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聶風、與時光匆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聶風、與時光匆匆。

「駕!」

馬蹄奔踏,塵土蕩漾。

出了天下會的聶風心寄自己父親下落,一路上快馬加鞭。

於第二日上午,兩千里路程趕過,也來至了封城茶館門前的官道上。

只是他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茶館內高朋滿座,門前更是排著一溜長隊。

其中排隊的人老少男女皆有,多是江湖小高手,或者大商富豪。

並且聶風還瞧見他們手中皆是掂著禮品,更有甚者還讓下人備着幾輛裝金銀的馬車,把附近官道兩側站的滿滿的。

「老劉,你怎麼來了?」此時低聲交談從中傳出。聶風看到排隊的一位走商中年,正和相熟的一位朋友打着招呼。

「趕路累了,過來喝口茶。」而這位老劉言語中不提這間茶館有一位宗師高手,反而說着客套話,像是真的趕路累了,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根本沒有的汗跡。

「巧了!我也是來喝茶的!」中年嘿的一笑,又悄悄言語,「你是聽說..這裏的茶不錯?要是沒些上好物件、可是喝不到..」

中年說到這裏,望了望了老劉手中捧著的錦繡銀盒,又掂了掂手中的兩顆玉珠子,便和老劉相視一笑,大家都是明白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幸好早有準備..』聶風見聞這一幕,也從馬匹身上解下了一個包袱,裏面裝着的是一對翡翠扳指,也是這次見趙宗師的見面禮。

這也能看出聶風雖然一副翩翩君子、待人親和的模樣,但心裏卻是精通為人處事,是一位老江湖。知道登門拜訪,不準備兩手禮物,那就是失了客套。

簡單來說,哪怕自己是天下會的人。

聶風也不願因為一點小事就鬧了彆扭,更何況他還有自己的私事要問。

而也在聶風拿着扳指,準備隨着眾人一起排隊的時候。

『嗒嗒』聲響,錢少爺卻從茶館內小跑而出,向著眾人瞄了幾眼,最後定在了聶風的身上,「敢問。您可是聶風、聶大俠?」

『天下會的人?』

『雄霸的三弟子,風神腿聶風!』眾人聽聞聶風二字,皆是下意識讓開道路,可想而知他們對天下會的名頭非常忌憚。

但同時。他們又更好奇這天下會找趙宗師何為,繼而該排隊的還是排隊,沒有一個人有要走的意思。

因為他們來都來了,若是他們現在又走,有可能會不小心得罪趙宗師不說,更是不給天下會的面子。還不如靜靜看着,準備先搭上趙舟的線再談。

而排隊的、與正在茶館內喝茶的眾人,見到錢少爺帶着聶風越過自己,向著茶館後院走去,也是約莫猜測。

『難不成是天下會想拉攏趙宗師?』

『天下會是如今江湖第一大幫會。趙宗師是除麒麟的大高手。說不定今日就是被雄霸邀請了..』他們望着被門簾擋着的後院,心裏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無奈,反正他們左右不了什麼。

可若是能左右,他們也不會來找趙舟庇護自己等人。

不過,他們這般想着,再通過聶風來找趙舟談話一事,也估摸到了這位趙宗師絕對是一方高手,就連快統一江湖的天下會都坐不住了,要過來說道說道。

而在茶館後院。

聶風在錢少爺的帶領下剛一走進,就見到了院中正在一張石桌旁品茶的趙舟。

「聶風見過趙前輩!」聶風都沒有仔細瞧上趙舟幾眼,便捧手行禮。

「聶少俠,坐。」趙舟抱拳一回,倒上了一杯好茶,又讓錢少爺掂過了一張木椅,「請。」

「謝過趙前輩!」聶風聽聞身前的趙宗師賜座,這才坐到板凳上,在順勢抬頭望去,看到趙舟一身合體的練功服,樣子普通,就像是平時在江湖中經常見到的練武師傅一樣。

只是聶風又深知這位趙宗師殺了麒麟。於是,趙舟是平常武者的想法是一閃即逝,反倒是覺得趙舟這是高人不可貌相!

「聶少俠,嘗嘗這普洱如何。」趙舟為人和善,行事光明磊落,也不介意聶風打量自己。

而趙舟先前能覺察到是聶風來至,是他用耳識聽到了駿馬蹄踏聲,並且聽其駿馬累得打着響鼻,筋肉細胞多有收縮,就知道此馬最少行了一千五百里左右的路程。

在加上趙舟又『聽』騎馬的人,下馬時落地無聲,一身輕功絕頂,渾身內力如江海奔騰,亦是知道騎馬的這人絕對是半步宗師境界!

尤其隨後這半步宗師不僅沒有插隊,反而『心平氣和』的安穩排隊,沒有任何不屑與商販為伍的『心態』。但又有一種『迫切、焦急』,好似有大事要問。

並且隨着茶館外微風吹過騎馬之人的五官。趙舟更是根據風速的流動,以及相微風痕迹的變化,推演出了一副五官清秀,好似俠客,又像是書生的容貌。

於是。

趙舟根據『六識外明』所觀測的數據琢磨幾息,又回想着資料上的人物記載。就知道距離此地一千五百里往上,並且如此謙和、輕功甚好,可又有事焦急要問的半步宗師,定然是聶風無疑!

『以雄霸的心思,今日讓面相最好的聶風來至,估摸著是邀請我去天下會做客。』趙舟雖然心中盤算千絲萬縷,但臉上和和氣氣,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茶館掌柜一樣,道盡了和氣生財的真諦。

『嗒』聶風則是撥動茶杯,淺品了一口茶水,暗贊了一聲『好茶』之後,又想着自己師父交代的事情,繼而沒有多浪費時間,從包裹內取出了兩枚翡翠扳指。

「趙前輩,這是晚輩的一點見面禮。」

「聶少俠見外了。」趙舟不動聲色,讓錢少爺把扳指收了起來,也沒去看成色如何。畢竟這就是走個流程,接人東西,好讓人說話。

「是晚輩小小心意。」聶風見東西收了,就知道這事沒說就成了六成。

因為他是代表天下會來的,加上趙舟又知曉,那麼趙舟還收他的東西,聶風就知道這位趙宗師對天下會沒有厭惡的意思。

「聶少俠有言請講。」趙舟更是開門見山,想看看這天下會是怎麼個意思,是邀請自己,還是怎麼着。

「晚輩是代師父傳話。」江湖上都是利索的人,聶風如今客套話說完,也沒多做隱瞞,便開始說正事了。

「我師父這段時日在閉關練功,準備半年後的與劍聖一戰。」聶風仔細措辭,先圓了雄霸為何沒來的原因,「至此,師父讓聶風代為轉告,向趙宗師問好。」

他說着,看到趙舟淺品一口茶水,示意自己再言,也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了。

「而我師父聽聞趙宗師武功絕頂,便有意邀請趙宗師於天下會一敘,交個朋友,就是不知趙宗師意下如何。」

聶風說完,又站起了身子,捧手一禮,不說話了,把禮數做的很周到。

而趙舟聽聞,則是放下了茶杯,向著等待自己回話的聶風一抱拳道:「我身為武者。也是知道雄幫主大敵當前,練功提升實力,才是最要緊的正事。」

趙舟言道間,看到聶風露出笑意的時候,卻又話語一轉,「當然。我身為武者,亦是在這段時間內閉關練功,無空暇時間去天下會一敘。倒是辜負了雄幫主的好意。」

趙舟言道此處,又為笑容片刻僵住的聶風倒上了一杯茶水,「不過,在半年之後。趙某功成,定然會去天下會一趟,見證雄幫主的風采。」

「是..趙前輩。」聶風聽到趙舟把話說死,並且給了一個拜訪的時間,還讓自己好交差以後,自己也沒什麼談的。

總不能喊一聲天下會讓你來,你就得來吧。

那樣在聶風想來,不說自己會不會無緣無故的再為師父填一位大敵,單說自己這麼着了,怕是今天連茶館後院都走不出去。

「晚輩已知曉前輩意思,定然會如數轉達師父。」聶風又是一禮,坐到了板凳上面。

但是他如今也沒有喝茶,也沒有離去,反而表情上是有什麼事要說,看上去非常明顯。

「還有何事。」趙舟見聞聶風想說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倒是知曉他想問凌雲窟的麒麟一事,也是關於他父親的事情。

只是,趙舟也沒有顯的自己未卜先知,而是如原先一般和氣詢問。

因為自己若是道出了聶風的家事,那麼自己就會顯得『別有目的』,這人情真落下了,也顯得不單純。

「是這般..」聶風聽到趙舟問自己,也是公事說完,便調整了一下心思,順着開口說自己的私事。

「趙前輩,我父親名為聶人王。只是在十年前,我父親曾經在凌雲窟附近的時候,被那凶獸麒麟抓緊了凌雲窟內..」

聶風說到這裏,神情有些悲傷,「晚輩雖然多年來一直記着此事,但奈何武功平平,無法為父親報仇,也沒法去那凌雲窟一探究竟..」

「而如今。趙前輩殺了那孽畜,是我聶風的恩人!」聶風雙手一捧,想要朝着趙舟一拜,感謝趙舟除麒麟一事。

可是趙舟手掌一搭,便沒讓聶風拜下去。

「除魔衛道,為我輩職責所在。」趙舟言辭溫和,「是聶少俠言重了。」

「多謝..趙前輩..」聶風聽聞此言,倒是一時間感動不已,覺得趙舟就是自己想像當中『俠肝義膽』的高人模樣。

但實際上。他心中卻是更驚訝趙舟的武功果然遠遠高過自己!

因為隨着趙舟這一搭,一架,聶風就發現自己渾身都不停使喚,一身渾厚內力停滯,被趙舟硬生生的給『架』到了板凳上面。

而這一幕對於聶風而言,簡直是生死由不得自己,怎能讓他不害怕不驚訝!

『這位趙前輩的武功,有可能比師父還要高!』聶風心中震驚萬分,但覺察趙舟沒有惡意,倒是心下稍安一些。

隨後,他又是平靜了一下心思,再言間,也避免了一些寶物上的牽扯,省得怕這位『大宗師』誤解自己是圖那凌雲窟的寶貝。

「趙前輩,您可曾在凌雲窟見到我父親遺骸..」聶風說話的時候小心的更多,可謂在薄冰上行走。

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任誰在一位武功遠超自己的大高手面前,打聽一些關於寶物的事情都會緊張,怕自己說錯話,引來什麼誤會。

尤其,聶風說的雖然是事實,但他也不能保證這位看似『俠肝義膽的大宗師』會不會信自己。

「屍骸。」趙舟聽聞此言,倒是讓聶風稍等,自己則是來到後院屋內『取』一把寶刀,以及一幅圖譜之後,又回往了石桌旁邊。

「我前些時日在凌雲窟內確是見了一具屍骸。」趙舟言道間,把圖譜遞於聶風之手,「只是同為武者,趙舟便自作主張,把屍骸葬於了一處山清水秀間。」

趙舟說着,看到聶風撐開圖譜后突然愣住的表情,又接着言道:「而這幅圖譜,是我在屍骸旁所見,打開來,上繪聶英二字。」

趙舟指了這圖譜上的落名,「若是趙舟未有猜錯,應該是與聶少俠有關之人。」

「是..是我祖父..」聶風眼中發紅,緊緊握著圖譜,想要向趙舟躬身一拜,感謝厚葬祖父之恩。

這一次趙舟倒是沒有攔,因為聶風如今情緒激動,不讓他行了這禮,難不保他心下鬱氣,傷了自身五臟器官。

「而這把寶刀,既然在屍骸旁邊,又是圖譜中所描繪的兵器。那也應該是你聶家之物。如今借趙舟之手,算是物歸原主。」趙舟見他拜完,亦是把寶刀相贈,就如不圖財,不圖情的得道高人。

「趙前輩..」聶風雙手接過寶刀,感受着入手的寒冰氣息,卻難掩心中的激動感恩。

而趙舟見聞,等他心情平復一些,也對他說聶英的所葬之處,以及關於他父親有可能是被麒麟用火焰神通殺了,致使骸骨未有找到。

只是,趙舟雖然說的委婉,但這言下之意,也即是那樣的高溫之下,連岩石都會融化,更別提人的骨頭,估摸著早已煙消霧散。

「多謝趙前輩言告..」聶風亦是懂趙舟的意思,也早有準備。而如今他能尋回祖父的遺骸,還有自家寶刀秘籍,已經是萬分幸事,沒什麼多求。

「回去吧。」趙舟見到事情說完,也沒再言什麼,示意聶風回去,早些拜祭自己的祖父。

「謝過趙前輩!」聶風平復心情,起身拜辭。

但他走到前院茶館門口的時候,卻又捧手躬身朝着後院一拜,像是讓茶館內的眾人作證一般道:「今日,趙前輩有恩於我聶風。今後。如若趙前輩有事需要聶風。聶風定然竭心儘力!」

聶風話落,再次向著後院方向一禮,便出了茶館,騎馬遠行而去。

可是茶館內的眾人卻對這一幕摸不清頭腦,迷茫片刻,不知道這位天下會的聶堂主是不是被趙宗師給催眠了。

「這是怎麼回事?」茶館外的人望着聶風遠去的背影,小聲議論。

『這怎麼走上一個來回,還沒一盞茶的時間,這聶堂主就對趙宗師肝腦塗地了?』茶館內的很多人也是好奇不已,不知道聶風是不是中了什麼『仙法』。

『也許是趙宗師要去天下會..』但也有的人,感覺是天下會已經和趙宗師『強強聯手』,江湖中難免再起風浪。

不過。他們想歸想,卻不敢多言一句,還是排隊的排隊,喝茶的喝茶。

而隨着時間的過去。

兩日後。

聶風把拜祭祖父的事情拖到了後面,先回往了天下會,來到了主殿,向著雄霸說了趙舟會在半年之後來拜訪的事情。

因為關於『恩重於山趙前輩』與『養育有恩師父』之間的事,在聶風想來是大事,更是公事,肯定先言告。亦是忠孝很難兩全。

「風兒先看望祖父。」

只是如今還沒發生一系列的事情,致使雄霸還算是體貼弟子。

於是,雄霸此時聽聞聶風所言,又知他要拜祭祖父之後,倒是給他幾日空閑,讓他去佛山那邊盡孝心。

「謝師父!」聶風感激一拜,準備退下。

但也在聶風還沒走上幾步。

雄霸卻沉思幾息,望了一眼聶風背着的雪飲狂刀,又突然好似無意間詢問道:「風兒,那趙舟的武功如何。」

「趙前輩的實力深不可測,弟子萬般不是對手。」聶風聽到師父所聞,立馬轉身拱手,是有什麼說什麼,把自己被趙舟架著的事情,全盤言道而出。

同樣,這也是趙舟沒讓他隱瞞,聶風也是實在人,也就說了。

不過,聶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恩重於山的師父,望着他背後雪飲狂刀的時候,是想佔為己有,或者拿來看看。

只是如今隨着自己這麼一言。

雄霸聽聞,卻猛然想到麒麟已死,以及那破碎的凌雲窟,還有此物是趙舟親手所歸還自己徒弟之後,念想一二,心下還真有點虛,沒敢開這個借刀的口,省得不小心得罪了那位『趙前輩』。

「趙宗師確實為高手。」雄霸隨便敷衍了自己徒弟幾句,就讓聶風退下。

而雄霸則是感到了自己實力太低,便安排了一下事務,就回往了後山開始閉關,省得半年後趙宗師與劍聖一同來至,自己應不下這個『大場面!』

「泥菩薩的事情,已經交給步驚雲去尋。而我如今只需要把三分歸元氣練得圓滿,即可踏入大宗師之境,應對半年後的決戰。」

雄霸思索著,想到時間緊迫,也不再多想,便開始了閉關修鍊一事。

..

而隨着時光匆匆。

歲月瞬過。

江湖還是這樣的江湖,俠客遊歷,行商走販,百姓操勞,如舊依常,沒有任何改變。

但隨着時間流過,劍聖與雄霸決戰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近,只剩不到二十日的時間。

也使得各地的俠客、門派弟子,離得遠了,早早就向著天下會方向行來,準備看看這驚世一戰!

尤其他們也聽聞趙舟亦是會來至,心中也是更有期待,想看看這『除麒麟神獸的趙宗師』是何模樣,會不會天生異象等等。

而,也在今日。

將要踏入宗師的聶風,奉雄霸之命,外出任務的時候,卻突然避著自己的師兄秦霜,繼而飛鴿傳書一信,跨越千里之遙,飛到了封城茶館內。

且封城這邊。

院中的趙舟接到,分開一看,上其言:『趙前輩要尋的泥菩薩已經找到。如今晚輩正和師兄前去邀請,隨後遵師父命令,護送泥菩薩回往天下會。』

『而趙前輩若是閑暇,可來鳳西村河岸江邊,晚輩儘可能拖延兩日..』

..

信上內容,大意是聶風找到了泥菩薩,但是還沒到地方,就等著趙舟過來。

尤其這也是挺為難他的,一邊是趙前輩,一邊是自己師父,自己只能拖,不能幹其它的。不然就是不忠。

趙舟見其言,也能明白,或者說是聶風能冒着風險通知自己一下,對聶風的為人而言,已經很夠意思,也很為難他了。

「也不知道那泥菩薩卜卦之術,有何神奇,能否借鑒一二。」趙舟手中勁風捲起,信紙粉碎成末。而他則是三兩步登空跨出,便消失了方圓千米之內,蹤跡早已不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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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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