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小巷陋室,即便陽光燦爛的日子,屋子裏也陰陰的。

院子裏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在搓洗着衣裳,天很冷,她的手已經紅腫。

小屋裏只有簡陋的床和桌椅,另一個同樣蓬頭垢面的女人在給懷裏的孩子餵奶。孩子只有三四個月的樣子,大約是奶水不夠的緣故,連哭泣的聲音也弱弱的。

地上還站着個孩子,這個孩子略大一些,得有一歲多了。她委屈的、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婦人,眼看着就要哭了。

床上的婦人嘆氣,「你瞅著小山做什麼?乖,你一歲多了,能喝粥,小山還沒長牙,她只能吃娘的奶啊。」

地上的孩子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在外面洗衣裳的婦人聞聲跑進來,「小丫怎麼哭了?」擦掉手上的水,手操在袖子裏暖了會兒,忙抱起地上的孩子。

「餓,餓……」小丫在她懷裏拱來拱去。

「乖,姨姨這就給你熬粥去。」婦人紅了眼眶。

她急忙打開米缸想要給小丫熬粥,可缸里已經沒有米了。

給孩子餵奶的婦人慢慢挪過來,兩個婦人一起朝着空米缸發獃。

「餓,餓……」小丫聲音跟病貓似的,兩個婦人的心都碎了。

婦人抹把眼淚,把兩個孩子換了過來,「你給小丫餵奶,我帶小山出去!」她抱着小嬰兒到了院子裏,一腳將洗衣裳的木盆踢翻,「大不了老娘重操舊業!老娘一個當紅舞姬,還養活不了一個孩子了?」

就在這時,一位面容俊秀、身着便服的男子匆匆進來了。

「阿,阿容……」他竭力辯認着眼前這鶉衣百結的婦人,神情遲疑,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容警覺的抱緊了懷裏的嬰兒,「你休想搶走這個孩子!」

屋裏那名婦人追着出來了,「容姐,你不能重操舊業,咱們再想想辦法,定能將孩子養大的……」

「孩子,阿容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男子這才注意到了阿容懷裏的嬰兒,又是感動,又覺慚愧,「你悄悄躲在這裏替我生了孩子,也不告訴我……阿容,我,我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阿容臉頰抽了抽,「沒有。」

她真的沒有躲在這裏替他生孩子。

這孩子她是……想到孩子,阿容心軟了,低頭在孩子嫩嫩的、弱弱的小臉上親了親。

阿容此時衣衫不整,又老又丑,可在那男子看來,她低頭親吻孩子這舉動卻滿是母性的光輝,溫柔動人之極。他心情澎湃,柔聲道:「阿容,你帶着孩子跟我回家吧。」

回家。阿容心中一動。

「餓,餓……」小丫吮不出奶水,急得直哭。

懷裏的小嬰兒軟軟的,哭都哭不出來。

阿容眼淚如斷線珍珠。

「阿容,跟我回家。」那男子向來心軟,這時眼中也是淚花閃爍。

阿容的狼狽,孩子的弱小,他這時都看清楚了。

「我,我不止跟過你一個人……」阿容自己跟自己掙扎許久,聲音小小的、飄飄忽忽的,「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

那男子呆了呆,眼神灰暗,忽地湊過頭來看了看小嬰兒,整張臉都有了光彩,「這般好看的孩子,除了我還有誰生得出來?阿容,什麼都別說了,跟我回家!」

阿容狠狠心,「好,是你認定這個孩子的。我可沒騙你。咱們先說好了,小山是個閨女,不是兒子,你不許嫌棄她。還有,除了我和小山,阿秀和小丫母女兩個你也得管,我沒奶水,全靠阿秀餵奶……」

「那是自然。閨女的奶娘必須帶上。」那男子笑道。

商量妥當,那男子「咦」了一聲,「阿容,方才我聽你叫孩子小山?女娃娃叫小山,是不是剛強了些?」

阿容指指襁褓上一朵優雅潔白的山茶花,「她的名字叫玉茗,你說好不好聽?」

玉茗,即白山茶花。

「好聽極了。」男子拍手叫好。

男子仔細打量著那朵白山茶,驚嘆不已,「栩栩如生,我看到了竟忍不住想要伸手摘下來。這樣的綉工,這樣的意境,為我生平所僅見。」

他越看越愛,目不轉睛,「這是誰繡的?」

阿容低頭親吻懷裏的嬰兒,「這孩子的母親。」

男子又驚又喜,「我竟不知阿容你有這樣的才華!」

阿容開口想要解釋什麼,但終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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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個王爺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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