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從來就不是

躺着的艾倫目光總算注意到了還飄蕩在天空中被困在魔法護盾中的海蓮娜身上。

此時的海蓮娜雖然雙手依舊抵在護盾上，但眉目之間已經不再有焦急的神色，目光反倒有些迷茫，這突入起來的形式逆轉讓她的情緒跟着大起大落，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

作為父親的艾倫抬起手就取消了那個護盾，讓女兒懸浮飄到了自己的身邊，以防死神海爾波在情急之下發什麼瘋。甫一落下，已經回過神的海蓮娜就立刻俯下身蹲在艾倫身邊檢查他的狀態，心疼地掏出了手帕給艾倫擦乾淨了滿是食物殘渣的嘴角。

艾倫擺擺手讓身邊的海蓮娜坐下，她望着尤作困獸之鬥的死神海爾波，手指糾結在一起幾次偏頭看向艾倫，最終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父親，我不明白，死神海爾波他為什麼一直都不肯出現在外面？而現在卻發了瘋般想往冥界外面跑。」

艾倫剛想回答，但目光閃了閃伸手示意女兒暫停一下，然後直接施放了一個聲音洪亮，「好了，海蓮娜你再問一次你的問題吧.」

稍微思索海蓮娜就知道父親這是反過來打擊死神的精神，在這幾天他已經看死神用類似的手段針對艾倫太多次了，所以她很乖巧配合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死神海爾波先生之前，面對我和你母親最大的優勢不是他的力量比我們強這點，而是他自己屬於不死生物本身，冥界這裏的環境不僅僅對所有活人有削弱作用，還可以隨時為他加強補充力量和體力，在這裏他是無敵的，所以此消彼長，這是我們按照正常打法永遠也無法在這裏戰勝他的本質原因。」艾倫故意緩慢地說道，讓自己的每一個單詞都十分清晰地在這片天地炸響，「但現在，他活了，那麼冥界這個環境就會反過來對他造成了壓制…」他面露充滿惡意的笑容，「最關鍵的是這老頭不向你母親那樣精通魔咒本身，更擅長的是培養像是蛇怪這樣的生物，或者是製作魂器這樣的屬於煉金類的魔法，他之前對我們身上的藍色護盾倒是有所研究，但現在的水平也不過是尚且需要花費時間和心思藉助魔法物品才能做到的地步，目的也不過用來招待我打擊我的心靈這種愚蠢的目的上…他就沒想過自己也可能需要它保護的一天…」

「我明白了父親！所以現在身為活物的死神必須要離開冥界」海蓮娜恍然大悟，然後推測著說，「所以他想出去…而且他多半不是想在外面和你們打，而是想去外面爭取時間和機會再次將自己再次變為不死生物。」

聲音在這方天地炸響，在黑色和藍色交織的能量網中衝撞的死神海爾波眉頭一跳，動作卻沒有因此停滯了哪怕一瞬，相反他掙扎地更瘋狂了。

「砰砰砰…」

藍色和黑色交織的能量網中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這片盧娜組成的羽毛眼睛和霧氣的能量網被撞得東邊鼓出一塊，西面冒出一頭，卻始終無法突破而離開。

海蓮娜的手指戳著自己柔嫩的臉頰，試想另外的可能：「那如果萬一…他最開始選擇和父親你出去作戰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海爾波先生如果肯聽我的勸直接和我出去，那他在外面和我們戰鬥雙方的條件是對等公平的…他將會一口子打我們兩口子…或許還會面對更多人…」艾倫咧著嘴笑得眉毛都飛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十分猖狂，躺在地上的他甚至翹起了二郎腿，「所以他並不願意冒這個危險，這原本是我最憂心難以解決的最大難題，但現在結果是，他原本的優勢就反過來成了最大的致命劣勢，你老媽和你老爸的聰明才智讓死神自己迎來即將死亡的命運。」

許多的問題在海蓮娜心中翻滾折騰，她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來回移動思考：那母親是否早就計劃好的？她早就知道要怎麼解決死神？可那個魔法石她記得很早之前就加強到具備強大的復活功能了，那為什麼母親不直接說計劃…

陷入更多的不解女幽靈地看向艾倫，想到父親嘴角的食物殘渣又想到之前父親那慘不忍睹的情形，有些埋怨脫口而出：「母親之前也不給你把計謀知會一聲，倒是讓父親你白白受了這麼多罪…」

「你誤會你母親了，海蓮娜…你母親研究完死亡聖器了解了死神海爾波的力量后估計就已經想到了辦法，但是她不能明著說出來，甚至她的暗示都不能讓我提前知道——作為一名神靈，她自己大腦中的想法另外一個神靈是無法偵查到的，但她哪怕和我只是交流隻字片語，一般和死神無關的話題可以被屏遮無所謂，但這種針對一個真神足以讓他喪命的陰謀，必然會被死神的神性預言察覺到…」艾倫認真地提盧娜解釋，「你回想下，你母親之前在說戰術的時候，可是從來都沒有明確地說，沒有承認過是要把死神海爾波引出來打鬥的，她在給我復活石的時候暗示過一下，但是當時我還沒有想明白，我懷疑她甚至阻礙了我在在當時明白只是給我留了個印象…呵，外面的人想進來，裏面的人想出去…」

陷入困境的死神海爾波將艾倫的每一句話都聽在了耳中，他知道自己也正是被這個想法誤導了，以為這種合理的常規手法才是他們的目的。

但這並不是目的，從來就不是…

死神心中的憤怒和暴虐以及懊惱和畏懼無法抑制，發出低沉的非人怒吼，整個人爆發出來更大的攻擊性，不再在乎神力在冥界維持自己生命的損耗，開始拚命爆發，想要掙脫刺破這道束縛他的能量網——事實上現在已經完全被複活的他，此時被冥界的環境壓制的厲害，生命力流失得速度非常快，他分出的神力阻擋自己的立即死亡雖然暫時還在起效，但因為他使用的並不是盧娜那種研發出專門針對冥界的防護，只是使用笨辦法運用力量，以高消耗低回報方法來阻攔自己不被這環境殺死。

這註定是長久不了的，並且讓他在戰鬥中從之前面對盧娜的強勢開始變得越來越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