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冀州學社
所謂的地獄,遠遠不如想像之中的荒蕪。書書網更新最快
反倒是金碧輝煌的不像學社。
當夏紀拿着一封信,而冀州學社十多米高的巨門緩緩打開時,金色香風就是直接湧出,他挎著刀,像是鄉巴佬突然誤入了某個高檔舞會。
儘管是寒冬,但是巨門后的世界,卻是如同春日,陣陣暖風裏裹着酒水、香水、甚至嗆人的煙味。
少女們放浪形骸,甚至於少年們在公然**,更有甚者,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甚至似隨意找了一處可供躺卧之地,行魚水之歡。
周邊的各色美味食物,昂貴酒水,都能在此處品嘗到,而夏紀的闖入,卻似是沒有人注意到,所有人只顧著自己狂歡。
只是在夏紀往裏踏出一步時,才有人將他攔了下來。
那是個不注意觀察,還以為是石雕塑的男子,他不苟言笑,穿着一身冰冷的青色,昂頭站起時,瞳孔裏帶着凶色,而衣衫包裹的肌肉幾乎要將將布匹撐破。
那男子走到夏紀面前,冷然道:「介紹信給我。」
少年沒有任何緊張,將贊助人給的信遞給了那男子。
後者稍稍看了兩眼,然後隨意捏成團丟入身後的垃圾桶內,然後又指了指面前之人挎著的刀,「丟了,然後進去。」
冀州學社之內,本就只允許使用木質武器。
所以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只是態度有些過分。
「不需要測試嗎?」
夏紀淡淡道。
這男子還比他高了個頭,聞言卻是眼睛瞪起,然後捏了捏拳頭,發出咔咔的聲音,「你想清楚,能夠完好進入冀州學社,可是一種福氣,這可多虧了介紹信。」
他聲音夾雜着風雷之音,而便在這時,周圍歡慶的氣氛也突然停歇了,所有人目光都投向這裏,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期待。
但卻沒有人覺得驚訝。
因為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分開一片空地,然後決一死戰,打殘也沒關係。
那肌肉凶煞男子,似乎帶着整個學社的威勢,看向這闖入冀州學社的新學生,似乎還是越級生
看上去,很年輕呢。
「面子,還是現實,小朋友,你需要做出一個選擇,哈哈哈!!」
那凶煞男人突然大笑起來,伸手拍向夏紀的肩膀,一副前輩老大哥教訓不懂事小弟的模樣。
但是那隻手卻在半空之中被抓住了。
金碧輝煌的世界裏,穿着頗為老土的少年抬起了頭,他右手抓住了伸來的手腕,那隻手便再也動彈不得。
凶煞強壯男人「切」地笑了聲,右臂之上青筋如蛇群遊行。
哈!
他猛然微曲,起身,右臂掀起,這是一式古武之中的獅子抬頭,乃是禽類之中的霸道類招式。
獨特的存勁,運勁法門以及內力,激發出巨大氣浪與氣勢,令四處觀看的少年少女們又往後退了幾步。
那新來的小子,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吧?
或者被甩飛了吧?
螳螂豈能擋住獅子的一擊?
在冀州學社,面子真是最廉價的東西了。
你若強大,便是暴君也無妨。
你若弱小,就是秉持着最高尚的道德,也是被人踩在腳下的笑柄。
嘻嘻
放浪形骸的少年少女們竊竊私語。
氣浪一陣散去,像是捲起了風,繾綣一圈又一圈。
而那凶煞男子面色蒼白,他剛剛所有的動作像是獨角戲,因為那墨色頭髮的少年並沒有被甩出,他的手腕如天下最牢固的枷鎖,扣住了囚徒,那麼囚徒就再無法動彈。
一聲驚呼里。
夏紀道:「不過如此。」
說罷,他昂頭,視線在周圍所有的男男女女面容上掠過。
不過穿着老土衣衫的少年,彷彿從大荒里走出的王。
隨意鬆開手,往前甩了甩,那攔路的凶煞男子往後踉蹌幾步,臉上雖然驚駭,卻是青紅不定。
見那少年依然挎著刀,無視規則的闖入此地。
「刀留下!!」凶煞男子咆哮著,身子滑動,而一拳奔雷,這依然是禽類功法之中的,虎狩!
虎蟄伏,伺機而動,所以這一拳看似霸道,卻是藏着力,這力量會在接觸到對手的那一刻瞬間爆發出第二重,甚至第三重的勁道。
夏紀微微側過身,捏緊的右拳隨着腰部的扭動,反轟而出。
拳對拳!
三重之力的虎狩,對上了這平白無奇的一拳。
右臂之上那f的神紋隱隱閃爍。
而轟然一聲,凶煞男子只覺這一拳轟擊在了一座衝來的巨山上,他身形不收控制的飛退,然後落下。
但夏紀卻是紋絲不動,他一拳轟出后,似乎神色有些茫然,然後在鴉雀無聲的靜寂里淡淡道:「我的刀,非死不離身,但既然是學社規則,那我便去葬了它。」
葬刀?
簡直聞所未聞。
刀不過是工具,是殺人的兇器,豈需要安葬?
只有兩個人聞言而驟然抬頭。
其中一人正在拈著美食,他有着稍顯褐色的微卷頭髮,髮長較之男人已然是偏向中性了,耷拉在小小的雙肩上。
而雙目狹長,神色慵懶,似乎永遠沒睡夠的樣子,而給人懨懨的感覺。
他姓楚,名帝言。
另一人則是大刀闊馬坐在某個顯眼的地方,肌肉勻稱,不給人絲毫突兀之感,而雙腿上各坐着個美人,左腿的少女穿着雪白緊身褲,而右側則是短裙黑絨襪。
兩個美人正在他腿上划拳。
他姓龐,名貝。
在冀州學社的監管之下,夏紀將刀葬在了湖中,他只是尋了一處風景還算不出的地方,月色下,手掌推向刀柄,然後刀柄破開水流。
在別人以為刀入水中,便會失去平衡時,那刀依然力道不減,如同執著而不會回頭的利箭,插向了視線不可及的湖床,再沒入污泥。
確認了醒來的越級生已經遵從了學社規則,那凶煞男人倒是沒有再糾纏,但是夏紀的怪力卻給了他很大的印象,尤其是最後少年手臂浮現的若有若無的「f」,令他想到了神紋。
儘管是深夜。
但也很快有學生為夏紀安排好了宿舍,以及分配了棉被、洗漱工具等東西,最後則是帶着他進入木味很濃的倉庫,讓他挑選兵器。
堆積如山的木質兵器,顯示出其極其廉價的本質,猶如孩童玩耍打鬥的工具。
夏紀挑了把長度適中的木刀,就折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