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6章 宿命之敵

聖帝自斷一臂，當無大礙。

修至這般領域就算是肉身破滅，都能一念之間滴血重生。

但，這是面子問題！

當着天下人的面，他們被左塵逼迫着斷掉臂膀，這種事情傳出去必然會成為天下笑柄。

未來不管何時何地，世人看到他們兩位，便能想到今日之事，想到他們身為二階聖帝卻被一個聖王所逼迫。

古往今來，無窮歲月，還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儘管某些聖帝在昔日修鍊之路非常坎坷，甚至在古老的年間曾經有人最初不過是地位卑微的奴僕，是他人的武侍，受盡屈辱，卻最終步步登天，成為聖帝。

可是那些強者一旦踏入聖帝領域，那便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雲人物，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至少聖帝級的強者不管在哪個時代，也沒必要如此屈辱。

今日之事，註定是這兩人內心中最大的痛，最大的恥辱。

看着那斷掉臂膀的兩人，左塵冷哼一聲，掌指一揮，頃刻間就看到八方天地中那無窮的劍氣神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收起了劍氣場域之後，左塵身上的殺意與戰意這才是隨之消散，氣息收斂，從虛空而落，回到了天一聖帝與浮屠聖帝的身旁。

九天之中，風無塵和夜蒼月不再言語，面目已經陰翳到極點，各自退避開來。

兩人的肩膀之間，氣血滾滾，古元力滾滾，消失的胳膊眨眼間再度出現，重新生長了出來。

大地內，左塵看着那兩人退避的身軀，微微搖頭：「看到了吧？這就是封帝榜的天才，所謂的天才，也不過如此，離開了那一點天賦，沒有那一點背景，大致連一名最普通的元武者都無法比較，這般的心性實在不堪，這般意志，更不過如此。」

天一聖帝和浮屠聖帝彼此對視，都是內心翻卷著劇烈浪花。

今日此地，左塵真是給他們這兩個聖帝好好上了一課。

「縱然如此，也有些得不償失，風無塵背後的北疆，在曾經最為輝煌的歲月里，乃是接近於帝僵般的大勢力，如今在這個時代，北疆的底蘊同樣不凡！」

「那夜魔古國也是，底蘊驚世，當世夜魔古國的國主，在他年輕的時代，便是那一世封帝榜的第一，在多年以前就已經達到了二階聖帝領域，如今恐怕一隻腳已經邁入了三階聖帝的行列。」天一聖帝沉默了片刻，就開口說道。

左塵看着眼前略微有些擔憂的兩個聖帝，卻突然搖了搖頭：「你們想錯了！」

「想錯了？」兩位聖帝獃獃看着左塵。

「我們的對手，只有自己，從來都不是外人。」左塵平靜道：「無論是北疆還是夜魔古國，我左塵還不將之放在眼中，當初洪荒大陸不過剛剛開始崛起，我便敢去招惹那些大勢力，最終甚至與聖庭為敵，如今洪荒大陸已徹底崛起，那區區北疆和夜魔古國又算什麼？反倒是他們，若是腦子稍微正常一點，便應該能想明白和我左塵為敵的代價。」

兩大聖帝沉默不語，都在此刻極其感慨，回過頭來，原來不知何時左塵以及洪荒大陸已經成長到了今天這般高度。

每個人腦海中潛意識還將洪荒大陸當做是那個融入永恆聖界不到二十年的嶄新大陸，潛意識認為左塵只不過是一個小地方走出來的元武者，雖然展露鋒芒，但卻相比較這永恆聖界的真正天才還要遜色不少。

但事實已經截然相反，尤其是天一聖帝和浮屠聖帝，他們最近坐鎮在洪荒大陸，才明白如今這方大陸以及左塵的底蘊有多麼強大，更重要的是，洪荒大陸的潛力有多強……。

「至於那兩人，所謂封帝榜的天才，膽敢當着天下人的面來招惹我，斷之一臂已是我左塵仁慈。」左塵淡然開口。

「神脈將現世，我等商議一番？」天一聖帝轉移話題，隨後開口。

「好！」左塵點點頭。

……。

遠處一片大地內，諸多絕世高手匯聚，將風無塵拱衛在其中。

「無塵，那左塵真有那麼強？」一名老人皺眉看着眼前的風無塵。

「那倒沒有。」風無塵臉色陰沉，隱約露出一抹不屑之意：「終究不過是聖王，勉強是半步聖帝，能越階殺伐對抗一階聖帝已是極限，若是離開了他的洪荒大陸，失去陣法憑藉，縱然面對一階聖帝也不見得能完勝。」

「那？」

在場諸多高手都是臉色難看，好奇地看着風無塵。

他們北疆的少主，何等驚才絕艷的存在？在這北冥之地得到了逆天之造化，那麼接下來也未必會弱於那帝僵少主葉擎。

誰能想像到，就在少主風無塵成為二階聖帝，意氣風發的當日，就受到如此屈辱？

「不自斷一臂，便要與左塵生死搏殺！」風無塵看向了左塵與天一聖帝等人所在的方位，恨恨開口：「縱然能殺的掉左塵，也要付出諸多的底蘊和代價，若是神脈儘快出世，我便不在巔峰。」

一時之間，伴隨着風無塵的開口，此地徹底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是暗暗握緊了拳頭。

是的，風無塵說的沒錯，今日若是他徹底出手鎮殺左塵，即便成功了，又能如何？頂多只能輝煌一時，縱然贏得不少驚艷之目光，可然後呢？

然後那天樞神脈徹底現世，諸強爭鋒，風無塵不在巔峰狀態，戰力便是不夠，得到那天樞神脈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準確地說甚至沒資格去進行最後的爭奪。

與斬殺左塵圖一時之爽快相比，自然是那一條天樞神脈來的更重要一些。

得到了神脈，未來斬殺左塵的機會當有的是。

這個啞巴虧風無塵只能吃了，那夜魔古國的少皇子夜蒼月同樣只能將這般啞巴虧咽下肚子裏去。

伴隨着兩大封帝榜天才與左塵的一戰落幕，再沒有大的風波出現，漸漸地，這北冥之地似乎再度恢復了最初的平靜，人人都在苦苦溝通那一條虛空天河，試圖能讓自己和神脈產生聯繫，能捕捉到一絲神脈精華，同時所有人也都在等待着天樞神脈的徹底出世。

唯有此間風無塵，拳頭從始至終死死握著，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意氣風發之色，目光交織，面色不斷變幻，似乎有無窮的殺意和戰意在被極力壓制着。

「風無塵，左塵！」

「我叫做風無塵，有我存在，這世間將註定沒有你左塵，這，是宿命，左塵，今日之恥，我終將千萬倍討回……。」風無塵的心中在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