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試勁於暗勁高手

等館主拿了車鑰匙，趙舟也出了武館隨着館主坐上一輛普通轎車，緩緩駛入了車流。

嘟嘟——

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趙舟也沒交談的意思，一邊望着車窗外的景色，一邊推磨暗勁的練法。

當行駛了一陣。

也是館主對先前的欣喜心思落下，當事情開始正式化的時候，他也開始進一步確認趙舟的身份，似聊天般的無意開口道:「趙師傅。我先前在武館的時候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師叔了。師叔得知您的身份、拳術境界，也高興了半天，特意把今天的事情全推了，在公司等著您。」

他笑着，通過後視鏡看到趙舟表情沒有變化，才接着又言道:「趙師傅，問個不打趣的問題，師叔問您如今帶着師祖的書信嗎？」

館主說來說去，其實就是想知道趙舟是不是『自己人』。

但歸根結底，是不是自己人，這也不是太重要。

因為，他上樓取車鑰匙的時候，就對他那位師叔說過趙舟能打斷鋼筋，以及自稱化勁境界的實力。

他師叔得知，也在電話里說過:『這位趙師傅是不是自己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若這位趙師傅是自己人，那麼必須奉為上賓。若不是自己人，等這位趙師傅的身份查明，只要他有加入咱們楊氏大家庭的心，也可以作為楊氏集團的上賓招待。』

這是他師叔在電話中的原話。

能看化勁高手他們楊氏集團非常在意，也非常希望拉攏到。

也是因為他們楊氏如今更注重明面上的事業，高手難免有些稀少，若是如今有一名習練楊氏太極的化勁高手坐鎮，總歸對武館以及楊氏聲望上有不少的幫助。

所以，趙舟是不是自己人，這對於兩方的利益上沒有什麼影響。

趙舟打自己的拳，他們獲得自己的名，互幫互助。

但趙舟若真是楊露禪的弟子，這遠近關係肯定會有牽連。

「帶了。」趙舟坐在後座上，聽聞言語館主詢問，也是這般思索了一番，便從衣袖內拿出了一本泛黃的書籍。

而這本書籍也正是他在晚晴學武的時候楊露禪送於他的，還是親筆所書。

只是，如今趙舟又讓系統根據楊露禪的筆記書法，在卷尾加上了一句『習練此拳法者，若是有意，可為楊氏太極門人』。

這樣一改，就萬無一失，就像自己不小心在地攤上淘到的一樣，或者在哪裏撿到的一般。

「趙師傅，不用....」館主也是問了一句，真當看到了趙舟拿出了拳譜書錄，倒不談這件事情，反而笑談著開始說一些不著邊的題外話。

也在趙舟與館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汽車在館主熟練的駕駛下經過了一個小時，十幾個紅燈路口，也來到了一條不太繁華的街道上。

說是不繁華。

也是這裏像是一片寫字樓區，來來往往的路人多半都是打着領帶，提着公文包的職員，此時也正值中午，他們有的行色匆匆手裏掂著盒飯，有的放鬆交談，吹噓著自己的業績，很少有各式各樣來往的行人。

給人一種走在這條大街上，都像是在公司裏面上班一樣。

等趙舟坐着車來到這裏，館主也是輕車熟路的一拐彎，停在了這條街道中心，一棟類似於寫字樓的建筑前。

這個時候。

趙舟隔着車窗望去，也看到這棟大樓足有二十層樓高，大樓樓頂做着一個大門面，上書『楊氏葯業』，除此之外，什麼別的公司廣告都沒有。

「楊氏的財力果然豐厚。」

於是趙舟猜測著，感覺不出意外的情況，這一棟大樓都是楊氏全部租下來，或者買下來。

剎——

等汽車停到了停車場，趙舟思索著也下了車，跟着館主做着電梯來到了這棟寫字樓的頂層。

「李館主！」出了電梯，正在上下班午休的公司職員看到館主，也沒攔，更沒多嘴詢問，一看館主就經常來這裏。

「早點吃飯，別餓壞了肚子。」館主聽到職員問好，也是一邊打着招呼，一邊帶着趙舟向著樓梯過道外面，大約百米外的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只是走在過道口的路上，趙舟耳朵一動，聽到前方鎖把里傳來『咔嚓』一聲，同時也看到通道盡頭，董事長的房門被從內打開，一位約莫著六十左右的老者從中走了出來。

他正是館主的師叔，也是這家醫藥公司的董事長。

不過，這位董事長雖說是老者，但趙舟映着樓層的燈光，卻看到這位董事長精神奕奕，宛如中年人一樣。尤其他向這裏走來的時候雖然穿着光亮的皮鞋，但卻落地輕盈，彷彿鞋底不是膠皮，更像是千層棉鞋。

特別是老者雖然穿着一身筆直的西服，但走路的時候衣服只顯彎曲，不顯皺褶。

趙舟見此一幕，一琢磨，就知道他太極樁子最起碼站了不下三十年！已經把其中的揉勁融入到了身子骨里，落地猶如踩棉花。

同樣，趙舟是覺得老者拳法底子深厚。但走來的老者卻覺得趙舟不止是底子深厚，而是快把武練『活』了！

「這位趙師傅是人練武？還是武練人？」

老者在走出屋來的一瞬間，第一時間就望向了正在打量他的趙舟，心中捉摸不定，打量幾息，又突然感慨萬千，覺得自己練了四五十年的功，都練到了別人的身上。

因為他凝神望去，看到趙舟不管是站着不動，還是一呼一吸，又或者向自己走來，身體都會微微振幅，繃緊筋骨皮肉，走出了踩梅花樁時心思緊繃的感覺，好似已經把練武練到了日常生活里！

尤其趙舟此時走的還是太極步子，讓老者一眼認出，也看出趙舟的架子比起他三四十年的樁功還要深厚好幾倍！自身都快成了拳譜里的樁架子！

說玄乎一點，在他的想法看來，趙舟都快成了一本會走路的拳譜！別人跟着趙舟日常動作去做，都能練成太極樁法！

「這太極樁子怎刷的？人怎麼可能無時無刻的練勁？化勁也不會這般！尤其看趙師傅的狀態根本就沒有一點放鬆，就好似全身都緊繃了一樣，隨時會四面八方的起勁殺人....」

老者心中驚奇，但臉色卻是一副好客欣喜的模樣，因為趙舟此時練的可是太極架子，明面上跑不了的是自己人！

於是，他出了房門走得近了，也笑着向著趙舟館主二人道:「來到樓下也不說一聲，要不是剛剛前台來電話，我還不知你們已經到了樓底下。本來想接着你們，咱們去外面找個地吃個飯。」

他說笑着，聲音洪亮豪邁，看到附近職員都望過來問好，也對着趙舟邀請道:「趙師傅，你要是肚子不餓，咱們就先進屋聊聊？」

「正有此意。」趙舟對老者拳術境界好奇，聽聞此言，也隨着兩人一同向著辦公室走去。

也等來到辦公室，老者雖然穿了一身西裝，但也沒握手什麼的，反而拱手一禮，對着趙舟笑望道:「楊平。楊氏第五代傳人。」

「趙舟。」趙舟回禮，下意識打量了一下環境，看到屋內擺設整潔，一張老闆桌，一部電話，一台書架。大廳中間放有兩排沙發，一張茶几，是會客招待用的。

「趙師傅，我前一段弄了一些好茶，自個也品不出來什麼味，你嘗嘗？！」老者也就是楊平，他聽聞了趙舟如此簡約回答，也沒多問趙舟的身份問題，反而沏上了一壺早已備好的茶水，斟上了三杯。

這也是遠見不如聽聞。

他如今真見到了趙舟，不管拳法境界如何，或者是不是自己人，單看趙舟這般把武練到日常生活的境界，就知道自己萬般不是對手。

繼而，他也覺得說些沒用的廢話破話關係，還不如廢話不說，先拉近兩人關係再說。

「我踏入暗勁也有十多年，尤其從小練武，到如今已經五十餘年。以我的目光，跑生意的時候也見識過不少高人護衛，或是拳法大師。但是卻沒見過趙師傅這般能把拳法練到骨子裏的....」

楊平思索著，眼光一瞄，看到趙舟哪怕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還是雙腿少措一些，雙手前傾微搭，自然而然的擺了一個太極的起手式。

繼而，他心下也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看趙師傅這般，不說他境界如何，這招式上已經形成了普通人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若我們兩個打起來，我要思考如何破解招式，可這位趙師傅卻不用，直接信手拈來，出招上我就慢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被人打死都沒什麼好奇....」

楊平琢磨一番，本來還想與趙舟搭搭手，想看看趙舟是不是真如館主電話中說的那般化勁境界。

不過，如今在他看來，這也不用試了，趙舟有這麼深厚的楊氏太極架子，跑不了圈的是自己人，何必傷了和氣，讓外人笑話。

當然，趙舟要不是自己人，他也會竭盡所能的拉攏這位大高手，編著理由的也要把趙舟請來楊氏大家庭。

「楊師傅。」

而趙舟喜歡敞開天窗說亮話，看到楊平又是倒水，又是拿着一些小點心，卻沒那麼多客套事，直接從衣袖內拿出了拳譜，遞給了剛剛坐在沙發上的楊平道:「正事要緊，楊師傅還是早點走流程，看看拳譜是不是楊師傅的親筆。」

「趙師傅拳法練得出神入化，匪夷所思。就連為人都這麼直快！讓老頭我慚愧、敬佩！」

楊平看到趙舟這麼直接，也是言笑着自我打趣一番，讓趙舟先喝茶。而他則是打開了拳譜，又從書架上取出了幾封手信對照筆記，神色雖然認真，但心下里卻不管如何都要說是對的！

可也隨着他漸漸對照，卻發現拳譜字跡與自己師祖留下的字跡一模一樣！

看到這些字跡，他也彷彿見到了總堂內竟有保存下來的楊露禪親筆拳譜一般！

「這的確是師祖的筆記....並且按師祖所留言，趙師傅若是照着上面來練，只要來楊氏，那就是自己人....」

楊平看完了拳書上的最後留言，心下又是激動，又是欣喜，知道他們楊氏又來了一位大高手！

同樣，等他看完了書信，趙舟也感覺到他話語中有多帶一股親切勁。

「趙師傅，是師祖筆記無誤！」也等楊平把書信小心遞到了趙舟手裏，他也如釋懷一般笑道:「趙師傅，我這就通知總堂，讓各地的管事於兩天後在總館內一聚！排一下身份，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楊平雖然在楊氏裏面身份不低，可比他高的還有不少人，他也不能一人認可，那便全族通過，肯定要走一個正規的流程，最重要是為趙舟這樣的高手安排一份產業。

不然，這平日裏吃什麼，總不能讓化勁高手放棄練武，出去工作吧？

當然，各地的高手聽聞一位化勁拳師歸宗，也定然會一同趕回來，聊聊天，或者交流一番。

「這倒不急。」趙舟看目前的流程走完，也不在乎幾日後自己身份排的高低，或者什麼產業，反而攤手向著楊平道:「楊師傅，搭搭手如何？」

原先身份沒有確認，趙舟怕此話說出口，會讓楊前輩的後人生成被挑釁的感覺。

但如今身份認同，那便是同門師兄弟切磋，這倒打不出來什麼火氣。

尤其趙舟也對暗勁有些想法，正想找人試試勁，挨上一下，親身體驗。

可明說要挨一下，別人肯定不同意，只能慢慢打出火氣，或者慢慢試出來。

「趙師傅。」楊平聽到了趙舟想要練手，再想到趙舟先前直來直去的言語，繼而也是架子一擺，不作客套，渾然不知道趙舟把他當成試勁的人。

也在隨後，館主把屋內的桌子板凳一收，兩人道了一聲『請』后，拉開了架勢，雙手一搭，拼到了一處。

只是，趙舟拳法境界比楊平高的太多，並且開啟了化勁狀態，一手舉起，掌心撐圓，一手着力後背，單單一式攔雀尾，或架，或攔。

任楊平不管如何變招，或是踩着太極步子從四方攻來，趙舟都是輕而易舉的給架了回去。

這個時候在外人看來，開啟化勁狀態的趙舟，也好似如有神識一般，渾身上下都是眼！

「趙師傅，拳法比不過你！只能拼勁力了！」

兩人也不是生死切磋，楊平圍着趙舟轉來轉去的時候，還有空說話。

不過，他這一說話，也是氣力一散。同樣，他也知道招式套路拼不過，乾脆勁力打盡，退了比斗算了。

於是。

在趙舟前胸的單手又一次架住了楊平的一記十字手后，楊平詭異的一變招，起了一個殺招，如金蛇纏絲，手腕一轉，反手想搭在趙舟的胳膊，同時暗勁勃發，打人穴位。

啪嗒——

趙舟也是抱着試試暗勁的目的，又聽到了楊平的提示，早有預料，也沒有避開，或是反手招架，反而胳膊上的大筋皮肉像是緊縮一般，擰在了一起，硬生生的朝着楊平的掌心貼了過去。

「怎麼不閃躲....」楊平瞧見這一幕，也是心中一慌，但招式已盡，他也收不回來。

可楊平卻不知道，這也是趙舟藝高人膽大，推測楊平的勁力不夠，暗勁最多最多只能打青他的皮肉，根本不可能打斷他的骨頭。

尤其，趙舟如今已經可以再生骨質神經，皮膚細胞，就算骨頭斷了，自己為自己接骨都不是什麼難事。

說玄一點，他只要不被截肢，大腦神經扔在，如今自己就可以自生白骨，活死皮肉！

同樣，趙舟這次試勁，若是骨頭斷了，或者少塊皮肉，再生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還不如試試這暗勁力道如何，發勁怎樣、又是如何凝氣，貼身親測一下，也好加快推測皮肉神通的進度。

啪嗒——

一聲脆響，趙舟吃了這記暗勁，也果然好似沒事人一樣，肘心向下，一記龍形搜骨禽著了楊平的手腕，用力一抖，楊平好似觸電一般身子晃了兩下，倒退幾步『噗通』一下坐在了沙發上。

同時，趙舟胳膊肘一甩，上面暗勁激發的汗水就落得一乾二淨，好似楊平的暗勁針刺，對他真沒有什麼影響。

但事實上，剛才趙舟也是骨頭一癢，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樣，癢的鑽心，可是他骨頭被虎骨藥方，加上虎豹雷音錘鍊了不下萬記，早已如玉石般堅硬，短短几息時間就沒了酸癢的感覺。

不過，他在搭手時，一直開啟的化勁狀態下，也能感覺受傷的部位，細胞死傷了不少，淤青一片，需要三四天的靜養才能恢復。

「趙師傅，你沒事吧？」楊平在沙發上連勁都沒緩，趕忙起身詢問。

「是啊趙師傅，您沒事吧？」館主也是滿臉擔憂。

而趙舟聽聞，卻猛然勁力一甩胳膊，『啪嗒』一聲骨骼連帶脆響，證明一點事都沒。

「暗勁打上去都沒事....難道趙師傅已經把身體都練成了鋼鐵....」楊平見此情況，也是鬆了一口氣，可也驚訝趙舟是把拳法練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但隨後，他就心中苦笑練練，「估計等幾天後的總館齊聚，趙師傅若是把所有人打趴下了，也不知道我們這一輩人的面子還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