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1章 心戰

他們這種高手，對於力量與氣息的感應極為精準。

在剛剛交手的剎那，就已經察覺到了左塵的狀況有些不對勁，若是換做左塵原本所該有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在剛剛被那壽元之拳剝奪壽命，更不可能在應對萬滅聖掌的時候如此艱難。

這讓柳瀧兒與第一聖子的信心更足，殺心也更足。

看着眼前這兩位氣機高漲，不斷調動力量的兩人，左塵微微搖頭。

「看來你並不明白，為什麼哪怕在如今這個混亂的時代，我都能立足於這片大地中到今天，更不明白為何那麼多人想要滅殺我這個眼中釘而霸佔不滅人域，但時至今日都沒有人成功。」左塵看着眼前的兩人道。

「大虛無神拳。」

回應左塵的乃是第一聖子的第二種拳法。

這種古元術，相比壽元之拳說不上孰高孰低，但是論霸道程度卻更甚，殺傷力強地不可思議。

「鎮帝神拳！」

左塵一拳涌動，拳芒伴隨着自身意志滾滾而出。

這是鎮帝術演化出的戰鬥手段，玄妙無雙，擋住了大虛無神拳，若非左塵剛剛境界有所跌落，而且本身的狀態也是很低沉，這一拳絕對能夠給予那第一聖子巨大的創傷。

柳瀧兒的一擊也再次出現了，那可怕的掌力封鎖了左塵的身軀四周各個方位，防備左塵逃出這一擊的範圍。

「元始之臂！」

左塵再度吐出四個字，就看到他的手臂探出，而後在前方半空中演化出了一道手臂。

這手臂在出現的同時便是直接吞吐滾滾無盡的氣機，而後將四面八方轟擊過來的一道道掌力全部化解掉，那原本蘊藏着可怕毀滅之力的掌力，在接觸到這一條手臂的時候，就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剋星一樣，竟然根本連一丁點的威力都爆發不出來。

「這不可能。」柳瀧兒大叫：「除非你掌控重生法則，否則的話不可能如此克制我的萬滅聖掌。但是如今天地之間，法則崩塌，你雖然掌控多種法則，但如今也都通通無法動用那種法則之力了。即便是你真的掌控了重生法則，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化解我這一擊。」

「是嗎？」左塵冷笑道：「那你再出手試試，也好讓我看一看，你們這種所謂的法則之子，都有什麼玄妙無雙的手段。另外，還對第一聖子也說一句，你大抵真的以為你的突然崛起乃是所謂的天意，那我如實告訴你，你之所以變成法則之子，反而應該要感謝我，若非我斬掉了體內的一道法則本源，你也無法獲取到這等機緣。當然，最終真正是機緣還是災難，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聖子微微色變，在狂吼：「你放屁。」

他根本不相信左塵所說的一切，任何人成為法則之子，就等於法則的化身，可以迅速獲得無盡的力量，境界不斷發生蛻變，實力每一天都有巨大的進步。這就是最強的機緣，沒有人能夠傻到主動將這等機緣放棄。

「不相信嗎？那我再說一句，你的體內，應該是進入了一塊石頭，我將其稱之為生命之石，早已被我得到很長時間，昔日這石頭的力量也被我引動鎮壓過一些可怕的存在，的確是一件寶物，不過，自從它讓我變成生命法則的化身，成為法則之子后，我就徹底放棄了這生命之石。你所引以為傲的，只不過是我捨棄的東西罷了。」左塵繼續說道。

他這句話說出來，第一聖子的臉色先是僵硬，而後就不斷變幻了起來，整個人的情緒突然變得很不穩定，確切地說那就是惱羞成怒。他之前得到那一塊石頭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但是左塵卻能夠直接說出來，那便證明了左塵的話的確並不虛假。

左塵那最後一句話，對於他而言很刺耳。

看到第一聖子的表情，再看看此時一臉不可思議的柳瀧兒，左塵便是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語對這兩人的打擊有些嚴重，已經讓這兩位最初的自信消失不少，甚至心都有些亂了。

心亂則意亂，意亂則戰力跌落。人心的力量，有時候往往能與自身的戰力產生緊密的聯繫。

第一聖子與那柳瀧兒再度衝殺了上來，他們徹底憤怒。

雙雙擁有天武境四重天的境界，掌控莫大的力量，還無法鎮壓左塵的話，他們真的可能先一頭撞在牆上。

左塵面臨着巨大的壓力，身軀在虛空中變幻，看似且戰且退。

這兩人的徹底出手的確很強大，壓制力很足，若是在巔峰狀態下左塵倒是可以靠着十方天劍與之一戰，但現在幾乎要境界跌落到天武境一重天了，他能如此堅持，已經很不容易。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將要直接崩潰掉，被對方所鎮殺。

可漸漸地，隨着戰鬥的持續，無論是第一聖子還是柳瀧兒，都露出了更多的驚駭。

他們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左塵看似不斷在躲避，不斷在化解自己兩人的進攻，顯得手忙腳亂一樣，可從始至終都是未曾受到任何的損傷，反而是遊刃有餘。

「我們兩人，都是法則之子，所動用的手段都是依賴於法則之力而產生的最強殺伐手段，對於他的壓制力應該很強才對，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這樣下去，根本斬殺不了左塵。若是等到這左塵再找來其他的高手相幫，我們想要離開都變得艱難了。」柳瀧兒暗暗對着第一聖子念力傳音道。

先是憤怒，到這一刻，柳瀧兒與第一聖子的內心都變得有些浮躁了起來。

「好奇嗎？」左塵彷彿看破了這兩人的心思，突然間開口道。

「我左塵的力量，已經不是純粹的古元力，而是早已經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就是依賴於一種氣息，元始之氣，這元始之氣超越了古往今來天地之中的任何一種氣息與力量。哪怕是混沌元氣，都遠遠比不得元始之氣玄妙與不凡。你們通過法則本源而演化出來的力量的確不簡單，但是，依舊無法和元始之氣相比，在本質上，就要比我的力量低那麼一頭。」

「當然了，也不否認，元始之氣我也不過是掌控不久而已，自身的力量還沒有因為元始之氣而產生徹底的變化，等到未來，我再度蛻變之後，那麼我的力量就已經超出了古元力的範疇，或者說應該稱之為一種全新的古元力，該叫做元始之力。待那時，諸天萬界，任何的生命體，任何所謂的異類與不凡的存在，自然包括了你們這種法則之子，在力量上都要被我所克制，除非能在實力上碾壓我，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對我構成太大的損傷。柳瀧兒，你是毀滅法則的化身，你的攻擊，充斥着無盡的毀滅之力，但是卻毀滅不了我的力量。」

……。

左塵越說下去，眼前兩人的內心所湧現的波瀾便是愈發的劇烈。

很明顯，第一聖子和柳瀧兒的出手已經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遠遠比不得剛開始那般強勢，對左塵造成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你們是引領者，先驅者？走在眾多修鍊者的最前面？柳瀧兒，你大概是太過自信了，如果說真用引領者先驅者這些辭彙來形容，那也該是放在我左塵的身上才對，你們，連我的力量都看不透，看透了也沒用，因為無法破掉，除非你們能夠領悟出同樣不凡的力量，能與我的元始之氣相比。」左塵戲謔地看着柳瀧兒：「可是，你能領悟到嗎？」

「元武者修鍊，自古至今無論人類還是魔族、荒獸，還是包括其他的一些異類生命體，其實上有一個共同的本質，那就是與天爭路，步步前行，不斷磨礪己身，蛻變己身，這樣一步步掌控起來的力量，才是最根本的東西。這種幾乎類似於憑空獲得的力量，並不見得真能帶來無窮的好處。這是任何一個元武者都熟知的道理，但也是被很多人所忽略的道理。柳瀧兒，今天的一切我可以選擇暫且原諒，還有第一聖子，當初既然殺過你一次，那麼你我之間的恩怨早該了結才對，現在，改過自新還來得及，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明路，未來必將燦爛無比，否則那就是走向深淵，自己找死。」左塵道：「我的境界的確暫時不穩定，但是，你們也根本殺不掉我。我今日一戰，的確承受了無盡的壓力，但也只不過是借你們之手磨礪己身罷了。」

左塵的一大通話，可以說已經擊垮了眼前這兩人內心的戰意，他們根本不願意相信左塵所說的一切，但事實真的擺在眼前。他們的確奈何不了左塵。當然，若是拼盡全力，甚至於不惜耗費最為巨大的代價之後，也會有那麼一些斬殺左塵的機會而已，但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們根本不會那樣做。

「一切不過剛剛開始，你終究要被毀滅，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你了。」第一聖子說完，直接轉身就走，一步登天，沒入虛空最深處。

第一聖子離開，柳瀧兒也是用那充滿無盡怨恨的目光看了左塵一眼，立即離開此地。

兩大高手就在這片刻之間直接放棄了與左塵一戰。

他們成為法則之子時間都不長，對於這種力量的掌控只不過是初期狀態罷了，現在就這樣冒險和左塵對拼，並不值得，兩人都想清楚了。雖然被左塵的一些話觸動很大，但還並不能影響到他們內心最根本的意志，怎麼可能臣服左塵？

左塵負手而立於原地，目光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就這樣看着柳瀧兒和第一聖子的離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他並沒有追擊，因為左塵明白以這兩人現在的實力而言，雖然在之前自己可以勉強保持不敗，但想要追殺，那是不可能的。法則之子不簡單，就算自己身邊還有其他的力量，都未必能夠留下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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