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要的就是豪氣
『嘩嘩』雨落，隨着傍晚來臨，天氣越來越寒。
趙舟坐在石桌旁邊，一天的時間都在圓著丹勁，吸收著蛇羹的藥力。
一直等到下午將近五點，他看到馬三打着一把油傘，拿着一小冊子向涼亭走來，也知道這時間差不多了，估摸著是要動身前往金樓了。
「勞煩馬師傅了。」
趙舟從石亭內取出了一把油傘，起身相迎，接過這些藥方單子。
「小事、小事。是趙師傅客氣了。」馬三今個的臉色倒是沒有平平淡淡，反而笑着臉，可見自己邀請趙舟這事，他師父約莫著是讚揚他了。
因為趙舟在他們家做客半月，如今又跟着他們宮家一同去往金樓，就像是他們宮家為了此次交流會專門請了一位高手鎮場一樣，面子上很足。
尤其江湖上也是不爭饅頭爭口氣，要的就是這個面子。
而隨後。
趙舟先是告別了馬三，回屋一趟，把這些方子『收起來』以後，也叫上山羊鬍子，準備了一輛馬車。把除了早就準備送給宮家的一些禮品以外，又把剩下的禮品裝上。
等一切瑣事辦完。
趙舟來到了院外，看到宮羽田帶着馬三和十來名弟子就等著自己，也是沒有過多耽誤，除了山羊鬍子是駕車趕上，眾人也沒坐什麼馬車，步行一同前往金樓。
不過。
隨着眾人經過了幾條街巷，伴隨着陣陣寒風吹拂，車簾撩起，宮羽田看到山羊鬍子馬車裏的大包小包，倒是多了一些好奇，但是也沒有詢問什麼。
只是趙舟瞧見了，也能猜出馬三還沒有說過自己把禮品寄存在他們家的事情，也是一路上閑扯，便指著馬車裏面的禮品道:「前些時日住在宮師傅家裏，也就把帶來的一些禮品先行存放在了宮師傅這裏。」
趙舟說着，從馬車內取出了一件鱗甲，遞給了宮羽田道:「這些東西，也是等會送於諸位師傅的見面禮。」
說到這裏。
趙舟看到宮羽田接過鱗甲仔細打量的時候，怕其誤會自己沒有給他留，亦是正正經經的說了一句道:「當然，宮師傅那份，我已經幫您留下了，不會一同送出去。」
「多謝趙師傅。」宮羽田聽聞，抱拳一禮，但又忽的一笑，感覺接了這句話以後，顯得自己好像非常『小氣』。
而也是隨着一路閑聊。
眾人來到金樓的門前的時候，時間也走到了將近六點。
此時，因為下雨陰天，天氣也是陰沉沉的。
但是金樓門的屋檐下燈結綵，把附近照的道路通亮。
門口也站有幾名通報弟子，接引著參加交流會的拳師，查明請帖之後，亦幫他們收好油傘，引路走進。
當然，遇到那種家喻戶曉的大拳師，不用什麼請帖、信封，這些弟子就會恭恭敬敬的請進去。
「師父！」
也到趙舟與宮羽田眾人走來，這些弟子齊齊喚了一聲，小跑幾步，撐傘的撐傘，引路的引路。
宮羽田見了，也沒有第一時間動身，反而抱拳對着趙舟道:「這位是趙師傅，與為師是好友。你們應當行弟子禮。」
「趙師傅！」這幾位弟子很聽話，立馬就叫上了，渾然沒有在乎趙舟看上去比他們還年輕。
「還有。」宮羽田說着，也指了指趙舟身後的馬車道:「把這些禮品搬到金樓裏面。」
「是，師父！」這些弟子應道一聲，又上前兩步，開始在山羊鬍子的指揮下，搬送著車上的禮品。
「多謝諸位師傅。」趙舟瞧見，也是道謝了一句，還了禮數，才隨着宮羽田一同進了金樓。
同樣，金樓這裏，趙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不過，今天是清了一個大排場，四層樓裏面的什麼花架子、屏風都清理了出去，抬到後院。
如今。
這四層金樓，每層當中都只放桌椅板凳，面向都朝着一層中心的大方枱子，看起來這處像是『擂台』一樣的方枱子，就是等會要切磋交流的『比武場』。
而此時。
隨着趙舟來到門口，朝裏面望了一眼，也看到金樓內大約共有二百餘人。
其中一、二層內，是一些老師傅們，或是大拳師往板凳上一坐，嗑著瓜子花生，亦是抽著煙袋、煙捲，談著一些武學趣事，又或者是敘舊交情。
他們後面則是站了一排弟子、晚輩，一身練功服像是新換的，筆直順溜，如今正負着雙手，目視前方，雖然自己師傅們說說說笑笑，可他們卻不苟言笑。
就好似比哪家的拳派更有規矩。
再往上三、四層，則是一些江湖豪客，或是一些小門派的拳師，小聲交談，不時瞅一眼門口。
他們更像是今日過來見禮一般，沒有和一二層的拳師交談，但他們桌上也是茶水瓜果齊全，沒有厚此薄彼。
「宮師傅！」
也等到當趙舟與宮羽田走進金樓，門口幾桌的拳師與樓上的江湖豪客們瞧見了宮羽田，道出了一聲『宮師傅來了....』的話語后，一二層的那些弟子們也是換上了笑臉，該問好的問好。
同樣，不管幾層的師傅們也都放下了閑談，望向了門口這裏，一同站起了身子向著宮羽田這邊打着招呼，也有相熟的友人開着玩笑。
「唉，宮師傅，這都快六點了。」
「是啊宮師傅，你總算來了啊，這點都快過了。」
眾人打趣著，好似宮羽田有點端架子一樣，讓他們久等半天。
「諸位師傅，是你們來早了。」宮羽田笑着回禮，一點都沒愧疚的意思。因為這國術交流會，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但是很多拳師們喜歡聊天敘舊，也就早早來了。
「宮師傅....」也有不少拳師向著宮羽田打招呼時注意到了趙舟，雖然不知道趙舟是誰，但也在話落的時候，笑着向著趙舟一抱拳。
而宮羽田走到一層大廳的枱子處，瞧見眾人的目光，也虛引了一下身旁的趙舟，向著眾人介紹道:「這位是趙舟、趙師傅。」
宮羽田說完，趙舟抱拳一圈，算是見過了面。
「趙師傅！」諸位拳師雖然沒聽宮羽田說趙舟本事，可是看到既然是宮羽田特意親自介紹的，他們本身又是習武之人，肯定是禮數周到，抱拳回禮，面子給的很足。
也等這介紹一過。
因為這交流會還沒開始，趙舟又和宮羽田回到了靠近枱子的大圓桌旁，自個品著茶水，聽着宮羽田與附近的眾人閑聊，也沒開口說話。
不過，這一聽。
趙舟也知道這次交流會，其實就和普通的閑聊『茶話會』差不多，就是宮羽田找個緣由讓老朋友們聚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
順便，再讓某些苦修拳術的高手露個臉，相互認識一下，也算是幫人在江湖上『出名』，落個地主之誼。
比如，這金樓三四層坐着的江湖豪客們，基本都是無門無派，或是哪個不出名的小門派掌門，聽聞了消息，就來到了金樓這裏，想要打響自己門派的聲名。
更有在佛山早有名氣的葉問，被幾位老師傅推薦著，想讓葉問在這場交流會上立立名頭，壯壯佛山臉面。
而也在趙舟聽到宮羽田他們的講解，閑來無事，瞧著這些江湖豪客與眾人的時候，抱着鍛煉眼勁的心思，琢磨著南北拳師的大約身手如何。
「三四層的江湖散客，或是一些小門派拳師，基本上都練通了筋皮，比起明勁與暗勁高手也差不來多少。而那些一二層的師傅們，更多則是化勁，也有丹勁。」
趙舟打量了一圈下來，也把這金樓內的眾拳師底子摸得差不多了。感覺就算是自己算差了，也錯不了多少。
同樣，趙舟也是坐在了一層，附近坐着的全是形意、八卦、太極等各拳派當家人。
繼而。
趙舟也抱着拉攏那些人的目的，趁著這交流還沒開始，讓山羊鬍子與那些弟子，把見面禮送了送。
就算是拉攏不來，這也可以宣傳一下自己的『底蘊』，說不定真有人練武『資源』不夠，過些日子去跟着他趙舟呢。
尤其金樓內也就是二百餘人，趙舟帶來的鱗甲、古董，蛇肉，分量足夠，每人都能分上一些，從一層到四層，每人都有份。
特別是蛇肉太多，趙舟更是帶了一千多斤，在這段時間風乾成了臘肉葯膳，分為了四百多小件，正好一人兩小提，用繩子穿着。
「小小見面禮，一點心意，望諸位師傅收下。」在山羊鬍子打開了幾個大包袱，準備分發禮物之前。趙舟也很敞亮，怕有的師傅不收，乾脆走到枱子上，先撂下了話。
雖然聽起來很客套，可這個時候誰再不收，那就是不給他趙舟面子，得上台『搭搭手』了。
「諸位師傅。」宮羽田也是緊隨其後的客套著，「這是趙師傅一點心意，特產臘肉，還是趙師傅專門不遠千里從老家帶來的，你們可別拂了趙師傅的情誼。」
「多謝趙師傅....」金樓內的拳師們瞧見，哪怕是不想收禮，害怕自己欠下人情的大拳師們，也都向著趙舟抱拳一禮，示意這份情誼領了。
也在他們想來，大不了在找個機會專門回送一番自己家鄉的土特產，用不着在這大喜的日子讓雙方都下不了台。
不過，當弟子們一分發。很多拳師接過了這蛇肉，鱗甲等禮品，琢磨了一下，就知道這禮估摸著是回不成了。
「這是『靈獸肉？』」一位丹勁的大拳師接過肉乾，稍微一嗅，一瞬間就聞出來了這肉和普通肉類完全不同，其內含有靈氣，分明是大山裏面也很難見到的『精怪妖獸！』
這風乾的藥方配置，倒還成了其次。
「這趙師傅好大的手筆！這少說一千多斤靈獸肉，說送就送了？這精怪妖獸可是不好獵啊....」尤其，這位拳師掃了一圈金樓，看到眾人都望着這肉乾琢磨，更是心下讚歎。盤算了兩下，突然感覺自己好窮。
因為以他抱丹的本領，也不敢保證自己深入大山尋找妖獸的時候，能不能活着回來，繼而不願去冒那個險。
也因為這個世界的抱丹修得是『神』，類似於用自身意志擊潰對手。
但不說那麼玄乎，說明白一點，他們更多的也只是氣血旺盛，萬邪規避，雖然是『鎮鬼物』的剋星，但他們的力道只有兩千斤，一噸左右。
只是，這一噸力量，這是他們本身的力量，不需要任何氣血爆發，抬舉力量就有一噸，爆發力道更是有三四噸上下，加上他們的氣血雄厚，打上個把小時都不成問題。
可要是真碰上了不屬於『鬼怪』這一類的『野獸精怪』，就像是趙舟那日一般，五六條十幾噸重的『精怪毒蛇』一同湧來，抱丹宗師打不破它們的鱗甲，若是再不逃跑，十有八九就要交代到那裏。
「靈獸肉乾？」也除了這位大拳師，也有更多的人發現了趙舟的這個『家鄉特產』有點不太尋常，繼而感嘆這位趙師傅是不是獵了一窩『精怪』。不然，怎麼如此慷慨？
「這約莫著千斤血肉，若是頓成藥湯喝，已經夠百餘弟子吃上半年了。」不少拳師小聲議論，也有不少拳師對趙舟身手做了猜測，可也沒有人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要上去搭手的。這樣太不厚道。
「這鱗甲也是上等寶貝！」也有一位在三層的江湖豪客，沒有看出臘肉神奇，反而拿刀尖一挑，試了試那鱗甲，又加上氣力，使勁劃了兩下，發現一道印子都沒有留下，更是念叨自己得了寶貝。
「多謝趙師傅！」也在眾人感慨的時候，不少拳師對視一眼，真心實意的向著趙舟感謝一番。
「諸位師傅。」
趙舟也是看到諸位拳師真誠，知道宣傳名聲的機會來了，便趁此向著周圍一拱手，像是交朋友一般，把自個的當鋪位置說了一下，末了又笑着言道:「那當鋪也算是我趙舟的安身立命之地，若是諸位師傅路過，定然好茶好水招待，這肉乾下酒也有不少。」
「趙師傅客氣了，我們哪日說不定真會去叨嘮一番。」眾位師傅也都很給面子，笑着應了下來。
他們這也不是說什麼客套話，是哪日路過吳老狗那邊，還真的會上門拜訪一下。這朋友也是這麼來的，一來二去，也就熟絡了。
尤其在他們想來，趙舟無門無派，雖說與宮家走的近一些，可也算是沒有什麼利益牽扯，能交個朋友，總歸是多一條路子，說不定哪日就有求與他人。
比如，這一送就是千斤的肉乾。
而趙舟見聞眾拳師應承下來，也是感覺這東西沒白送，哪怕他們不來，自己的『豪氣、好客的名聲』也能通過這天南地北的拳師，傳遍開來。
到時，過來找他趙舟的人，估計摸著也會越來越多，不用自己在辛辛苦苦的組隊。
「看那些三四層的江湖散人，估摸著就有結交我的心思。」趙舟回到自己座位上后，更是看到三四層的江湖豪客們，有不少都向著自己敬酒，或是專門走下來道謝。
繼而，趙舟忽有來的，也突然起了一個想法。
「這些散人大部分都練通了筋皮，力氣上足有千百斤。加上他們氣血旺盛，能辟普通鬼邪，若是用來挖土背運，豈不是個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