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你這個孽畜(monster)！
黑湖中的巨烏賊來到了哈里斯湖心島定時投喂點，它已經養成了定時從霍格沃茨學院湖水區域游到這邊來享用海鮮與美酒，但今天似乎有了什麼變故讓哈里斯的家養小精靈沒有準時，這讓巨烏賊用它的觸角不斷拍打水面，試圖讓聲音傳到那些窗戶里，引起大房子裏人的注意。
但巨烏賊今天註定還要等很久才吃得上了——如果它願意等的話。
因為此時在這棟房子裏屬於盧娜的房間中，之前在家裏的人都團聚於此。
盧娜面無表情地正坐在床上，她的後背正墊著用被子做的支撐，右腳正被類似之前裝維克那之手的那種天鵝絨軟墊抬高了一些，同樣面無表情的艾倫正單膝着地，半跪在地上一點點地為她治療這條不斷浮現詭異模樣的腿。
盧娜的那條腿已經因為破裂的時間轉換器施放的能量原因，從小腿下半段開始正不斷重複著縮小到嬰兒骨骼的大小又恢復到成人狀，然後如此循環往複的狀態，那斷裂處也因此變換位置。
艾倫的眉頭都蹙了起來，從上到下，地毯式地推進，為盧娜將腿上附着的錯亂的時間亂序捋正，不過讓他覺得棘手的可不僅僅是盧娜的傷勢。
是因為家裏的其他人能此時抵達的都圍在他們的面前，赫爾加連同被歐文扶著的摩根勒費伊簡直像是活生生的萬彈齊發，她們的數落不斷地落在艾倫和盧娜的頭上——黛西就像拳擊賽的那種舉牌女郎一般，還好心地舉著一幅畫像讓赫爾加能夠出現在這間沒有畫框的房間中。
「你這個孽畜(monster)！你怎麼想的！腦子長到了膝蓋上嗎，盧娜可是懷孕了…抱着她轉圈，體驗飛翔的感覺，你們倆怎麼不直接去打魁地奇…」摩根勒費伊將自己的矛頭對準了艾倫，當頭噼里啪啦地一頓數落，「都多大了，轉圈圈居然還能自己把腿撞骨折了！居然還弄破了時間轉換器！我在做護士和治療師的時候都沒見過這樣的傷勢！」
「我之前在廚房畫像里就聽到了，雖然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我沒開口揭露你們倆的小心思，是覺得你們倆千年前就不靠譜，與其讓你們照顧孩子倒是的確不如交給馬爾福家，讓他們照顧更對孩子的成長有利。」赫爾加在畫像中憤怒地揮舞雞毛撣子，「但我萬萬沒想到你倆熊成了這樣！比起需要照顧的孩子，真正需要照顧的是你們自己吧！看看你的腳被折騰成了什麼樣？你這笨烏鴉，你還是孕婦！你懷孕了！他沒經驗你自己沒有？居然讓艾倫抱着你轉圈轉那麼快，就算沒撞斷腿，就不怕把孩子提前甩出來嗎？！！！你們該慶幸你倆沒因為時間絮亂被吸進別的年代！」
盧娜聞言面無表情的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她試圖說明時間轉換器帶不走神最多的後果也就這樣而已，但被眼疾手快的艾倫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在三十多分鐘前的訓斥中他就已經明白了，這種時候不要解釋，否則會挨更多罵的道理。
「真不知道你們倆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一點做父母的樣子，整天就知道變着法惹事……」摩根勒費伊氣壞了動了手，她恨恨地用魔杖捅了一下艾倫的腰眼，繼續氣呼呼地說着，「虧你們平時還一副自己是頂尖聰明人模樣，可這些聰明用的不是地方，都是做父母的人了，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成熟一點、負點責任？」摩根勒費伊捂著肚子對馬爾福一家道歉，「抱歉讓你們看這孩子鬧的笑話了…」
「莫甘娜…沒有的事…孩子..呃我是說哈里斯校長估計也是出於對你的愛護，這種小事我很擅長…」站在一旁納西莎心裏的滋味複雜，她和自己丈夫十指緊緊相扣，從這些訓斥中他們終於明白了，本以為這是女神拉文克勞和哈里斯校長因為時間問題而給予馬爾福家族重任——但實際上只是他們不想換尿布、半夜起床餵奶才將這種他們認為的麻煩甩給他們…
震驚、失望、哭笑不得…各種滋味一瞬間湧出，剛剛艾倫在廚房中沉着穩重地委託重任的模樣，在他們的心中如同碎玻璃一樣——稀碎。
而讓馬爾福夫婦覺得不自在的，還有蜷縮成了一團，蛇頭搭在床邊顯得有些懶洋洋的納吉尼，她的蛇尾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着地面——實際上巨蛇和馬爾福夫妻都故意彼此誰都不看誰一眼，就彷彿對方在房間里沒有出現過一樣，對於他們而言，看到對方都覺得心裏不太自在，這會讓他們想到，彼此都算是背叛了黑魔王。
而此時的納吉尼內心也非常複雜，她冰冷的蛇眸中映出眼前不斷衰老又返老還童的腳，巨蛇之前對於艾倫他們將戴爾菲交給格蘭傑和她的麻瓜父母撫養，還覺得非常不滿意，怏怏不快直到剛才，但現在內心倒是升起了許多慶幸——這兩個熊娃娃已經懶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想撫養，為了慶祝解脫養育責任都能把自己搞到受到如此嚴重詭異的傷勢。那的確與其讓這樣不靠譜的兩個人承擔起撫養戴爾菲的重任，還真的不如讓小傢伙生活在麻瓜的家中，起碼根據她的觀察那個赫敏·格蘭傑的確被教養的不錯。
「哈，媽媽，還記得艾倫入學前把自己腦袋摔破的事嗎，這才是他的常態呀！」黛西幸災樂禍嬉皮笑臉地把畫框舉高了些，看着艾倫的動作又稍微認真了下，「艾倫，盧娜腿上的時間魔法祛除后，別再想着偷懶用增骨靈——孕婦可不適合服用增骨靈，我曾經當治療師的時候聽說過也有孕婦摔斷腿喝多了這玩意，小孩出生後會容易長不高的。」
盧娜呆愣愣地依靠在背後的靠背上，眼珠子卻瞥到黛西畫像上的赫爾加發現她似乎又在想更多批評的話，於是一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失去了往日靈性的表情，裝作自己因受傷而非常柔弱的樣子開始依靠在艾倫懷中。
「媽媽，盧娜她頭暈了，她現在是傷患，需要安靜地休養。」艾倫會意地非常配合盧娜，緊張兮兮地試圖讓盧娜浮誇的演技真實些。
「老師？拉文克勞女士不是傷的腿嗎？捂著額頭做什麼？你快檢查一下是不是還撞到頭了？」畫像中小梅林從赫爾加旁擠了過來踮起腳在張望，那些酒店的客人像是詩人或是村民們看來也早從村子裏跑了過來，在那看着熱鬧。
「梅林！你別說話！」艾倫惱火地呵斥，但病房中爆發了一些噗哧后壓抑住笑聲的聲音。
「唉…算了，摩根勒費伊…我們早就該明白不該對這兩人報什麼希望了…」赫爾加在畫像里嘆氣，看錶情她已經完全不想把精力放在艾倫和盧娜身上了，「馬爾福家在培養後代上還是不錯的，我認為他們幫忙也好…而且不管誰來，也總好過讓他們自己來…」
「主人！請原諒麥琪！麥琪也能幫忙照顧！哦，還有克利切也能！」麥琪滿是愧疚地從床底發出聲音——這是和她一起躲在裏面好不讓作為客人的馬爾福一家看到的克利切慫恿的，這老東西此時愧疚壞了，他覺得是自己被慣壞墮落了才會讓主人起了這個打算，於是他非但沒有像平時一樣阻止麥琪這種在他認知里失禮的舉動，還慫恿了她。
「你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進了顏面！」這足夠進一步激怒了摩根勒費伊，她滿臉通紅地憤恨地瞪小兒子，她喘著氣，「媽媽以前生你的時候可逃避過責任？你當家裏人都死絕了嗎？黛西平時不就沒什麼事嗎？！！！」
「啊？媽媽我平時也有在工作啊！」被突然點名的黛西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艾伯特他們抓了那麼多人，我需要處理國外魔法部的態度我沒在玩啊！而且我已經帶大艾倫和艾米麗了…」
「閉嘴！到時候盧娜生出來就你來帶！」摩根勒費伊也有些惱羞成怒了，「赫爾加說得對，我的小兒子算沒救了！但我的孫子孫女是無辜的，我現在自己也不放心讓他們帶了！黛西你經驗多，和麥琪他們就能帶好！」
「哈里斯夫人…呃，請不要太見外，我妻子很擅長這方面…她也可以幫忙。」盧修斯想讓自己的語調和平時一樣油滑優雅，但這種情形下聲音有些乾巴巴也是他無法避免的，不過想着艾倫的許諾和今後的關係他還是決定拉艾倫一把——他也在慶幸自己沒讓德拉科跟進來讓他看到艾倫丟臉的一幕。
「而且哈里斯校長和女士…」瘋姑娘氣質帶來的違心感讓想要配合丈夫的納西莎頓了頓，「拉文克勞女士也的確很多事需要忙。」
海蓮娜貼在母親的身邊一動不動，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媽媽，現在我已經能夠實體化了，既不用上課也不需要工作…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照顧小寶寶，等寶寶出生后，我也能幫忙的…」
艾倫被女兒的話窘得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兩耳發燒，眼睛躲躲閃閃好像看哪裏都不對，盧娜搭在自己的額頭上的右手瞬間放下，霧蒙蒙的眼神看向女兒點頭就要答應。艾倫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又悄悄扯了扯盧娜的裙擺阻止她。
「海蓮娜，這事是他們兩個自己的責任，和你無關。」摩根勒費伊握住孫女冰冷的手，用和剛才如暴風驟雨般批評艾倫截然不同的聲音，柔和地說道，「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這件事…」
「我可憐的海蓮娜…」畫像里赫爾加帶着有些哭腔感嘆，她回憶了自己和戈德里克帶着她成長的過程，那些她羨慕別人有父母的眼神浮現在畫像的腦海中，然後她臉色一邊對着床下喊道，「克利切！你忘記喂戈德里克了！」
「咚！哎喲！」床下傳來家養小精靈碰頭的聲音，他帶着彷彿自己罪大惡極的語氣，「克利切太羞恥了！不僅讓主人擔憂，還居然墮落到忘記了任務！克利切這就去！」
在被眾人集中火力這樣的情況下，艾倫暫時也停下了祛除能量，和盧娜倆偎依在一起連頭都不敢抬來，現在更不敢試圖辯解一句，一副唯唯諾諾要認下了所批評的一切一般的可憐模樣，就好像他們真的有什麼可憐之處一樣。
「艾倫，你停什麼停？我對你倆沒什麼好說的了…」摩根勒費伊沒好氣地說，「你最好抓緊治，我剛讓安卡去給謝諾菲留斯去了信，告訴他怎麼揍你我都沒意見了。」
「啊？媽媽我錯了！快把安卡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