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斬將奪旗

17.斬將奪旗

吹着口哨,狂笑着嘲諷,還有咋咋呼呼的吼叫、威脅。書書網更新最快

這聲浪已經足以讓再精銳的勇士止步。

何況,他只是一個大男孩。

全身濕透,他已經邁入了校門,右手隨意扯下盛放課本的包,遠遠丟在入口處,扣帶鬆開,書本滑出,露出兩字,而之下還有疊薄后不一的教科書。

然後感受到衣衫的濕透,他本該褪下,然後在這秋季里赤膊上陣,大戰八方,然後無論成敗,好歹都是一段佳話。

原雅感受到了這大男孩的氣勢,她撐著傘,悲傷瞳孔里才有了些興奮。

他竟然要一個人單挑整個鳳仙。

這真是莽夫。

也許她的入學時間是真的剛剛好呢。

下一刻,那大男孩的動作令她有些呆住了,因為他折返,就在自己身側四五米的背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件密不透風的黑色罩頭斗篷,然後褪下濕透的黑衣,而換上這斗篷,再將拉鏈一拉到底,使得除了眼睛,再無他物露在外面。

原雅忍不住問:「你幹嘛?」

夏紀淡淡道:「和你一樣,有自閉症。」

原雅道:「我才沒有自閉症。」

夏紀輕笑一聲,他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

他居然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

因為是玩笑,所以他沒問「既然沒有自閉症,那麼打着雨傘做什麼?」

所以他也沒有得到「因為有絕症」這樣的答案。

「給他個痛快。」

那原本在樓頂的銀衣肅然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樓下,雙手插兜,身後站着約莫數百光頭大漢。

聽聞嘲諷聲此起彼伏,那男子猛然抬手。

他一抬手,整個校園就安靜了下來。

「我的名字是甄美雄。」男子壓抑著聲音,「你該早兩天去約定之地決戰,而不是現在。」

夏紀裹着密不透風的斗篷,左手握緊弓,「那天我不在。」

甄美雄道:「之前我不信,以為鈴蘭出了個逃兵,所以還私下裏可惜秦澤居然被這樣的人打敗。

但現在,我相信你那一天確實不在。」

夏紀道:「所以,今天我來了。」

甄美雄露出肅然的神色:「可你就一個人,孤獸不鬥群狼,何況誰是王還未可知。

今天你來,除了圖個爽快,惹得一身不治之傷,其餘什麼也改變不了。」

夏紀沉默著,他的右手食指已經開始優雅的掠過弓弦。

但弓弦繃緊,壓抑,便是連絲毫的顫響都未發出。

甄美雄繼續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戰機也很重要,上天永遠不會給你第二次證明自己的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果沒地方去,那麼來我鳳仙吧。

我很欣賞你。」

夏紀道:「不。」

甄美雄疑惑道:「不?」

夏紀:「只要今天我打敗你們,然後在你們的目光下將你們的校旗帶走,那一切就會改寫。」

甄美雄哈哈大笑起來,他身後的數百光頭大漢也哈哈大笑起來。

寬道兩邊的高樓上,也是哈哈大笑。

笑聲起伏,從整個天空壓下來。

全場,只有兩個人沒笑。

夏紀神色不變,他猛然開始奔跑。

門前那撐著傘的憂鬱少女,瞳孔里閃爍著瘋狂的神色。

她喜歡看弱肉強食,喜歡看生命的凋零,因為這樣才能感覺自己也不過是這些凋零中的一員。

絕症也不過是凋零的盡頭。

而每個人都會凋零。

多好。

對面的銀衣光頭們也開始衝鋒。

原雅靠在校門前,目光里,那大男孩猛然止步,斗篷里的手臂之上浮現出「」的符號,然後開始連續拉動那灰白獸骨弓,弓音如天雷,續續不止。

而每一次拉動,鬆開,總會有一名光頭被轟的倒飛出去。

但是人畢竟太多了。

所以,他在退。

邊退邊射。

突然,原雅注意到那漆黑密封斗篷突然浮現出了花紋,那花紋期初只是一個個小小的點,但每次隨着那大男孩的拉動,則開始變大,如同綻放的花朵。

原雅眼睛再看,卻見那大男孩袖口與手背之處,竟然是一片緋紅。

無數細密的血珠從皮膚里湧出。

這是強行施為!!

原雅突然明悟了,這把弓根本不是他能駕馭的

同時她又明白了,他之所以穿上漆黑密封斗篷,並不是什麼「自閉症」,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全身的鮮血顯出狼狽的模樣啊。

嘭嘭嘭

弓聲急奏。

原雅只覺得自己是站在一首波瀾壯闊的交響樂里,所有的喧囂都成了配樂。

終於,他被逼入了絕地。

然而絕大部分的光頭們卻已經被他的弓擊倒了。

所以他面前只剩下甄美雄。

後者肅然而謹慎地看着他,「還打嗎?」

夏紀笑道:「當然。」

然後他一把丟開弓,右手捏成拳蓄勢而欲動。

甄美雄輕笑一聲,摸了摸嘴唇,身形突閃,拳聲使得空氣都爆響,這拳路瘋狂而野蠻,充滿了與體型極不相配的霸主風範。

他對面的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但甄美雄卻依然沒有留手的打算。

這是尊重啊!

所有人目光看了過來。

那鈴蘭的烏鴉能飛到這個地步,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但是有甄美雄老大出馬,他這一拳去的極其暴虐,令人躲無可躲,似是一座大山壓下。

然後,下一刻。

夏紀也動了,他的動給人一種幻覺,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都無法形容。

彷彿是一道蓄勢已久的閃電,藏在烏雲之間,而此時終於借勢穿破天心,而降臨世間。

低腰,拳握著,跨出一步,上勾拳角度完美、且以著視線難以追上的速度轟出。

那暴虐的拳被他猛然的低身而躲過。

而上勾拳卻是轟然擊在了柔軟的腹部。

無聲的咆哮里,夏紀頭上的黑色帽兜被甩落,露出滿頭已染滿血液的紅髮,以及一張乾淨、桀驁、冰冷的臉龐。

甄美雄只覺整個人猶如雷擊,雙手本能抱住腹部,往後「騰騰騰」便是急退了六七步,似乎依然不能抵消這強大的衝擊力,而終於單膝跪下。

向著這宿敵跪倒。

而夏紀滿頭的血發卻是揚起,零散地搭在了腦後,覆在了眼前。

全校鴉雀無聲。

「戰旗,我收下了。」

血發的大男孩聲音依然平靜。

此時,再無人阻攔他。

順帶一提,那血是提早準備好的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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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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