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那你置它於何地(求訂閱)

28.那你置它於何地(求訂閱)

清晨的日光,不過給著霧氣塗上了一層凄涼的血色。

「你之前為何要說你不是關無常?」大鬣狗問道。

「是啊,你若說你是關刀聖,以你聲望,振臂一呼,八方兄弟都會來相聚,何必裝傻與我們在一起?」黑毛帶着警惕之色。

美髯大漢卻並不回答。

然後他等到了那可愛的小巧的少女開口:「為何無名?」

什麼是差別?

這就是差別!

前兩人不過關注自己的前半句話,在意自己是不是關無常。

而唯獨這少女,在乎的是為何自己無名。

所以,夏極決定回答她:「人若有名,刀便有名,而名卻是一切的束縛。無名則可無限,所以關無常、鬼城刀聖,皆非我...」

柳戀夕一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她耳中再次傳來淡淡的聲音,「猛虎從來獨行,只有牛羊才抱群...那麼你是牛羊,還是猛虎,抑或...都不是。」

夏極抬起了頭,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只帶你們其中一人出村。」

「你休想挑撥離間。」黑毛冷冷道。

大鬣狗則是神色驚疑不定。

而柳戀夕似乎陷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里,然後她緩緩道:「我棄權。」

夏極眉頭一跳,問道:「為何。」

柳戀夕閉眼沉吟片刻,再睜開時瞳孔里卻是掠過一陣寒光,「因為...我要自己走出去。」

說罷,她就轉身,往後走去。

「大姐,我們和你一起!」黑毛道,他匆忙跟上。

但是柳戀夕卻猛然拔劍,指向了他,然後淡淡道,「抱歉了,這一次...我想一個人走。」

黑毛一愣,喃喃著,旋即激動道:「大姐...你別聽這人胡說八道,什麼猛虎,什麼牛羊,我們都是兄弟啊,是兄弟!

我們在一起的時光,生死與共的時光,難道比不過這些虛無縹緲的話嗎?」

柳戀夕眯起了眼,顯然還有些掙扎,但是此刻她也已經感覺到,這掙扎、這猶豫、這情感都已經變成了一種束縛。

這束縛在令她的劍遲鈍。

嘭...

一聲瓜裂的聲音。

柳戀夕眼裏,一隻熟銅錘直接砸在了黑毛頭上,使得後者的頭顱炸開了,血漿橫飛,而黑毛的身體卻依然站着不動。

手中巨斧失去了握力,而哐當一聲落在地面上,黑毛往前倒了下去,而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大鬣狗。

後者雙手握著熟銅錘,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坑坑窪窪的臉龐此時變得異常猙獰,而眼神裏帶着狠辣之色。

「關大當家的,我...現在只剩我了。那個女人棄權,而這個人已經死了,只剩我了。」他露出興奮、劫後餘生的神色。

美髯大漢頷首道:「嗯,是啊。」

但是,空氣里卻突然變得冷冽凌厲起來。

柳戀夕的劍沒有回鞘,只因她想殺人,所以她的神色變得冰沉陰冷,一步一步向著大鬣狗的方向走去。

大鬣狗一驚,急忙跑向夏極身後,「大姐,這可不能怪我,你如果不棄權,我是絕不會爭的,可是只剩我和黑毛兩人,生死和義氣,我只能選擇前者啊。

他不死,就是我死啊!

你...你別怪我。」

美髯大漢的狼頭偃月刀突然重重砸地,一股霸道的氣勢頓時四溢開來,這是屬於刀聖的氣勢,是一種目空一切,天下唯我的霸氣。

然而,柳戀夕卻依然在前行着,雖然慢了,雖然走的很累,甚至身子因為恐懼而顫抖,但她依然面色不變,緩緩前行。

「你想殺他?」美髯大漢一字一頓問道。

他的聲音里夾雜着一種質問,呵責,令人只想臣服,而不敢反駁。

但在這浩大的壓力之下,柳戀夕依然點了頭,坦誠、真誠道:「是,我要殺他。」

想和要,是不同的。

柳戀夕的劍指向了前方,整個人突然開始奔跑,越跑越快。

她身疾如風,然而瞳孔卻極其安靜,而劍尖卻是一顫都不顫,如同她的手腕一般,給人以幽深沉穩。

劍出,如剎那。

不管蒼天鬼神,不問天下黎民,這一劍,只求刺出最絢燦的光華。

封寂流。

一劍斷水流!

大鬣狗興奮的神色頓時凝結,他並不確定這位刀聖會否救他,畢竟就剛剛的對話,這刀聖顯然是偏向著自己大姐的。

也對,自家大姐畢竟是個娘們,而且武功還不錯,又年輕。

「救我,救我啊,關大當家!」他顫抖著,面容已經扭曲。

劍尖剎那間,已經刺向了他的咽喉。

但是一到刀光適時的掠過。

嘭!

一聲巨響。

柳戀夕整個人倒飛出去,砸在屋舍的牆壁上,而磚瓦從她頭頂砸落,有碎裂在她身側。

少女垂著頭,握劍的虎口已經裂開絲絲血痕。

「你為什麼要殺他?」美髯大漢靜靜質問。

「因為他背信棄義,殺友求生?」

柳戀夕道:「對。」

美髯大漢又道:「生命和義氣,孰輕孰重?」

柳戀夕沉默下來,她突然發現無論選擇哪個,似乎都不應該被人指責,因為生命是無比珍貴的,而沒有誰可以強迫誰必須為了義氣而獻出生命。

所以,她淡淡道:「他殺了黑毛,我不過為黑毛報仇。」

美髯大漢神色幽深,問道:「那你是為了義氣,所以要報仇?」

柳戀夕思索片刻,確定回答道:「對。」

說着這樣的話,她又撐了起來,長劍一揚,低喝一聲,身如疾風,劍如剎那,再次帶着封寂流的秘傳,一劍如櫻花,炸開絢爛。

嘭!

美髯大漢的刀流轉,對於連劍聖都未突破的孩子,無論她的劍中藏了多少技巧與憤慨,都無法與他匹敵。

柳戀夕噴出一口血,再次倒飛出去,這一次她的手在顫抖。

死一般的沉寂。

而那大鬣狗則是不停的說着:「謝謝關大當家,謝謝關大當家。」

然後又是伸出腦袋道:「大姐,留幾分力氣吧,這霧氣詭異的很,大當家不殺你,已經是留了情了,反正不是我死就是黑毛死,你何必非抓着我不放呢?」

柳戀夕無動於衷,她的眼睛依然靜靜盯着地面那無頭的屍體,那連瞑不瞑目都被剝奪了的兄弟。

重重喘著氣。

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她的心跳,以及她眼中的憤怒。

美髯大漢再次問道:「為了義氣?」

柳戀夕沉靜下來,沒有回復,不知是已經說不出話,還是什麼...

以極致之境,正面與可謂傳奇的刀聖交鋒,兩人的檔次可謂是橫跨數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為了義氣??」

美髯大漢突然聲音有些高了起來,帶着一絲嘲諷。

柳戀夕茫然的抬起了頭,看向那倒拖着狼頭偃月刀的大漢,而那狼頭...似乎並非普通的狼。

而是...

貪狼!

貪婪殘暴,侵略如焚!

「不是嗎?」柳戀夕瞪着眼,不甘示弱的與那傳奇對視。

兩人安靜的看着對方。

而美髯大漢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末了,他靜靜地、一字一頓的吐出幾個字:「那你置劍於何處?」

此話一落,便如晴天霹靂在少女腦海里炸響。

她瞪着眼,絲毫不管自己嘴角,虎口的血液流下,而彷如進入到了一種頓悟的境界。

「猛虎從來獨行,牛羊才會抱團取暖。」

美髯大漢淡淡道。

然後,他突然轉身,倒拖着貪狼刀,向屋外走去。

「別讓我等太久。」

他話音剛落。

身後便是閃過一道極其驚艷的亮,如星光從彼岸來,如落日傾塌,無可形容。

呲...

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從大鬣狗脖子穿過。

柳戀夕緩緩起身,道:「我已經好了。」

美髯大漢身子靜了下來,旋即唇角微微拉開一絲弧度,道:「那走吧。」

「嗯。」柳戀夕小巧的身子如乳燕般奔至,隨手拔出那死者喉間的劍,在不看一眼,然後跟上了那大漢的腳步。

鬼霧濃濃,庭院深深深幾許。

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道人影從朦朧入噩夢的世界裏,踱步而出。

「關...關大當家,我們去哪裏?」

「當然是紫薇關。」

「那...我...」

「有話直接說。」

「我有朝一日,是否可以如你這般強大呢?」

短暫的沉默。

然後是帶着笑的回應,「先活下來吧。」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的更殘酷

所以,不要再去懷疑了。

不要再去質疑你的劍了。

否則,下一此,你所付出的會更多,也許就是你的命,也未可知啊。

美髯大漢沒有說細這些弦外之音。

而,柳戀夕卻能明白。

所以,她重重點了點頭,應諾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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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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