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養器亦養人

月牙隱現，夜晚匆過。

如今天色已經快大亮。

而隨着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在一條遠離城池十幾裏外的一條無人土路上響起。

趙舟手裏搓著三顆舍利，身後跟着山羊鬍子等手下，一同正在朝着遠處一座城鎮行去。

也是此時。

僧人望了望黎明前的天色，又盤摸着手裏的一個瓷瓶以後，上前幾步，向著正琢磨什麼的趙舟小聲道:「趙爺，那剩下的兩位『菩薩』如今還沒修成正身，定然會在這日升之前，找個角落疙瘩里，或者哪處墓地藏着。」

他說着，又嗅了嗅鼻子，好似在聞着什麼味道，「尤其，這日出晨光一照，這『菩薩』氣息就斷了七八，不好追尋，需細細盤查。此時，小僧也只能推算出來那座城鎮里尚有一位。但也需夜時來臨，才可推算藏身之處。」

「既然如此....」

趙舟聽聞僧人言語，扭頭望向了有些疲憊的眾人，又指了指前方的城鎮道:「如今就在那處城鎮休整一番，改為夜時追查，找一找這第四位『菩薩』所在。」

「多謝趙爺！」眾人慌忙捧手感謝，連僧人都感覺頭暈乎乎的，因為他們這段時間來天天巡邏，都沒有好好休息，加上昨日一天一夜更是精神繃緊，又從城內出來跟着趙舟跑了一夜，現在是真的精神疲憊。

如今。

同樣，趙舟如此關照眾人，也是看到僧人與李陰兩位累得不行，一位耗心神太多，一位是體力上夠嗆，才會定下休息的流程。

「這兩人也算是幫了我不少忙，如今讓他們休息一下，也只是讓那剩下的兩位『菩薩』多看一會世間繁華。畢竟，我也算是欠了它們的『舍己恩情』。」

趙舟思索著，搓了一下手中的三顆舍利子，其實他也想看看那『菩薩』正了金身，會有何風采，會不會接下自己一招兩式。

因為昨日夜晚，他出了大帥府以後，在這僧人的領路下也成功於城內找到了第二位『菩薩』。

只是這菩薩才出世，沒有圓了道行，趙舟殺它也是沒有多費手腳，就將其度化，取了舍利，感覺自己還沒放開手腳。

第三位菩薩更是剛到了城邊，準備隱入草叢的時候，被趙舟與僧人追上，也不用提，又成了一顆舍利。

不過。

剩餘的最後兩位『菩薩』則是出世的時候就一開始出了此城，分作兩個方向而走。

其中一位，就在遠處的那座城鎮，也是相對而言比較近的，可也離原先的城市有百十里距離。

趙舟見到這個情況，也是取了這三顆舍利以後，想着讓這最後兩位菩薩修行修行，也就先回客棧叫上了眾人，整理了一下東西，邊走邊追。

這也是省的跑的遠了，再找人回去通知他們，難免有些麻煩。

而如今，這一夜過去。

太陽漸漸出來。

趙舟盤算著事情，也帶着一行人也來到了這不大城鎮邊上。

但是此時的城門口，處來來回回行人，農夫、也不像是鎮里進了妖怪，或者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切照常如舊，推車的推車，進城的進城。

趙舟見聞，也沒什麼多打聽的，帶着眾人進了鎮子，隨便找了一家客棧，小菜一上，吃吃喝喝一頓，就準備回屋休息，晝伏夜出。

只是，也等到酒足飯飽，趙舟進了後院的房中，把門窗一關，卻分別拿出了渡了層『金漆』的匕首、長弓、長刀、與才煉製的長槍等武器，分別放在了這客房內的地面上。

一時間，陽光映着窗戶，屋內地面上還有些金光閃閃。

同時，趙舟也用匕首淺淺劃開指間，擠出了幾滴鮮血，在每件並且分別滴上一滴，桌子上的舍利也是如此。

奇異的是，隨着這血液滴出，它們卻沒有順着武器、或是舍利滑落，反而在上面漸漸洇了下去，好似被這層『金漆』吃了。舍利同樣如此。

並且它們吸收了這滴鮮血以後，也沒什麼變化，更沒有染紅，還是一片金燦燦，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東西多了，每日都要分別餵養一番。」

趙舟見到也沒什麼奇怪的，抖了抖手指，傷口就逐漸繃緊，就像是瞬間『癒合』了一樣，完好如初。

「不過，我自從『換體』之後踏入了見神，強化了骨髓經元造血。如今氣血充裕，這幾滴鮮血，稱作九牛一毛都閑多。」

「尤其、用不了多久，這金漆就會徹底與武器本身結合，渾然一體，到時這幾件武器才稱得上是『會成長法器』。」

趙舟看到傷口癒合，也沒有休息之類，反而又拿出了蛇油等物件，點燃起來。

待得屋內雲霧瀰漫。

他又拿起每件武器都演練一遍拳法套路，從形意槍樁，一直到八卦刀劍，點、撂、橫、劈，來迴轉換，每個動作都好似渾然天成，行雲流水。

一直隨着三四個時辰過去，等到正午左右。

趙舟才停下了練勁，把它們又收了回去，繼而又拿出了葯羹、丹藥等物品，開始養勁力，圓氣血，但又一邊在思索剛才各種武器的『練法』。

「我發現、自從我經常拿鮮血餵養這些武器以後，我也好似與這些武器『心神相通、同出一源』。」

「就像是我剛才練勁的時候，不由來的有一種得心應手的『熟悉』感覺，就如這長槍、長弓真是我的手足延伸一般，倒是非常神奇。」

「特別是這些武器如今還沒成為法器，就有如此效果。那麼等它們成法器的時候，豈不是還會反哺於我？就如那『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生』，雖然這依據不高。可是此方世界有這鬼怪一說，也有靈氣存在，更是光怪陸離，說不定這『人養玉，玉養人』的說法還真能實現。」

趙舟思索著，又望向了桌面上的三顆舍利，「特別是如今這舍利就體現出了這種『養人法』。」

思索落下。

趙舟拿起這三顆舍利，閉目靜神，『完全放鬆』自己以後，就突然有一種冰寒襲來，讓他忽生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感覺，不停的再刺激著自己的『精神』，不過一會，就好似讓自己生出了種種『幻象』。

並且在這種幻想中，趙舟就感覺自己現在拿着的不是三顆『石頭』，而是三隻『吃人的怪物』一樣，不停地撕咬他的手指皮肉，很快就見了骨頭。

也是這個時候。

若是僧人和山羊鬍子等人來到這裏，再開了天眼，也能看到這三顆舍利在吸收空氣中的煞氣，不停的湧入趙舟的手掌，就好似屬於『強制性的修鍊』一般，不停的反哺給趙舟『煞氣』。

可也是這種反哺，也造成了趙舟感覺自己的手被『吃了』。

但實際上，其實就是煞氣突然匯聚，趙舟又收斂了氣血，從而手腳被陰寒煞氣『凍僵』后失去了知覺，造成了自己『被吃』的假象。

同樣，這也是趙舟說的『人養玉、玉養人』的練法。

只是，這『養人』的辦法有些滲人，或者說是有點折磨，就像是做惡夢一樣，有點心悸，也是趙舟一開始的那種『驚悚』感覺。

尤其這股『煞氣』還不止盤算趙舟手掌。

再過了將近十來分鐘以後，舍利又聚集了一些煞氣，繼而開始順着趙舟的胳膊，一直蔓延到他的身體四肢，更着重於頭顱大腦。

也在趙舟這種『幻象、噩夢』的狀態下，他更感覺自己身體真像是被這『三隻怪物』給『全部吃了』一樣，非常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