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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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的可以看看自己訂閱了多少O(∩_∩)O一刻鐘后,蔣聲與謝微一同看地圖。蔣聲指一個方向:「看他們行動路線,是要逃出山!快,在他們必經路上佈置人手!」

然而二人的提前佈置,足足去了半個時辰也沒有消息傳回來。蔣聲開始焦躁,他臉色變幻莫名時,一個弟子哭喪著臉回來報告:「不好了謝長老!我們遇到了兩個魔教弟子,一男一女,兄弟們都吃虧了!」

蔣聲一聽:咦,這說法怎麼聽起來耳熟?

他剛思索,另一個弟子從另一個方向跌跌撞撞跑進來痛哭流涕:「師兄們我們被截殺了!我們遇到兩個魔教弟子,一男一女,那男的太不要命了!」

蔣聲和謝微:「……」

四面八方,片刻間,蔣聲連續接到了好多個派出弟子敗退的消息。逃回來的,說辭都是少俠很兇,很兇,少女還沒看出來什麼。

蔣聲鐵青著臉,噗一聲鋪開地圖。他做標記,發現方向亂七八糟,與他一開始猜的出山之路大相徑庭。一看之下,蔣聲更氣,一拳打在地圖上:「不是出山,而是在山上打轉。他們的方向在哪裏?怎麼亂糟糟的?難道是尋我們開心?」

蔣聲逼自己冷靜:「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招數!東一拳西一腳,看起來到處亂跑全無章法,但他們一定是有計劃的!只是我們還不知道。不能讓他們得逞!」

謝微觀望半天,微笑着在一邊補充:「派更厲害的弟子去會一會!」

蔣聲:「自然!不用你說!魔教弟子逗我們玩,還以為這是以前的斬教么!」

蔣聲氣勢洶洶地去吩咐更多的弟子投入這項大事,他拿着地圖圈圈點點,神情凝重。他把那一男一女的年輕弟子當成魔教骨幹勢力,他弄不明白對方的行走路線,為什麼會一會兒出現在東,一會兒能跑到最西去。沒有人會在斬教被攻后還這麼挑釁四大門派,所以他們必有所圖!

而他們所圖為何?

「一定是女瑤!」

兩個嘍啰陸嘉和任毅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看那個脾氣大的蔣聲暴躁如雷地又摔又罵,拿着地圖指指點點。時不時,謝微加一兩句,讓蔣聲對待此事更加看重。兩個嘍啰小聲討論:

「他們最重要的目標不應該是女瑤么?為什麼派出這麼多弟子去攔兩個沒威脅力的魔教弟子?」

「對了,他們好像沒人知道女瑤真正長什麼樣吧?那怎麼找人?」

日光映在縐紗輕袍上,謝微立在人前,面如銀玉,唇角噙笑。他眼中神色莫測,漆黑噬魂,讓人不知他在想什麼。注意到兩個小嘍啰在角落裏盯着這邊討論,謝微偏目而望,似笑非笑。

兩個嘍啰一個哆嗦,把頭躲了回去。陸嘉和任毅抱在一起:「四大門派要完。一個不知道女瑤長什麼樣就想大海撈針找人,一個還暗搓搓威脅人。」

「我們還是向教主請示一下怎麼辦吧?得罪了斬教,四大門派看起來各有圖謀,一點也不團結,我們夾在中間,好可憐。」

突發事件一個接一個,程勿繼續帶着女瑤在山間任意行走,攪得蔣聲焦頭爛額。每當蔣聲覺得自己猜出對方意圖時,程勿都能以他的迷路體質,帶給蔣聲新的「驚喜」。到後來,弟子一個個折損,情勢越來越嚴峻,蔣聲面色發寒。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提起長劍,招呼弟子們,準備親自去找人。恰這時,新的弟子白著臉來報——

「不好了大師兄!北邊的山頭被火燒了!」

蔣聲大怒:「無恥小兒!不光殺我弟子,還燒山!走,跟我去追!」

謝微慢騰騰地跟上,他心裏一頓:燒山?這不對吧?斬教弟子放火燒自己的山?不可能吧?

此時立在松樹最高處,高處寒氣凜凜,然四面火海滔天,熱浪與冷意在面上沖交,美麗的少女已經發抖連連。白聖女也不想這麼沒出息,但她「被迫」站這麼高,身邊只有夜神張茂。樹高十幾丈,高聳入雲,白聖女不得不抱着旁邊男人的手臂,欲哭無淚。

她心疼山上的一草一木:「幹嘛要燒山!知道這是長了多少年的么!知道多貴么!」

夜神張茂自然不是斬教聖女白落櫻那等武力微弱的人,他凜然立在高處,腰背挺直,還被旁邊女子緊緊扒着手臂。張茂冷眼看着身下大火,巋然不動:「我不是來幫斬教對付四大門派的嗎?我看他們弟子在山裏跑來跑去,累得慌,不如放把火,幫你教中弟子一把。」

青年寒氣森森地沖她一笑:「你是我情人。幫你一把,不用客氣。」

他突得反手扣住白落櫻手腕,將她提起。他們剛飛騰而起,下方火海湧來了不少弟子,與他們完美錯過。夜神張茂輕功甚絕,如在樹與雲中飄蕩。他黑色的身形在上空一掠而過,縱是帶着一道白影,下方氣喘吁吁追來的正道弟子們也沒有注意到。四大門派的弟子們在忙碌——

「快熄火!別怕!蔣師兄和謝師兄已經去追賊人了!」

上方張茂輕蔑一笑,與他們擦肩而過。

白落櫻定定望着張茂。心有餘悸,她眨着眼睛:雖然夜神行事風格決然,總出陰招,總從側面給人打擊。但他每次打擊的力度都非常大,我好像給我找了個……了不起的情郎?

……

當山上被鬧得一團糟的時候,女瑤和程勿其實在一次次的轉悠中,已經轉出了山。蔣聲滿山找人,而出了山口,背着少女,程勿少俠喘氣劇烈,全身是汗。躲在風口,他手撐在膝蓋上,身上衣袍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混著汗水,味道極為難聞。

女瑤自覺地撕了一片衣角給他擦汗,她動容地看着這個少俠。

程勿大氣,抬頭時目光因怒意而過度明亮。他非常委屈,非常氣憤:「為什麼追我的人這麼多!我又沒有跟四大門派結仇!我只是打暈人,我也沒殺人!為什麼全都找我!」

「整個山上的人都找我!」

他頗為悲憤,他怎麼這麼倒霉?

女瑤更加動容。

她本來是利用程勿,然此時真的心生憐愛。少俠扶著膝蓋喘氣,濕發貼著臉,他臉瘦削而容顏秀麗,他身形高大而肩骨不甚強壯。他完全的少年人身量,還不怎麼會武功。就這樣,面對排山倒海一樣一波波被招來的四大門派弟子,程勿居然能和他們周旋,還能從他們手下逃走!還能順手讓女瑤一次手也沒動過!

那麼多的人,女瑤本來都做拚死搏命的打算了。

但是程少俠……他一邊悲憤,一邊也太能打了點。他進展神速,自己不懂招數,但同樣的路數出兩次,他就能看清本質。他在山上背着一個姑娘團團轉,他一邊氣人都追他,一邊把人砍倒一片;一邊在山裏迷路得暈頭轉向,一邊把敵人擾得百思不解。回過頭來,程少俠望着倒了一地的人,悲聲說大家都欺負他。

女瑤輕輕摸著下巴笑。

程勿:「……?」

給他擦汗的少女眸子彎彎,冰涼的指尖碰了碰他的額頭。她語氣帶着幾分怪異的寵溺:「你太厲害啦。」假以時日……他成長起來,一定會更加耀眼,可怕。什麼樣的環境,能讓程少俠這麼悲慘,又這麼厲害,還這麼無知呢?

被少女冰涼的手碰了額頭,程勿臉刷地紅了。他再悲憤不起來,騰地站起來。他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我歇、歇夠了,我、我們快點走吧。別讓人追上來了。」

女瑤乖乖爬上了他的背,摟住了他的脖頸。

女瑤溫柔地看他。此時她都不用作偽,聲音已十分溫柔:「小哥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程勿少俠難過之後,心中主意甚大:「山下有個村。我以前被抓上山前,有好多人被關在山下。都是那個女瑤用來采陽補陰的,我們要去救他們,決不能讓女羅剎計謀得逞!」

說完,程勿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正背着小妖女,自己口中的女羅剎是小妖女的教主。他背脊一僵,頗覺對方呼出的氣息都開始滾燙灼人。

背後的小姑娘卻笑眯眯:「好啊小哥哥。其實我也討厭女瑤,和你一樣討厭。」

程勿:「你為什麼討厭她?她應該對你不錯吧,不然斬教大難,你怎麼可能為她去奮勇殺敵?」

女瑤一陣滯。仁義道德之類的理由,因為本能,她第一時間沒想起來,錯過了最好的賣正義人設的時機。而讓她說自己多可惡,太為難了。

程勿轉頭,質疑神色已非常明顯。他神色開始變化,再猜下去,也許他會猜到疑點。

女瑤當機立斷,破罐子破摔:「我討厭她,是因為她佔用了我的名字!不許我叫和她一樣的名字!」

程勿:「……?」

女瑤一閉眼一狠心:「我原本名字也叫『瑤』,她不許我用。現在我名字叫『小腰』。奪人名字,辱人至極,此仇不共戴天!我和她有深仇大恨!」

程勿:「……!」

少俠程勿將路遇的無辜姑娘背於肩上,在寒夜中擇路疾走。他眸子亮如銳星,年少的身量像獵豹般充滿爆發力。他誤打誤撞擄走了斬教教主女瑤,斬教隨從們沒聽到教主命令,糾結於該追與不該追之間。如此,程勿一縱數里,出了落雁山下村落,在荒間野地尋出路;竟漸漸甩開了身後人。

他背上的面具女郎:「……」

女瑤驚愕至極!

想她縱橫江湖十餘年,從未發生過如此烏龍事件。伏在少俠背上,女瑤覆於面具下的臉孔,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意。她的眼睛眯起,眼中邪意如絲如縷般湧出。女瑤抬起了自己的手,目光落在程勿毫無防備的脖頸上。

衣領微松,少俠冷白肌膚上凝著一層潮濕汗滴,雨落清荷般。

女瑤目中神色不變,抬手就要一掌拍下時,她曲起的手突然一陣痙攣,突如其來的劇痛在她骨骸間爆炸般散開。那痛意不留餘地,她的臉當即一陣扭曲,痛得冒出了冷汗。手掌未劈落,體內隱患爆發,她咬着牙忍耐,手指蜷縮扣在少俠背上。

女瑤暗道一聲不好,痛意一到,更深的寒意在體內一汩汩湧上。她冷汗淋漓,禁不住吸氣,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淺微的呻.吟聲。

女子發抖的「嘶」聲在夜中清晰無比,程勿聽出后,怔了一下。女子呼吸聲灼熱滾燙,燒在他耳畔邊,讓他后脊起了一層酥酥麻意。程勿紅透了耳朵,卻一下子扣住背上女子手腕,將「少女」卸了下來。他抱着蜷縮的女瑤,問聲:「你怎麼……」

話音未了,他鬆鬆抓住女子的手被女子反手一掌推開。那力道霸道凌厲,龍威虎勢撲面而來。殺氣直衝面門,程勿被掀得向後推開數丈,他被拍倒摔在地上。脊椎骨撞在地上咯吱幾聲響,程勿摔將得半天動彈不得。

他鋌身而躍,卻再次被壓,那力壓着他膝蓋,寸寸向下。程勿滿目驚異,想一個弱女子哪來這般力氣?戴着面具的少女抬目,幽幽冷冷地望他一眼。這一眼似來自森寒地獄,爬滿了陰陰冷意。程少俠眼瞳陡然緊縮,他繃臉,拼力抵擋來自少女的力道碾壓。

她蹲在地上一動未動,周身衣袂卻無風自舞。她周圍的氣流如有實質,捲成一個弧度尖銳的龐然大物,向此地的唯一活人,程少俠碾殺而去。寸寸前逼,風中有刃,程勿身畔起了一陣陰風,他體內磅礴內力被激得隨之舞動,似要爆體而走。程勿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全身肌肉緊繃,咬緊牙關。

寒風無形,八方雲動,一同迫向唇角滲血的程勿!

這般凜然內力非一般人所能抵抗,女瑤成名數年,行走江湖非常人所能比。若換做旁人當面斬教教主「發瘋」,此時早已被震得暈倒過去。然而這位少俠,他扣着地面的指甲出血,髮帶被震碎,烏黑長發貼著瘦削麵孔。他眸子幽靜沉斂,身形瘦薄,卻好像有無限動力藏於肌肉下。

十指發抖,青筋凸起,滿頭冷汗。

程勿不曾暈,不曾退!不曾在無知覺中被對方控住。

冷夜清泠,女瑤忍着體內爆發痛意,一身武學不受控制地從體內向外爆去。她看向那少俠,少俠唇瓣沾血,長發散肩,眼眸清黑。他目光一眨不眨,面孔輪廓剛硬,他抿唇忍耐的樣子,幾多隱忍,陰鬱,又秀麗。

對視那一瞬間,天上玉瓶似陡一下被推倒,銀河傾斜,她聽到星光流轉的聲音。

在剎那間,她心頭被憐憫之類柔軟的情緒擊中,不忍少俠受傷。心裏改了殺死對方的主意,搖搖欲晃站起來的女郎開了口,聲音沙啞綿軟:「滾。」

程勿感覺到壓力頓消,他劇烈喘了口氣,抓着胸口心臟的巨手好像消失了。程勿驚疑不定地看向這個陌生姑娘,他趔趄站起,沒想太多,就見那少女似忍着極大痛意般、轉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程勿腰桿筆挺,不覺跟了一步。

下一刻,「咚」!塵土濺起,走了一步的面具姑娘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程勿:「……」

他怔忡無比,盯着躺在地上無聲息的少女半晌。天上星光亮如晝,少俠孤零零地站在寂靜荒地上。程勿睫毛垂落,看自己指尖因為對方而沾上的鮮血,他低聲:「小妹妹,你沒事吧?」

姑娘沒有反應。

程勿走過去蹲下,他按住對方的手腕,察覺到對方體內肆意衝撞的力道。他再輕聲:「小妹妹,我救你,你醒來不要再發瘋打我,好么?」

少俠清瘦的肩膀彎下,他將昏迷的姑娘背到了肩上。很快他怕對方不適,又乾脆將對方抱在懷裏。程勿手腳僵硬地將身量嬌小柔弱的姑娘安放在懷中,他憂心這姑娘體寒如冰,開始四顧,想尋找過夜之所。

夜明如水,山雪未消,少年抱着懷中姑娘,走入幽夜深處。

……

前半宿,女瑤被長年累月緊隨自己的練武後遺症糾纏,痛意在骨內叫囂,她體溫驟冷驟熱,暈了過去;後半宿,她被置於一個溫暖的地方,體內戾氣重重,然有一股溫和的、弱小的力量從體外滲入,那內力溫而不灼,讓她骨血間的寒意舒緩了許多。

人的呼吸聲在她頭頂,還有人嘀嘀咕咕地說話,她沒聽清。

忽然間,女瑤清醒過來,她猛地翻身坐起。她本能出手擒拿抓着她手腕的人,那人卻反應快,在她手臂穴道上點了一下,她手臂動作一滯。女瑤睜開眼,看到清俊少俠蹲在她面前,目中星光在看到她醒來時晃了一晃。

搖曳生輝。

少俠背脊挺直,老氣橫秋地教訓道:「我就知道你醒來會動手拿我,幸虧我有準備。姑娘,你小小年紀,卻太凶了!小心嫁不出去!」

女瑤挑眉。

小小年紀?

他說誰?

女瑤一聲未吭,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山洞中。天已經亮了,白乳色陽光暖融融從外罩入。少年背着光,眉目看不清晰,腰板挺得筆直,說話一本正經。他身上那種昂揚不摧之勢,倒和昨晚有點像。女瑤斂目抬手,摸上自己臉上冰冷的面具。

程勿一板一眼看着少女面具下露出的唇和下巴,沉聲道:「怕姑娘你有難言之隱,我昨夜給姑娘療傷時沒有摘下姑娘面具,請姑娘放心。」

女瑤眉毛揚了下。

給她療傷?她的隱患豈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孩子療得好的?她沒有說話,但她目力清晰。昏光中,她看到少俠變戲法一樣,從身後端出了葉子裹着的一汪水。程勿周身氣質有些冷冽,但他垂眼將葉子做成的杯子裏盛着的水遞來時,唇角短暫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努力扮老成的少俠顯出幾分初出茅廬的青澀感。讓他顯得不那麼僵硬了。

他像哄一個小孩子般:「山間採的露水,姑娘你先解渴,不夠的話我再去采。姑娘放心,我特意尋到不顯眼的山洞,昨晚村裏那些惡人一直沒有追來,想來一時半刻他們也不會追上。等姑娘休息夠了,我們再上路躲避他們。」

「我知道姑娘武力不凡,昨夜還那般……姑娘放心,我不怪你昨夜對我下手,」他盡量寬容地一笑,「想來姑娘不由自控,是那村中惡人也給姑娘體內下了葯吧?」

程勿瞳孔幽黑卻澄澈,看着女瑤。

女瑤捧著樹葉杯子的手一頓,她當做沒聽到。清冽露水剛沾上唇,她聽到程勿說:「斬教那女魔頭原來葷素不忌,不光對我等男的下手,還對姑娘這樣的小妹妹下手。損及陰德,如此十惡不赦之事,難怪那女瑤讓天下人不齒!」

女瑤一口水噴出。

程少俠詫異地連忙來為她拍肩。姑娘她戴着面具,她臉上的表情不為人知,但她被水嗆得太厲害了。程少俠拍着她的肩膀,看她慢慢緩了下來。姑娘抬起明眸,沾著水霧的手指搭在他手上,她聲音喑啞、語調奇怪地問:「女瑤?此事和女瑤何干?」

程勿難以啟齒。

他唇動了兩下,當着年少女孩的面,說不出難聽的話。他初入江湖,不通俗事,看這姑娘穿着打扮似也講究,大約有幾分背景。這位少女,是他出來后第一個碰到的、自己救了的姑娘。程勿心中對她有「共患難」的親切感,他不怨對方昨夜對自己下手,他溫柔地提醒這位小妹妹:「女瑤就是斬教教主,江湖傳聞中的女羅剎,大魔頭。」

「她讓手下到處抓江湖人。我和你都是因為這個原因着道的。」

恍然大悟后,女瑤戲謔問:「……那位女羅剎,她捉你幹什麼?她不認得你吧?」

程勿覺得這個姑娘怎這樣天真?

他又嫌丟人。

然而對方目不眨眼地好奇看他,他別開了臉,低聲嘀咕了一句:「聽說她專抓年少人行苟且之事,采陽補陰,然後把對方當禁.臠扣于山中。許多俠客俠女都被她采了。」

程勿:「姑娘,你我要聯手自救!決不能讓老妖婆的詭計得逞!」

女瑤:「……」

女瑤胸口那口鬱血默默吞下,她在少俠鼓勵而期待的目光下,輕微地,古怪地,含笑點頭,與對方拍掌——絕情的女瑤要與人合作,對付自己。

金使背着女瑤,程勿一人孤零零地走在邊上。他烏髮青衣,眉頭擰著,時不時看眼金使和女瑤。那兩人一直低着頭說話,程勿心口刺刺的,說不出的難受。他覺得那兩人不像是叔侄關係,上下屬關係看着也不盡然。然總有一點他很確定,金使和小腰妹妹,比他和他們要親近的多。

就像他們是一個世界,程勿自己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程勿怔怔然,目中霧氣鬆鬆起,背緊自己的包袱。他默背自己話本中的內容——

白鳳與蔣家公子情深不壽,一夜露水後分道揚鑣。白鳳心中愛戀蔣家公子,幾次想打到蔣家找到她情郎敘舊。但男人的心總是變得那麼快,負心來得那麼快。

蔣家公子娶了自己的師妹,成親當日,白鳳怒殺上蔣家。大雨滂沱,她一身艷紅,凄厲執劍欲殺新嫁娘……

程勿嘆口氣:怎麼親過後,就不能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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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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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她從瑤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