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

商定

「這是怎麼了?」婉妃見此情景也不免變了臉色,那蕭小姐的臉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而自己的兒子卻是一臉的怒容。

那位蕭小姐已經被打懵了,此時聽到婉妃的聲音,頓時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掙脫了那個內侍太監,快步走到婉妃的面前跪下,哀聲求道:「求娘娘救命,娘娘救我。」她從小就是被家裏人寵著長大的,一句重話都沒被說過,更別說是被人這樣打了,而且還是一個下人,她心中又惱又怕又恨,騙七殿下鐵了心非要掌嘴一百下,此時見着婉妃娘娘過來,她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待婉妃開口,溥承蘊便道:「不過是掌了幾下嘴,就在這裏喊救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皇宮是草菅人命的地方呢。」

婉妃的目光掃過在場幾人,這才轉頭看向站在溥承蘊身邊的藺玉公主,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藺玉公主本來也就沒有打算開口,這種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自然顧忌良多,所以她狀似猶豫了一下,其實是在等溥承蘊開口。

溥承蘊果真先於她開口,對婉妃道:「這位蕭小姐出言不遜,侮辱玉兒,我不過是讓人掌嘴,教訓她一下而已。」

教訓一下而已?婉妃忍住抽嘴角的衝動,這臉都被打得不成樣子了,還只是教訓一下而已?

既然打都打了,婉妃也不想再說什麼,她也不願意當着下人和這幾位小姐的面指責自己的兒子,而且承蘊也不是無故找事的人,看他面含怒氣的樣子,肯定是這位蕭小姐惹惱了他,既然是這位蕭小姐有錯在先,那承蘊讓人教訓一下也沒錯,蕭家那裏縱然心有怨氣,也只有忍了。

「行了,蕭小姐有錯,你也命人掌了她的嘴,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就別再計較了。」說罷,便是轉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宮女吩咐道:「去扶蕭小姐去太醫院上藥。」

「是。」那宮女應了一聲,便是上前扶起那位蕭家小姐起身,往太醫院去了。

「兒臣有要事要出宮一趟,如果母妃這裏沒有要緊的事情的話,那兒臣就帶着玉兒告退了。」

婉妃看了藺玉公主一眼,示意她把溥承蘊留下,一邊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非要今天去辦,那得這幾位小姐進宮來……」

溥承蘊冷聲打斷婉妃的話,「母妃,我不是傻子,你的意思我還能不明白嗎?我沒有要納側妃的打算,您也不必白費這個力氣了,我已經雙目失明了,拖累一個玉兒也有夠了,您何必再把不相干的人拖進來?再說了,除了玉兒之外,我本也沒有打算再娶別的女子。如果母妃決意如此的話,那兒臣以後只怕永遠不敢回京了。」

這最後一句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婉妃頓時語塞,她當然了解自己的兒子,既然說得出來,他就做得到,萬一以後他真的再也不回京城了……

在婉妃失神的時候,溥承蘊側頭對身旁的藺玉公主道:「我們走。」

藺玉公主沒有猶豫,立刻就扶著溥承蘊的手臂,兩人一起轉身而去。

「生氣了?」溥承蘊低聲問身旁的藺玉公主。

「一開始有些,覺得那位蕭小姐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不過現在倒是沒氣了,你不是替我出了這口氣了嗎?心裏舒坦多了。」其實真正讓她心裏不舒服的不是那位蕭小姐如何看低她,說她是鄉下丫頭,說她是藺玉公主的替身,她知道自己不是,也不至於太生氣。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那位蕭小姐說話的語氣,好像承蘊原本應該娶的人是她,是自己佔了她的位置一般。

「別在意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這就出宮去,你許久未見莫小姐,想必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莫挽禎在嫁給陳季澤,搬來京城之前,藺玉公主就已經帶着自己的母親和外祖父來到了賓陽,在那裏,她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彼此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就算後來莫挽禎嫁給了陳季澤,在京城定居下來,她每次回賓陽莫家的時候,定然會去見藺玉公主,所以她們二人如今的關係已然非常親厚。

說起陳季澤和莫挽禎的婚事,倒也不容易,莫家好不容易找回親孫女,自然不捨得輕易放人,縱然莫家當時已經答應陳家的提親,但是成親的日子一直定不下來。本來陳季澤是打算去住到賓陽的,但是莫挽禎卻堅決要隨陳季澤住在京城,莫家知道莫挽禎一旦跟陳季澤成了親,就要離開他們身邊,到京城去了,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舍,所以這婚期一拖再拖。這陳季澤是好不容易才成功把莫挽禎給娶進了家門,如今是按照莫挽禎的意思,兩人在京城定居,妙毒夫人也隨自己的女兒一起來了京城。

溥承蘊和藺玉公主二人出了皇宮之後,便是坐了馬車前往陳府,馬車路過恭陽侯府,溥承蘊不由透過窗帘往外邊看了一眼,恭陽侯府的大門緊閉,只在旁邊開了一扇側門,溥承蘊見狀不由輕輕嘆息一聲,「看來他還是沒有在府里。」

藺玉公主知道他與恭陽小侯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雖然她第一次見那位小侯爺的時候,心裏簡直討厭透了他,但是嫁給溥承蘊之後,從他口中聽了很多關於這位小侯爺的事情,藺玉公主對他的討厭也漸漸淡了些。

「這小子,眼看着他年歲已到,要正式繼承侯爺的位置了,卻偏要跑到外面去,這一走就是許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父皇想要正式冊封,卻也沒有接旨的人。」說着這話,溥承蘊不由搖了搖頭。

藺玉公主沒有說話,其實這位小侯爺為什麼要跑去外面四處遊歷,她心裏多少也猜到一些,那小侯爺喜歡悅汐,可是悅汐心裏除了蔚皇叔誰也放不下,偏這小侯爺也放不下,如今這幾年到處去外面遊歷,想來也是為了儘快放下心中的執念。

她想,這應該並不容易,她如此了解悅汐,知道她不是個一般的女子,若自己生為男子的話,應該也會喜歡上她,她從來都是那般耀眼奪目的。

馬車駛離了恭陽侯府,溥承蘊和藺玉公主都沒有再說話。

終於,馬車在陳府門前停下,藺玉公主扶著溥承蘊下了馬車,陳府的人見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來了,趕緊進去稟報。不多時之後,陳夫人、陳季澤和莫挽禎便是迎了出來,陳老爺外出辦公,是以並不在府中。

陳夫人知道這七皇子妃在賓陽的時候,跟自家兒媳婦關係很好,如今她們是好友重聚,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她也便識趣地找了借口回自己的房間。

陳夫人離開之後,陳季澤這才請了溥承蘊和藺玉公主一起去了書房。

關上房門之後,溥承蘊也就不用再裝失明了,反手握住藺玉公主扶在他胳膊上的手。

對於溥承蘊裝作失明的情況,陳季澤是知曉的,所以也並不意外,請他們二位坐下之後,便是親自給她們斟了茶水,含笑開口道:「昨日岳母大人已經把你們兩個回京的消息告訴了我們,知道你們兩個今日肯定會過來,所以我們今日也便哪兒都沒去,只在府里等著了。」

「想來妙毒夫人應該已經把我母妃的病情跟你們說了,」說到這裏,溥承蘊無奈苦笑了一下,「她本沒什麼大病,只是為了騙我回京,想要給我納側妃罷了。」

莫挽禎聞言立刻看向藺玉公主,感受到莫挽禎擔憂的眼神,藺玉公主朝她含笑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承蘊沒打算納側妃,若他真有這個打算……」藺玉公主頓了頓,把目光落在溥承蘊的身上,「那我就棄他而去,天下那麼多男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莫挽禎聞言也是笑了,「的確如此。」

而陳季澤則是苦笑着對溥承蘊道:「看來我們要時時謹慎自身才行,不然隨時都可能被自己的妻子拋棄。」

莫挽禎亦是含笑道:「這確實是受了悅汐的影響,悅汐還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男人不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後就會成為習慣,萬萬不可委曲求全。」

這樣的話若是旁人聽來定會覺得驚世駭俗,女子向來被教導要大度,尤其是正室,更要秉著為家族開枝散葉的目的,主動給自己的丈夫納妾,這樣就會博得一個賢名。千百年來都是如此,若是女人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丈夫納妾,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但是悅汐偏不,她偏就能說出你若無情我便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樣的話,聽起來的確是驚世駭俗,但是仔細想來,未嘗沒有道理。是女人被壓迫得久了,所以連反抗都忘記了。

陳季澤頗感興趣地看着莫挽禎,含笑道:「難怪每次蔚王妃來了信,你都要自己一個人看,我連偷偷瞄一眼都不行,我倒是想知道,蔚王妃還有什麼驚人之言?」

莫挽禎與藺玉公主對視一笑,「這就不是你們男人能打聽的事情了。」

陳季澤和溥承蘊也只是一笑置之,沒有再追問。

「我們今日過來是想與你們商議一下出發去昊黎的日子,我母妃不過是要詐我回京,她的病並無大礙,所以端看你們什麼時候方便,我們都可以。」

原本妙毒夫人是要一個人去的,溫悅汐是她唯一的徒弟,並且她們二人情同母女,溫悅汐父母雙亡,家裏已經沒有什麼親人,眼看着即將臨盆,這又是她的第一胎,自己這個做師父的理應在她身邊照應的。

但是莫挽禎聽聞之後,也想跟着自己的娘親一起去,正好這段日子陳季澤也難得有了空閑,可以陪她一起,說起來他們二人自小認識,卻鮮少一起出去遊玩過,這趟去昊黎,也能彌補一下這個遺憾。

藺玉公主自是不用說,溫悅汐於她而言,不僅是知己好友,更是救命恩人,這一路她不知幫過自己多少,如今她臨盆待產,家族裏又沒有別的親人,自己肯定是要去陪着她的。

幾人一商議,便決定相伴同路一起去昊黎,可是誰能料到京城裏突然傳來了婉妃重病的消息,好在是虛驚一場。眼看着父皇和母妃又開始打起給自己納側妃的主意,溥承蘊恨不得立刻逃離,只想快點啟程。

聽得溥承蘊這麼一說,陳季澤立刻道:「我們也沒問題,隨時都可以啟程。」

「既然如此……」溥承蘊略沉吟了一下,「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們就啟程。」

「可是七殿下你剛回來京城,皇上和婉妃娘娘會讓你走嗎?」

「這個不必擔心,如果你們同意的話,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陳季澤跟莫挽禎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頭道:「好,那就明日一早。」

知道莫挽禎和藺玉公主二人肯定還有悄悄話要說,陳季澤和溥承蘊也識趣地沒有打擾她們兩個。

莫挽禎拉着藺玉公主走出了書房,走到院中一處水榭中停下,二人坐在水榭的長椅上,眼前是肆意遊動的紅色小鯉魚。

「方才說皇上和婉妃要給七皇子納側妃,真的沒事吧?」雖然方才那般開玩笑,但是莫挽禎的心裏還是不免為藺玉公主擔心,皇家的媳婦到底是不好做。

藺玉公主聞言微微搖頭,「沒事,其實皇上和婉妃娘娘對我一直都挺好的,我知道他們之所以要給承蘊納側妃,是因為我的肚子一直沒消息。」婉妃娘娘的意思,自己這麼會聽不出來呢?

「那你們……?」

「你也知道,我跟悅汐一樣一直都有喝避孕的葯,除了因為儲位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悅汐說的不好太早生孩子。如今這兩點倒是都不用顧忌,儲位已經塵埃落定,皇上又那麼喜歡大皇子的兒子,想必儲位人選不會再有變動。我與悅汐年歲相差無幾,如今她都已經快要臨盆了,我也就停了葯。」

莫挽禎微微點頭,「只要你們沒事就好,我還想着若是皇上和婉妃娘娘硬逼着七殿下納側妃怎麼辦,原來你們已經有了主意。」

「其實皇上和婉妃也都是懂情之人,對我和承蘊也沒有太苛刻,若不是擔心我生不出孩子,他們想必也不會生出要給承蘊納側妃的想法。」啟辰皇帝和婉妃娘娘的事情,自己從悅汐和承蘊的口中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他們二人當年也是情深,皇帝為了婉妃娘娘甚至一度不再寵信後宮里的任何女子,若不是承蘊被人暗害,差點丟了性命,卻不知他們二人這段深情會再如何發展下去。

「是啊,人們都是看重孩子,就如同悅汐,她與蔚王成親這些年,一直喝葯避孕,外面人不知道傳了多少閑話。好在沒有人敢當面對她和蔚王說三道四,也沒人敢給蔚王折騰什麼側妃。」

藺玉公主聞言淡淡一笑,「這天下誰不知道蔚王獨愛悅汐一人,誰敢對他說納側妃的事情?這不是自找沒趣嗎?關鍵是,也沒人敢啊。」

「說起來,你倒是不必擔心這個,你與陳公子的婚期拖拖延延的,直到去年才成親,懷孩子的事情也算是順理成章了。」

莫挽禎聞言笑了笑,「沒辦法,祖父和祖母捨不得。這不,如今已經打算讓哥哥在京城置一處宅子了,說是要在京城常住。」語氣雖然無奈,但是面上的幸福之色卻是顯而易見的。

藺玉公主在賓陽的時候是見識過莫家人對挽禎的重視的,所以聽到莫挽禎這樣說,她並不覺得奇怪,莫家老爺子和老夫人若真捨得這麼久不見自己的孫女,那才叫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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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盛寵:郡主太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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