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訪

第38章 到訪

費宏拿着徐晉重新做的文章仔細地閱讀了一遍,捋著鬍子滿意地道:「甚好,若徐小友以此文參加縣試,必過,但要摘得案首,還需再磨礪!」

徐晉可不奢望拿第一,只要能通過縣試,獲得參加第二關的府試便行,當然,如果能拿到案首自然更好了,過了一關等於過兩關,因為縣試案首必過府試,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承蒙費前輩指點,晚輩會多加努力的!」徐晉深深一揖。

費宏坦然地受了,他受得起!

費宏轉身在書架上拿了一沓文稿,微笑道:「這是老夫近年的讀書筆記,還有一些心得感悟,以及閑暇時所作的文章,徐小友若有興趣可以拿回去看看。」

徐晉大喜,像老費這種學霸的讀書筆記和文章,自然不是郭夫子和自己那秀才老爹可比的,人家可是連中三元,科舉通關的牛人,官至華蓋殿大學士,眼界和見識自然都是遠超常人的。

徐晉雙手接過費宏遞來的文稿,一揖到底,恭敬道:「感謝費師!」

正所謂一言之師,孔子曾向老子請教了一個問題,便把老子當成自己的老師。費宏不僅指點了徐晉的文章,還把自己的讀書筆記心得和文章都交給徐晉閱讀,說是授業恩師也不為過,所以徐晉此時改口稱費師,以門生自居。

費宏點頭微笑道:「你且回去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老夫!」

徐晉捧著費宏的文稿離開了書房,由婢女紅纓領着往府外走去。這次來費府收穫頗豐,要不是發生那件事,那就完美了。

徐晉本來還一直有些忐忑的,但過了這麼久也不見費府內宅有動靜,估計那費姑娘並沒有想不開,也沒有找家人告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紅纓姐姐,在下之前驚擾到費姑娘,心中十分不安,她現在沒事吧?」徐晉不動聲色地試探道。

紅纓掩嘴笑道:「徐公子直接喚我名字得了,人家可受不起姐姐兩個字。之前的事婢子已經向三姑娘解釋過了,公子不用擔心,三姑娘性子溫善識大體,想必不會責怪公子的。」

徐晉聞言徹底放下心來,他就怕事後費家的內眷帶着大隊人馬殺到面前討說法。

離開費府後,徐晉見時間還早,於是順便在街上逛了逛,見到一家賣飾物的商鋪,想起小婉那丫頭束髮的木叉已經很舊了,於是便進去挑了一根新的,用紙包着拿在手裏。

徐晉回到店鋪,見到店內的桌子幾乎坐滿了,小丫頭正忙得不可開交,看來得儘快請個小工才行。

「相公回來了!」正搓著麵粉的謝小婉見到徐晉回來,頓時笑容都燦爛了。

徐晉伸手替小丫頭抹去沾在臉頰的一些麵粉,笑道:「相公先放好東西,一會出來幫你!」

「嘿嘿,瞧瞧人家小兩口多恩愛!」一名食客打趣道。

謝小婉霞飛雙頰,搖頭低聲道:「我一個人忙得過來,相公不用出來幫忙,安心讀書就是!」

徐晉笑了笑,轉身回了內宅,把費宏的文稿整理好放進書房,洗乾淨手便出去店面幫忙,讀書不是埋頭苦讀就行,講究的是勞逸結合,今天在費府收穫已經夠了,晚上再溫習鞏固一遍便是。

古人可沒現代人那般豐富的夜生活,大部分人都是天黑便上床睡覺,連燈油都省了,所以下午六點打后,店裏便沒什麼客人光顧了。

關門打洋,小兩口點着油燈吃晚飯,一切都收拾好后,小丫頭又開始數錢了。

第二天的收入反倒要比第一天少些,麵條賣出80碗左右,五香羊雜只賣出30來碗,共計收入780文錢,不過扣除成本卻純賺了210文錢左右,跟昨天差不多持平。

五香羊雜的成本一碗大概在四文錢左右,但賣十文錢一碗,利潤超過百分之百,所以極為好賺,這就是壟斷的好處,沒有競爭,想怎麼定價就怎麼定價。

小丫頭美滋滋地把銅錢串好藏起來,然後燒水服侍相公洗澡,當然,徐晉還沒腐化到那種程度,澡是他自己洗的,謝小婉只不過幫他準備好澡桶熱水和衣物。

本來古人並不習慣天天洗澡,特別是寒冷的冬天,但徐晉卻是習慣天天洗澡,一天不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所以現在小丫頭也「感染」了天天洗澡的好習慣。

洗完澡后照例是夜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徐晉才端著油燈回房睡覺,結果發現謝小婉那丫頭竟然坐在床上發獃。

「小婉,怎麼還不睡覺?你明天還要早起呢!」徐晉奇道。

「相公,我睡不着!」

徐晉把油燈擱下,伸手摸了摸謝小婉的額頭,關心地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謝小婉搖了搖頭,徐晉感覺這小丫頭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吃完晚飯數錢時還興高采烈的,現在怎這麼低落?

徐晉爬上床輕摟住謝小婉的肩頭,柔聲道:「怎麼啦?誰惹我家娘子不高興了!」

謝小婉稍掙了一下,嗔道:「人家哪不高興了,相公快睡吧!」說完把油燈吹滅了,鑽進了被窩裏。

徐晉有點莫名其妙,難道這丫頭好朋友來了,不過今天確實很累了,徐晉便也躺也睡覺。

正當徐晉睡得沉,朦朧中似乎聽到低低的哭聲,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旁邊,沒有摸著小婉。

這時徐晉意識清醒了些,那女人的低泣聲聽得更清晰了,頓時一個激凌睡意全無。

徐晉連忙坐起,發現小婉那丫頭不知去哪了,女人的低泣聲似乎是從外面的大廳傳入來的。

四周黑乎乎的,又是大半夜驚醒,曉是徐晉也有點寒毛倒豎。徐晉定了定神,隱隱覺得那哭聲似乎有點像小婉,連忙起床摸到火折點着油燈。

徐晉端著油燈走到大廳,果然見到穿着睡衣的謝小婉坐在凳子,雙手伏於桌子哭泣。

徐晉不由一陣心疼,連忙走過去:「小婉,你怎麼了」

小丫頭抬起臉,只見眼睛紅紅的,見到徐晉端著油燈出來,頓時把臉轉到另一邊,吃吃地道:「相公,對不起,小婉把你吵醒了!」

徐晉將油燈擱在桌子上,俯身把小丫頭摟入懷中,心疼地道:「小婉,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半夜跑出來啼哭呢!」

謝小婉吸了吸鼻,吃吃地道:「我……我想娘親了,咱們成親前,娘親的身體就不太好!」說完低着頭,小腦瓜歪到一側。

徐晉不禁恍然,輕聲安慰道:「那過完年相公陪你回娘家探親!」

謝小婉搖頭道:「相公明年二月就要參加縣試,那有時間陪小婉回娘!」

「那就考完縣試再回!」徐晉柔聲:「傻丫頭,想家直接跟告訴相公啊,為什麼偷偷跑出來哭,要是着涼了怎麼辦!」

謝小婉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往外滴出來的樣子,徐晉有些慌了神,連忙道:「怎麼又哭了?小婉,你這樣相公可難受了!」

謝小婉抹了抹眼淚,鼓起勇氣道:「相公,你……你外頭是不是有人了?」

徐晉愕了一下,皺眉道:「怎麼可能,你這丫頭聽說胡說了?」

謝小婉拿出一塊綉著荷花的精美手帕,微撅著嘴道:「那這手帕是誰的?」

徐晉心裏咯噔一下:「糟糕,竟然忘了這個!」

當時撿到費如意丟的手帕,徐晉忙亂塞入懷中,後來又跟費宏討論文章,竟把這塊手帕給忘了,敢情小婉收拾衣服時發現了。

謝小婉見到徐晉沉默,眼淚又傷心地滴下來,-她本來就奇怪相公為何一直沒有跟自己圓房,原來是在外面有女人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把自己休了呢!

徐晉見狀大為心疼,連忙拿過手帕給謝小婉擦眼淚,安慰道:「快別哭,小婉你誤會了……」

謝小婉的眼淚反而流得更多了,把臉扭到一邊不理徐晉。

「夠了,不許哭!」徐晉低斥了一聲。

謝小婉頓時小臉發白,自從徐晉病好后,對她一直溫言溫語的,還從來沒有這樣喝斥過她,這時不禁嚇了一跳。

徐晉見到把這小丫頭給鎮住,連忙又抱住她溫言哄道:「小婉你聽我說,這塊手帕是相公買給你的,噢,還有這個……你等等!」

徐晉跑進書房,把那根新買的髮釵取出來,遞到謝小婉的面前。

小丫頭眨了眨淚眼,疑惑地道:「相公,這……真是買給我的?」

徐晉沒好氣地道:「不是買給你,難道是我自己用嗎?」

「人家……人家還以為你外面有人,不要小婉了!」謝小婉忸怩地低下頭,自己似乎真的錯怪相公了。

徐晉既好氣又好笑,故意黑著臉道:「小婉,在你心目中,相公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不不,相公,對不起,小婉錯了,你用家法吧!」謝小婉慌忙地反抱住徐晉。

徐晉不禁暗汗,幸好自己機智,哼道:「家法是肯定要請的!」說完把小丫頭抱到腿上,對着小翹【臀】打了兩下,斥道:「看你這丫頭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冤枉相公!」

謝小婉羞紅了臉,吃吃地道:「小婉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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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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