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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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金使不覺心虛,悄悄落座,覷了旁邊的程勿一眼。

程勿已經從自己的怔然中回過了神,他看小腰妹妹入座,看小腰妹妹夾菜品嘗。小姑娘的一眉一眼牽動他的神經。因為這些天,他都是為她服務的啊。給她找睡的地方,幫她請大夫,傳內力給她取暖……他好像沒什麼自己的事,全在圍着小腰妹妹轉。

程勿心中難過,他的神色黯下。

他不動筷子,盯着女瑤:「吃完這頓飯,你就和你叔叔離開吧。」

女瑤:「……?!」

小姑娘從比她臉還大的瓷碗中抬起目,嘴邊還鼓鼓的。她目光飛揚,驚訝而奇怪地看着程勿。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飯,女瑤嗔他:「小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程勿眉目間的疏淡不改:「你是斬教弟子,總歸是邪魔歪道,是妖女。我走的是正道,和你到底不是一路人。以前沒人照顧你,只能我來。現在有你叔叔在,我可以放心把你交出去了。」

女瑤眉目下壓,她的臉開始沉下去了。

她的臉色陰影不定,本性中那股子戾氣開始有壓制不住的感覺。她斬教教主的凌厲氣勢如龍在野,盤旋上空,隨時準備衝下。女瑤握着手中碗的動作用力,她指節青白,平生第一次,生起了惱怒不甘感。

憑什麼?憑什麼?

女瑤盡量忍怒:「我做錯了什麼,要你趕我?我是殺誰了,還是罵誰了,還是跟哪個邪門弟子商量覆滅武林了?你定我什麼罪?!」

程勿不為所動,他依然淡著臉,看她:「道不同不相為謀……」

「去你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哐——!」

女瑤手掌一拍,他們用餐的整張桌子從桌柱開始被震碎。木頭霹靂啪嗒,裂縫增大,完好的桌子被她哐當一手拍碎,碗碟飯菜砸了一地。金使手疾眼快地捧著自己的碗縮到了角落裏,看女瑤站起來,怒目盯着程勿。

程勿:「……」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一掌拍碎一張桌子的小姑娘。

女瑤心情極度暴躁。

她脾氣不夠好么?不夠寵着他么?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底線?正邪兩分?滾蛋!她生平最厭這種說法,最覺得說這種話的人夠蠢夠毒。她從一開始看中程勿,到安好無事地跟着他,她在他背後做什麼小動作了?她什麼也沒做,卻好像她做了什麼一樣!

這種被人區別對待的感覺!

她身如風動,好像身上的重傷對她完全無損。她鬼魅一樣掠向程勿,一掌要扣住程勿脖頸。女瑤失去了耐心,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想乾脆打暈程勿,強迫他跟她學武。不想程少俠驚駭之下,反應卻不慢。當她手落到他肩頭,他肩頭一轉,脫開她桎梏。兩手一切,身子換位,程少俠迅速接招,與她的掌對了一下。

女瑤:「……你到底要我怎樣!」

程勿也是又震驚,又難過,又生氣:「你離開就好……小腰妹妹你何必這樣,說實話,到現在,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女瑤:「……」

這話如死穴,一下子戳中女瑤。她臉色發僵,程勿臉色也跟着微變:原來她還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麼。

死一樣的尷尬中,一地飯菜在腳下,兩人貼身而攻。程勿:「你走不走?!」

女瑤心硬邦邦的:「不走。」

程少俠眼圈發紅,他心中又失望,又憤怒。女瑤武功厲害,他應付她的打鬥時抽不出太多空隙。他沒想到自己救的小妖女這麼能打,好像他一直是蒙在鼓裏的那個。原來從頭到尾,他一直什麼都不知道。誰都在騙他!

紅色溢在眼底,濕意在眼中打轉。

女瑤一愣,嘴角微抽。

程少俠咬牙:「你不走我走!」

他倏地收起了所有招式,一聲招呼不打,快速地、轉身衝出了屋子。他跳上牆,輕功一縱,幾下就消失在了屋中人的視線中。

女瑤:「……」

一地殘骸中,女瑤扭臉,面無表情地問金使:「我是又把他氣哭了么?」

縮在角落裏把自己當雕塑的金使瑟瑟發抖:什麼叫「又」啊?

他躲在角落裏不敢說話,看女瑤這發怒的樣子,他哪裏敢承認程勿少俠想讓女瑤離開,是因為他給程少俠做了一晚上功課。他講了一晚上少俠會連累女瑤,少俠會害死女瑤。

金使:「我什麼也不知道!教主你別看我,你看我我很緊張!」

女瑤:……真是廢物一個。

程勿人已經走了,不知跑去哪裏傷心了。砸了一地的飯菜,廚房燒的火已經滅了。女瑤在院中轉一圈,忽然也覺得心灰意冷。春日院中景緻本是生機勃勃,然沒有了某個人總在身邊噓寒問暖,用關切眼神看她,對她笑對她教育,一切都太無趣了。

女瑤意興闌珊:現在的小孩子,脾氣都這麼難捉摸么?我就是想找個人來學武,他怎麼就主意那麼大?

沒等到程勿回來,金使發着抖跟她說沒找到人時,女瑤冷笑一聲,黑著臉,負手離開了院子。金使到底把教主從程少俠那裏請了出來,可以把教主請去自己住的金屋銀窟。他心裏又害怕,又壓下害怕,覺得欣喜,覺得抱教主大腿的機會來了。

金使一路上喋喋不休:「您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去辦啊!白落櫻那小妮子一點也不靠譜,她到現在都沒跟屬下聯繫,還不知道下山後去哪裏玩了。朝廷這條線,屬下一直想為您盡犬馬之功,只求您給個機會……」

女瑤臉色陰沉,當沒聽見。

金使退而求其次:「不然屬下跟您一起殺回落雁山?弟兄們還在,打四大門派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鳩佔鵲巢……」

女瑤杏眼斜乜他:說清楚,誰是鵲?

金使憋得臉紅:「我是鵲,我是鵲……教主啊,我們落雁山為什麼要白送給四大門派?那可是我們的地方,您非要斬教從明轉暗,屬下不服!要是前教主在,肯定也不同意您跟正道示弱……」

女瑤哂笑一聲,眼下的避讓,不過是因為朝廷沒有表態。朝廷是夾在四大門派和斬教之間的一條線,自古朝堂江湖,藕斷絲連,從來不是一家之言。先前斬教被打為魔教勢力,現在新朝初定,天下變動豈是一個落雁山可等價的?這是斬教崛起的最好機會……斬教在她師父、師父的師父手裏沒完成的事,她要一舉完成!

朝堂江湖,她要斬教成為江湖翹楚!

兩人走到城門口,金使還在苦口婆心跟教主剖白自己想要建功立業的心,煩得女瑤想一巴掌拍死他。城門口聚了不少人,官府小吏,還有好些個相貌端正的青年。他們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門口,把持進出城的關卡,還拿着畫像對什麼。

女瑤心裏一咯噔。

大事不妙的想法迎上心頭,她扣住金使,低下頭就拉着他轉身。

但是城門那邊,拿着畫紙認人的魔教叛變小嘍啰,陸嘉和任毅一抬頭,頓時哇哇大叫——「謝長老、謝長老!在那邊!就是那個!他就是斬教五使中的金使!他武功高強,別讓他逃了!」

城門口的謝微神色詫異而微妙,看到了一個少女伶俐跳上牆逃走的背影:「……」

穿街過巷,雞飛狗跳,寧靜的清晨生活被打斷。繞了一個圈又一個圈,身後追兵和江湖人士絡繹不絕,且越來越多。喘氣劇烈,滿心臟話,女瑤氣得大罵:「你這個廢物!連累我!」

沒人認得她,但她的手下太好認!

這得多倒霉,才能剛在城門口露個面,女瑤就得被正道人追得滿街亂竄啊!

金使同樣小聲地驚訝:「為什麼?他伺候得您不舒服?不對吧,那您怎麼會腰受傷?」

女瑤陰測測地重複:「我從懸崖、從樹上摔下,要我說幾次?!」

金使沉默了。

金使背着女瑤,程勿一人孤零零地走在邊上。他烏髮青衣,眉頭擰著,時不時看眼金使和女瑤。那兩人一直低着頭說話,程勿心口刺刺的,說不出的難受。他覺得那兩人不像是叔侄關係,上下屬關係看着也不盡然。然總有一點他很確定,金使和小腰妹妹,比他和他們要親近的多。

就像他們是一個世界,程勿自己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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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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