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求原諒
不過艾倫只是在專註治療那些傷勢。
斯克林傑全身怪異扭曲凸起的骨頭如同被軟化溶解又重組一般也隨之一點點地恢復原狀，那些被撐裂開的皮膚也一點點地將它們覆蓋。艾倫對他胳膊的治療已經到了尾聲，斯克林傑覺得現在這種殘存的疼痛已經到了自己可以忍受的地步。
但斯克林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艾倫，看到對方平靜的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還慢條斯理地用「清潔一新」幫自己清理了衣物上的血跡，卻一直沒有為他解除統統石化這種全身束縛咒，這讓這位資深傲羅主任也早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心裏浮起了一些不太妙的感覺。
最後伸手替斯克林傑捋了捋領子，艾倫回過身伸手拍了拍在旁低着頭的佩內洛。
「佩內洛，你對魯弗斯用過一些什麼拷打咒語？」艾倫突然向佩內洛詢問道。
「唔…艾倫，我太憤怒了…」佩內洛支吾著。
艾倫一隻眼睛的瞳仁迅速縮小，露出了一大片眼白，只留中間小小的一個瞳孔：「怎麼還用上了不可饒恕咒？！！！」
「我只是想用攝神取念查看他有沒有針對哈里斯的秘密…」佩內洛聲音愈發低弱帶着一些抽泣聲，「但他太倔強了，怎樣都不肯屈服對我開放他的腦子…」
「唉…」
艾倫在嘆氣聲中讓自己的左眼恢復了正常的狀態，了解了前因後果的艾倫沉重面向斯克林傑，沉默了許久，張了幾次口有沒說出什麼話來，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艾倫回憶起在原本該有的走向中，眼前這位和鄧布利多以及哈利一直不對付的傲羅辦公室主任的事迹，在成了魔法部長后勇敢或者說莽撞的對神秘人發起了自殺性攻擊試圖逮捕黑魔王，在反被囚禁遭受各種拷打直到被殺害后都沒有向黑魔王透露出一點哈利的信息。
「魯弗斯，魯弗斯…這的確是我們對不住你，你和我了解的一樣的確是一條硬漢…」艾倫的語氣格外真誠和沉重，「魯弗斯，但我實在不明白…你也不應該…為什麼要故意挑釁佩內洛對你使用不可饒恕咒呢？不然的話，即便你在之後不肯接受我們的道歉，我也最多對你施放一個強力遺忘咒…」艾倫聲音變得微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現在，我不能讓為了我做了這些錯事的佩內洛承擔一絲被發現對好人使用了不可饒恕的風險…魯弗斯，我非常抱歉，我知道你是一名好人，一名優秀的傲羅」他的語氣變得甚至有些埋怨，「但為什麼要把我們雙方逼在這種程度…我們本可以像我們和談中那樣彼此發揮自己的特長…」
說着，艾倫伸出手，把他那把屬於他的大奧術師法杖給召喚了出來，上面不斷燃燒的深獄煉魔頭骨和屬於攝魂怪像蜈蚣一樣扣在黑色秘銀長棍的肋骨，讓這位穿着身上鑲嵌著很多不斷轉動的如同龍眼珠子一般寶石的白髮男巫很是邪惡。
意識到自己命運的斯克林傑可沒有因為艾倫的話後悔，他只是憤怒地睜着眼睛看着對方，恨得牙根直發麻，滿腔的憤怒和仇恨煎熬着他，他現在懊惱的是自己不該對哈里斯抱有什麼幻想去和他們進行什麼和談，現在他已經確信之前的和談反而會成為對方洗脫罪名的力證。
「不…讓我來。」看出艾倫想要對斯克林傑動手，佩內洛連忙出聲阻止，她的聲音顯得比往日要尖細了不少，還帶着一點顫音，「艾倫...我不能讓你反過來替我承受這個罪惡…」
說着佩內洛就舉起了自己的魔杖讓杖尖發出了點綠色——但被艾倫用大奧術師的能力讓這道還沒成形的索命咒消散了。
「佩內洛沒事的，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不要自己一個人來冒險，先告訴我，讓我來幫你分擔…沒必要愧疚，佩內洛，和你能為我做這麼多事情相比，我這點回報也不算什麼…這次的事也怪父親，在你面前不經意念叨了魯弗斯對我們造成的妨礙…當然我也怨我沒第一時間把這個鄧布利多組織的秘密和談和結果告訴你們。」艾倫放柔了語氣，聲音和腔調中湧上了他所擅長的那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謀殺會使得人的靈魂不穩定，而我看得出這次的烏龍事件對你情緒的影響，這件事情你不適合善後，讓我來做最為合適。」
女傲羅明顯很吃這套，她的眼眸晶瑩潤澤，一向桀驁不遜、昂揚明艷的臉上難得露出的乖巧神色，順從地點頭，內心正被感動和愧疚所吞噬。
艾倫伸長了手臂，撫摸上佩內洛那如黑緞子一般的柔順短髮——只是因為佩內洛的個頭過於高挑，雖然不至於像低年級那樣差別巨大，但還是讓還在成長中艾倫撫摸得有些彆扭，感覺不太順手。
但這突如其來的碰觸讓佩內洛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身子就軟了下去，她勉強站穩后藉機微微屈膝使艾倫撫摸得更加順手，這種寵愛讓佩內洛舒服得半眯起眼睛，她甚至還柔順地在艾倫的掌心蹭了蹭。
「MMP！」
斯克林傑在旁聽到對方的打算，又被秀了一把看起來有些扭曲的恩愛后暗罵道，他內心發誓，絕不放過偽善的艾倫·哈里斯和邪惡的女魔頭佩內洛，哪怕化作幽靈永遠被禁錮在人世間，他也要曝光他們的行為。
「那麼…我不得不再次對你表示歉意，魯弗斯，坦白講，我沒有給你說話的機會，這是因為我覺得的確愧對於你…我害怕面對你的憤怒和指責。但是情勢所逼，我不得不這樣做。」艾倫把他的那把法杖在手中轉動一下，對準了一直沒有被他們解開魔咒、沒有辦法說話的斯克林傑，「不過不管你信不信，實際上佩內洛的確殺了不少人，但在你之前，她幹掉的哪怕罪不至死起碼也都算符合法律規範的…諷刺的是，我自己卻早已雙手沾過了無辜者的血…」
一片強烈的綠光刺透佩內洛的眼皮，在強光暫盲狀態的她聽見了斯克林傑在空中沉重地落在地上的聲音。
魔法部傲羅辦公室主任魯弗斯·斯克林傑就沒了聲息，不再憤怒但卻開始凸起的白眼球直愣愣地盯着頭頂的天花板，他的四肢還維持着被統統石化控制的貼緊身體的姿勢，但人已經死了。
「捕捉靈魂。」
艾倫修長的手指在水晶球上拂過，奇異的魔法波動在室內回蕩著，吸引著一絲絲銀白色霧氣從斯克林傑的身體上飄出，一點點匯聚鑽入艾倫手中法杖上的水晶球中。
「佩內洛，我注意到你剛才的想法只是打算用索命咒…」一絲絲靈魂霧氣在水晶球中凝聚，艾倫手持法杖，面色有些嚴肅地詢問佩內洛，「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魯弗斯做出了和吉德羅·洛哈特同樣的選擇該怎麼辦？」
佩內洛心頭悚然一驚，如果讓斯克林傑成為幽靈，殺掉他的事實很難遮掩，這讓她對艾倫更是敬佩，對自己這次連續失誤覺得很是丟臉和愧疚。
「事情要麼不做，做了就要盡量考慮周全，把事情做得完美。」
氤氳的白色霧氣在水晶球中漸漸瀰漫，斯克林傑有些模糊的面容忽隱忽現。
「我在魯弗斯這麼打算之前，就考慮到這頭倔強的老獅子心中積累的憤怒無處發泄，很可能會選擇變成幽靈…後面探知到了他的想法也果然如此…」艾倫解說道，「這次是我們做的不對，我有虧於他…你下次要遇到這種類似情況不得不殺人的話，記得殺死對方前先替對方把傷治好，不好他的幽靈狀態很可能會變成差點沒頭的尼克那種狀態，何必讓別人承受永恆的痛苦呢？你倒時候給魯弗斯畫一副好畫…場景舒適點…到時候我把他放進去，把他掛在密室里，別讓其他人看到了，然後我們得時不時去給人道個歉…他原諒不原諒我們是一回事，但這些力所能及的事能減少我們自己的內心愧疚感也算有一個宣洩渠道…你之後多和學生們呆一呆緩和緩和，我剛好答應了要教他們一個法術你來替我傳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