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舍利練神

屋內陰寒，冰迫，如似地窖。

尤其在李陰等人的視野內，這架子上的五個瓷瓶好似隨時會碎掉一般，充滿一種憎惡的感覺。

不過。

趙舟如今持着金佛，雖然離這瓷瓶有些遠，可也鎮壓着了『它們』，只要這股邪氣靠近金佛身邊，就會被如數驅散。

「果然是好東西。」

趙舟摸了摸金佛，贊了一聲，也沒多做停留，叫上眾人出了正堂。

「多謝大帥割愛，這金佛我就拿回去了。」一迎面，趙舟就見到了院中的徐大帥，也是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告辭離去。

徐大帥看到，也沒有阻攔，因為趙舟的隨禮他剛才都看了，足有一萬多大洋，還有不少金條，就算是這翡翠明珠是假的，也沒什麼損失，單單那些金條，就能鑄十來個這人頭大小的金佛。

特別是他已經叫人秘密跟着趙舟，到時候把這『肥羊』宰了，金佛不還是他的。

「趙老闆，有空常來。」

徐大帥雖然心中想着劫財害命，但臉上卻是一股和藹可親的神色，看似把趙舟引為了至交。

「定然。」趙舟也是還了一禮，客客氣氣。但等他出了大帥府，就帶上眾人準備找一家客棧，等著『鬼盅』出世。

也是這個時候。

徐大帥派出跟着趙舟的那人，看到趙舟等人出來又走進一條巷子，便也從一處角落走出，悄悄跟了上去，又看到四周沒人，好似武林高手一般，兩個縱踏就蹬上了巷子內的一處房檐，遊走所過，落地輕聲，很難察覺。

尤其他離趙舟眾人六七十米遠，更像是無聲所過。

可是趙舟本就知道這徐大帥要派人跟蹤自己，此時在進了這條巷子沒多深以後，一直在凝神聽着後方的風吹草動，倒能聽到身後有些『沙沙』聲響，是布鞋踩瓦的聲音，若有若無。

「這人倒也算是一個好手，沒想到徐大帥府中有這樣的人物。但仔細想來，徐大帥也是一名大軍閥，資產豐厚，有這樣的高手也不稀奇。不過，若是有他在，估摸著『鬼盅』出世倒是也會有些曲折。」

趙舟盤算一番，看到四周還有行人，怕此時殺了他會打草驚蛇，又帶着眾人往巷子裏深處走去。

也在又行了百米，一路上待得沒人。

趙舟又傾聽一下，聽到這人好似覺察自己等人發現不了他以後，又離自己近了幾米，倒也是無事閑談，繼而想引一引他，看看他會不會離自己再近一些，方便自己更好撲殺。

「現在金佛也取了。」

趙舟想到這裏，也算是本就有疑惑，便向著李陰詢問一下金佛的事情，說話聲音沒什麼遮掩，「你可知道那瓷瓶裏面的惡鬼就沒了東西鎮壓，應該是什麼時候可以出世？」

「趙爺，那惡鬼應該會於午夜出世。」李陰盤算了一會，瞧見趙舟沒有壓低話語，繼而也沒遮掩什麼，很敞亮的說了出來。

可也是在他話落，趙舟身後六十米外的房檐上面，突然響起輕微『沙沙』聲音，像是秋風落葉。這是跟蹤趙舟的那人聽聞眾人言語，心中一動，帶着一種探究心思，真貼近了眾人一些。

「他們好像是要害死大帥？」這人聽聞這惡鬼消息，就發現自己好似打探到了什麼秘密，真的掂著步子前走了十來米。

但也在下個瞬間，他貓著身子瞧見趙舟等人不再言語，又忽的心生警覺，打散了跟蹤趙舟的念頭，轉過身子準備離去，想要回去通報大帥。

只是，趙舟正走着走着，聽聞身後的人不追，知道他要走的時候，也是突然腳步一頓，把金佛交到了下意識接住的山羊鬍子手裏以後，另只衣袖向後一甩，隨着『刺啦』一聲，一顆鐵球脫手而出，直指那人的后心處！

同時，趙舟知曉這人身法不錯，怕一擊不中，更是踏步上前，一瞬間略過五十多米遠，蹬上房檐，捏著一個熊形炮拳，猛然向著這人迎頭襲去！

而這人也不趙舟所料。

他在剛起了離去的心思，就一直警惕左右，此時，聽聞身後傳來鐵球的破風聲，便心神警覺，猛然一轉身子，躲了過去。

可他剛一躲過，又聞更大的氣浪聲響，側頭看到趙舟捏拳砸下，好似泰山壓頂，繼而想都不想，身子猛地矮了一節，堪堪躲過，又盤膝一提，準備把房檐踏碎，鑽進這所民屋。

「好一個猴子蹲身踏步，難怪身法不錯，看來是一位形意高手。」

趙舟這記炮拳被這人矮身躲過以後，拳勢勁力未收，招不落空，瞬時轉手下劈成鷹，五指如似鐵爪，『嘶啦』碎響，深入他的皮肉，捏住了他的脊椎，又是猛然一扭，『咔嚓』一聲，斷了他的下盤神經，散了他的雙腿勁力，沒讓他踏碎屋檐，驚動附近居民。

同樣。

趙舟敲了他的脊椎大龍，這也是下了死手，準備把這人給廢了。不然這麼好的送上門機會，豈不就是浪費了。

「比起那宮羽田來說，你的本事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跟錯了人，倒是可惜了。不過，這跟的人好，氣血也養的旺盛。」

趙舟話落，這人緊咬着牙齒，倒也堅毅，身子一闊，發現抖脫不掉后，雖然雙腿失了直覺，但又抬臂抖手，一手摸向自己腰間，一手五指張開，其形如鈎，一記猴形劈抓，直探趙舟心口。

尤其以他不輸於宮羽田的勁力，若是被他撓上，一塊水泥也能被他挖出一塊大洞。

趙舟見聞，空出的一手亦是下劈一探，提拉着他襲來的手腕一震，搓抖斷了他的臂骨，反手又順着他垂下去的胳膊，單指順他的脖子上一抹，鈎一個坑洞，甩手就把他扔向了地面，斷了他的所有後手。

『噗通』也在他從房檐上面跌落下來，另一隻手中握著的槍械也掉在了地上，而他猛吸幾口氣，就徹底不動了。

「有人跟着咱們？」

李陰等人也是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知道自己等人被跟蹤了。

這也是因為趙舟從扔出鐵球，到殺了這人，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根本沒讓他們反應過來。

「咱們都走了，這徐大帥還給咱們送上了一份禮物。」趙舟倒是沒什麼奇怪，言道一句，就從房檐落下，接過了山羊鬍子手中的金佛，又讓他過去把槍械撿起。

『嗒嗒』李陰也是跑了過去，在這人身上搜了一番，搜出了一袋銀元，以及一張渡蠟獸皮以後，才拿出了一瓶黑乎乎的液體，散在了這人的身上，不過十來秒鐘的時間，這人就連帶着衣服融成了一攤灰燼。

「趙爺，這是搜出來的東西。」李陰做完這些事情，略微打量了一下，看到這兩件東西沒有問題，才交到了趙舟手裏。

「又是一張方子。」

趙舟把獸皮接過，本不曾在意，可也在下意識打量了這獸皮幾眼，準備瞅瞅這是什麼配方時，倒是心中一動，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因為，這獸皮上面說的不是用修士的『道家練氣』，也不是武者的『靈獸練血』，而是用一種『舍利練神』。

並且這個『舍利練神』還不是佛家那種凝聚『自身佛陀舍利』，成就大道的那種『練氣功法』。

而是用一種手法，把成佛之人的『舍利子』挖出來，串成一串手珠，用來溫養人的『氣血、精神』，如『靈獸練血』一般，是為輔助修鍊。

尤其按照這獸皮上所言，當持有之人每日佩戴這串『舍利手珠』久了，還能開闢『神海』，獲得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不過，是這獸皮方子裏指的這個『舍利』也不是高僧的骨灰晶體，而是實打實的『舍利子』，是那種成仙成佛，西遊記裏面那種，好似內丹一般在丹田神海里溫養的『佛陀舍利！』

同樣。

趙舟奇怪也是奇怪在這裏，因為能凝聚『舍利子』的修士，基本上都是『真正的佛陀』。而這個世界，連個築基修士都夠嗆難尋，又哪裏來的神仙？

「這方子倒是奇特，並且這人還是大帥府上的人，有可能這方子就是和那金佛一個墓穴裏面的物件。」

「如此想來，我估摸著這方子有可能就是白蓮教的練神方法，尤其這白蓮教也是佛宗一門，這『舍利』、也有可能只是他們教派的一個形象比喻，不然這哪裏來的神仙。」

趙舟掃了幾眼，捉摸不透，也就掩先在衣袖內，準備先離開這條巷子，再去問一問山羊鬍子等人。而另一件物品，這百十個銀元則是遞給了李陰，讓眾人等會喝酒吃菜用。

「多謝趙爺！」眾人也是感激一聲。

不過，先前阻止趙舟取金佛的那人，瞧見了趙舟殺人的這一幕後，倒是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感嘆，更知道自己這位主家估摸著也是一位有『道行』的高人，自己更要注意言行。

同樣，趙舟帶來的這是十幾名亡命之徒，表面上是感激不已，可如今見到了自己主家的身手，也是心中多有嘆氣。

「這主家都快成了『神仙』，比沙城內傳言的還要厲害！」有人知曉客棧內的事情，知道趙舟可以碎杯殺人，但是沒想到趙舟近身廝殺還如此厲害。

「本想着這錢不好賺，沒想到這主家如此本事，還叫我們過來，難道真要屠『神魔』....」有的人想到了剛才李陰說的惡鬼一類，更是頭皮發麻，感覺自己這趟怕不是真的賣了命。

但也有不少人，感覺自己等人應該就是過來打下手的，心態倒是古井無波，或者說是他們除了這條命能賣錢，倒也沒什麼值得波動的事，還不如盡心盡責的做好。

反正趙舟也沒怎麼使喚他們，反而他們這一段海吃海喝，過得比以前瀟灑多了。

而也在眾人出了巷子。

趙舟也是思索著那『舍利』的事情，也對着身側的李陰與山羊鬍子道:「你們誰可曾見過舍利？」

「舍利？」山羊鬍子先是一愣，有些討好笑道:「趙爺，那不是成佛的人才有？比如、那如來佛祖，十八羅漢，或是觀音菩薩。」

「這你說錯了....」李陰倒是打斷，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一些佛家高人，也會凝聚舍利。只是需等他們坐化之後，屍體焚燒，才會形成....」

山羊鬍子兩人說着，也挑着自己懂得說，談論著也是一些貼合實際的『舍利』形成方法，希望能幫到趙舟。

只是，他們說的雖然真誠，可根本和趙舟想的不一樣。

因為趙舟要的『舍利』，是那種如妖獸一般的『內丹』。

「舍利？」

而之前阻止趙舟那人，聽到了趙舟三人談話，又想起了大帥府見到了五個『瓷瓶』，倒是琢磨了一下，上前了兩步，斟酌開口道:「趙爺，您說的舍利，不一定是佛陀才有。」

「哦。」趙舟聽聞，心思一動，腳步一頓，望着這人，看到他有些緊張，倒是一笑道:「有話直言。」

「是。」

這人見到趙舟望來，也不知怎麼了，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露出了五個戒點香疤，才又指了指趙舟手中的金佛，小聲開口道:「小僧原先犯了殺戒，被驅離佛門，但小僧離去之前，讀過不少經文手書，對各佛門密宗知曉一二....」

他說着，瞧了一眼趙舟，看到自己的主家好似對自己身世沒什麼關注，也就打住言語，切入正題道:「趙爺，如果小僧在大帥府沒有看錯，您手中的這個『金佛』鎮的應該是白蓮教的『五鬼道』。只是，那『五鬼道』是食人精血皮肉，在佛教六道之中，又屬於『餓鬼道』的『鬼類』。」

「餓鬼道。」趙舟琢磨了一下，望着這人，示意他接着講。

而這僧人看到李陰等人相繼望來，也是頓了頓，接着開口道:「其中餓鬼道的鬼類，又有夜叉、羅剎。其中『夜叉』是為佛祖護法，為八部天龍眾之一。『羅剎』亦是佛家十二天之列，也是菩薩之身....」

他說到這裏，又斟酌了一番，才定言道:「如若小僧沒有測錯，等那餓鬼道的『鬼盅』凝了血肉身體，又再出了世，成了那『夜叉、羅剎』之身。等到了那時，雖然它們與真正的神仙菩薩還差天地，可定然也會凝聚您想要的『佛陀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