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沒有人可以得罪牧蘇,沒有人。
這一日,牧蘇離開洞府,正欲去後山溫泉偷窺,被二名外門弟子擋住去路。
其中一名叫韓元基弟子提出要與牧蘇前往比武場一戰。
牧蘇哪裏是阿貓阿狗就能挑戰的,而且他此時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徑直拒絕:「不打。」
說着錯過二人便要離去。
韓元基嘲諷語氣身後傳來:「難道你是怕死嗎。」
牧蘇腳下一頓,微微偏頭:「死?」
韓元基譏笑:「想來你是怕——」
「好!走!」牧蘇連忙轉身,生怕他反悔般應道。
「什麼……?」牧蘇態度轉變讓韓元基下意識楞了一下。
「不是要比試嗎,快,快來。」牧蘇不由分說拉着韓元基便往外走。
韓元基同伴不得不出聲提醒他:「你走反了……」
盞茶時間后,三人一齊來至練武場。
為數不少外門弟子正在比武台上。二人來至一處角落空着的比武台,相隔幾丈對峙。
韓元基脫去長靴,腳趾抓地,重心下壓,平伸白皙手掌,擺出掌法姿勢。
牧蘇束手而立,歪頭挑眉盯着韓元基。
見牧蘇不先手攻出,韓元基緊盯牧蘇雙目,腳掌前挪一步。目光下移,分散於牧蘇全身。
旋即不由一怔,雙目流露一絲慌亂。
怎麼可能!
他發現牧蘇往那一站,渾身上下竟沒有一絲一毫破綻。渾然一體,攻守兼備,牽一髮而動全身!
……
牧蘇撓了撓頭。他咋還不動手?
作為性子急到拉屎拉一半就穿上褲子的存在,牧蘇決定主動出手,雙掌遙對韓元基,喝道:「神羅天征!」
一股氣旋猛然從牧蘇掌中噴出。韓元基雙瞳一縮,全力運轉九山決,登時力沉全身,雙腳陷入石台一寸。
龐大靈力裹挾而來,黑髮長袍向後拉扯獵獵抖動。韓元基駭然於靈力之雄厚,雙目微眯,警惕牧蘇隨時到來的襲擊。
熟料勁風過後,對面牧蘇反而微微站直,尷尬撓了一下頭。
韓元基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牧蘇半點功法不會。
而且剛才的一發已經用光他全部靈力。
當韓元基意識到牧蘇外強中乾時,場外同步點燃的一炷香已經燒完了。
韓元基怒火中燒,撤去周身靈力,赤手空拳。啥也不會的牧蘇哪裏是韓元基對手,初一交手便連連吃虧,又被韓元基有意羞辱,狼狽不堪。
兩個鍊氣境少年,竟如山野村夫般動起手來。
當然山野村夫那一個是牧蘇。韓元基簡直猶如宗師對莊稼把式般輕鬆愜意。
「你到底弄不弄死我!」牧蘇被激起了火性。
韓元基冷哼:「宗門規定,不得傷害同門,你我只是切磋。」
「你不弄死我,那我就弄死你!」牧蘇說着蠻不講理的話,仗着痛覺削弱這一點,大吼一聲一拳揮出。
韓元基輕鬆抓住牧蘇拳頭,正欲開口。
「啊疼疼疼疼疼……」
聞得耳邊牧蘇慘叫,韓元基下意識一愣。
牧蘇露出陰笑,藏於背後左手猛然探出,豎起二指直插韓元基雙目。
「插你雙眼!」
韓元基怎可會被這種手段傷到,豎手擋於額前,輕鬆隔開。譏諷開口:「就這點手段——啊!!!」
牧蘇用力在韓元基腳掌一踏,用力碾動。當慘叫后暴怒的韓元基一掌揮出時就地一滾,輕鬆脫離戰鬥。
韓元基眉毛倒數,眼中怒火如有實質。卻看牧蘇找死般再次襲來!
「插你雙眼!」
牧蘇故伎重演,豎起二指直插而來。
「同一招對我是不會起第二次作用——啊!!!」
韓元基痛苦,原本姣好臉龐猙獰著捂住襠部。
而牧蘇已經靈活滾開,在不遠處來回靈活跳動,挑釁般揮拳比劃。
「你這混蛋……」韓元基嘶吼從牙縫中鑽出,牧蘇見他真生氣了,忙不迭湊過去。期待能被一掌打死。
韓元基痛不欲生,但還未失去理智。見牧蘇攻來,仍不聚靈力一掌拍出。
牧蘇流露一抹失望,忽然移開望向韓元基身後,驚聲喊道:「掌門……?」
韓元基聞言一怔,下意識收掌轉身,就覺一腳重重踢在屁股上,身體不住前傾踉蹌幾步,怒不可遏扭頭瞪去:「你!」
然後就見牧蘇又如牛皮糖般粘過來。
後者揮掌,卻見牧蘇又是望向身後,驚愕出聲。
「掌門……?」
韓元基不管不顧,熟料牧蘇對這一掌躲也不躲,神情恭敬束手而立。
「是計嗎?」韓元基無法分辨,最後狠狠一咬牙收手,轉頭看去。
不知為何,當身後台下空無一人,當自己屁股又被踢了一腳,韓元基沒有絲毫意外。
他甚至連怒意都消退了。臉龐逐漸趨於平和,仿若在這一刻升華一般。
「來啊來啊。」
韓元基情緒的變化被牧蘇敏銳感知,試着揮手挑釁一句,韓元基面色依舊平靜,不為所動。
牧蘇心中氣餒,臨時起意的養虎計劃泡湯了。
他還是對自己被打死在台上挺抱有希望的。
二人再次交手,韓元基再也無視牧蘇那些小伎倆,輕鬆握住他的手腕,輕笑道:「這回看你逃到哪去。」
牧蘇冷哼,探手入懷,仰起大把沙子喝道:「沙暴送葬!」
沒人能想到他會在懷裏藏了一把沙子。
勝券在握的韓元基猝不及防迷了眼,慌忙護住周身連忙後退。待模糊睜開眼,便見牧蘇立在原地一動未動。雙手抱胸,如得勝者般高傲揚起頭。
最終,這場鬧劇終於結束。因為四周圍聚的弟子愈來愈多了。牧蘇不怕,韓元基卻丟不起這人。
只是這番驚天動地最終還是傳開了。欲找牧蘇麻煩的那些弟子紛紛偃旗息鼓,他們不想重蹈韓元基覆轍。
比試打成那樣真的丟人,不管輸贏。
一番比試近乎玩鬧,表面看是韓元基被牧蘇氣得幾近崩潰。實則牧蘇挨了數十下,表面雖看不出,實則都為暗傷。若不是痛感削弱足夠牧蘇躺在床上哼唧三天了。
但足以讓牧蘇大半天都渾身酸癢難耐。
牧蘇不由暗恨在心。
他素來就不是個大度的人。
是夜,牧蘇偷跑出來,來至授課場。乘着夜色在光滑如鏡的白玉地面上劃出斗大刻痕。
王子豪我愛你一生一世!每晚我都洗乾淨屁股等着你來!
——外門弟子韓元基留。
沒有人可以得罪牧蘇。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