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母親之墓
「左氏帝族！」
左塵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着眼前那一座門戶，目光停留在那刻印着左字的牌匾上，沉沉吐出四個字。
「真的想現在出手，踏平這片地域啊。」左塵隨後又是近乎於自語道。
身旁的火無命與趙天戈也是沉默，大約是為了調節一下凝重的氣氛，火無命取笑道：「你現在的實力，可比不得左氏帝族的一根小拇指，任何一個人頂級高手出現，你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與帝族斗，太難了。」趙天戈也吐出一句話。
看着身側的兩人，左塵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火無命與趙天戈是在提醒自己一些事情，以自己現在的這點實力，根本沒資格與左氏帝族相鬥，更不用說自己將來所要面對的人，可不止是一個左氏帝族，甚至要有其他的頂級大族、大宗門。
「快了，很快了。」左塵凝視着前方那片大地，沉寂了三息之後繼續道：「一人崛起，足以比肩一族，就算是帝族在我眼中也不算什麼。」
「想要在帝族面前有絕對的底氣，除非你能夠步入那樣的高度，可是那種人在左氏帝族之內，恐怕不少於兩個吧？」火無命嘆息道。
身為火族的傳人，火族本身也是頂級帝族，說白了不比左氏帝族弱小分毫，火無命是清楚知道一個帝族的力量與真正底蘊是何等可怕的。只因為在類似於火族、左氏帝族等等這樣的頂級大族之內，存在着那種超越一切，號稱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最可怕存在，那種人，已經在元武之道的修鍊上走到了讓人想像不到的高度，踏入了元武之道的最強巔峰的境界。
說白了，就算是能夠在尋常大勢力中成為長老，甚至二流勢力中成為門主的武魂境這個級別的高手，在那種人眼中都不過如同小孩子一般，這絲毫不誇張，那種人出手，一個巴掌下來，所蘊藏的極致力量都足以毀滅一方大域，將一名武魂境的高手當場拍死。
哪怕是戰魄境的強者，都在那種級別的人物面前大氣不敢喘息，輕易不敢露出敵意，否則就算是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可如今的左塵，才不過區區融武境，想要踏足那種高度，真的很難，至少需要很多年的歲月，就算是左塵有一天真的達到了那種領域，或許頂多只能是讓左氏帝族為之忌憚，但想要推翻左氏帝族，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試想自古至今，這暗夜大陸中元武者無數，曾經對某些帝族，某些巔峰勢力懷着敵意的元武者不知道有多少，但真正因為某個人之力而導致帝族這等大勢力覆滅的例子有嗎？沒有。
「我只相信，修鍊無止境，元武之道是沒有真正的巔峰的。」左塵搖頭，並不認同火無命兩人的觀點：「否則的話，當年也就不可能出現那種連均衡教宗都敢於對抗的人物了。」
在左塵的體內，十方天碑之中便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當初的影流之主劫，可是原本屬於均衡教宗的弟子，但卻最終因為對修鍊的信仰不同而反出均衡教宗，以一己之力鎮殺均衡教宗無數的高手，幾乎橫掃一切，那種實力就算是帝族都不敢碰觸，哪怕是均衡教宗這等甚至超越帝族的可怕勢力都無法將劫捉拿、鎮殺，以至於反而是眼睜睜看着劫前去暗影島建立了影流教宗。
至少左塵相信，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夠達到劫昔日那樣的高度，那麼左氏帝族算個毛？想殺就殺，想踩就踩，他們連脾氣都沒有。
「走吧。」左塵轉過了視線，似乎無視了前方的一切。
「嗯！」火無命點頭。
他帶着左塵一路經過這裏，最後來到了左氏帝族後方的一片小型山脈之中。
龍首山脈，這便是這座山脈的名字，據說這座山脈便是這一片地域下方的大地龍脈的龍頭，凝聚龍脈精華之力，極其不簡單。
雖說是以山脈為名，但事實上方圓佔地不算太大，不過方圓三千米罷了。
踏足這龍首山脈之中，左塵感覺到天地之間的時空能量分明比其他地方充裕了許多，隨意調動古元力便是可以引動大量的時空能量與自己的身軀交織。
三人來到了山脈的最上方，來到這裏的一瞬間，左塵就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脈出現了巨大的波動，由不得自己掌控，暗中涌動不斷。
元武者的實力越高，對於血脈氣息、靈魂之類的波動感應越清晰，這些年過來左塵的體內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變化，分明是這片地域不簡單，其中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引動着自己的一切。
「到了。」火無命突然道。
左塵的瞳孔驀然一縮，沿着前方的大地看過去，便是看到了一座銀色的石碑毅力在那片大地中，在石碑後面存在着一座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墳墓。
看着眼前這一幕，左塵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抹凄涼之感，十多年過去了，父母的面容在左塵的記憶中，恍惚間似乎有些剎那的模糊了，若不是無數次夢中見到他們二人，左塵或許真的已經忘記了一些東西。
曾經，他想着自己長大了之後，便能殺回去無盡戰域，再一次見到父親、母親，可真正長大了之後，左塵才發現當初自己是何等的幼稚。
十多年過去了，某些事情恍如昨日，左塵回來了，可是再也見不到母親的面孔、身影了。
「愛妻左茜之墓。」
在那墓碑前方，刻畫着六個字體，引起了左塵內心的一抹顫抖。
母親終究是去世了，自己沒有見過其最後一面，甚至無法想像母親去世的目光、面容，不曾知曉母親是在怎樣的無力狀況下被人殺死的。
元武者的壽元比凡人長了不知道多少，以母親喚靈境的實力，雖然在元武者的世界中並不算什麼，但至少也能擁有二百年的壽命，那個時候憑藉自己的天賦，絕對能夠成長起來，跨入武魂境、戰魄境，甚至是那個領域，到時候左塵只需要動用一些頂級強者的手段，為母親二次重塑真身，至少能夠直接一次性讓母親的實力跨入融武境，甚至玄變境的行列，從而達到青春永駐。
這才過去了十年，母親也不過三十多歲，原本應該是欣慰地看着自己成長，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但這一切都只能成為左塵夢中的經歷。
這墓地，不是假的，因為左塵體內的血脈之力在來到這墓地前方的剎那，幾乎已經瘋狂地運轉了起來，甚至無形中激發着他體內的八大古元印記在震動，這是血脈、骨肉相連的情況下才能出現的跡象，代表着這片大地內葬著母親的遺骨。
「母親，塵兒來遲了。」左塵的聲音沙啞起來，喉嚨蠕動着。
火無命與趙天戈早就退避到了左塵後面，靜靜地看着眼前這突然變了樣的左塵，都沉默不語。
在他們的眼中，左塵似乎消失了那種目空一切，傲氣通天，時刻都擁有無窮自信的一面，不再是那種天賦絕倫，以一己之力鎮壓柳瀧兒等五大天才的左塵，不再是那個一踏入無盡戰域，便引起諸多大勢力暗中轟動的左塵，而只是一個無力、悲痛的孩子，一個最平凡的普通人。
左塵在祭拜母親的墓地，強行忍耐著，但眼角依舊是蘊藏着一抹淚滴。
祭拜完畢，四周靜悄悄一片，只有陣陣的山風掛過，引起一片空氣的嗚咽之聲，似乎在迎合著左塵的心情。
左塵的身子一動不動，似乎化作了一道雕塑，眼中的淚光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似乎讓人肉身徹骨寒冷，連靈魂都要震顫的冰冷。
時間在流逝，不知不覺，不知何時已然是月上九天，四周的天地也漸漸暗沉了下來。
「走吧，左塵哥，我們回去。」火無命與趙天戈兩人，想要安慰，但卻終究不知道如何勸說左塵才好，只能這麼提醒。
可就在火無命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左塵的身子終於動了，頃刻間顫抖了一下，而後悶哼一聲，一口逆血當場噴涌了出去。
「左塵哥，你怎麼了？」火無命兩人大驚失色，急忙來到了左塵的身側。
左塵右臂抬起，示意兩人退後，而後他突然起身，抹去了嘴角留下的血沫，淡淡道：「我沒事。」
左塵明白，那是逆血，是內心的悲憤積鬱所致，如果留在體內反而是一種禍害，凡人在這種狀態下將會身子承受不住，時間久了會出大病，甚至影響生命，但是元武者不同，噴出那一口血，反而是一種另類的解脫，是一種好事情，可以讓他的身體狀況提升到最佳狀態。
「回去吧。」火無命突然道：「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想看見你這樣子的狀態。」
「嗯，是該回去了，不過，讓我先解決一點小麻煩，免得母親在這裏受到打擾。」左塵點點頭，在開口的時候，他的視線突然凝聚在了前方的一處。
山脈之巔，大風如瀾，四周之內除了偶爾傳來的荒獸叫聲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異樣，看着此刻的左塵，火無命與趙天戈二人皆是疑惑了起來。
「左塵哥，怎麼了？」火無命詢問道。
左塵沒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在他的體內，有一股力量轟隆隆震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