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信

艾倫十分好奇地跟了上去，他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小巫師們都十分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又要倒霉了？

跟隨着快速奔跑的管理員費爾奇，大家徑直來到了第五地下教室，四位格蘭芬多的三年級學生被堵了個正著。一些被肢解得七零八碎的青蛙散落在桌子上、地板上，青蛙白鼓鼓、死氣沉沉的眼睛無聲地瞪着天花板，而天花板被迸濺的青蛙腦漿塗得到處都是污痕。

洛麗絲夫人跑到了費爾奇的腳下，一聲又一聲地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兩隻像燈一樣發亮的黃眼睛緊緊地盯着那四位格蘭芬多，目光里儘是譴責之意。

洛麗絲夫人——這隻骨瘦如柴的灰貓受到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的重用，在他與學生之間沒完沒了的戰鬥中充當他的副手。

「髒東西！」費爾奇氣得大喊，鼻子紅得很不正常。他的眼睛鼓得怪嚇人的，雙下巴上的肉顫抖著，「到處都是髒東西，到處一團糟！告訴你們吧，我受夠了！關禁閉，你們統統都要關禁閉！」

幾位格蘭芬多愁悶地跟着費爾奇離開了教室，羅麗絲夫人的黃色大眼睛在圍觀的幾位小巫師身上打個轉兒，似乎在思考這幾個學生可不可靠、會不會調皮搗蛋。像是確定了什麼，洛麗絲夫人輕快地跳躍着離開了教室。

看到沒有熱鬧可看，圍觀的小巫師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教室，畢竟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停留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教室，是很不舒服的事情。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四位格蘭芬多才選擇了這裏作為他們進行實驗的地方。

艾倫懶洋洋地從袖子裏抽出魔杖，「消失無蹤、清理一新、恢復如初。」幾個魔咒嫻熟而流暢地施展出來，教室里散落的青蛙殘骸消失無蹤了，所有的桌椅都光亮如新，天花板又恢復了它潔白的膚色。

艾倫不是濫好心，而是發慈悲。他對身為啞炮、得了重感冒的管理員費爾奇心生憐憫。更何況，清理這些東西對艾倫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瞬間即可完成。而對於費爾奇來講，他可能要忍受着疾病的痛苦，忙碌一個上午，才能清除所有的污漬。

對於聘請一位啞炮來做霍格沃茲的管理員，艾倫十分不解。對費爾奇而言，自身沒有魔法，卻要看着一個個小巫師成長起來；明明一個魔咒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卻要勞心勞力，花費許多精力。他怎麼可能會心裏平衡？怎麼可能不對小巫師們抱有惡意！

或許是沒有巫師願意做這樣瑣碎的事情吧！薪資不高、煩心勞碌、不受學生歡迎、成就感低……這份工作對巫師而言的確沒有什麼吸引力。

「真是不錯的魔咒！這樣的行為十分值得褒獎！」一個聲音傳來，艾倫回頭看去，是差點兒沒頭的尼克。他長長的鬈髮上扣著一頂很時髦的、插著羽毛的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長達膝蓋的束腰外衣，上面鑲著車輪狀的皺領，掩蓋住了他的脖子幾乎被完全割斷的事實。他像一縷輕煙飄到了艾倫面前。

「你看起來心情很忐忑！」艾倫一眼就看出了尼克的焦急狀態。

「是的，我在等一封十分重要的回信。」尼克一本正經地說。

艾倫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在等什麼，但是他很明智的沒有問。尼克現在的希望有多大，等他收到信后的失望就會有多大！

但是顯然，尼克迫切需要找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哪怕面對的是一位拉文克勞。「是無頭獵手隊！我向他們提出了申請，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到他們的回信了！」

「恕我直言，您生前已經是爵士了，為什麼還如此在意一個無頭獵手的位置呢，帕特里克波德摩爵士？」艾倫清楚尼克不可能成為無頭獵手隊的一員，但是他十分好奇，為什麼尼克這樣在意一個雜耍一樣的團隊呢，他生前可是一名爵士！

「嗯，怎麼說呢？生前的經歷、榮譽都已經化作了往日雲煙，你得到的功名利祿對於死後沒有任何作用。對鬼魂來講，漫長的生涯只能看到生人享用美食、享受生活，旁觀別人去創造世界、改變世界，而我們卻什麼都碰觸不到，什麼都做不了，這是非常無聊和沮喪的。」尼克的陳述中沒有哀傷，或許漫長的生涯已經讓他對這些看得十分通透了。

「但是像無頭獵手隊，他們會經常舉辦一些有趣的活動，比如參加馬背頭雜耍和頭頂馬球之類的獵手隊活動。還可以參加各種鬼魂舉辦的宴會，大家都以能請到他們的參加為榮。」說道自己喜歡的無頭獵手隊，艾倫覺得尼克透明的眼睛都在發光。

就在這時，一隻透明的貓頭鷹飛進了地下教室，嘴裏叼著一封透明的信件。艾倫真是漲見識了，原來動物也可以化作鬼魂！而鬼魂之間用於溝通往來的信件竟然是透明的！

不過，猜到了信中內容的艾倫可不願意再多做停留，看到別人的希望破碎是一件悲傷的事情，艾倫也不願意看到尼克的失態。艾倫認為尼克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

「帕特里克波德摩爵士，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這就和您告辭了！」艾倫禮貌地告別。

尼克的心思已經完全被這封透明的信件佔據，他揮揮手，任由艾倫離去。

艾倫離開了陰暗的地下教室，外面依然下着雨，雖然已經不如早上那般的急驟，卻也將許多小巫師留在了室內。

在城堡一樓，路過費爾奇的辦公室的時候，費爾奇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那四個格蘭芬多的三年級學生帶着一臉不可置信的歡喜神情離開了，同時還有一隻貓頭鷹飛了出來。

看來費爾奇先生也收到了一封讓他十分歡喜的信件，否則這幾位剛剛還讓他勃然大怒的格蘭芬多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被放過呢！

晚上，哈利來找艾倫，邀請他一起參加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艾倫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好心了，但是哈利簡直善良過了頭！

「哈利，那天可是會舉行萬聖節的宴會！我聽弗立維教授說過，鄧布利多教授預定了一支骷髏舞蹈團，給大家助興。我是絕對沒有興趣去參加鬼魂的忌辰晚會的。」直接拒絕了哈利，艾倫更加覺得自己之前沒有在尼克面前久留的決定十分明智！

哈利也將費爾奇今天收到的那封信的內容告訴給了艾倫。晚上哈利弄髒了城堡，被費爾奇抓進了辦公室關禁閉，發現費爾奇正在寫一封回信，是報名參加快速念咒函授課。

艾倫表示，恐怕對於啞炮來說，什麼函授課都是沒有用的。

令艾倫沒想到的是，在他洗漱過後，即將上床休息的時候，也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