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不是你的孫

黑色織物從天而降，把周圍的建築物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每一座建築都被這黑色的橫幅籠罩，無一例外。順着這條黑色織物向上看，整個城市似乎都被這些黑色的橫幅所遮蓋，麻瓜們完全不受影響兀自趕路，但是巫師們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成百上千條的黑色橫幅，鋪天蓋地地在天地之間肆意翻滾，一副令人生畏的景象——不少上了年紀的人看到讓他們熟悉的手段，表情變得有些恐慌。

但接着，之後的發展就讓他們明白這不是他們之前所想的情況了，巨大橫幅們又自己切割化成了無數小傳單大小的方塊，開始自動向著場下那些身上具備魔力的人飛去，在碰觸到的同時，上面哈里斯家族全知之眼的印記熠熠生輝，傳單上的文字就在觸摸下顯現。

剛重新開始抗議的人群，因為傳單上的內容再一次安靜下來，魔法部剛還內鬥爭得面紅耳赤的諸位司長也是如此停止了爭執。

傳單上的內容說就只有三條：鑒於在歐洲肆虐伏地魔的畢業院校是霍格沃茨，所以霍格沃茨將通過哈里斯銀行對前來的受害者進行補償；霍格沃茨對試圖尋求安全生活的巫師敞開懷抱，只要是願意遵守霍格沃茨法律的巫師，都可以前往就近的英國剛開發的那些原中立地區尋求當地官員的幫助；有意尋求霍格沃茨校長艾倫·哈里斯庇護的國家的魔法部，也可以前往霍格沃茨進行詳談。

那些拿着傳單變得安靜的普通巫師，給司長們帶來的恐慌，遠遠超出了他們聚集在一起抗議的時候。

在德國的天空正在降下這些由艾倫撰寫的告示時，在霍格沃茨克里瓦特家那棟西班牙風格建築的大門被打開了。

沒有穿保護傘而是穿回傲羅打扮的佩內洛滿臉神光異彩地跨了出來，而跟在她身後的艾倫此時原本就白得不正常臉色有些發灰，行動有些緩慢。

「艾倫，要我說乾脆直接派個人去得了，何苦你親自過去…」佩內洛歪嘴看着艾倫的模樣有些挑釁地笑笑，「反正我爸媽最近跟倫恩都在制定法律不回來…我們就該這麼過個三四個月…」

「再這麼來幾天我就得去見卑鄙的海爾波了…」艾倫為了緩解之前過多流失體力所帶來的疲倦感，他乾脆把自己的法杖當成了依靠，「別忘了我已經去過信會親自過去。」

「見完他們就得回去見瘋姑娘了？」佩內洛說着伸手在艾倫有些凹陷的臉上愛憐地摸了摸，「說起來萬事通小姐傻乎乎的，沒這方面追求也算幸福了…好處全讓瘋姑娘一個人佔了去…」

「你得講道理！佩內洛！這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儘力了！」艾倫蒼白的臉總算有些血色。

「嗯，」佩內洛認真地點點頭，然後不知道從腰包里的空間拿翻了個日曆出來，「說起來也怨我忘了日子，這兩天是做了無用功…艾倫，過段時間通知你，你抽空每天過來一趟…」

「等等！海格培育炸尾螺時候，也沒捨得把他那隻人頭獅身蠍尾獸吉諾這麼用過！哪怕他準備的火螃蟹再多！」艾倫蒼白臉上剛凸顯的血色又變得有些豬肝色，「我們是人，起碼得走人的路子…」

「這倒是…太過目的化是感覺少了點什麼…」佩內洛一步邁上前，幫他抹平那些渡鴉羽毛讓它們服帖，然後看向艾倫的脖子突然歪嘴笑了笑，雙手拉扯住艾倫兜帽然後把艾倫脖頸上的那些皮下微血管在遇到強大吸力下的破裂出血造成的痕迹遮擋起來——雖然幾秒又改變了主意又把艾倫的兜帽放了下來還把拉口放大了些。

做完這一切，佩內洛才讓一副逆來順受任她施為像個受氣包的艾倫，帶着她踏入陰影離開了浮空城。

接着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半巫師聚居地戈德里克山谷中。

兩人先是就近在酒吧里買了點零食，順便問了一下大致範圍，就開始朝着小鎮中間廣場走去。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難不死男孩家的紀念碑？」

佩內洛指著廣場里那塊紀念碑。

剛在他們剛靠近時，它的模樣就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制紀念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戴着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幾小時前的過路雨落在雕像們的頂面，讓它們的顏色看起來比其他地方更深了一些。

「這個哈利可比我們認識那個看起來快樂多了，起碼額頭上沒有傷疤…」艾倫說着扭頭看了看遠處的教堂，「等會談完事出來看看有沒有花店，去墓地獻幾束花吧，來都來了…走吧…」

房子的陰影中走出來幾個和穿着保護傘紅色傘新古代款式法袍的武裝巫師們，他們對着佩內洛行禮，佩內洛比劃了一個手勢，就又讓他們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回去。

「艾倫，你之前就讓我派人到這裏來保護那個巴沙特…你能這麼久就預言到了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將在這個時候會逃進這裏？」佩內洛貼近了艾倫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柔柔的呼吸吹到了艾倫的耳後。

「運氣而已，你知道我們家和他們家族有些淵源，而伏地魔之前正在尋找老魔杖…所以剛好讓你的人監控到了。」艾倫不自在地抓了抓耳朵：他其實是在擔憂伏地魔還會過來把她殺害后，讓納吉尼藏進她的遺體里、然後偽裝成這位《魔法史》的作者——雖然英國魔法界現在沒有被伏地魔掌控，哈利也並沒有逃亡讓這種可能性很小。

兩人說着來到了麻瓜們看不到的巴沙特家前那顯得有些荒蕪的花園中，艾倫和佩內洛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悲啼果(Plangentine)的花朵避免它們發出難聽的叫聲，把蒼白的手指放在了油漆開始剝落的木門上敲了上下。

過了小半天，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將門打開，艾倫看着近旁的她，發現她是那麼矮小，老得都佝僂了，剛剛到他腰腹。（作者註：到哈利的話就是胸口了。）

老婦人她駝著背，用她那有着厚厚的白內障的眼睛抬頭看着艾倫，注視他的面龐半天疑惑地說：「請問…你們找誰？」

「巴沙特女士，我是艾倫·哈里斯，前幾天給你們來信約好的…來見你的侄孫格林德沃先生…也許他告知過你？」艾倫真看到對方后才意識到對方的年紀有多大，為了讓眼前衰老得嚇人的女巫能聽清，和往常相比，艾倫主動提高了一些音量。

「你可不是我的孫！」巴沙特似乎還是耳背了，艾倫提高的音量也讓她沒有聽清。

「女士！」佩內洛見艾倫的樣子估計他不好對一位老婦人大喊大叫，所以她主動上前一步，在對方耳邊提高了音量：「他不是你的孫！我們是來見你的侄孫的！見你的侄孫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巴沙特掃過穿着傲羅制服的佩內洛，她臉上的肉皮抖了抖，似乎這次總算聽清了，接着，她定神看着艾倫的膚色和白頭髮，「我的侄孫，你年紀怎麼還變小了？」

而艾倫注意到了對方剛才看佩內洛制服的眼神，這次他沒有回話，而是盯着眼前的老婦人的腦看了小半天，接着他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變回平常的音量，有些輕柔地說：「別擔心巴沙特女士，你不必如此…我們今天不是為了來抓格林德沃先生的，所以不用害怕我的女伴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