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戰備

一個延續了數千年的貴族世家的財富與底蘊是非常可怕的，阿爾托莉雅毫不避諱地帶領艾薩克斯參觀了整個莊園的防禦設施，全程中艾薩克斯保持着驚訝神色，他尤其對那些奧術傀儡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阿爾托莉雅似乎沒有技術保密的意識，「這是由銀月城奧術匠師製作的戰鬥傀儡，每一具都有英雄級的強度，並且能夠施放簡單的奧術衝擊。」

艾薩克斯敲了敲傀儡的腿部，金屬板甲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們擁有自主戰鬥能力？」他問道。

「是的，它們能獨立作戰並分辨敵我，並且能夠聽從簡單的指令。」

也就是說只具備最基本的人工智能，反應僵化、不懂得規避傷害也不理解戰術策略，這種造價高昂的傀儡看似強大但在戰場上並不能發揮多大作用，一支配置完全地精英級的小隊就足以解決它。艾薩克斯突然想起前世遊戲中的那些boss，它們屬性是玩家的上百倍但都飲恨於區區二十多腳男手下。這些奧術傀儡和那些由程序控制的boss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因而只適合用於守衛工作。

不過這依然是一股強大的戰力，他盤算著。這畢竟是高等精靈最尖端的戰爭設備，並且有巨大的上升空間。艾薩克斯是知道艾澤拉斯有不少高智慧機械構裝體的，這方面做到極致的就是泰坦，他們創造的土靈、維庫人、機械侏儒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人工智能。艾薩克斯不奢求達到泰坦的高度，不過智械軍團還是可以夢想一下的。

某人看向奧術傀儡的目光頓時灼熱起來。他當然知道風行者家族不可能掌握製造奧術傀儡的技術，但搞一具回去研究還是可行的，前提是和風行家的關係要足夠好，以聲望來計算的話怕是要達到崇拜才行。

不知不覺已到傍晚時分，艾薩克斯受邀與風行者家族共進晚餐。席間某人算是體會到了久違的土包子之感，人類貴族所謂的精緻優雅在精靈看來就是個笑話，艾薩克斯很尷尬地發現他有近一半的餐具不認識，而且也無法加入關於巨魔戰爭時期學院派繪畫風格的交談。女管家對艾薩克斯歉然一笑，艾薩克斯表示自己不在意，開始全力研究盤子裏的龍鷹肉排是哪個部位。

晚餐在和諧友善的氛圍中結束了，艾薩克斯再次將一枚閃光指環交給溫蕾薩，並且嚴肅地要求她親自保管好，精靈小妞笑嘻嘻地答應了。接着艾薩克斯婉拒了留宿的邀請，與里拉斯動身返迴風行村。

此次風行者莊園之行算是讓艾薩克斯真正了解了大部分精靈對人類的態度，近乎就是純粹的無視，由此可見風行者兄妹的性格是多麼難得。顯然只有一道死亡之痕才能讓這些精靈從高等種族的美夢中醒來，不過艾薩克斯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墮落的，那麼這些精靈最終的命運會走向何方呢？

當然更重要的是當下需要面對的問題，風行家可以說是軍事世家，他們的莊園易守難攻，並且擁有至少三百名精英級以上的私兵和兩隊奧術傀儡，更有英雄級強者常年坐鎮。這不得不說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但在原本的歷史中還是近乎滅族，艾薩克斯感到心裏沉甸甸的，對即將面對的敵人產生了淡淡的擔憂。

夜晚很快過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沉睡的風行村蘇醒了，片刻之後便喧鬧起來。撤離工作繼續進行，前往戴索姆的隊伍已經出發，剩餘的精靈居民在女村長依芙妮的調度下有序前往風行港。里拉斯則帶着從居民中挑選四百餘名射手進入叢林獵殺巨魔，儘可能地增添他們的戰鬥經驗。

風行村外也在構建簡陋的防禦措施，雖然已經做好了放棄這個無險可守的村子，但這並不意味着就直接將它廢棄。在艾薩克斯的想法中這裏會是第一道防線，在必要的時刻才可以捨棄，屆時由數百聖光炸彈佈置的陷阱也將帶走大量敵人的生命。艾薩克斯並不認為這種安排是資源的浪費，六百多枚炸彈如果分給士兵也就人手一個，並不能對戰局產生太大的影響。更何況聖光炸彈1.0隻是一種粗淺的工程產品，存在着安全隱患，很容易在戰鬥過程中損毀失效甚至直接爆炸。

僅靠千名不到的精靈防守是不現實的，艾薩克斯又通過加魯維克雇傭了一大票雇傭兵，這些水手和海盜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很樂意將自己的性命賣上個好價錢。雇傭兵大多良莠不齊、軍紀敗壞、不聽指揮，但好處在於只要價錢足夠便完全不用擔心士氣問題。艾薩克斯乾脆直接將巨魔的腦袋明碼標價，並承諾戰利品歸個人。這些人類和地精頓時眼睛就紅了，紛紛拍胸脯表示就是就算血神哈卡再臨也砍給你看。

艾薩克斯一點也不擔心資金問題，他開出這種賞格的底氣就是加魯維克的小保險箱，當然，是以借貸的方式。地精主管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若是艾薩克斯賴賬他的財產也保不住，那再借出去一部分也無所謂了。從地精的角度來說有這種覺悟實在太不容易了，艾薩克斯接過保險櫃鑰匙時明顯感覺到了地精的顫抖，「相信我，加魯維克，你的投資必將有所回報。」男孩保持微笑，用力從地精手裏將鑰匙奪了過來。

傷勢才剛痊癒的北境之鋒又有活幹了，他們需要對雇傭軍進行基本的整編和訓練，畢竟一支毫無紀律的軍隊只會是一盤散沙。在萊因哈特連續將七名挑戰者都揍趴下后，這些識時務的雇傭兵立刻認識到了誰才是老大。這支由人類、地精、少量牛頭人和矮人組成的烏合之眾有近千人，鮑德里奇乾脆將他們分成九隊，由北境之鋒成員分別進行操練。

一切都井井有條，風行村的防衛力量在一點一點地成型，但似乎還是不夠。憂心忡忡的艾薩克斯起床洗漱后動身前往風行港。齒輪號上的戰斧式投刃器已由司闊爾組裝完畢，但還必須調試一下。

看着投刃器雕刻着符文的金屬構架艾薩克斯躁動的心情突然平復下來。這種大殺器是暴雪研究部兩年前的作品，產量不多，並且因為是初代產品因而問題不少，但在這場戰爭中已經表現出了令人驚艷的威力。

這具超出時代的武器本身應用的是電磁炮原理，用於投擲的刀刃被艾薩克斯設計成暗夜精靈獨家武器月刃的造型，這種銘刻了從起源聖典上破解的符文的致命武器在高速旋轉時會產生強大的切割力，命中目標后還可以引爆符文造成二次傷害。射程遠，精度高，威力驚人。

可惜投刃器本身耗能過大且補充緩慢，因而射速被限制到感人的兩小時每發，同時符文刀刃維護不易且每發造價高達六千金幣，這些因素投刃器發揮作用產生了巨大限制。

不過在這種情況作為殺手鐧倒是夠格的。艾薩克斯將存儲了三把符文刀刃的空間戒指丟給一旁的司闊爾，「你來保管。」他簡略地說道。

寸頭法師表示明白，符文刀刃是無法保存在空間包裹里的，只能由空間戒指攜帶，艾薩克斯顯然不信任齒輪號的船員，因而才會將戒指交由他保管。身為英雄級法師的司闊爾具備強大的脫離戰場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需要時及時返回齒輪號操縱投刃器發射。

「嘿！那是什麼?」瞭望台上的地精的尖叫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艾薩克斯楞了一下后迅速從包裹中取出望遠鏡看向遠方，隨即猛吸一口氣。

船，大量的船，它們懸掛着部落的旗幟，浩浩蕩蕩地霸佔了大塊海面，艦隊的上空飛舞着數條紅色巨龍。

「幸好它們的目標不是我們。」司闊爾說道。艾薩克斯深表同意，風行村的防禦在這支艦隊面前不值一提，「不過奎爾薩拉斯的海軍麻煩大了。」他說。

然而艾薩克斯的幸災樂禍並未能持續多久，一隻紅龍顯然發現了他們，它脫離了大部隊向著齒輪號的方向飛來，艾薩克斯條件反射地緊緊握住身旁投刃器的發射架。

「我必須提醒你，殿下，「戰斧」雖然能殺死這條龍獸，但接下來我們就將面對整支艦隊的報復性打擊。」司闊爾以萬年不變的平緩語氣說道。

「我知道。」艾薩克斯低聲回答道，但並未並未放開手掌，「我們現在只能祈禱那個龍騎士並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紅龍在逐漸逼近，艾薩克斯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瞭望塔上的地精尖叫着順着纜繩滑下，司闊爾則已做好了隨時帶着艾薩克斯撤離的準備。

遠方的部落艦隊突然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紅龍停止了。艾薩克斯能看到龍背上獸人不滿的表情，他朝着齒輪號示威性的揚了揚戰斧，驅使自己的坐騎返航，紅龍發出一聲響亮的咆哮聲，在天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

警報解除，艾薩克斯放鬆了身體，感覺手心濕漉漉的，他自嘲一笑，自己果然還是太嫩，這就沉不住氣了。

原先抖得跟鵪鶉一樣的地精也恢復了生氣，「你雇傭我們的時候並沒有說敵人包含巨龍！這種隱瞞行為太可恨了!」他用尖細的嗓音高喊道，手足狂亂地表達着他的憤怒。

艾薩克斯認得他，齒輪號的船長菲林·鐵鑽，「在正常情況下，你們的敵人並不包括巨龍，」他安撫道，「但世事無絕對，萬一有巨龍參戰的話，你們的報酬將會是原來的三倍。」

地精立刻安靜下來，似乎之前的憤怒只是演戲，「金幣在上，請原諒我的失禮。」他脫下船長帽笨拙地鞠了一躬，「您的慷慨真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