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為他人做嫁衣

聽到門口的聲音，恆親王福晉慌張的拿手絹擦着眼角的淚痕，白玉趕緊抱着小碧玹起身給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就往門外走去，堪堪把阿九堵在了門口說道：「你不是陪額娘說話呢嗎？怎麼過來了？」

「額娘換衣服打扮呢，就要去參加宮宴了，我來接你和阿玹！」

說着就從她懷裏抱走阿玹，白玉連忙挽著阿九說道：「那咱們快到前頭去吧，我剛剛給小碧玹換過尿布，這會正歡實呢！」

「那敢情好，讓她多玩一會，整日裏哪有那麼多的覺可睡！」

「呵呵，哪有你這樣的父親，人家是小孩子嘛！」

白玉跟阿九一邊說着一邊朝外走去，恆親王福晉在屋裏面聽着他們的話看着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一行清淚滑落，雙手捂在肚子上絞著，如同她的那顆心正在備受煎熬一樣。

這是白玉第一次參加宮廷中舉辦的端午節，這個節日不甚看重，雖然宮裏也會年年辦宴，但常常很少有人參加，大多數人都是應景湊趣罷了！

今年也是因為自己跟阿九都來，宜妃娘娘才帶着恆親王一家和他們一家人來赴這個晚宴，高坐上空空如也，皇上和太后都不曾來參加，皇上日理萬機自然不會重視這樣的小節慶，而太后則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不喜歡在晚上飲酒吃食熱鬧一番的，所以空蕩蕩的大殿上也就坐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兩眼一掃竟然沒一個是熟識的，都是些新晉位的妃嬪還有幾位年少的阿哥們，倒是舊年認識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兩人雙雙近前來敬了杯酒說了幾句話就自行散去了。

白玉環顧一周后，看着宜妃娘娘和恆親王福晉正跟幾位品級低的妃子們說笑，而阿九和恆親王、敦郡王湊在一起喝酒說事，便自己抱着小碧玹往殿外走去，讓清雅姑姑和阿紫留下來跟阿九說聲：「我去哄著小碧玹睡覺了！」

於是就悄悄隱身退去，早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讓清雅姑姑暗地裏把給皇上送的禮物盒子放在偏殿，這會兒白玉正好可以自行去取。

來到偏殿後白玉找到清雅姑姑放在裏屋的盒子，一手抱着小碧玹一手拎着盒子朝乾清宮走去，還好一路上沒碰見什麼人，也是，這會都快申時末了，宮裏的人也沒誰會瞎逛盪了，白玉仔細的看着腳下的路生怕不小心摔著了，摔了自己倒沒事，摔了小碧玹就不好了，這番亂想着就已經走到了乾清宮門口，放下手裏的盒子對門口侍奉的太監說道：「這位公公麻煩您替我通報一聲，就說九福晉前來給皇阿瑪送禮！」

說完就將準備好的一包銀兩塞在他手裏，這位公公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原來是九福晉呀，您可真客氣，奴才這就給您通傳去！」

白玉笑着點頭看着他一溜煙跑進去的身影挑眉暗想：銀子可真是好使呀！

很快，那位替我傳話的公公就出來了，身後還跟着李德全，只見李德全上前對白玉作揖說道：「奴才給九福晉請安，皇上讓奴才請您進去呢！」

聞言白玉趕緊開口道：「多謝公公了，還請公公替我拿一下這個禮盒，這是我孝敬皇阿瑪的！」

「哎，奴才曉得，福晉裏面請！」

於是白玉換個胳膊抱着已經睡着的小碧玹朝大殿裏走去，待到進了裏面，看見皇上還在燭火下批閱奏摺，李德全捧著盒子往皇上身邊走去：「皇上，九福晉進獻的，您瞧瞧！」

說罷，皇上才抬頭朝殿下的白玉望來，白玉趕緊躬身行禮卻被皇上攔住：「免了，你抱着孩子呢！」

遂又轉頭對旁邊的侍從說道：「給九福晉看座奉茶！」

聽了皇上的話，白玉趕緊回道：「多謝皇阿瑪！」

隨即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御前龍井，這一路走來又是抱孩子又是拎着盒子的快累死了！

皇上看白玉正在休息的樣子撇開眼去看自己呈獻的禮盒，拿出裏面的衣物仔細的瞧著，好一會才說道：「這是你做的？」

白玉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對皇上說道：「是呀，臣媳自己設計的幾套衣物，有睡袍，有長衫，還有一套西洋人流行的西裝，皇阿瑪若是喜歡就留着自己穿着玩吧！」

「呵，這西裝我倒是見那年老九穿過！」

「正是、這西裝大體上一樣，只是風格和款式上有所差別，皇阿瑪這套更具有傳統的樣式，您穿上更顯得王者風範！」

白玉基本上是專挑好聽的說的，果然見皇上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你這丫頭就愛搗鼓這些新穎的東西，先是給老九弄，後來又給宜妃和德妃弄，如今又給朕弄來這麼一套，呵呵，算你有心吧！」

聞言白玉只好陪着笑臉說：「多謝皇阿瑪抬愛了！」

心裏卻想着自己這招「投其所好」總算是出現奇效了。

「哼，你這是自己偷偷來的吧！老九心裏正氣朕只給他封個貝子呢，豈會巴巴的來孝敬！」

只見皇上揮手讓李德全收好盒子退了下去后說道，白玉趕緊開口解釋道：「皇阿瑪多慮了，阿九可沒那般小氣，頂多鬧幾天小孩子脾氣罷了，這衣服正是我和阿九的一片心意呢！」

「哼，是嗎？自打朕第一次見你到現在，你還是頭一回主動找朕呢？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何事找朕呀！」

見狀白玉只好乾笑兩聲說道：「皇阿瑪真是英明神武，一下子就看穿臣媳的小把戲了！」

「哼，你以為朕是老九或者是那些嬪妃嗎？幾件沒見過的衣服就被你收買了？還不如實招來！」

「哦，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覺得快到中秋節了，這月圓之夜嘛，就應該團團圓圓的，您看如今太子呀，八貝勒呀都相安無事了，大家都其樂融融了，所以嘛，呵呵……」

「所以你想要朕放了十三阿哥？」

「皇阿瑪真英明！」把魚趕緊接着皇上的話說道。

「是老四讓你來求朕的，你們家老九不是跟老四不對盤嗎，你這是站的哪邊呀！」

「臣媳只是幫理不幫親！」

「放肆！」

白玉被皇上的一吼嚇得趕緊縮緊了胳膊穩穩的抱着懷裏的小碧玹，大概是皇上也顧忌到有小孩子在場，隨即放緩了聲音道：「阿玉呀阿玉，你真是糊塗，朕之前給你說得『通透』你還不明白嗎，連老九都不再攪事了，你又何苦參合！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朕自有主張！」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玉只能知難而退了，於是起身行禮說道：「祝願皇阿瑪身體健康，福澤綿延，臣媳告退！」

只見皇上揮揮手示意自己下去后，白玉就緩緩退出大殿，站在夜色中的自己看着漫天的繁星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容易辦成！

暗嘆一聲后就趕緊往回走去，白玉剛坐在偏殿的床上就聽見外間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阿九快速的推開門直衝進來待看到自己和小碧玹雙雙躺在床鋪上睡得正香時，才緩了口氣，隨手揮退跟着的侍從，輕輕地搖着她說：「婷婷！婷婷！」

假裝剛從夢中睡醒的樣子迷糊的說道：「阿九？」

只見阿九輕手輕腳的抱起小碧玹說道：「你可真逗，哄孩子睡覺，你倒是先睡著了！」

「啊？」

白玉驚訝的看着正睜着眼睛咕嚕嚕轉的小碧玹，腦子裏一絲睡意也無的說道：「她什麼時候醒來的，剛剛不是睡著了嗎？」

「剛剛？這會都快戌時了呢，唉，你這樣迷糊怎麼當娘啊！」

看着阿九無奈的神情白玉只好好言好語的說道：「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好阿九，別生氣了！」

「說什麼傻話，我何曾生氣了？快起來，咱們該回去了，宮門就要落鑰了！」

「哦！」

說着白玉就趕緊起身跟着阿九一起去給宜妃娘娘辭行，和恆親王一家一起走到宮門口分別坐上馬車各回各家了，臨行前自然不忘給恆親王福晉一個安穩的眼神，弄得恆親王倒是多看自己幾眼，白玉趕緊裝作沒事的樣子上了馬車，阿九跟恆親王道別後也坐進馬車裏，一行人皆往自家駛去。

經了這日的事情之後，白玉深深地理解了皇上所說的「通透二字最難得」這就話的涵義了，想來皇上是讓我們每個人都安分守己的甚至是毫無一絲爭鬥之心的做着他最忠誠的臣子亦或者是孩子，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但凡有頭腦的人都知道要為自己留條後路的，就算不是為了自己那也要顧忌一大家子的人吧，怎麼弄說放手就放手呢，眼下自己跟雍親王的交易算是失敗了，十三阿哥也是難再有出頭之日了，皇上一定會壓制他直到自己大行之前，如果皇上已經決定了雍親王是繼承大統之人，那麼十三阿哥就是皇上故意留給他的左膀右臂，眼下的圈禁也不過是為了保護十三阿哥而已，這樣的說法也是說得通的，更重要的是十三阿哥的圈禁可以不影響皇上的計劃，畢竟十三阿哥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是不可能在康熙一朝再次被啟用了，看來歷史是真的，更是自己無法改變的！

唉，自己還是不要妄自菲薄了吧，照顧好孩子才是正經，省的阿九又要說自己不會當孩子她娘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白玉便在家裏悉心照顧小碧玹，從洗澡穿衣到念書走路，白玉都一一陪着她成長，鑒證她快樂的每一天。

阿九見她日日陪伴孩子，帶孩子也越來越熟練也就慢慢放心下來，還說：「我們家婷婷總算是長大了，不再跟孩子似得了！」

聞言白玉撒嬌的窩在他懷裏譴責道：「你在現在只疼愛小碧玹了，一點也不顧及我！」

「哦？婷婷吃醋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看着他強忍着笑意的說道，白玉使勁捏捏他腰上的肌肉說道：「想笑就笑嘛，何必忍得那般辛苦！」

阿九被她鬧的忍不住破了笑功，只好也掐着她的腰身使勁的撓痒痒，白玉咯咯的笑軟了身子躺在他懷裏，眼裏笑出來的淚水亮晶晶的閃著，阿九把持不住的朝她嘴上親吻過來，拉扯著鬆散的衣衫抱起她往內室的床上躺去，鴛鴦交頸熱浪翻騰，嚶嚶細語的兩人盡在這濃情蜜意之中了。

這一日恆親王福晉又上門拜訪了，白玉抱着小碧玹正坐在院子裏的銀杏樹下曬太陽講故事，就聽見門房的侍從來通報了，緊接着就看見恆親王福晉走了進來。

「妹妹真是個美人坯子，剛剛我從迴廊上看還以為是天仙下凡了呢！」

「姐姐快坐吧，哪裏來的好聽話，還是回家說給五哥去聽來的正經！」

白玉笑着回話說道，只見恆親王福晉略略紅了臉的笑着說：「多謝妹妹的好葯了，姐姐我已經懷上了！」

「呀？這是好事呀！這樣的大喜事，額娘知道了嗎？」

「剛得的信，還沒來得及跟額娘說呢，先來給妹妹說得！」

說完就朝白玉眨眨眼壓低了聲音的說道：「還要多虧了妹妹調的好葯，還有那身衣服呢！」

白玉莞爾一笑的拍拍她的手背說道：「那就好，是要趕緊告訴五哥才好！」

「已經派人去說了！只是……怕爺也不怎麼上心的，爺早就有了那麼多子嗣了，哪裏會惦記着我肚子裏的，總歸是我自己歡喜罷了！」

看她一句話三個表情的樣子白玉出言安慰道：「姐姐不必灰心，這孩子是自己身上的骨血，不管別人如何，自己知道就好！」

「嗯，多謝妹妹了！妹妹幫了姐姐這樣的大忙，姐姐真是無以為報呀！」

「姐姐真是客氣，一家子骨肉的說什麼客套話，我可不愛聽！」

「呵呵，好好好，姐姐不說了就是！不過話說回來了，妹妹如此的好本事怎麼沒跟九弟再生一個，只有阿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行呢，況且九弟就守着你一個！」

聽着恆親王福晉的話白玉不由得斂了斂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杯掩蓋着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怕是恆親王福晉也察覺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趕緊道歉的說道：「呀，你瞧姐姐這張嘴毫無遮攔的，妹妹別忘心裏去，你跟九弟蜜裏調油的，怕是九弟不肯讓你承受生產之苦呢，你是沒親眼見見去年你生阿玹時候的事，哎喲，九弟那個傷心呀，瞧得人心酸呀！」

白玉略笑笑的聽着恆親王福晉的話，心裏卻不免更加失落了。

她自知引起了自己的不快，隨即找個理由就灰溜溜的走了，白玉自是順應着起身相送。

轉身回到自己的屋裏，看着睡熟的小碧玹，想到剛才的話心裏像是針扎的一樣，一來是為歷史的真實性感到可怕，二來又為將來的事情感到恐懼。

若是按照歷史所言，白玉跟阿九隻有小碧玹這樣一個女兒的話，那麼將來雍親王即位阿九真的是必死無疑嗎？

如同自己所經歷的歷史一樣真實可靠，我們誰都逃不過這個宿命了？

比起不能再給阿九生孩子白玉更擔心將來自己不能保護阿九，不能把阿九從雍正的眼皮子底下救出來，自己該如何是好呢？

就在白玉憂心忡忡之時阿九也剛剛跨進屋來，「可是五嫂來找過你了？」

白玉從床上起身褪去他身上的朝服說道：「是呀？你怎麼知道？」

「呵，我怎麼不知道了，這二個月來她時常來找你，不過嘛，估計以後不會來了？」

白玉驚訝的望着阿九還以為剛才恆親王福晉說得話被他聽了去呢就聽阿九接着說道：「今個五嫂派人去跟五哥報喜的時候我們兄弟都在呢，這會子都知道五嫂懷孕的事情了！」

「啊？」

聽了這話白玉才轉身放下手中的朝服暗地裏鬆口氣，阿九卻從背後抱着她在脖子上蹭著吹在耳邊的熱氣痒痒的，只聽他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五嫂說都是你的功勞，直誇你的醫術比太醫還好呢，婷婷，你給五嫂支了什麼招數啊，連不近女色的五哥都食不知味呢！」

聽了這話白玉暗瞪他一眼的說道：「我還以為什麼呢，原來是為這個，你道五哥不近女色，那就是說你很近女色了？」

「嘿嘿！我只近你一個女色，快說嘛！」

白玉無奈的笑道：「哪裏有什麼招數，你也知道宮裏的太醫向來是敷衍辦事的，我只是用了藥物而已，至於其它的嗎，也許五哥突然覺得五嫂很合心意了呢？」

「是嗎？」

「是呀！」

「我不信！我今個也要嘗嘗那個招數，不然的話……嘿嘿！」

說着就一把抱起她往裏間走去，白玉嚇得趕緊求饒道：「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嗎？」

「那你快說！」

阿九壓在她身上威脅的說道，白玉只好投降道：「真的沒什麼的，只是我給五嫂了一件衣服，又叫她跳了一支舞而已！」

「哦？什麼舞，你都沒給我跳過！」

「好沒良心的，我怎麼沒跳過了？」

「我是說你交給五嫂的那支舞沒給我跳過！」

聞言白玉愣了半響道：「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見過了？」

「呵，你想哪去了？還不是五哥跟我說的，五哥說能想到這法子的人肯定是你，讓我回來問你就是了！」

「好呀，你們一家人合起來作弄我！我好心幫忙反倒把自己給賣了，哼！」

「哎呀，別生氣嘛，才不是你說得那樣呢，我只是好奇就逼問五哥罷了，他才給我說得，我心癢難耐想着連五嫂那樣的都能把五哥迷住，那你豈不是更能讓我神魂顛倒了！」

說着話就又再自己脖子上蹭來，白玉一把推開他道：「別在我身上蹭的，我才不上當呢！」

「哎呀，好婷婷，乖婷婷，聽話啊，你都能交給五嫂跳給五哥看，怎麼就不能給我看呢，回頭五哥問起我豈不是很尷尬了？」

「什麼？五哥才不會問你這個呢！」

「嘿嘿！那你就錯了，這男人們在一起總不能成天說着朝廷大事吧，偶爾也要點……是吧！」

「哼！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

「喂喂喂，誹謗啊！我可不是，我這不是就趕緊回家來找你了嗎，我一想到你給我跳舞的樣子呀，我就渾身冒火，所以呀就快馬加鞭的回來找你了！」

「哼！冒火，出門左拐一池子的涼水給你降火呢，找我幹嘛？」

「哎喲，我的好婷婷，你真是快急死我了，不信你摸摸！」

眼見他拉着自己的手就往他身上摸去，白玉嚇得趕緊抽手卻被他使個較勁攬在懷裏說道：「我知道你還有身波斯衣服是不是？我這就去找來！」

話音未落就往自己柜子裏翻去，白玉更是怒氣沖沖的在後面喊道：「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我以後再也不攬這樣的是非上身了！」

就在白玉散著長發緋紅著臉龐生氣時，阿九已經找出來那套波斯舞裙了，只見他手指上挑着薄薄的舞裙眉眼長挑的邪笑道：「婷婷……」

那樣子實在是像一直狐狸對着眼前的肥肉流口水的模樣，白玉眼睜睜的看着他伸手扯去我的長裙，被迫無奈的換上那套壓箱底的波斯舞裙，只好踩着腳下的絨毯打着拍子跳着波斯舞，阿九一臉滿足的享受着，白玉卻是在累得要死前還想着以後再也不做好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