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躊躇或疑慮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躊躇或疑慮

客廳茶几上的手機視頻很清晰。裏面正播放着高煦打電話的畫面,那台老式收音機、當然也出現在了視頻畫面的正中間。

收音機里的女主持人說:「是的,這位先生沒有記錯,今天是公元五零八年五月十七日,上午八點十分。」

裏面確認了兩次時間,包括高煦的聲音和支持人的話。

整個視頻中、後面還有高煦對小鄧講述《尋夢》的內容。此物已足夠證明,他們開始創作劇本的時間、是在今年五月十七日上午。

接下來高煦就要拿着這個劇本,先找妙錦的父親,或許還要找各種各樣的有錢人。藉此說服投資者、相信項目的質量,願意對項目注入資金。

能見到劇本的人不少,現在高煦也不太確定、將會是一些甚麼人。而且甚麼時候能做齣動畫成品,也無法估計,取決何時資金到位,也許會拖延一些時間。

不過有了這個視頻,不管到甚麼時候,《尋夢》都只能由高煦來做,沒人能夠奪走。

這個世界的創作者們是怎麼做的,高煦暫時不是很清楚操|作過程,不過他有自己的辦法。也許高煦想多了,但經歷過各種爭鬥和壓力的他,在自己了解不深的環境裏,留一手、防患於未然總歸不是壞事。

高煦關掉了視頻,走到了客廳陽台上的玻璃窗前。他將手裏的劇本放在旁邊,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

從小鎮建築群上的光影上看,太陽剛剛升起,可惜這個角度看不到朝陽。視線很開闊,周圍的晨景盡收眼底,郊區有高低不同的建築、綠化區、河流湖泊以及公路。

此刻,高煦卻不能確定、自己是甚麼樣的心情,究竟是躊躇滿志,還是暗藏着疑慮和擔心。或許兼而有之吧?

他思索了一陣,終於拿起劇本走回了客廳。檢查了一下,他便將劇本塞進了包里,然後去沐浴更衣。

認真颳了鬍鬚,洗漱完畢,他又到卧室里的衣帽間里穿上了整套的正式着裝。挑選腕錶時,他才發現了放手錶的柜子最裏面有個東西。

竟然是個搖表器。高煦看了一眼擺成一排、沒什麼保護的許多腕錶,又看了手裏的這個搖表器,馬上把裏面的表取了出來。

這是一塊進口的腕錶,因為上面有字母文字,他不認識。高煦看了一會兒,拿手機拍照搜圖,頓時一臉恍然,原來這就是寶璣手錶的符號。他沒細看,掃了一眼創始者是個瑞士人。瑞士人做的手錶,就算在這個世界好像也同樣不錯。

不管怎麼樣,看到它存放的方式,高煦認為肯定有點貴,立刻選中了它。

就在這時妙錦發來了消息:出發了嗎?

高煦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回道:馬上出發,九點左右到太倉。

妙錦:我到高速路口接你。

高煦態度認真地收拾妥當,便提着一隻皮革包下樓,驅車出發。

及至九點左右,他剛開車下高速公路,果然發現了妙錦的汽車。於是妙錦提着東西上了他的車,讓司機把她的車開走了。

妙錦坐上副駕,便將手裏的袋子放到了後排。

高煦問道:「你買的什麼東西?」

「四川原產地的『錦箋』牌純手工宣紙,家父喜歡書法。」妙錦道,「不過他如果與你談起書房,怕是在班門弄斧。」

她說得非常客氣,好像有點擔心今天的見面。

高煦卻輕鬆地笑道:「我寫字從來沒這麼講究過,都不知道用過什麼紙。」

妙錦又道:「手錶不錯呢。」

「好像是寶璣牌的,不太清楚是弗朗機表(法)還是瑞士表。」高煦伸了一下手臂,把表亮出來,「今天才剛發現它。」

妙錦道:「瑞士國的江詩丹頓牌也挺好。」

高煦恍然道:「知道這個牌子,這世界上,還是有一些相似的東西。」他頓了頓道,「其實我不太懂這玩意,只要有一塊貴的,有時候能撐個場面就行。」

妙錦看着他,柔聲道:「家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所以高煦可能會有點委屈哦。」

「慢慢就習慣了,正常情況而已。」高煦淡然道。他看了一眼妙錦,「若非妙錦從中斡旋,你父親那樣的人,可能連個面也見不到的。我現在忙着做動畫的事,要不是有你,必定更加困難了。」

妙錦輕聲道:「我只是不想看你太難受,想你高興一點。」

高興道:「沒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做好這個事之後,將來也能好過些。不管在大明國還是在外國,普通平民都是在拿時間換金錢。」

妙錦點頭應了一聲:「高煦說得對,我也希望你早日成功。」她接着悄悄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想在你那邊過夜挺麻煩的、總要找點理由。」

高煦笑了笑,轉頭瞧了一下她的神色,便道:「放心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從來就不是盲目自大的人。」

他一邊看路,一邊繼續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你父親,但我對他有自然而然的好感,很難真正厭惡他。」

「因為韋達的後人?」妙錦道。

高煦點了一下頭:「韋達和王斌等人的子孫,在維護朕的基業時,可能是站在他們自己的利益上進行抉擇;但結果終究是站在了皇室這邊,有功勞。」

妙錦笑着說道:「那我得好好看看車窗外的景色,這就是高煦打下的江山。」

高煦頓時笑出聲來。

妙錦的聲音又道:「總之家父的態度,我管不了。他的想法,也與我無關。」

「放心吧,我懂。說得我好像個傻子一樣。」高煦道。

妙錦沒好氣地說道:「傻得很。」

妙錦在車載導航上輸入了地址,車子便一路開到了指定的地方。

高煦發現韋家的大門、居然是木頭的,看起來古色古香不怎麼顯眼,裏面也看不到高層建築。但是這座宅子厲害的地方,在於它位於大明國第一大經濟中心城市,且是一座比別墅更寬敞的園子;而這種地段的一套高層電梯公寓,也不是普通人能輕易買得起的,地價太高了。

正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妙錦的父親韋承華雖說不是主家、且多年經營不善,但應該還有不少錢。

有妙錦指路,高煦把車開到了大門附近的車庫停好,然後提了妙錦準備的禮物,下車步行。

道路兩邊簡直是一片小樹林,栽種著喬木和花草,讓人覺得、不像是身在市區。沒一會兒便有一道石拱橋,橋下的水池裏有紅色錦鯉在遊動。過了橋,一棟高大的懸山頂房屋就在眼前。

整個宅邸都是復古的樣式,韋家人不選更舒適方便的現代風格住宅,可能就是想表明、他們作為封建貴族後代的驕傲心理。

「我們先去書房,家父可能在那裏。」妙錦道,「如果不在,你就在書房等一會,我去找他。」

高煦點頭應允。

倆人走過一段廊蕪,到了書房,果然裏面沒人。妙錦道:「你坐坐,我去一趟就來,一會兒再給你沏茶。」然後就走另外一道門出去了。

妙錦說得不錯,韋承華是個書房愛好者,書房裏的牆上沒有畫,書法作品倒是不少。但高煦沒興趣欣賞,因為他知道真正好的東西、不會掛在牆上讓空氣氧化。當年他是皇帝,也捨不得掛稀罕的珍品,別說一個資本家了。

書房裏的陳設是古典風格,高煦左右看了一眼,便在一張書桌前面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不錯的地方,然而高煦又想起了當年韋達王斌那些武夫,懂個屁的風雅。

靜坐了一陣,便有個老人從後面的門進來了。高煦禮貌地站了起來。

只見老人頗有幾分儒雅氣質,然而穿得非常樸素簡單,這倒有點出乎高煦的意料。他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身上穿着棉布料子的衣服和褲子,看起來就像睡衣一樣,唯有那交領設計、有點復古休閑衣裳的意思。腳上穿着一雙布鞋,連襪子也沒穿。

「小劉久等啦。」老人和藹地說道。

高煦抱拳道:「剛來一會兒,我叫劉剛,叨擾韋老了。」

老人道:「我就是小婉的父親。聽咱們家小婉說過你,你是她在安南國認識的朋友?」

高煦點頭道:「是的。」

「好,好。來了就是客,坐吧。」老人指著高煦剛才坐的太師椅。

高煦客氣了一句,然後把旁邊的袋子提起,從裏面把兩隻紙盒子拿出來,放到了書桌上,「聽聞韋老精通書法藝術,我正好得到一些四川的宣紙,一點心意,韋老別見笑。」

韋承華頓時笑了一下:「小劉有心了,多謝。」

高煦接着把包里的一疊劇本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尋思著有機會就說正事。

這時妙錦端著兩隻茶杯進來了。高煦道:「小婉親自泡的茶,榮幸得很。」

妙錦笑道:「在自己家裏,我最小,關什麼事?」

韋承華指著妙錦笑了一下,臉上很是欣慰,但又不好誇自己女兒,終於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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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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