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潛入

馬良存盯着歐陽蕭蕭笑笑，他穿上鞋套帶上手套走進通道，與楊洋一起對地上的痕迹進行採樣調查。

一條不足十米的通道上收集到的線索比後山還要多得多，歐陽蕭蕭就站在門口盯着兩人忙碌的背影，隨着他們提取出來的物件不斷增多，他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馬良存此刻內心是複雜的，也許是太容易，所以才會有所懷疑。他走到另一端的鐵門前往裏張望，舊樓里的玻璃上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根本看不到裏面的光景，只是單單從這裏看過去，舊樓空無一人。

「沒看到四小姐，她已經康復出院了嗎？」

「四姨被佛爺叫去，晚上或是明天一早才回來，馬局長找他有事？」

馬良存搖搖頭，他只是隨口一問，曾經歐陽靈寒輔佐過他，所以想藉此機會看望下。

此時楊洋已經把所有收集到的疑似證物放進箱子裏走出來，兩人告別歐陽蕭蕭，驅車返回北城分局。

沒多久，楊洋背着包離開分局前往老城區的一家私人診所。

有生意上門，還是自己看順眼的傢伙，潘月心情大好，將所有採集回來的證物各自放進適合的設備中后，等待結果。

化檢的證物有些繁瑣，花了些時間。

葉成與馬良存幾乎是前後腳抵達診所時候，才出來三分報告，進度並沒有馬良存想的那麼迅速。

此番前往東山療養院有不少收穫，看得到與看不到的都在馬良存的腦海中，只是沒想到會碰上歐陽蕭蕭，此人第一次交手就帶給他相當大的壓力，他說的話分不清幾句是真是假，讓人難以捉摸。

葉成翻看着報告，血跡無用猜測是從北城過去的，從這點就可以猜到老樓中一定有什麼秘密，為了探清這點，他決定與馬良存一起去趟東山療養院。

第二天，葉成一大早來到位於西城的一家茶館，在整條茶樓中，他所在的茶館是最平庸的一家，可能也真是這種不上檔次的地方，來這裏喝茶的人都比較肆無忌憚。

然而就是這樣的茶館還有獨立的包間，當葉成抵達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兩人落座，一老一少，年輕的那位站在老頭身後，恭敬的報告着什麼，手裏還拿着幾個文件夾，見到葉成進入后，年輕人露出不悅的神情，但么有說話。

老頭笑呵呵的朝着葉成招招手。「這麼急着找我，好像還是第一次。」

葉成大咧咧的跨坐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拿起桌上點心胡亂吃了痛才開口說道：「老爺子可是京城的明眼人，會不知道我所謂何事而來？」

「有點吃驚，沒想到你會找上東山療養院，進度有點快，我年紀大了跟補上啊！」

葉成且了聲，他對着秦助理勾勾手指。「東西都帶來了，就不要裝模作樣藏着，給我拉，我時間很寶貴的。」

老爺子示意秦助理把材料拿出來。「東山療養院原舊址是日本人一個生活實驗基地，與東海的那個很相似，解放后被一家醫療機構收購，開始從事醫療救助方面的工作，到了20世紀末被改成養老院。」

「這麼巧合？「

「你再玩下看，十年前，養老院發生過一起重大事故，兩位護工因為對社會不滿從而引發了殺戮，所有的老人都死在了他們手中，同樣是大火，這點與東海老城區的療養院也極為相像。」

「天字門就是在那個時候收購了療養院？」

秦助理接着葉成的話說道：「大火之後，這裏一直被政府封鎖，歐陽蕭蕭在四年前才買下療養院，擴大重建了新樓，老樓就被廢棄，知道去年，才提交了老樓改建的方案，現在項目還在校驗中，應該很快就會批複下來。「

巧合的東西太多，所以不得不讓葉成懷疑東山療養院有可能是結合了東海與港島兩起事故的綜合點。「夜煞就在東山療養院，老爺子，現在該是你表明真正誠意的時候，我要進入療養院。」

老爺子沉默的轉動着酒杯，確實進度比他想像的快。「目前你先跟着馬良存破案，我還需要點時間，東山療養院背後說你不能逾越的勢力。」

「歐陽蕭蕭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比佛爺的勢力還要龐大嗎？」

老爺子咯咯笑起來。他離開的時候告訴葉成，京城最可怕的不是老佛爺，不要把問題想複雜，也不要太單純。

葉成坐在茶室里，關鍵的時候還是掉了鏈子啊。

陳落雪從外面進入，剛才的對話她都有聽到，顯然老爺子想要脫手，卻又礙於情面沒有直接挑明。「你想怎麼做？」

「只有絆倒了歐陽蕭蕭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我舉得他並不想要你的命，而是想要你的人。」

葉成掩嘴偷笑起來。「想要我的人，女人嗎？」

陳落雪白了葉成一眼，不過既然老爺子不想參與此事，但多少可以排除他在背後搗鬼。

楊洋到了下午才收到潘月那邊的結果，報告內容與馬良存想的差不多，不過多了不少細節上的認真，通道上留下的黑斑為血跡，腳印大小與摩擦得出的結論和李富貴生活習性極為相似，另外拖印在木質地板上留下痕迹為重物拖拉時候留下的，除了死者之外，地面上還留下兩個陌生腳印，與拖拉痕迹距離參照，屬於搬運重物的工人或者是其他人。

根據報告得出的結論，顯然歐陽蕭蕭的話是站不住腳跟的。

『馬良存帶着楊洋準備再去東山療養院探查一番，兩人走出大樓遇上迎面走來的黑面，他被張么么扯着手臂往裏走，兩人身後還跟着杉杉律師行的老闆。

三人原本就是沖着歐陽雄彥的案子而來，得知馬良存要去東山療養院，於是結伴而行。

繞着山路綿延而上，兩輛車子抵達東山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接近五點，山上的空氣稀薄，張么么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療養院探望時間為四點半，過後就不在接待新的探訪者。

門衛相當敬業把五人攔在門外，即便是出事了證件還是不給看門，說是上頭領導說的，誰要開門就丟了飯碗，這可是大事。

馬良存大概是真沒碰到這麼無賴的人，他很生氣，但對方就是被給開門，也不能硬闖，眼瞅著天色越來越黑，僵持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五人商量之下，葉成與韓從外圍突破進入，馬良存就帶着張么么與楊洋到山下旅館借宿一晚，如果他們十點前沒有出來的話，就請求支援強行進入。

張么么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被兩人大聲喝止，委屈的蹲在一旁生氣。

等天色完全沉寂下來，後山上射出兩道黑影朝着東山療養院後方飛馳而去。風吹過耳旁發出嗤嗤的響聲，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落在了高牆下方。

夜色中，電網看起來極為的安靜，但靜靜聆聽下吱吱的電流聲顯而易見。。

葉成用眼神詢問韓，有沒有把握，對方不削的哼了聲，他退後兩步原地藉著衝力，一腳踏上高牆，幾個踩踏人已經越過了電網上方一米多，翻身越過高牆進入東山療養院。

呵呵！葉成被韓這種幼稚的小兒科給逗笑了，他以同樣的方式進入東山療養院，不過越過電網上方約一點五米，比韓高出了0.5。

兩人等了一會確定沒有被人發現后，朝着老樓方向潛伏過去。此番他們進入的目的就是從那來的，東山療養院背後極有可能隱藏一個巨大的實驗基地。

「要是這裏真的有你說的人在，我們可就大發了。」韓望着黑沉的老樓說道。

葉成扯起嘴角笑笑。「各自管好自己的命，到了裏面前往別硬碰硬，苗頭不對就跑知道不？可前往別逞英雄主意，我可沒功夫出手救你。生命誠可貴，在保命面前，逃跑不可恥。」

「謝謝！這也是我想說的話！我選西。」

兩人哼哼了聲，葉成選擇東側進入老樓。

跟所有老式樓房一樣，老樓內部基本已經被掏空，站在空地上，抬頭能望見頂層天花板。一些尚未被拆除的地板樓梯懸掛着，走在下面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些危險物砸中。

葉成沒有莽撞的去尋找，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身，聆聽四周的動靜。

老樓的面積並不大，很快他就探聽到了來自西側細微的腳步聲。如果他沒猜錯，這裏就是夜煞躲藏並且研究製造新人類的地方，那麼這樣細微的腳步聲很有可能已經在對方的監聽中。

憑着對夜煞的了解，越是這樣無可挑剔的外觀下，地下的世界反而會越簡單，不過根據整個東山療養院的面積來看，下面的基地至少佔據了整個療養院，甚至連背後的整個山體都有可能是夜煞基地的活動範圍。

從東海到港島的天朝延續到京城，可以說夜煞為了研究新人類跨越的一個世紀那麼長，經歷過失敗、損毀、遷移到如今成功，整個體系都透著成熟。

東城是夜煞背後強大的財團，但僅僅是有錢還不夠，權勢才是它能存活至今的重要因素，連老爺子都要忌憚三分的人到底是誰？會不會是在港島多次出手替自己解圍的人？師父與此人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一直阻撓自己追查下去？

許多問題在這一刻呈現了多種對立的畫面，這些畫面在葉成的腦海中形成一個穩固的鐵三角，而他就是三角的中心，用vam的話來說，他是夜煞的剋星。

就在葉成陷入自己沉思中時候，幾聲噹噹響傳入耳里，他迅速收回心神朝着聲音的方向掠去。

聲音來自老樓的北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難以相信整面高牆像一扇大門從中間裂開，從門裏面走出七個人，他們步伐整齊，穿着相同，連面部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長相不已外，其他都如同一個模子裏雕刻出來般，一個挨着一個從牆體里走出來。

從葉成的視角來開，牆體背後應該就是整個東山。龐大的山體被挖空，裏面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