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我馬上就把誰變成幽靈給你玩

猝不及防之下，艾倫悚然，瞳孔一陣縮凝，在內心發毛、吃驚之下有點沒形象地扭曲嚎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彈下了椅子，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咚！」

面前的那個女人的身影直接從電視里摔下來，掉到了屋內的地上，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向艾倫爬去。受驚的艾倫總算想起自己會魔法，他連忙舉起雙手就要施法。

而黑髮撲面的女子爬了幾步后直起了身，她伸出雙手將自己面前的頭髮全部撥到了腦後，露出了一張有些微微錯愕的面龐——艾倫這才發現對方是他的女兒海蓮娜。

海蓮娜的腳步微微一頓，她有些不解，目光直直地看向艾倫，有些手足無措——她回想起剛剛艾倫面龐上出現的驚恐，這讓海蓮娜的腦海中閃現出那些在一年級剛入學時看到他們這些幽靈的新生們的表情……

海蓮娜低垂下頭，雙手緊緊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微微屈膝，對着艾倫行了一個宮廷禮儀后，她一個一個單詞緩慢低沉地道歉：「對不起父親，我不是有意嚇到你的，實在抱歉。」

看到海蓮娜這樣委屈的樣子，已經反應過來的艾倫心中瞬間充滿了罪惡感，眉頭蹙起的他連忙回應道：「不要多心，海蓮娜，我以為那是……實在抱歉，不知道你在我三年級的時候聽說過沒有，博格特顯示我心中最為畏懼的東西就是麻瓜鬼片中的女鬼…」

海蓮娜低着頭：「父親你平時也怕幽靈嗎？」

「當然不是！爸爸怕的是女鬼可不是女幽靈！」艾倫連忙擺手，他眼睛一轉想到了說辭，「和你本身沒關係，就像在過去你媽媽還是黑髮的時候，曾經有一次披頭散髮地半夜起床方便，我被她的動作驚醒，神智還沒清醒就撞見她那副模樣，那情形也把我嚇得不輕…」

「這個從電視裏面爬出來的技能是母親新教給我的傳送方法，讓我展示給父親看。」聽到艾倫的解釋，海蓮娜的手終於放開了衣襟，不再蹂躪它，「我從那邊鑽進來的時候，實體化的頭髮沒有綁穩，撞到了鏡子框，散落下來遮住了臉…在傳送的時候又沒辦法梳理…」

聽到海蓮娜明明可以從這麼多的地方傳送，但盧娜偏偏選擇了讓她從電視里爬出來展示給自己看，艾倫心中恍然，這一切都是盧娜在惡作劇——當初在三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自己在面對博格特的時候，博格特變成了伽椰子的形象，這讓盧娜知道了自己最害怕的是麻瓜女鬼，所以她才會故意教海蓮娜這樣做。

「呃…海蓮娜，你這個傳送技能很實用！你以後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你做到了很多其他幽靈都做不到的事。」看出女兒原本只是想要向自己顯擺的心思，艾倫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而後又關切地問道，「除了從電視裏面爬出來…我剛注意到你是說從鏡子裏鑽進來的…那麼它還可以用什麼當媒介？」

「嗯，除了鏡子，還有玻璃、還有蓄滿水的水池…」海蓮娜看到爸爸對自己的新技能產生了興趣，音調稍稍上揚，「你房間里的鏡子就行還不用摔一下…但母親為什麼要我從電視里爬出來…」

「海蓮娜，這是你媽媽故意對我的惡作劇…她肯定看了那些轉錄的麻瓜電影…」艾倫解釋一句，其實他還是挺享受和盧娜這種互相之間時不時小小惡作劇一下的感覺，只是認為不該把海蓮娜牽扯進來，於是他故意氣呼呼的誇張地叫了一聲，「哼，我今天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我今晚不去她房間睡了！」

海蓮娜沒有被父親的滑稽模樣逗笑，疑惑不解的她有些獃滯地看着父親，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的父母相處模式和她跟奶奶看的那些電視劇上的情侶夫婦都不太一樣。

因場面安靜而有些尷尬的艾倫，注意到海蓮娜的疑惑，想起之前在盧平婚禮搶新娘捧花的環節上，海蓮娜那種期待的神情，他心中惻然，沒有經歷過這種感情生活的女兒自然無法理解他和盧娜之間的這種情感。

覺得自己是對女兒的關心不太夠，艾倫放緩了聲調，有些好奇地詢問：「海蓮娜，當你還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時，你的生活是怎樣的？」

「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就算是交到了朋友，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恨我，我理解他們…畢竟教授們都因為母親的關係明顯更偏愛我，也有很多人因為母親的關係接近我。」海蓮娜站在那，目光沒有波瀾地看向艾倫，彷彿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漠不相關的人。

「海蓮娜，我還是純學生的時候，教授們也挺偏愛我的，也許就只是因為你是個好孩子？」艾倫回應一句，「而且你這麼漂亮，肯定有不少人是真心喜歡你的。」

不是的父親，我成績很好，但不是因為我自己的關係…我答對了他們表揚我，我答錯了他們一樣表揚我，我不止一次故意忘記交邦妮教授佈置的作業，但她從沒有因此責怪我…每個教授都是這樣，他們都寵着我。我從小就知道，這都是因為母親。」海蓮娜搖搖頭，「比如巴羅爵士…就是斯萊特林的學院幽靈血人巴羅，我記得當初有幾個星期我吃飯的時候，他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去圖書館的時候，他還假裝巧遇…哪怕我都已經跟他說了，我對他不感興趣，他還依舊這樣做…而且他特別喜歡在我母親面前表現這一點…」

血人巴羅當時究竟是因為什麼喜歡海蓮娜艾倫並不清楚，事實上他在學校時基本就沒見到過對方，但他之所以殺死了海蓮娜正是因為他是被拉文克勞操控的，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因為這件事比較敏感，想了想艾倫放棄了對海蓮娜解釋對方之後自殺和成為幽靈多半是自己選擇的理由。

「即便是我成為了幽靈，一代又一代的學生都糾纏着我，要麼是為了一個好分數，亦或是垂涎那所謂的能夠增加佩帶者智慧的冠冕。」海蓮娜見父親沒有作聲繼續說道，「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男孩，他很會討人喜歡，似乎…似乎很善解人意…很有同情心…」海蓮娜偏偏頭，她閉上眼睛，用有些懷念的語氣說道，「有了他的陪伴，日子也不再枯燥無聊，他願意傾聽我的心聲…同情我的處境，空閑的時候就會過來和我聊天…但是最終…他的目標其實和其他人一樣，費盡心機地接近我，得到我的好感，不過也是為了母親的冠冕。」

「海蓮娜，有些人非常善於用花言巧語去迷惑他人，藉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功利。」艾倫輕聲道，他知道海蓮娜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湯姆·里德爾，但因為自己女兒被對方唬騙了感情的事，也讓艾倫內心忍不住升起了要胖揍這個比自己年紀大得多的小流氓二流子一頓。

「父親，在我還不知道你是我父親的時候，我遇到剛入學的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彷彿又看到了另一個他，在需要的時候，你們可以讓自己變得很迷人…所以當初我以為你接近我，也是想從我這裏騙取冠冕的消息。」海蓮娜的目光看向艾倫。

海蓮娜說的話讓艾倫有些哭笑不得，他轉移了個話題：「你母親當時呢？」

「母親很忙，她每天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時不時還經常出遠門不回來，我對她訴說我心中的煩惱，但當時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她是不是認真在聽。」海蓮娜頓了頓，她低頭看了一眼剛剛被父親握住的手，「我一直以為母親她不懂我的煩惱，認為她從來都不理解我。因為當時她和你剛才一樣，老是告訴我，不...母親是用更敷衍的語氣告訴我，教授們之所以對我這樣寬容，只是因為我是個好孩子，這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當時我就清楚地知道，人們仰慕的都是拉文克勞這個姓氏，沒人欣賞我這個人，我固執地認為就算是母親也是一樣，我不過又是她的另一個獎盃…我甚至曾試圖將她頭頂上的冠冕奪走，想以此博得她的注意力，她卻只是平靜地告訴我，冠冕只會給我帶來厄運。」

「你母親她雖然經常看起來好像沒有在意，但是她其實在聽，她只是同時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艾倫對女兒替盧娜辯解了一句，注意到海蓮娜說起往事顯得平靜語氣，艾倫說道，「對不起海蓮娜，我缺席了你的成長…」

「我當初的確不理解你們…主要是不理解母親，因為我當時還不知道父親你是誰…母親說我是她最重要的人，說我是她的驕傲，可是她的語氣又是明顯故意在敷衍我…我當初只覺得拉文克勞的冠冕已經讓她忘了家庭是什麼，冠冕帶給了她知識，卻帶給了我厄運……」海蓮娜看着艾倫的眼睛繼續說道，「……別擔心，父親，我現在已經完全了解了，如果母親不這麼做，我現在都已經見不着你們了，我知道你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愛我…」

「海蓮娜，你比我和你媽媽靠譜多了…」艾倫想起在盧平婚禮上，海蓮娜明明想參加搶捧花的活動，卻礙於自己的幽靈身份，只能看着其他人玩得熱鬧的事情，沉聲道：「海蓮娜，我保證再過幾年，你就能不用顧及什麼，更加隨意地展現自己，想搶捧花也一定能讓你搶到…」

「父親！我不是...」被艾倫的話有些驚到的海蓮娜，比起平時有失體面地高呼出聲，接着有些害羞地輕聲辯解道，「父親…我就是想上去玩一把，沒想着…出嫁…」

「當然不是讓你出嫁是讓對方入贅！海蓮娜你喜歡上誰告訴爸爸，我馬上就把誰揍成幽靈給你玩！」艾倫故作嚴肅地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