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周天

「哥哥！」

聶小蝶揚起頭，獃獃的看着聶政，今天這個哥哥的眼神好古怪，既熟悉又陌生。

這股自信已經在哥哥身上消失了三年，可在這自信的眼神裏面，帶着絲絲寒意，便是在哥哥身上不曾有過的。

「龍叔！趕緊開始吧！小蝶餓壞了！我們趕着去吃牛肉麵！」

龍叔搖搖頭，心道：「這聶政看來是瘋了，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成了這樣，真是作孽，你死了倒好，就是可憐了小蝶，到時她要到了有錢人家做僕人便是聶家祖上積德了，最怕是賣到青樓....」

「名字？」

龍叔對小蝶可憐歸可憐，自己是鼎爺手下這個銜頭一刻也不敢忘。

「聶政！」

「外號，不是真名。」龍叔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為什麼要外號，我聶政天生就一個名字！」

「嘿！你丫滴！」龍叔旁邊的賴皮三在腋下抓了一下，放到鼻子下聞着，撇著嘴道：「你是半隻腳進了鬼門關的人，憑什麼有名字，在這裏打拳的都要外號，打死無怨，我們懶得記住死了什麼人，名字最好是阿貓啊狗的！」

「好，好，好！」聶政微微一笑，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就算殺人，也要在陽光下，今日倒好，要藏頭露尾的，不過既然自己要在這世界做一番事業，要萬人之上，這點委屈正好了，「我就叫唐....」

在聶政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俏麗的女孩形象，她就叫唐...唐什麼一時間也叫不出來....

「唐老鴨！」

「好！死了便是掛臘鴨！」

「你....」聶小蝶聽着賴皮三咒自己哥哥去死，俏怯怯的從聶政身後探出腦袋，想要爭辯，可又不敢。

「各位！」高台上一人拿着喇叭，抑揚頓挫的說着，「今天最後一場比賽，由西洋國的野鬼遊魂對陣華夏國的唐老鴨！」

「唐老鴨」三個字十分滑稽，可台下數百人，沒有一個笑出來，他們已經預感到，一會要死人了。

「野鬼遊魂在這個擂台上連勝十七場，殺十七人，今天能否十八連勝，再拿下一人頭，大家請拭目以待！」

聶政感到手臂一緊，是妹妹緊張的抓着他手臂，他微微一笑，在她頭上胡亂的抓了一下，「沒事，看哥哥怎麼收拾他！」

「唉，病得不輕！」龍叔看着聶政搖頭嘆息。

「唐老鴨是第一次參賽，容我簡單介紹一下...」高台上的聲音繼續，「他是某正派大弟子，至於哪一派，為什麼要參加比賽，按江湖規矩，不能透露，不過嘛，不是為錢就是為女人了....」

台下這回笑了，並沒有噓聲，這是絕對的大實話。

「唐老鴨自藝成后，未逢敵手，肩膀上背負了三十六條成名人物的性命，吶，吶，吶，溫馨小提示，近來發生的幾個轟動武林的案子，便是他所為，好啦，各位看官，請投注，十分鐘后，比賽開始！」

什麼鬼門派，什麼鬼成名人物的性命，都是胡扯！

聶政冷笑着，不過他知道用意，不過讓賭鬼們下點賭注到他身上，不要全部都放到野鬼遊魂身上。

嘭！

野鬼遊魂率先跳上擂台，右手食指用力的向著聶政虛點三下。

「哥哥...」

「不礙事！」聶政輕輕掙脫妹妹的手，「你好好想想，待會除了牛肉麵，還吃什麼！」

聶政慢慢的走上擂台，雙手抱胸，靜靜的看着野鬼遊魂。

咳---

野鬼遊魂右手拇指慢慢劃過自己脖子，做了一個刎頸的手勢，隨即拇指向下一壓，嘶啞著聲音，噴出三個字：「華--夏--豬！」

「唐老鴨！殺了那西洋豬，為華夏人爭個面子！」台下一人大聲叫道。

「想得倒美！」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隨即響起，「大夥不要給賭場騙了，什麼鬼正派大弟子，華夏國哪一個門派我莫大毛不知道，哪一個大弟子我莫大毛沒見過，這個是水貨，買他贏等於把銀子投進大海！」

「你丫滴！莫大毛，你娘親肯定跟西洋鬼子有一腿，不然你怎麼會幫着親爹！」

「銀子就是我親爹！」

.....

台下一片混亂，不少人都買了野鬼遊魂贏，聶政喵了一眼高台上的鼎爺，他倒是一臉漠然，似乎就算全部人買了那西洋鬼子，他也不會有任何錶情。

噗！

隨着裁判一口烈酒噴灑在擂台上，比賽規則宣讀完，「開始！」

「嘿！」

野鬼遊魂這一場採取了主動，一拳打向聶政左臉。

嘭！

聶政左臉上重重挨了一下，身體倒退三步，仰面朝天倒下！

「認輸！認輸！」

聶小蝶看着一絲殷紅的鮮血從哥哥嘴角流下，立刻沖向擂台，可馬上給兩名看場緊緊抓着。

「哥哥，哥哥，拍地，拍地，快！」

聶小蝶喊得撕心裂肺，她跟聶政來比賽前是熟讀了規則，只要拍地三下，便算是認輸，對方不能採取任何舉動，要是沒有拍地三下，對方就算將你殺了，也是可以。

「嘻嘻，嘻嘻！剛才哪個龜兒子說老子是西洋人養的！老子不生氣，只要有錢，何須跟你這些窮鬼生氣！野鬼遊魂，殺了他！老子要兩倍賠率！」

莫大毛陰沉的聲音震蕩著聶小蝶的心，她剛才親眼看到野鬼遊魂把金剛臂殺了，下一個就是自己哥哥了！

「嗯？」

野鬼遊魂那張死灰的臉上竟然也有一絲詫異，他對陣十七場，全部對手看到他，都是嚴陣以待，只有這個聶政最是放鬆，以為他一定有點本事，才用了主動，想不到一招便將他撂倒，自己也是呆了一下。

「嗯，不錯！」

躺在地上的聶政露出滿意的笑容，一個仰卧起坐，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哇！他沒死！唐老鴨沒事！」

台下一眾買了聶政賭注的人大聲歡呼。

聶政輕輕摸著嘴角的鮮血，活動一下牙關，再次點頭道：「不錯！這身子可以！」

聶政是戰國第一高手，內力雄渾，可謂曠古爍今，他靈魂在華夏國重生，修鍊的內息也緊隨着靈魂而來，只是，這浩瀚的內力，要有強勁的體魄來承受，聶政是要試一下這個體魄到底能否承受他的內力，此刻，得到的答案，十分滿意。

咳！

聶政右手拇指豎起，從上而下，在脖子上劃過，作了一個刎頸的姿態。

「西洋豬！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引動丹田內如潮水般的內息，一拳打在野鬼遊魂的心臟上。

可----

並沒有預期那樣，一拳穿透這個西洋人的心臟！

看他的神色，簡直就像是隔靴搔癢！

Fuck！

聶政心中暗罵一聲，他的靈魂剛穿越過來，剛剛跟這個身體糅合，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事情。

就是，他必須用丹田內的真氣，衝擊全身三百六十個穴道，這樣走一轉，稱為大周天，從此內息便能在身體任意流動，隨意支配，這是一流高手達到的境界。

就算是二流高手，也起碼能令內力流通在三十六個穴道，稱為小周天。

他此刻還沒做這一步，那就只能稱為升天了！

「嗬！」

野鬼遊魂一聲怒吼，葵扇般大小的手，一下子抓着聶政的脖子，將之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