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人出征
夏紀花了些錢,坐上了去往凌雲城的公共傀儡。書書網更新最快
上車時,傀儡上人已經幾乎坐滿了,僅剩的空位卻在最末倒數第二排。
那是兩人連坐的位置。
靠走道那一邊則是坐着一個頭髮披肩,神色憂鬱的銀衣少女,她身子往後養著,凌亂劉海散落在眼前,使得瞳孔如囚禁在監獄里一般。
而她右手則握著把漆黑的雨傘。
今天是晴天,陽光亦不火辣,為何要帶傘?
但不管如何,她身側是唯一的空位,而憂鬱銀衣少女攔住了去往窗戶的入口。
陽光至此皆無。
但夏紀確是穿着黑如烏鴉的衣衫。
既然有空位,而從木蘭城道凌雲城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站着自然不如坐着。
所以,他就走了過去。
似乎是漆黑烏鴉向著銀色妖異的花飛去,夏紀站定,淡淡道:「讓讓。」
憂鬱銀衣少女身子不動,臉龐不動,只是眼珠翻起直勾勾盯着他,神色里充滿了病態的狂熱,令人駭然止步。
這神色令人聯想到「變態」、「瘋子」、「神經病」、「殺手」等等等等,難怪無人坐於此。
「讓讓。」
夏紀沒有動,他俯瞰著憂鬱病態的少女,如同帝王君臨。
少女挪了挪位置,長腿並起側移向一邊,夏紀躋身而入,而期間,他的瞳孔始終盯着少女,少女那病態的眼珠也隨着他的前行轉動着。
直到坐定,才平息。
夏紀看向窗外,少女則看着自己膝蓋。
雖然相隔只有極短距離,但卻猶如兩個世界。
一路無言。
車子從早晨開到午間,然後開始逐漸有人離開。
車上人越來越少,而這時駕駛着傀儡的男子道:「兩位,終點站鳳仙就快到了,還請準備下車吧。」
銀衣憂鬱少女站到了門前,夏紀也隨着起身。
傀儡停止。
少女打開黑傘,夏紀則是握住了弓。
少女突然開口:「我第一次來鳳仙。」
夏紀淡淡道:「我也是。」
少女道:「難道鳳仙學園裏,女孩穿銀色衣服,而男孩穿黑色衣服?」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了鳳仙學員中密密麻麻的銀白。
而身側這通行的高個子大男孩則顯得如此另類。
就如飛入了銀色花園的一隻迷了路的烏鴉。
「鈴蘭的人來這裏幹什麼?」
「前次輸的還不夠恥辱嗎?哈哈!」
肌肉近乎爆衫的光頭威勢十足地往門口大踏步而去,眼神暗沉,仿是帶着陰霾,脖子間正掛着個金色的小人兒。
他身後則是緊隨着數十人,皆無發,而在陽光里閃著光,如刀光。
行走之間,自有風聲而起。
「鈴蘭?!」少女雖然是第一次來鳳仙上學,但也知道鈴蘭鳳仙自古死敵。
所以,她急忙拉開距離。
匆忙之間,她看到那如同帝王君臨天下的大男孩露出了笑容,「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夏紀。」
他自然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着那群數十人的光頭學長所說。
「原雅,讓開。」
那光頭大漢自然認識這新來的少女。
少女病態的眼珠轉了轉,然後便打着黑色走開了,她的步伐令人想起參加喪葬的凝重。
「你就是打敗了秦澤,但是卻未敢赴約的那小子?」
掛着金象的爆衫光頭猙獰道,「我叫金王,今天你來,那想挨揍嗎?」
夏紀搖搖頭,同時取下了手中的灰白獸骨弓,「不,今天我只想來告訴你們一件事。」
金王皺起眉頭。
夏紀淡淡道:「我不在乎什麼鈴蘭鳳仙的宿仇,但稱霸鈴蘭卻是我必須要做的事,而前些日子的戰敗,卻讓我很難看。
如果不來解決你們,我會很為難啊。」
金王露出獰笑,往前兩步,猛然伸出手,屈指彈向這大男孩的額間。
事已至此,還需要談什麼?
夏紀猛然微蹲,一腳化作槍影狠狠踹出,直奔對方心窩。
「早有所料啊!」金王左手擋住,右手的彈指卻也已經彈出,但夏紀確是恰到好處的偏了偏頭。
凶厲的踢擊被粗糙如盾的手臂擋住。
夏紀藉著這撞擊的力道,整個人往後躍出一大步。
然後彎弓,便是右手便是拉滿了弦。
弦是空弦!
弦上無箭!
但那奇異的獸骨弓身確是發出凄厲的聲音,無數氣流竟然直奔那拉弦的手而去。
鬆手!
聲如驚雷。
一道若有實質的透明的空氣波動,化作箭矢直接撞飛了迎來的金王。
後者踉蹌幾步,才緩緩站穩身子,而胸口卻只覺火辣異常。
「這是無箭弓?沒想到你的力量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金王捂著胸口,然後猛然起身,發出凶厲的大吼。
夏紀將長弓豎放,右手卻是開始頻頻拉動弓弦,莫要看他拉的輕鬆,但這無箭弓是出了名的難用。
便是正常的成年人,也頂多拉動這琴弦一絲的距離,莫要談拉滿長弓,放出空氣箭矢。
但夏紀做到了。
他面無表情,一道道無心的波紋從他手中激射而出。
儘管他額角滲出了汗水,但很快這一行數十人的光頭,就已經紛紛仰倒在地,暫時失去了知覺。
輕輕喘著氣,他抬起頭,而鳳仙校門前那病態憂鬱少女正看着他。
神色里有着憂傷,似乎剛剛倒地的不是她學校的人一樣。
側身讓開,露出大門,示意她不是敵人,不會阻攔。
夏紀看了她一眼,自然也不去管她。
只是在經過那憂鬱少女時,耳邊傳來輕輕的聲音。
「我叫原雅,記住這個名字。」
夏紀卻不再管她,因為在他面前,還有一場大戰。
四面的高樓上人頭攢動,諸多光頭,甚至是面色各異的男女從窗戶里探出了頭,看向了這不速之客。
夏紀站定,看了看不遠處的鳳仙校旗,突然揚聲道:「我要取那旗幟,你們可能攔我?」
高樓上傳來各種怒罵聲,嘲諷聲。
「金王呢?」銀衣肅然的男子正坐在窗邊,他雙眼狹長似眯起,但卻遠沒有身邊那些正在捏拳怒吼,甚至匆匆下樓的學生那麼激動。
身子微微後仰,看向校門前。
「那個男人的妹妹終於來了?那葬禮可以進行了。」銀衣肅然男子一愣,但是目光再往前延伸,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因為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金王!
他竟已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