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行者之旅的初步成功

第一章行者之旅的初步成功

許徐和馬瑩進到黎智宸的總裁室,馬瑩頓時感覺有些局促,如此開闊的空間,站在這裏,彷彿人都顯得渺小而卑微,側頭看了許徐一眼,不得不佩服她,依然能如此從容,許徐做了簡單的介紹:

「這是我四君子雜誌社的業務主管馬瑩,這是黎總」

黎智宸伸出手客氣的道:

「很高興認識你,上次在度假村見過的是吧」

馬瑩伸出手和他輕輕一握,黎智宸不著痕迹的看了許徐一眼,心裏有些輕微的失望:

「來請坐」

秘書很快送進來三杯咖啡,許徐看了一眼笑道:

「原來你也喝咖啡的」

黎智宸挑挑眉:

「怎麼」

許徐道:

「自從認識你,你的身上彷彿都是傳統和古典的因素,我以為你該痴迷於中國的茶道」

黎智宸莞爾一笑道:

「我畢竟是在外國創業的,平常工作時,還是習慣和咖啡,茶放鬆休閑時會品嘗,它是不屬於快節奏的東西」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目光深邃的看着許徐道:

「就像我們悠久厚重的文化,需要細細品嘗它才有味道,不過剛才你說四君子,是你們雜誌社的名稱嗎,很特別」

許徐點點頭道:

「四個女生,覺得這個還比較雅緻」

說着看了馬瑩一眼,馬瑩醒悟過來,急忙把懷裏抱着的文件雙手遞過去道:

「這是我們的企劃案,請您過目」

黎智宸接過,大致翻了翻道:

「好!我會仔細斟酌一下,很快給你們回復」

說着看了一眼許徐道:

「那麼你們的社長是誰」

馬瑩指了指許徐:

「當然是許徐了,她是我們的總舵手」

黎智宸笑了:

「怎麼!你不是還要讀研究生嗎」

許徐嘿嘿一笑道:

「我這個社長是最輕鬆的,所以可以兼職」

黎智宸不禁莞爾。黎智宸辦事很有效率,三天後就決定了,同意給予四君子雜誌社贊助,同時也要和四君子的四位元老正式的見面,開了個小型的碰頭會是必須的,會議在四君子雜誌社的編輯部進行,辦雜誌社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很複雜,地址選在與韓周事務所相鄰的寫字樓的十樓,新蓋的大樓,雖然價位不低,但是相對的設施也很齊全,所以還算像模像樣,有了兩大筆資金的贊助,實力也確實不差。

一開始籌備到進入軌道,許徐才知道自己想的還是過於簡單了,需要的不僅僅是文化歷史知識,諸如美工設計電腦繪圖都很重要,還有一些最基本的濾稿校對等等,很瑣碎,但是李琳在這方面非常厲害,所以也是井井有條,另外除了他們四個,也成立了設計部,招聘了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雜誌社就算正式成立了,所有人加起來一共不過八個人而已,但是朝氣蓬勃。

六月中旬黎智宸應邀來參加,四君子雜誌社正式召開的第一次股東見面大會,剛踏進電梯就遇到了大偉服飾的吳總,兩人有過幾面之緣,畢竟雖說領域不同,但都是商界的佼佼者,而且年齡相仿,看到黎智宸小吳不禁有些怔楞,但是還是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電梯到了十樓,兩人同時走出來,而且看方向彷彿也一致,小吳眸光一閃道:

「黎總你不會是許徐拉來的另一個股東吧」

黎智宸點點頭道:

「怎麼吳總認識她」

小吳不免笑起來道:

「是啊很熟,我也是被她遊說來的,要說許徐這丫頭真能折騰,原本我還有些嘀咕,可是既然黎總都參股了,那麼肯定是前景看好了」

兩人踏進雜誌社不禁會心的一笑,人雖然不多,地方也不大,但是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而且年齡真的都太年輕,一看就知道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小吳不禁搖搖頭道:

「徐倒是真敢啊,其實我覺得應該找些有資歷的更順手些吧」

黎智宸搖搖頭道:

「老人往往被傳統和制式所束縛,雖然效率也許很快,但是沒有前瞻和發展性,所以我贊同許徐

兩人被一個工讀生迎進了會議室,所謂的會議室就是許徐的辦公室,畢竟創業期間,能節省的還是要節省,能坐在會議桌上的,除了四位創立者和兩個股東,就只有新招聘進來的美院畢業生於進,很秀氣的男孩子有些內向不愛說話,但是在廣告設計上頗為厲害,許徐等琢磨著,想讓他熟練後來掌管將來的廣告部,畢竟如果打開銷路后,相信廣告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工作量。

挨個介紹過後,就進入主題,對於第一期創刊的佈局,以及內容走向,面對的群體等,幾個部門分別作了彙報,許徐這個社長雖然有決定權,但是也要兩個大股東通過才可以,小吳聽了以後道:

「第一期既然以憶江南的主題開篇,倒是和我們公司新推出的華服系列正好一致,我想第一期的廣告位我大偉服飾就承包下來好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許徐一愣道:

「第一期可不知道會不會賣的出去,這樣做也許給大偉帶不來多少利潤,我本來想第一期不上廣告的」

黎智宸道:

「這樣不好,如果第一期沒有廣告,以後再加,會令消費者反感,不過我們國家雖好,我建議以後不必絕對拘泥於國內,許需不是學的世界歷史嗎,世界各國的東西,每期都介紹一些,我想會更有賣點,而且可以請一些資深旅行家做訪談,他們的權威性,可以得到廣大消費者的認可,如果我們的雜誌能成了所有驢友必看的參考書,那

眾人都是眼睛一亮,是啊,這是個多麼棒的點子,黎智宸看了眾人一眼道:

「另外第一期如果銷量破萬冊,那麼你們就成功了,我這個股東願意出資,請所有員工們去我美國的農莊一游」

眾人一楞之後是狂喜,於進看了一眼在做的兩個不凡的企業家,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給自己找了一個很有前景的事業,說實話,當初進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雜誌社來上班,也是抱着騎驢找馬的心態,再說四個創立者不僅是美女,更是北大的才女,多牛啊,能和她們共事一段時間,也是將來值得回憶的經歷吧,懷着這種心態進入到了雜誌社,原以為是四個大學生玩票性質的,沒想到真的拉來了兩個強大的企業做股東。

智宸和大偉那裏是一般的實力,不過他們來投資這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雜誌社,倒是很令人費解,不過於進大致也知道一些,這兩個股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初進這個雜誌社最大的因素也是因為這個許社長,北大的校花,在北京的大學生圈子裏頗有知名度,尤其男生誰不像近距離接觸一下,所以有這個機會於進當然不會放過,不過她很少來雜誌社就是了,包括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見到她,於進完全沒想到這個黎總會有這麼大的手筆,這福利也太好了一些吧,於是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會開完了,小吳從包里拿出幾張邀請函遞給許徐道:

「周六是咱么華服的發表會秀場,你可以邀請你的同學們一起來看」

說着沖許徐眨眨眼,另外拿出一張邀請函遞給黎智宸道:

「如果哪天有空的話,歡迎黎總光臨」

黎智宸接過看了看,邀請函設計的很特別,封面是一個煙雨江南的小巷,黛瓦白牆青石板路,緩緩走來一位少女,身上穿着傳統花色但是頗具現代感的旗袍,身段窈窕面容模糊,可是卻彷彿整個融入在了周圍的煙雨中,渾然一體,美的震撼,不過黎智宸仔細看了看封面上的女子,怎麼這麼眼熟,那種味道,那種感覺,目光掃過少女的頭髮,不禁恍然,封面上的少女,頭髮是用一根簡單的木簪綰在腦後,令黎智宸想起了哪天午後的許徐,因為第一次看見她綰髮,而且是用圓珠筆所以多主意了一下,兩相一對比,黎智宸很快就看出了,封面上的女子就是許徐。

眸光劃過許徐,看向吳總道:

「那麼發表會可以看見封面上這位」

小吳一楞道:

「不,不會,這位是我們找的業餘兼職模特,發表會都是更專業的模特走秀」

黎智宸道:

「那倒是可惜了,我覺得真正專業的模特不見得能穿出這種韻味來,是不是吳總」

小吳有些尷尬的一笑,於進拿起桌上的一張邀請函端詳了片刻驚喜的道:

「我們這期雜誌的封面就這張好了,我們的主題是憶江南,和這種意境多吻合」

許徐道:

「這張突出的是衣服,會使我們的雜誌主題模糊,不太好」

於近道:

「當然要做處理,把這上面的少女縮小模糊化,更突出江南的煙雨和氛圍,很主題,令我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吳總怎樣,封面用這個可不可我,我做出效果來你們再看,絕對nice」

小吳有些為難的看了許徐一眼道:

「樣片,模特臉部也是模糊的,她本人不想曝光,所以我必須尊重她」

許徐暗暗鬆了口氣,抬頭卻對上黎智宸似笑非笑的目光。許徐本來想自己應了小吳的要求拍了一組照片而已,可是沒想到短短的一周之後,已經是鋪天蓋地,小吳的華服摸准了消費者的脈,又趕上香港回歸的大趨勢,簡直火得一塌糊塗,隨着衣服走俏,穿出絕對味道的模特也一夜爆紅,不管是巨幅的、小張的、大張的海報宣傳畫,鋪天蓋地的張貼在各大商場的最搶眼處,人的個性也很奇怪,越是神秘,越是模糊,就越是勾起人們探究的**。

所以關於這個迅速走紅的模特究竟是何人,眾說紛紜,甚至許多星探找上了小吳,想簽下這個頗負潛力的新人,不過都被小吳拒絕了,開玩笑,小吳很明白,許徐和韓致遠那就是板上訂釘的事情,以韓家的地位,他家的媳婦怎麼可以是公眾人物,所以小吳很堅定的保密,得益於華服的走俏和模特的爆紅,同樣韻味的雜誌第一期憶江南,一經上市就賣出了七萬冊的好成績,使得《行者之旅》一創刊就引起了大家的主意,行者之旅是四人研究的雜誌名稱。

也許一開始是因為封面,但是翻開看過了就會知道,這本雜誌買的值,內容豐富,摘錄了江南的幾個最典型的名勝古迹,把它背後的歷史以及故事逐一道來,加上驢友的點評,頗具可信度,所以《行者之旅》算是初步成功了,而許徐也畢業了。

當沉甸甸的畢業證拿到手中時,許徐的心情是複雜的,隨着大學四年結束的,是自己前世做了二十幾年的一個夢,雖然自己還在繼續築夢,但是就的,自己已經到了一個人生的驛站,稍作休息,就要向下一站進發,也許會有風雨,但是風雨過後是絢爛的彩虹,也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嗎。

畢業典禮后,越澤也要回市裏了,三劍客的公司已經啟動,項目也已經正式上馬,越澤沒有多少停留的時間,不過在回去之前,越澤還是把許徐約了出來,兩人也沒去什麼遠的地方,而是坐在未名湖畔,六月底了,湖邊的荷葉張開了一把把小傘,偶爾一朵出水的粉荷亭亭立於其間,嬌艷而明麗,越澤想了很久,自己是不是該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情,可是曾越澤也是有些害怕的,他想過不止一萬次,如果她喜歡的不是自己,那麼恐怕連朋友也做不成了,想到這些,曾越澤是非常矛盾的,即想破釜沉舟的讓她明白,也害怕著結果。

過了很久越澤都不說話,許徐好奇的側頭打量他,越澤安靜的坐在那裏,岸邊的柳枝在他後面飄飄蕩蕩彷彿頃刻間成了他的背景,令許些不禁想起了君子如玉這個詞,什麼時候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一起打鬧的男孩子了呢,變成了一個穩重的有淡淡憂鬱氣質的男人,憂鬱,對!最近兩年許徐覺得越澤變得憂鬱了,彷彿有心事藏着,不願開口,不能開口訴說。

想到此,許徐拍拍他的肩膀打趣的道:

「你不會是要和我也來訴說離愁吧,你我不用這樣的,放心,我會經常會去的,畢竟我的家還是那裏啊!另外我的錢投在了公司,我也要經常去看看,免得你們兩個攜款潛逃了」

曾越澤哧一聲笑了,抬手點點她的額頭道:

「現在想起來,你還真是個錢串子」

曾越澤微微嘆口氣,想了想有些遲疑的問道:

「許徐想沒想過將來」

「將來」

許徐有些疑惑的重複,曾越澤道:

「對!將來,我指劉藍瑾一樣的將來」

許他一眼道:

「你不會是看着人家郭偉,又娶媳婦又生孩子的嫉妒了吧」

曾越澤低低喃喃的道:

「是啊有些嫉妒了,你呢」

許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我,我才十七歲而已啊!現在想這些彷彿太早了吧,而且我可不想向那兩個一樣,我們要堅決響應國家號召晚婚晚育」

說到這裏許徐自己也不禁撲哧笑了起來,曾越澤也搖頭失笑,側頭打量了許徐一會兒,細看之下,她的臉上有些許細細的絨毛,在夕陽下有些金黃的色澤,是啊!她還太年輕。

含飴弄孫還有的等

越澤走了,許徐總覺得的他彷彿帶着淡淡的遺憾和欲言又止,令人很費解,不過許徐顯然沒有時間去想這些,雜誌社已經使得許徐忙的幾乎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首期的好銷量使得敏銳的廣告廠商們絡繹不絕來預約廣告位,在這種形勢下,四君子雜誌社的廣告部也正式成立了,於進升職為廣告部的主管,而許徐也接下了每期對於世界知名古迹的介紹文章。

旅遊雜誌上的文章和純文學性的不同,必須有嚴謹專業的考證做基礎,所以一段時間內,許徐跑圖書館查閱資料的時間更多了起來,不是學校的圖書館,而是市裏的圖書館,說到這裏不得不提到乾媽,梁書怡直接調到了首都的圖書館擔任館長,所以許徐也擁有了便利條件,第一次去圖書館去辦借書證時,許徐本來想不驚動乾媽,自己按流程去辦一張就好了,可是發現很難,需要繁瑣的證明和條件等等,最後無奈許徐也只得直接去找了乾媽。

秘書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大概是新分派來的很有工作熱情,也很認真,聽說許徐要見館長,驚訝之餘一時不知道是不是傳話進去,許徐看她猶豫的樣子,借了電話直接打到了乾媽那裏,才解決了難題,看到許徐,梁淑怡高興的站起來道:

「你這小丫頭和致遠總是不回家來,你乾爸嘮叨了幾次」

說到這裏壓低聲音道:

「你說你乾爸是不是真的老了,我發現他最近越來越嘮叨了」

許徐不禁輕笑:

「乾爸那裏老,我看着越來越年輕了,和致遠哥哥站在一起,沒準人家以為是兄弟呢」[網羅電子書:www.WRbook.com]

梁淑怡哧一聲笑了道:

「貧嘴」

拉着許徐的手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她片刻道:

「這個周末是爺爺的七十大壽,你和致遠不要忘記了」

許徐點單頭道:

「當然不會忘,不過以前爺爺不是不喜歡張揚嗎,怎麼今年想起來擺宴席了」

梁書怡眸光一閃含糊的道:

「老了嗎,性格也是會變的」

其實梁書怡知道,公公是虛榮心作祟,想讓自己那些老戰友和老部下們,都來看看自己的孫媳婦是多麼出色,這當然不能告訴這丫頭,不過以她一個做母親的敏銳和直覺,這丫頭和致遠也已經不同於以前了,兩人那種自然的契合和以前的兄妹截然不同,是一種獨屬於戀人之間的曖昧,不過梁淑怡決定還是暫時不露聲色,想到此,梁淑怡笑道:

「怎麼今天想起來看乾媽了」

說着看了許徐一眼道:

「是不是來借書才想起了乾媽」

許徐嘿嘿一笑道:

「還是乾媽最了解我,想辦個借書證來着」

梁淑儀點點她的額頭道:

「你這小丫頭,有事情才想起乾媽該打」

不過還是站起來按下內線道:

「小孫給我拿個借書證進來,就登記我的名字好了」

許徐猜小孫大概就是外面那個女孩子,果然很快,女孩就進來了,大概感覺到屋裏的氣氛很不一樣,於是不由得多看了許徐幾眼,許徐也調皮的沖她眨眨眼,梁淑怡是個非常親切的領導,直接的道:

「小孫她是我的女兒,以後有事情就讓她直接進來就好」

小孫急忙點點頭,不過還是看了許徐幾眼,剛走到門邊,突然回過頭來道: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北大的校花許徐對不對,上次才藝展示跳舞的那個」

許徐一愣,梁淑怡倒是笑了,看了許徐一眼道:

「我還不知道我女兒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頭銜,不過你們兩個好像不是一個大學的吧」

小孫道:

「我是師範大學的,和北大有過一次聯合的才藝展示活動,不過即使沒有這些,許徐的名頭在我們師大也是如雷貫耳啊」

許徐道:

「你是師大的,我倒是有一個熟人那靈芸認識嗎」

女孩笑了道:

「當然我們師大中文系的系花,她結婚了和同系的一個男生」

許徐不禁一怔,小孫出去一會兒了,許徐卻仍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想起那個曾經和自己比結他的女孩,許徐不禁有些感嘆,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梁淑怡摸摸她的頭道:

「怎麼想起什麼了,怎麼是這個臉色」

許徐反身抱住梁淑怡道:

「乾媽我從來也沒說過吧,謝謝您,一路的鼓勵信任和支持」

梁淑怡一愣之後,轉瞬就笑了道:

「這麼大了,還想撒嬌,聽小孫說,你在北大混的可是風生水起啊,怎麼到了乾媽這裏,倒成了小娃娃了」

許徐撲哧一聲笑了,站好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嘟嘟嘴道:

「中午了人家肚子餓了」

梁淑怡不禁莞爾道:

「走,乾媽請你去吃好料」

梁淑怡說的好料,是什剎海附近的一家宮廷菜館,蠻有特色的地方,有些像古代那種王府的私家菜,氣氛和環境以及精美程度都是乾媽會喜歡的風格,他們找了個靠窗的隔間,許徐和梁淑怡和普通的親母女幾乎沒有什麼差別,所以也不用客氣,一頓飯吃的很隨意,吃完了兩人要了一壺菊花茶邊喝邊說話,梁書怡道:

「你和致遠都搬回來住好了,反正家裏的房間都空着,要不就乾脆買一套房子,總租房子那裏舒服」

許徐道:「不是已經買了嗎」

梁淑怡一愣道:「你說已經買了,什麼時候」

許徐撓撓頭道:「致遠哥哥沒和您說嗎,買了有一陣了,致遠哥哥貸款買的,現在我和致遠哥哥住的那套就是」

梁淑怡一口茶險些噴出來,急忙放下杯子道:「致遠哪裏有這麼多錢去買房子」

許徐道:「致遠哥哥的事務所很紅火,還貸不成問題」

即使許徐說破了嘴皮子,最後梁淑儀還是不放心,拽著許徐直接來到了兩人的蝸居,梁淑怡完全沒想到過是這個樣子,很溫馨乾淨而且舒適,兩房一廳一衛雖然小些,但是佈置的很花心思,地點在北大附近,梁淑怡估計,致遠大概是因為許徐要讀研的關係才選的這裏,仔細觀察,發現裝修的頗有檔次,應該沒少花錢。

看過房子之後,梁淑怡到放心了,兩個孩子過得不差,至少和她想像中有天壤之別,看來致遠和許徐對生活品質的要求,也是很高的,梁淑怡滿意的回去了,韓部長回家時,看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奇怪的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梁淑儀站起來,接過他的文件包道:「沒什麼,我在想致遠和許徐」

韓部長一愣道:「怎麼他們今天要回來嗎」

梁淑儀搖搖頭道:「他們最近都忙得很,過兩天吧,我是想到他們是多麼令人驕傲的孩子,你不知道兩人完全不靠咱們父母的能力,自己買了房子,雖然當時知道時還有些懊惱,可是細想起來,這是多難得啊尤其在如今的社會形勢下」

韓部長笑了道:「你就是愛操心這些沒用的,我想致遠有他的驕傲和堅持,其實以許徐的能力,一套房子的錢又算什麼」

梁淑怡一愣道:「什麼許徐,那丫頭還沒畢業啊」

韓部長看着她道:「是啊即使沒畢業,她也已經是了不得人物了,我也是剛知道的,這丫頭早在幾年前就投資了股市,大賺了一筆后投進了吳毅偉的公司做股東,更別說前幾天那個雜誌,行者之旅你是知道吧,那是許徐他們做起來的」

說到這裏,韓部長很欣慰的道:「小時候就看她不一般,果然,你看她一路走來,何止優秀這麼簡單,就像父親說的,能有許徐這樣的妻子,是致遠的幸運啊」

一番話說的梁淑怡都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進許徐家,那個狹窄閉塞的大雜院時的情景,她是真的完全沒有什麼基礎的,如果自己當初沒走進去,又那裏會知道,毫不起眼的黃土裏,原來蘊藏着許徐這麼一顆璀璨的明珠,韓部長道:

「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管了,我相信他們能處理的很好,我們只要等著抱孫子就行了」

不過說到這個,韓部長嘆口氣道:

「現在想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許徐這丫頭太小了些」

梁淑怡撲哧笑了道:

「你比爸爸還着急」

韓部長道:

「含飴弄孫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致遠晚上回來知道媽媽來過,倒是沒說什麼,他相信自己父母絕對會理解和支持自己的做法,不過,致遠看了許徐一眼道:

「越澤回去了」

許徐點點頭,致遠沉默片刻道:

「他沒和你說什麼嗎」

「說什麼?」

許徐疑惑的抬頭看他,致遠審視她一會兒道:

「沒什麼」

許徐白了他一眼道:

「你很奇怪啊,不過我感覺越澤臨走也怪怪的」

致遠微微嘆了口氣,走過了來摸摸她的頭,岔開話題道:

「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許徐想了想道:

「吃炒飯好了,上次你做的那個魚香炒飯很好吃」

致遠笑了道:

「遵命夫人」

許徐臉一紅,伸手打了他一下道:

「什麼夫人,我還是少女,青春美少女」

致遠不禁笑了起來道:

「我發現你這個青春美少女的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說着利落的躲開許徐來抓他的手,飛快的躲進了廚房裏,許徐也隨後追了過去,兩人不時的笑鬧聲和鍋碗瓢盆的響聲,不停的飄出來,飄出房間,飄進窗外的夜空中,也許這就是快樂吧,長大以後的快樂。

第二期行者之旅介紹的是西藏,這個點子還是許徐提出來的,西藏在這個時候還不是很熱的旅遊地,但是卻為許多旅遊愛好者所推崇,主題是距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出乎意料比第一期賣的更好,並且連帶的拉來了許多旅行社的廣告,文學性,適用性,商業性的完美結合,使得四君子雜誌社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擁有了一席之地,這不得不說是發生在許徐身上的另一個奇迹,即使身處其中的三個室友,也覺得如在夢中。

賀一航和奚潔說:

「我發現什麼事情只要發生在許徐身上,就絕對有成為奇迹和傳奇的可能」

奚潔非常認可的點點頭:

但是她也搖搖頭:

「除了運氣你是沒看到她的努力,她的認真,她可以為了一條信息的真偽,去考證幾日幾夜的資料,這種嚴謹的態度,我想也是成功的必然條件吧」

賀一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

「我想認真的不止她一個,你也如此不是嗎」

奚潔臉一紅笑了。七月黎智宸答應的美國農莊之旅,終於成行,分成兩批,許徐馬瑩帶領着兩個下面的女孩子是第一批,對於這種集體旅遊致遠倒是很贊成,有同事跟着,致遠也頗為放心,至少比上次許徐自己一個人好很多,另外致遠也明白,自己必須學會適當的放開一些,畢竟許徐不是自己籠子裏的金絲雀,她更像一隻在天空中肆意翱翔的雄鷹,她有自己的領地和空間,致遠知道自己必須學會尊重,所以這次他放手,甚至都沒有來送機,他想給許徐一次難忘的自由體驗,也許她會更想念自己也說不定,這就是爺爺說的戰略吧。

公費旅遊,許徐和大家一起做的經濟艙,雖然不如上次的頭等艙舒服,不過有馬瑩的嘰嘰喳喳也不寂寞,到了三藩市有黎智宸安排的專人來接他們,是個開朗的美國小伙,金髮碧眼,說起話來嘰里咕嚕的,語速很快,即使許徐他們的英語都不差,有時也需要他重複或放慢速度才聽的明白,黎智宸的農莊距離矽谷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地處納帕谷。

沿路漸漸可以看見壯觀的葡萄園,到了農莊時,馬瑩已經和那個叫約翰的美國小夥子聊的很開了,下車時小夥子甚至主動給了馬瑩一個頰吻,另外兩個女孩子大聲笑了起來,許徐不禁湊近馬瑩道:

「你可小心些,周學長如果知道,你的追夫之路恐怕就遙遙無期了」

馬瑩嘿嘿一笑,撇撇嘴道:

「稀罕,沒準以我的魅力拐個美國小夥子回去,讓他後悔一輩子去」

許徐笑了起來,農莊和許徐想像的不太一樣,說是農莊,許徐覺得更像酒庄,還沒踏進去,就有濃郁的葡萄酒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令人熏熏欲醉。進了莊子迎面走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黎智宸,這裏的黎智宸和國內的很不同,有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說實話,許徐沒想到他也在這裏,原是說好讓他的管家負責接待的,看到許徐黎智宸笑着走過去道:

「歡迎來我的家做客。」

酒不醉人人自醉

納帕谷擁有夏日和煦的陽光,使得一粒粒比指甲稍大一點兒的青青葡萄,晶瑩而飽滿,口味據說酸的堪比青檸,而且滿坑滿谷都是一望無際的葡萄園,黎智宸說,如果秋天來這裏會更好,那時候如果坐着這裏特有的熱氣球上,去天上巡覽一番地下的風光,絕對會被那種有層次的天然色彩所迷醉的,正如這裏的紅酒一樣,柔軟綿長,清新恬靜。

這裏的紅酒世界知名,同樣價格也很昂貴,不遠處就有幾個很大的酒庄,而黎智宸的家並不是經營酒庄的,而真的是他的家,這令所有人都非常訝異,黎智宸看了他們一眼,解釋道:

「其實當初買這裏,是我在矽谷獲得初步成功后,所以你們看這裏並不是很大,也不算奢華,本來當初買下這裏的初衷,就是因為它擁有一個很有些歷史的酒窖,和一小片的葡萄園,後來才知道,他也有一套完整的釀酒工序,接你們的那個美國男孩,就是一個優秀的釀酒師,他和工人們在前面的葡萄園工作」

馬瑩不禁大大的嘆了口氣道:

「多美麗的故事,葡萄園的帥哥」

眾人都笑了,當天晚上黎智宸就慷慨的帶着她們進了酒窖,幾人女生都暫時拋卻了矜持,逐一品嘗起來,許徐也不例外,許徐最喜歡這裏的一種白葡萄酒,有一種淡淡幽雅的清香,黎智宸說是這裏最有名的特產,品嘗了不到十種,女孩子們就有些不勝酒力了,不過許徐覺得還可以,她猜大概是自己只嘗了幾種,喝的最多的還是那種白葡萄酒的緣故,所以沒有這麼快就喝醉。

幾個女生被管家大媽和工人們扶了出去,酒窖內只剩下許徐和黎智宸,黎智宸很健談,而且確實很博學,從紅酒的發展史講到它的口味,以及加州特有的氣候環境的優勢等等,還有許多關於紅酒的有趣故事,令許徐聽的非常津津有味,而聽到高興處,酒當然也沒少喝,漸漸的也有些目光迷離,感覺意識有些朦朦朧朧的,最後終於支撐不住,咚的趴在了桌子上。

黎智宸停住了話音,低頭打量許徐,酒窖暈黃的燈光,顯得她的輪廓有些朦朧,她今天穿着一件細弔帶的裙子,藍白的蠟染材質,上面有着大朵暈開的花朵,有些抽象,但是卻非常美麗,脖頸的弧線很美,隨着頸間垂著的是一條細細的白金項鏈,下面是一個璀璨的藍水晶吊墜,晶瑩剔透,左右擺動間,可以看見後面起伏有致的白皙□,隱隱約約的卻令黎智宸瞬間血脈膨脹。

急忙收回目光,黎智宸暗暗好笑,自己的自制力彷彿在這個丫頭身上就是個笑話,不過黎智宸牽起嘴角笑了,這丫頭小歸小,身材倒是發育的很不錯,想了想,緩緩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肩道:

「喂!許徐!許徐」

叫了兩聲沒有反應,彷彿完全醉了,一點兒清醒的跡象也沒有,黎智宸搖搖頭,站起來走過去彎身抱起她,許徐輕輕哼了幾聲,臉頰無意識的蹭了黎智宸的胸口幾下,嘴裏嘟噥幾聲,致遠哥哥......「

黎智宸感覺剛才的好心情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低頭看了看懷裏的許徐,臉色有些嫉妒惱怒的陰晴不定,緩緩低頭靠近她的耳邊道:

「你這小東西,不知道是在誰的懷裏嗎,如果在惹怒我,我可不知道會不會現在就把你變成我的女人」

過了半響許徐果然沒有什麼動靜,黎智宸不禁笑了,抱着她走了出去,莊子的客房都在二樓,,但是只有三間,所以黎智宸把許徐安排在了三樓自己主卧室的對面,房間是原來女主人的起居室,經過黎智宸的改裝,有了很多中國的元素在內,很特別,許徐當初一進來就笑了,門窗,甚至傢具都是歐式的,但是床單窗帘都是中國江南的絲綢,很矛盾,但是也很有趣。

黎智宸把許徐放在柔軟的床上,低頭打量她半響,房間里的燈光比酒窖明亮的多,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紅彤彤的臉頰,眼睛輕輕閉着,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蓋住了平常晶亮的眸光,嘴唇還有些殘餘的酒液,黎智宸感覺自己很想去貼近那晶亮紅潤處,去體會一下是不是如想像中的香軟,於是緩緩低下頭去,將自己的嘴唇貼在她的上面,白仙黛清幽的香味衝進鼻端彌,漫在自己唇畔,黎智宸感覺說不出的那麼美妙。

輾轉吸允,原來以為許徐不會有反應,可是黎智宸很快發現自己錯了,他試着用舌頭去撬開她的牙關,可是舌頭剛一探,許徐就條件反射的張開嘴,迎接他的到來,黎智宸知道自己從來也不是君子,如此好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所以理所當然的如一個王者般的踏進了許徐的領地,去尋找令自己不能自己的桃花源。

黎智宸當然不同於致遠的生疏和青澀,他完全可以說是閱人無數了,又受了美式的教育,所以性對於他來講,並不是個很值得去珍惜在乎的問題,要就做,快樂就好,是他的信條,這也是他美式性格的一面,所以他不會去壓抑自己,許徐的好味道令黎智宸非常想繼續下去,他也順應了自己的想法,手伸到許徐背後輕輕拉開了她裙子的拉鏈,裙子被腿了下來,女性完美的曲線曝露在黎智宸面前,細腰豐胸,觸手如上好的綢緞一樣絲滑。

許徐裏面穿的是一套淺藍色的內衣,顯然和外面的裙子是一個材質的,蠟染的大朵花貼在高聳而弧度美好的胸前,是一種令男人絕對會倒抽一口氣的美景,黎智宸感覺到自己身體那種急於宣洩的緊繃,低下頭去順着她的脖頸吻了下去,這個吻帶着濃濃的**,一路向下,接近溝壑的時候,許徐突然伸手推開他,令黎智宸一驚,迅速的抬頭看過去,發現她並沒有清醒,暗暗鬆口氣,低下頭繼續剛才的美妙旅程,可是卻依然被許徐推開,並且翻了個身,咕噥道:

「致遠哥哥,別鬧......人家困嗎」

話音軟軟甜甜的,像撒嬌又像是情人間的調笑,黎智宸一愣,感覺所有理智瞬間回籠,站起身來仔細看了許徐半響,低低的道:

「雖然你很誘人,但是我也有男人最基本的驕傲,如果不是在你自願的情況下,我是不會碰你的」

說完想了想,按鈴叫了女管家過來,給許徐收拾一下換上睡衣。吩咐妥帖了,黎智宸就回了自己房間。第二天許徐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床上,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衣服已經換了下來,甚至內衣都換了,不禁有些震驚,問過胖胖的女管家才知道,是她給自己換的,許徐這才暗暗鬆口氣,敲敲腦袋想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卻發現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令人懊惱。

不過三天了,一周遊也過去了近一半時間,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世傑哥哥了呢,畢竟如果到了這裏還不去看他的話,讓他知道后,許徐知道後果會很嚴重的,許徐下樓時,偌大的房子裏彷彿只有管家和黎智宸在,據說別人一早去葡萄園探險去了,黎智宸在餐廳里坐着,手裏拿着一份報紙,穿着一件中國式的綢緞華服,就像是練功服人穿的那種,但是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優雅和味道。

許徐沖他打了個招呼,黎智宸笑了笑,長窗外透過來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有些跳躍的光暈,顯得調皮而亮麗,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鵝黃色的七分袖襯衣,下面是一件牛仔短褲,很短,露出修長勻稱的兩條美腿,很有青春活力,和這裏的美國女孩差不多,有時黎智宸也很好奇,她眼光的獨到,穿衣打扮在國內絕對是遙遙領先的,即使在這裏也不落伍,很時尚,許徐坐在他對面,吃了一快三明治,喝了一杯牛奶就飽了,看着黎智宸道:

「這幾天謝謝你的招待」

黎智宸目光一跳,放下報紙看着她,許徐道:

「今天我想該去看看我哥哥了,以後的幾天假期,我是要陪陪他的,不然讓他知道我來了這裏不去看他,我就慘了」

黎智宸想了想道:

「好像是聽你說過,你哥哥在斯坦福讀書,是上次在機場接你的那個男生嗎」

許徐點點頭,黎智宸目光一閃道:

「是你的親哥哥?」

許徐笑了道:

「不是,確切的說是我家的鄰居,但是和致遠哥哥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起親兄妹更要親一些」

黎智宸笑了道:

「你哥哥蠻多的,國內有個韓致遠,即使大洋彼岸的這裏,也有一個」

許徐嘿嘿一笑道:

「我命好唄,能不能麻煩讓人送我過去」

黎智宸笑了道:

「怎麼你放下你的員工同事們,就打算這樣走了」

許徐道:

「一開始就和馬瑩說過,我會陪世傑哥哥幾天,然後自己回國即可的」

黎智宸站起來道:

「那好等我換了衣服送你去吧,我正好要去矽谷,順路帶你過去也方便」

許徐一愣道:

「當然這樣最好」

黎智宸在這裏的座駕是一輛寶石藍色的藍寶基尼,比許徐曾經看過的那輛紅色法拉利也不在以下,坐在裏面,黎智宸把頂棚敞開,車子在美國的高速公路上飛馳,的確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到了世傑住的公寓,黎智宸停了下來,想了想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許徐道:

「雖然知道也許有些多餘,但是如果在這裏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我」

許徐接過看了一下,沒有什麼頭銜地址,只有一個電話號碼,不禁笑了道:

「謝謝你,說不定吃完大餐后給你打電話來付賬,到時候你可不要惱我」

黎智宸彎彎嘴角笑了:

「沒關係,我很樂於英雄救美」

許徐沖他做了個鬼臉,推門下去,黎智宸幫她把行李拿出來,抬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公寓,是那種典型的留學生住的地方,不過這一區應該是比較好的地段,當然價位不低,看來許徐這個所謂的鄰居哥哥,也不是個平凡的小角色,不過想想也是,和韓致遠他們一起長大的,估計都是大院裏的孩子,那裏能差得了,黎智宸回頭道:

「真的不用我送你進去嗎,你的行李還蠻重的」

許徐嘿嘿一笑擺擺手道:

「不用,不用,我已經給世傑哥哥打過電話了,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家,不信你瞧著」

說着沖着上面大聲喊了幾句:

「世傑哥哥,張世傑,我來了」

果然幾乎立刻就從二樓的窗戶探出一個英俊的面孔來,向下面看了一眼大喊道:

「許徐你真的來了,接到電話,我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許徐跺跺腳沖他招招手道:

「快下來幫我把行李提上去,我在這裏陪你玩幾天」

世傑大喜,頭縮回去,很快就聽見蹬蹬的聲音,一個大男生跑了出來,看到許徐一把抱住她道:

「你這丫頭,我果然沒白疼你,你還真記着世傑哥哥了」

許徐推開他道:

「好了,你的洋派作風,我可不習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信里和你說過的,我們雜誌社的大股東黎智宸黎總」

張世傑這才回頭,首先看到的是停在路邊的張揚跑車,他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道:

「好棒的車,太漂亮了」

接着看向一邊的黎智宸,不禁一愣道:

「你是去年來我們學校演講過的那個矽谷精英」

黎智宸很客氣的伸出手道:

「你好,見到你很高興」

張世傑目光一閃,微不可查的掃了一眼許徐,心道他怎麼會和許徐在一起,這不是太奇怪了嗎,不過還是伸手和他一握道:

「你好,謝謝你送這丫頭來」

黎智宸一挑眉,沒說什麼,上了車沖兩人揮揮手,嗡的一聲走了,張世傑有些臉色莫測的道:

「上次在三藩市機場,你是不是也是和他在一起的」

許徐道:

「對啊!那次是第一次見到他,後來在北京有了很多接觸,他事業雖然做的很大,但是人很不錯,沒有架子,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共事,好了,上去再說吧,我可是推掉了和同事們玩的時間來陪你的,你可要帶着我出去玩夠本才好」

世傑摸摸她的頭髮道:

「就知道玩,多大了,不過看在你還有些良心的份上,世傑哥哥就捨命陪君子了。」

不想當哥哥的世傑

距離這裏最近要算洛杉磯城東的迪斯尼樂園了,第二天張世傑就和許徐出發了,世傑找朋友借了一輛車,兩人自己開車去,很方便,從小時候起,世傑就是一個最好的玩伴,和他在一起總是輕鬆和快樂的,兩人在迪斯尼樂園裏瘋玩了一天,白雪公主城堡、艾莉絲夢幻世界、恐怖鬼屋、非洲蠻荒探險以及刺激萬分的雲霄飛車,令兩人幾乎留戀往返。

傍晚時分兩人才進了洛杉磯,先找個地方住下,計劃着明天繼續去參觀荷里活,出於安全和舒適的考量,兩人選了一間很不錯的酒店入住,90美金一夜的價格,不過對於現在的許徐嗎,也不是很有負擔就是了,簡單的梳洗過後,許徐和世傑直接驅車去了唐人街,因為許徐吃不慣西餐以及漢堡這類的東西。

唐人街就是一個小型的中國城,踏入其間,許徐有一種逛大柵欄的感覺,當然大柵欄絕對沒有這麼多外國人,不過來往的也是華人居多,他們找了一家很有熱色的海鮮自助餐廳就餐,餐桌緊挨着操作台,大廚就在你面前烹制食物,從主食到配菜,一道道有條不紊地做給客人品嘗,感官和味覺都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出了餐館時間尚早,兩人一邊散步,一邊說話,夜風拂過帶着些許海洋的味道,時不時還有一種清新的香味飄進鼻端,許徐順着味道尋過去,才發現路邊幾乎隨處可見一種花朵,橘色的花瓣、藍色的雌蕊,花形呈銳角狀,很漂亮,許徐低頭端詳了片刻道:

「這是什麼花真好看」

世傑道:

「天堂鳥啊!也叫鶴望蘭,是洛杉磯的市花」

許徐點點頭:

「真的從來沒見過呢,很特別」

張世傑目光一閃道:

「它的花語也很特別」

「是什麼?」

許徐站起來問道,張世傑很認真的看着許徐道:

「它的花語是為戀愛而打扮得嫖漂亮亮的男子」

許徐一愣道:

「男子?不是女孩嗎」

世傑搖搖頭:

「不是女孩是男子,因為無論再怎麽不注重外表的男子,一旦陷入戀愛,就會有飛翔在天堂樂園一般的心情,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如此刻的我一般」

許徐一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不禁身子一僵,抬頭看着世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有了和致遠的經驗,世傑此刻看着自己的目光,以及他眼底深處流瀉出來的感情,許徐知道絕對不能歸類為兄妹之情,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夜風拂過兩人的衣袂,有一種蕭瑟的意味,世傑仔細的看着許徐。

自己的學位即將到手,他也該回去了,可是回去之前,老天賜予了他這個機會,他想讓這丫頭知道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的內心,所以順水推舟的說了出來,可是看到她震驚但是並無喜悅的表情,世傑不禁有些失望,失望過後是淡淡的恐懼和害怕,難道自己表白的還是晚了一步嗎,想到此,世傑頓時感覺自己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瀟灑,有些暴躁的情緒涌了上來,上前一步雙手抓住許徐的肩膀道:

「告訴我你的想法,告訴我,我還有機會,告訴我」

許徐不禁有些黯然,自己完全沒想到世傑對自己是這種感情,這是不是世傑哥哥和自己開的玩笑呢,想到此,許徐抬起頭道:

「你不要逗我好不好,你一直是我的哥哥啊,世傑哥哥,比親哥哥還親的哥哥」

張世傑微微苦笑,轉而漸漸大笑起來,引得過往的路人紛紛將視線投在他們身上,許徐急忙上前拉住張世傑的胳膊道:

「你怎麼了。不要這樣」

世傑的笑聲戛然而止,看着許徐道:

「告訴我,你怎麼肯定你心裏的就不是我,我並不是你的哥哥,一直以來,我怎麼會是你的哥哥,你也許搞錯了,你看着我,我並不是你的哥哥,我們兩個人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啊,你年紀太小<網羅電子書>,還不懂這些,你怎麼就能分得清兄妹和戀人的感覺呢」

許徐抬起頭堅定的道:

「對不起,世傑哥哥,我分的清,因為我和致遠哥哥就是後者,而我和你絕對是前者,我很清楚的知道」

張世傑不禁踉蹌的後退一步,嘴裏喃喃的道:

「原來如此,原來你喜歡的致遠,原來我還是晚了一步,不,明明我們一起和你認識的,為什麼是他而不是我,為什麼」

許徐上前一步扶着他道:

「愛情里那有什麼為什麼,不管怎樣,你依然是我最親的世傑哥哥啊」

張世傑一把甩開他道:

「不,我不當哥哥,不想當哥哥,不願當哥哥,不能當哥哥」

說着轉身飛快的就沖了出去,許徐一愣,急忙在後面追着他跑了過去,追到停車場門口,正好看見他開着車子絕塵而去的影子,許徐跺跺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明白明明好好的氣氛,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了呢,真的很令人不明白,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空空的樣子,更是懊惱,自己該怎麼回酒店,左右看了看,停車場旁邊有一個電話亭,許徐走了進去,摸摸自己的牛仔短褲,還好有幾個硬幣。

過了一個小時,許徐才給酒店打了個電話,前台服務小姐說他沒有回去,打電話回他的公寓,電話也沒人接,眼看越來越晚,許徐不禁有些害怕起來,畢竟他一個女孩子,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手插到短褲後面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名片,許徐眼睛一亮,為今之計也只能打這個電話試試了,按照上面的號碼撥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外國男人,許徐說找黎智宸有急事,那個外國男人就讓她留下了名字和電話,就掛斷了,不過很快電話就響了。

許徐接起來,果然是黎智宸的聲音,許徐這時才發現自己有些莽撞了,自己和黎智宸畢竟不是什麼親近的關係,這樣麻煩他彷彿不大好,所以對着電話,許徐反倒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黎智宸完全沒想到許徐會真的給他打電話,當秘書告訴他有個叫許徐的女孩要找他時,他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不然以許徐的性格,估計不會主動麻煩他,於是急忙打了過去,可是接起來就只餵了一聲,就是長久的沉默,黎智宸不禁有些着急,想了想當機立斷的道:

「現在你在哪裏」

許徐抬頭看了看泄氣的道:

「不知道」

黎智宸道:

「你在三藩市還是斯坦福」

許徐穩了穩心神道:

「我在洛杉磯,唐人街附近的停車場旁邊的電話廳里」

黎智宸也不廢話直接道:

「知道了,你就呆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就過去」

許徐點點頭道:

「謝謝你」

當候黎智宸找到許徐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深夜了,許徐蜷做在電話廳裏面,頭埋在膝蓋處彷彿睡著了,黎智宸鬆了口氣,要知道這裏畢竟不是國內,她一個單身的女子很容易發生危險的,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頭,許徐頓時驚醒過來,抬頭看向黎智宸,這樣的許徐是黎智宸從來沒見過的,用無助憔悴而恐懼的眼神看着他,令黎智宸感到心裏一陣陣抽搐的疼痛和酸澀。

看清楚眼前的是黎智宸,許徐才鬆了一大口氣,想站起來,卻發現腿和腳都麻掉了,站不起來,狼狽的靠着電話亭的玻璃,許徐不禁悲從中來,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越想越委屈,最後所幸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看着他突然坐在地上大哭,黎智宸一陣錯愕過後,是好笑,這一刻黎智宸才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小女生,也會害怕,也會崩潰,比起平常的許徐,現在的她顯得更真實可愛一些。

許徐原就是只想發泄一下,所以哭了一會兒自己就停了,而且黎智宸竟然也不勸她,就那樣看着她坐在地上哭,所以許徐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擦擦臉抬起頭來道:

「你很奇怪哎!怎麼也不勸我一下」

黎智宸不禁莞爾道:

「我越勸你,你會越覺得委屈的,豈不是要哭個沒完沒了,我知道你只是需要發泄而已,所以我等著就好了」

許徐不禁有些傻眼,站起來道:

「這一刻看起來,你真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直接的令人無話可說,走吧,總之謝謝你趕來救我」

說着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黎智宸微微一笑,坐在駕駛座上道:

「去哪裏」

說着不找痕迹的打量她一會兒,除了眼睛哭得通紅外,還不算很狼狽,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你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你哥哥呢」

許徐臉色一暗搖搖頭不想說,畢竟自己和世傑的事情,{奇}怎麼和黎智宸一個外人解釋,{書}黎智宸也沒再追問下去,{網}繫上安全帶道:「那麼現在我送你去哪裏呢」

許徐一愣,暗道是啊!自己今夜要去哪裏,遂有些茫然起來,黎智宸微微嘆口氣道:

「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那麼我在洛杉磯倒是有公寓,不如就去我哪裏吧」

許徐點點頭。

說是公寓,實際上是一整層的豪華住宅,一晚上折騰許徐累的很,一進來就坐在沙發上不想動了,不過還是先給他們定的酒店,留了這裏的電話,以備世傑如果回去了好聯繫,黎智宸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裏提了一大堆的東西,有牛奶礦泉水等,給許徐熱了一杯牛奶遞給她,許徐喝完了,才感覺好了很多,打量四周,乾淨的有些超乎想像,沒有絲毫的人氣,許徐道:

「這裏好像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黎智宸笑道:

「是,我一般不在這裏住,一年裏有幾次會在這裏住上一天兩天的,所以這裏沒有什麼東西,平常只有一個鐘點按時來打掃幾次罷了」

許徐不禁道:

「你真的很厲害呢,這裏的地段,你竟然把這麼大一棟房子閑置著,真是太浪費了」

黎智宸笑了笑,站起來走到角落的小吧枱里,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

「我已經過了那種因為金錢而激動的階段,我和你說過吧,金錢到了一定的基數,就只是數字而已,賺錢現在對我來說,其實更像遊戲」

許徐吐吐舌頭道:

「我想能達到你說的基數,該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吧」

說到這裏,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許徐急忙接了起來,是世傑的聲音,有些暗啞的低沉:

「對不起許徐,我有些失去理智了,你現在在哪裏」

許徐想了想含糊的道:

「正好我的同事們在附近,我現在和他們在一起,你不用擔心」

說到這裏,許徐也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接下來要和他說什麼,過了很久,世傑才道:

「那我先會斯坦福了,我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罷了,請給我幾天時間想清楚」

許徐道:

「好」

說到這裏,許徐咬咬自己的嘴唇,才開口道:

「不管怎樣,你是我永遠的哥哥」

說完就放下了電話,抬頭間正對上黎智宸莫測的目光,許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黎智宸走過來道: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許徐點點頭站起來,向客房走去,到了門口轉回頭很認真的道:

「今天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黎智宸目光一閃打趣的道:

「沒什麼,我說過我樂於英雄救美的,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說到這裏,許徐笑了起來,黎智宸繼續道:

「你本來和你哥哥來這裏,是想玩幾天的是嗎」

許徐點點頭,黎智宸道:

「不如明天我給你做嚮導,帶你去逛逛洛杉磯好了,我想荷里活你應該還沒去吧「

許徐眼睛一亮,不過有些遲疑,李智宸道:

」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雜誌社,你如果能寫出比上次還好的文章來,就比什麼都值得了「

許徐想了想道:

「好,這一期的行者之旅的主題,就是走進洛杉磯,那麼晚安了驢友」

說完推門進了房間,黎智宸把玩着手裏的酒杯笑了,許徐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其實不難猜,不過是友情愛情的矛盾罷了,也不能怪她身邊的男孩子們,試想如果自己從小身邊,有像許徐一個這樣的女孩子一起長大,不愛上她的幾率幾乎為零。畢竟她是這麼的出色和與眾不同。

原來他們喜歡的是我

黎智宸是個很有品位的男人,這種品味越和他接觸就越有體會,衣食住行言談舉止,都有一種從容優雅的魅力,侃侃而談令許徐了解到了許多,書本上無法領略的東西,不過許徐心裏還是有些陰霾的,腦子中總是劃過世傑昨夜的表情,難過,不可置信,甚至有種被背叛的憤怒,所以思前想後,許徐覺得自己有必要而且必須去面對世傑,他們的關係,不是那種做不成戀人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男女,他們的家庭朋友都是緊密連在一起的,那裏能說不見就能不見。

所以許徐和世傑必須去學會調適和面對,想到此,許徐第二天晚間就執意去了斯坦福,黎智宸當然能猜到,她大概回去幹嘛,對於她的這種勇氣,黎智宸默默讚賞,車子到了世傑的公寓,許徐下了車,轉身很誠懇的道:

「謝謝你,黎總,期望這個人情我能回國找個時間彌補」

黎智宸目光一閃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首先換個稱呼吧,黎總黎總的,總是讓我有面對我員工的錯覺,我想我們的關係至少能算是朋友了吧」

許徐不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當然是朋友,那麼我就叫你黎大哥好了」

黎智宸牽起了嘴角:

「好小妹妹」

說完沖她揮揮手一踩油門走了,許徐回過身,抬頭看了一眼二樓亮着燈的窗子,許徐深深吸口氣,邁步走了進去,許徐敲了很久,門才打開,看見世傑,許徐不禁一驚,短短的一天一夜而已,許徐幾乎認不出他就是那個風度翩翩,幽默詼諧的世傑哥哥樂,頭髮有些亂蓬蓬的,下巴上的鬍子已經露出了一層青青的毛茬,眼睛裏充滿血絲,最糟糕的是迎面而來的沖鼻酒味。

看見許徐,張世傑不禁一愣,但是許徐一把推開他搭在門框上的手臂,走進了屋裏,看到屋子裏的情況,許徐不禁有些愕然,雖說世傑不像致遠一樣有龜毛的潔癖,但是也算過得去,可是現在房間里完全可以媲美垃圾場,到處是啤酒的易拉罐,廢紙團和垃圾,橫七豎八的堆在地板上,桌椅也都移了位置,彷彿經過了一場浩劫一般。

許徐立刻就挽起袖子收拾了起來,世傑並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站在門邊看着她出出進進的忙碌,一言不發,一個小時后,房間才算恢復成原來的整潔,許徐也直起腰吐了口氣,看了世傑一眼道:

「我餓了,晚上為了趕來這裏連晚飯也沒吃,我要吃你做的通心粉」

世傑一瞬不瞬的看了她很久,才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向廚房走去,很快一大盤色香味俱全的通心粉就擺在琉璃台上,許徐端起來聞了聞,真香!好像自己身邊的男人們都有一手好廚藝啊,從上面的碗櫃里又拿出一個空的盤子,想把通心粉分開,許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白痴,即使如此簡單的事情,她依然弄的到處都是番茄汁,看着邋遢之極,張世傑沒法子的嘆口氣,接了過去很利落的分好了,許徐道:

「還是世傑哥哥厲害,老規矩一人一半」

說着拿出兩個勺子,把其中一個遞給世傑,世傑看了她很久才接了過去,吃過了飯,許徐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摸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好飽!世傑哥哥的手藝真好」

張世傑發現,彷彿瞬間昨夜那種難過和怒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多年的習慣使然,自己沒法子真的對她生氣,其實張世傑也知道,這種情況自己也猜測過,甚至有些直覺的,但是一直不願去相信面對罷了,畢竟自己也是一路呵護著這丫頭長大的,這是優勢,同時也是劣勢,自己的性格已經被這丫頭吃的透透的,所以只要她想,她就絕對有一套使自己生不起氣來的法子,張世傑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

「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廚藝上也是要練習才好」

許徐做了鬼臉道:

「不用吧,反正有你和致遠哥哥,餓了直接去找你或者他,還能讓我餓肚子嗎」

張世傑臉色一暗,瞬間又笑了道:

「你這丫頭,怎麼我發現你的臉皮好像越來越厚了」

許徐嘿嘿一笑道:

「沒關係,在世傑哥哥面前臉皮厚些也無妨」

張世傑不禁被她的無賴表情逗笑。兩人誰也沒去提那夜的事情,那個氤氳著天堂鳥香氣的夜晚,彷彿永遠留在了昨夜,三天後許徐要回國了,世傑送她去三藩市的機場登機,許徐上前擁抱住世傑,在他耳邊低聲道:

「謝謝你世傑哥哥,謝謝你喜歡我」

軟軟的聲音,令世傑突然覺得,如果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緊緊抱着懷裏溫熱的身體,世傑百感交集,覺得即使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彷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突然想到一件事,推開許徐道:

「你在這裏等我一分鐘,我馬上回來」

說完轉身跑了,許徐一愣,低頭看了看腕錶,機場的擴音器里一遍一遍廣播著登機的信息,許徐有些焦急起來,不過只過了大約五分鐘,世傑就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束橘紅色的天堂鳥,遞給許徐道:

「送給你,雖然是我的私心,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那個曾經為戀愛而打扮得嫖漂亮亮的男子」

許徐眨眨眼努力把淚水眨了回去,世傑推着她進了通道,揮揮手道:

「放心我會回去的」

許徐也舉起手裏的天堂鳥揮了揮,轉身走了進去,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身影,張世傑臉上的笑容才落了下來,看了一眼熙攘的機場,這個每天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着離別和相聚的地方,不禁微微苦笑,原來自己一直以來,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許徐走了,而自己必須習慣,以後她不屬於自己的日子。

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許徐終於回到了北京,一踏進北京,感覺氣氛都是親切的,雖然只是去了這麼短的時間,許徐卻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許徐並沒有給致遠打電話,所以致遠也並不知道她今天回來,許徐打了一輛出租回了家裏,發現都九點多了,致遠還沒有回來,不禁暗暗嘟嘴,這個工作狂,沒有自己盯着他,估計又沒日沒夜的加班了,想了想,許徐決定給致遠一個驚喜,於是放下行李轉身直接去了致遠的事務所。

她到時整座樓層,只有致遠的事務是亮着燈的,推開大玻璃門,還沒到致遠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說話聲,有些激烈彷彿吵架,許徐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門沒有關嚴,敞開的門縫裏透出裏面明亮的燈光,許徐彎腰看去,看不見致遠,只看見背對着的溫雯,許徐不禁一愣,不知道溫雯還在糾纏致遠,剛想推門進去,就聽見溫雯的聲音: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聲音跋扈而尖銳,致遠道:

「我沒必要回答你這個無意義的問題溫小姐」

溫雯道:

「你是有些背景,可是我相信即使是你家的背景,也不能給讓你擁有最舒適的物質生活吧,可是這些,我完全可以讓你瞬間就擁有,你......」

她還沒說完,致遠就打斷她,冷冷的,毫不留情的道:

「即使你瞬間能把我變成美國的總統,我依然不會動心,看來你一直不明白,愛情是不能載入條件的,我的愛□子,這一生,甚至下一世,如果可能,我希望是生生世世都是許徐,我愛她,沒有任何的條件,純粹的發自內心的愛」

說到後面,語氣已經一改剛才的冰冷無情,變得熱烈而堅定起來,溫雯不禁後退了一步,喃喃的道:

「原來真的有這樣的愛情,我一直以為是杜撰出來的,可是我為什麼不能擁有」

想到此,眼神有些迷亂的道:

「如果沒有許徐的話,我是不是也能擁有這樣的感情」

她嘀咕的聲音很低,致遠和門外的許徐都沒聽清楚,溫雯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不知為什麼,令致遠又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剛想再和她說些什麼,可是溫雯已經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許徐在她開門的瞬間,就躲到了旁邊拐角的陰影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許徐才走了出來,不過卻感動的笑了,一直不知道,原來自己在致遠心裏是個這麼重要的存在,平常也沒聽他說的這麼肉麻,背着她倒是表白的這麼這麼,怎麼說藝術,令許徐瞬間覺得,自己彷彿就是愛情偶像劇里,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主角,心裏別提多美了。

剛想進去,發現辦公室里燈熄了,許徐想了想,躲在門邊等著給致遠一個驚喜,所以致遠一出辦公室,她就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致遠不妨,手裏的公文包咣的就掉在地上,一把抱住她,臉上一片驚喜,不過想到這丫頭竟然連電話也不給自己打一通,又有些生氣,低下頭看着她道:

「我要懲罰你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最後的一個字隱沒在兩人緊緊相貼的雙唇間,這個吻激烈而纏綿,致遠狠狠的吻着她,彷彿要把許徐一口吞下肚子才甘心,那樣自己就不會被思念折磨的廢寢忘食了,過了很久,致遠才滿足的放開許徐,許徐的嘴唇已經變得有些紅紅的,泛著晶亮的水光,致遠感覺自己簡直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低下頭去想再去體會它的溫軟,可是一聲咕嚕聲,令致遠停住了俯下的頭,看了許徐一眼笑道:

「看來我必須先餵飽我的小丫頭才行,走吧,先去吃飯「

許徐道:

「我要吃麻辣燙,要辣辣麻麻的那種」

致遠點點頭:

「可以,但是不能吃太辣,不然你容易咳嗽」

許徐白了他一眼道:

「好!管家婆,吃一般辣的沒關係啦,走了」。

致遠搖搖頭。兩人回家時已經很晚了,不過徐徐卻非常有精神,洗過澡后窩在致遠懷裏給他講自己這次的見聞,不過說到世傑的時候,許徐還是有些停頓,致遠悄悄打量許徐的臉色,她提到世傑的時候,彷彿有些不自然,難道世傑和她說了什麼嗎,可是致遠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問最好,畢竟自己所處的位置比較尷尬,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就好,致遠相信她能處理的很好。

過了半響,許徐才低聲道:

「致遠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遲鈍,有些事情,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後來想想其實是那麼明顯的事情」

致遠沉默半響,摸摸她的頭道:

「你的智商我承認不低,但是說實話,你的情商太低,有些人總在你身邊,沒有距離,所以更加不容易看的清楚」

不知為什麼,許徐這一刻腦子裏突然劃過曾越澤的面孔,夕陽下他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郭偉婚禮上,自己接到他打過來花球的那一刻,他滿含期望的眸光,許徐不禁一驚,難道他也是喜歡自己嗎,想到這裏,許徐再也坐不住了,轉過頭看着致遠,有些遲疑的道:

「致遠哥哥你說越澤是不是也……」

後面的話,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致遠卻看着她嘆口氣道:

「你真的很遲鈍」

許徐突然站了起來,在客廳焦灼的來回走動,致遠也只是看着她,不說話,過了半響,許徐站住道:

「我該怎麼辦」

致遠目光一閃:

「無論是世傑還是越澤,他們和你的事情我都不想也不能去參與,如果我參與了,對他們兩個是非常不公平的,即使我知道你是我的,可是我依然不能幫你,至少在這件事上,你必須自己去面對」

說到這裏,致遠笑了道:

「我想你足夠聰明,世傑的事情你不是處理的很好嗎」

許徐咬咬嘴唇有些磕巴的道:

這一夜許徐幾乎沒怎麼入睡,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去解決這件

「可是......越澤和他.....又不同」

事,直到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白色窗紗照進來時,許徐才想通,何必去想如何呢,直接去說清楚就好了,而且要儘早,曖昧往往對愛情具有很大的殺傷力。想到此,許徐爬起來直接打了電話回市裏,誰想到越澤竟然不在,問了郭偉才知道,越澤竟然來北京了,許徐不禁一愣,不過早晨十點就接到了曾越澤的電話,說是在樓下,許徐急忙收拾了就匆匆下樓了。

曾越澤就靠在小區對面的電線桿上,穿着白襯衣西裝褲,臉龐黑了些,可是卻顯得有了一種成熟的俊逸和超然,他望着許徐的目光那樣的深情款款,許徐不禁撓撓頭,暗道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他這麼明顯的感情呢,想着這些左右看了看,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時段,所以路上車輛很少,再說這裏也不是什麼交通的主幹道,所以也沒有紅綠燈,不過就是一條行人路而已,於是許徐沖曾越澤揮揮手,就邁步跑了過去,她完全沒注意到側面突然開過來的紅色轎車,曾越澤卻看的很清楚。

本來紅色的甲殼蟲就是很少見的車,曾越澤畢竟是男人,對車有一種天生的喜歡,所以還特別注意了一下,不明白司機停在這裏做什麼,可是看到許徐跑過來的瞬間,那輛車也急速的沖了過來,曾越澤頓時明白,這輛車大概等的就是許徐,不過他沒來的及細想,身體就已經沖了過去,飛快的把許徐推開,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過後,曾越澤的身子被撞的彈起來,咚的摔在地上。

正文這一刻就是幸福了

三天後,市中心醫院的16床病房裏,門沒有關的很嚴,敞開的一條門縫裏,傳出一陣滴滴咚咚的結他聲,隨着曲子是一首清越的歌聲: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從前的日子都遠去,我也將有我的妻,我也會給她看相片,給她講同桌的你……」

很好聽的歌,令來往經過的護士和醫生們,都不禁發出會心的微笑,透過門縫可以看到病床上靠做着一個出色男子,儘管身上穿着千篇一律的病號服,儘管頭上還纏繞着紗布,手臂還掛着繃帶,可是依然無損他的風采,臉上帶着淺淺的溫暖的笑容,望着側面的一個女孩,女孩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同樣很漂亮出眾,懷裏抱着結他邊彈邊唱。

陽光穿過白色的窗帘照在兩人的臉上身上,彷彿氤氳著一層金色的光芒,如夢似幻,兩人之間流動的氣息那麼祥和美好,致遠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合上病房的門,把帶來的花籃放到護士站,交代了一聲就轉身走了,護士站的兩個小護士,看着漸漸消失在走廊的挺拔身影,不禁嘆了一口氣,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道:

「你說16床住的那個叫曾越澤的帥哥是什麼人,你看來探病的都是這麼帥,這麼帥的男子啊,而且我聽說當天送進來時,連咱們院長都驚動了,甚至美國那個腦科的權威也被連夜請了來,真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你看見昨天來的那個了嗎,一看就是成功人士,長得英俊瀟灑,而且我發現,他們怎麼都不進去,只在門外看一會兒就走,裏面那個叫許徐的女孩子也是,看着不大,結他彈得可真好,長得也漂亮,溫文爾雅的一看就是個大家閨秀」

另一個護士哧一聲道:

「當然,她可不一般」

說着神秘的左右看了看,見走廊里沒有人,才低聲道:

「我表妹,就是那個在北大上學的表妹,和我說,住進我們醫院的這個帥哥到還罷了,可是這個女孩可不一般,這件事情在他們學校早就流傳開了,如果不是我無意中和她說起這個女孩叫許徐,她也沒想到就住在我們醫院」

另一個小護士顯然被這八卦吸引,湊上前道:

「怎麼,這裏還有什麼故事嗎」

另一個點點頭道:

「比電視劇還精彩的故事」

說着努努嘴道:

「裏面的那個許徐是北大的校花,當年以文科榜首的成績考進北大的天才,剛才來送花的這個和裏面躺着的那個帥哥,都曾經是北大的校草」

說到這裏,旁邊的小護士不禁心嚮往之的道:

「多浪漫啊!後來呢,兩個校草和一個校花之間,肯定是發生了纏綿悱惻的愛情了吧」

另一個護士白了她一眼道:

「我也想知道,可是我表妹沒說」

這個護士有些泄氣的道: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而且那個帥哥是誰你怎麼認出來的」

另一個道:

「我表妹給我看了他們的相片啊,真是很帥啊,早知道北大也有這樣養眼的帥哥,我當初就是吐了血也要認真學習,非考上北大不可」

另一個護士哧一聲笑了,瞥了她一眼道:

「就你,北大是那麼容易進的嗎,當初我們那個重點高中,七個班才考上了兩個,還是吊車尾的分數」

另一個嘆口氣道:

「所以說,裏面的那個小許徐也不是個一般的人,身邊圍繞的都是極品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人家本身就很優秀嗎」

再說許徐,唱完了一曲同桌的你,抬頭看着越澤道:

「怎麼樣,今天感覺頭還痛不痛」

曾越澤搖搖頭道:

「早就不痛了,要現在我完全可以出院了,可是你們都大驚小怪的」

許徐眼中劃過黯然道: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現在躺在這裏就是我了」

曾越澤目光一閃道:

「所以我也賺到了,你可以天天這樣陪着我,這可是我想不到的福利呢」

許徐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光有些遲疑,想了想才道:

「不過真的是萬幸,你不知道當時看到你倒在血泊中,我整個人都傻了,我完全沒有想到溫雯能瘋狂至此,如果不是黎大哥正好趕到,我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曾越澤伸手摸摸她的頭,安慰的道:

「最值得慶幸的是你沒事,而我也沒有大礙」

聽到這些,許徐眼睛一亮道:

「不過真的很厲害啊,明明看着你彈出一米高,重重摔在地上,怎麼會只是骨折和輕微的腦震蕩呢」

曾越澤笑了道:

「這就是郭偉那小子的功勞了,他經常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曾經和我說過,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從高處摔下來,那麼先用肩膀着地,就會避免傷及臟腑」

許徐一愣道:

「怪不得你是肩膀和右臂受傷比較嚴重」

曾越澤笑了笑打趣的道:

「不過看來修鍊不到家,應該抱住頭的,那樣至少能避免腦震蕩」

許徐白了他一眼道:

「拜託!這已經很幸運了,為了這個,等你出了院。我一定去雍和宮拜神」

許徐看看腕錶道:

「快中午了,你想吃什麼,我去買,或者你想吃些別的東西」

曾越澤道:

「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好了,不過拜託,我再也不喝骨頭湯了啊」

許徐瞪了他一眼道:

「以形補形知道嗎,喝大骨湯你的手臂才好的快」

越澤哭笑不得的道:

「難道我的手臂是豬肘嗎」

許徐嘿嘿一笑道:

「異曲同工,異曲同工,那我去了,我就去對面那家買大骨面好了,曾媽媽可是交代我了,務必要把你照顧好」

說着低下頭愧疚的道:

「再說你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

越澤沉默半響沒說話,許徐站起來,拿着飯盆就要出去,走到門口處,後面傳來曾越澤的聲音道:

「許徐我那天救你,完全是我出於自己的本能,直接就沖了過去,你明白嗎,能支配我的本能的是我的心,許徐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許徐手裏的飯盆咣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回過頭來傻傻的看着越澤,許徐知道,無論出於什麼立場,自己都不能也不忍心去拒絕此時的越澤,可是讓她接受,又是那麼的不可能,所以只能愣愣的看着越澤,一時間彷彿被點了穴道一般,曾越澤卻不說話,目光深邃的和她對望,其實此刻他心裏。自己都在唾棄著自己。

自從知道開車撞自己的是溫雯,看上致遠的溫氏大小姐,曾越澤就明白了,許徐和致遠已經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兄妹,而是戀人了,可是曾越澤依然想利用這次機會賭上一把,雖然卑鄙但是曾越澤知道,這恐怕是自己今生最後的機會了,可是看到許徐驚嚇的表情,曾越澤還是感到自己的心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原來她喜歡的真的不是自己啊,想到這裏,曾越澤心裏不禁湧上濃濃的不甘,她為什麼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呢,曾越澤避開徐徐的目光,側頭看向窗外。

藍色的天空中飛著一支風箏,隨着扯住他的線軸忽上忽下的飄蕩著,如果放風箏的人剪斷了線,也許它瞬間就會飛的無影無蹤吧,沉默半響,越澤幽幽的道:

「許徐我們交往吧,好嗎,等到你研究生畢業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三劍客的公司也上了軌道,我們就一起去留學,我學建築,你繼續你的世界史」

過了很久,許徐才澀澀的開口道:

「你讓我考慮一下,我先去買飯」

說着轉身就出了病房,飛速的跑到了樓梯的拐角處,蹲坐在樓梯間,腦子裏亂的如同開鍋的臘八粥一般,自己該怎麼辦,這一刻許徐才發現,面對這種選擇,真的很難,坐了很久,許徐才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出了醫院的大門,就看見那輛自己異常熟悉的白色普桑停在路邊,許徐不禁有些遲疑,不過致遠已經把車開到了她身邊,打開車門道:

「上車」

做上了車,致遠一踩油門車子開了出去,車子停在了附近的河邊,致遠仔細打量她片刻,一周了吧,自從曾越澤進了醫院,她就沒回去過了,衣服都是讓馬瑩回家拿的,她今天的臉色尤其的不對,曾越澤和她說了什麼嗎,致遠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溫雯肇事後直接被送進了公安局,經過鑒定,原來她有過精神病史,這樣的人,即使韓家的勢利不小,也依然不能把她怎麼樣,不過韓家所有的人都震怒了,尤其爺爺,不惜動用了關係,令溫氏的公司幾天內就勒令停業整頓。

溫總也終於知道自己一時的縱容,也許會毀了自己一輩子為之奮鬥的基業,原來他完全沒想到過有這樣的事情,可是真正的短兵交接,他才知道,韓家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可是彷彿已經晚了。致遠非常感激越澤,可是就此把許徐讓給他,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他很清楚,許徐喜歡的是自己而不是越澤,可是他也害怕,害怕許徐會因為一時的憐憫和感激,而做出什麼令三人都悔恨終生的決定,所以他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想到此,致遠伸手攬過許徐的頭,讓她靠進自己的懷裏,低聲安慰她道: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有致遠哥哥在你身邊,一切都沒關係」

聽着他的聲音,許徐感覺自己糟亂的心彷彿平靜了下來,是啊!自己怎麼忘了,自己身邊一直是有致遠的啊,可是越澤的事情,怎麼能讓他出面去解決呢,想着又有些煩亂。

越澤的傷勢不算很嚴重,所以再做最後一次檢查過後,就可以出院了,這天上午許徐去了學校辦理入學事宜,而致遠卻來到了醫院,當越澤看到致遠的時候,心情是複雜難言的,兩人坐在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裏,誰也沒說話,小花園雖然不大,但是卻很美麗,除了盛開的花朵,中間還有一個小噴泉,不停噴灑的水珠,背着光彷彿能看見彩虹。

致遠看了他一眼道:

「相信我,如果許徐喜歡的是你,那麼我甘願放手,喜歡上她之後,我就知道,令她快樂是我一輩子的目標,如果帶給她快樂的不是我,那麼我想,即使傷心,即使不舍,我也會放手」

越澤轉頭看向他沒說話,致遠站起來道:

「還記得我們的君子協定嗎,我非常感激你救了許徐,可是愛情是不能作為回報的,希望你明白,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朋友」

說着伸出手,曾越澤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陽光下顯得那麼溫暖厚重,可是卻重於千金,想了想伸出手去和他交握,可是並沒有說什麼。

辦理好出院手續已經是下午了,出了醫院,越澤說不想立刻回市裏,想找個地方和許徐談談心,於是兩人直接到了醫院不遠處的露天廣場上,坐着說話,越澤很健談,幾乎把這些年來三劍客的趣事都說了一遍,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廣場上輪滑的孩子們已經都回家了,換成了三三兩兩的情侶,兩人聊的很盡興,許徐所幸去對面的麥當勞買了漢堡咖啡充做晚餐。

直到很晚了,許徐都有些困了,越澤才停了下來,看着她突然問了一句:

「許徐你和致遠在一起快樂嗎」

許徐一愣,感覺困意頓時消失了大半,錯愕的看着越澤,越澤卻異常認真的又問了一遍:

「告訴我,你和致遠在一起有多快樂」

許徐想了想道:

「不能說快樂,是放鬆,身心的絕對放鬆,沒有壓力,沒有隱藏,面對致遠,就像面對我自己一樣」

曾越澤不禁有些酸楚,暗道自己輸了,而且輸的如此徹頭徹尾,轉頭看向遠處,燈火閃爍間,前方的道路彷彿都顯得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過了很久,曾越澤才開口道:

「好吧!我放手,我甘願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來,我......」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我祝福你們」

許徐一開始還沒聽明白,想了半天,腦子才轉明白越澤說的是什麼,許徐不禁狂喜,畢竟如果越澤自己先想開的話,三個人的友情還能繼續下去,而且許徐很清楚,愛情和友情是絕對不能混淆,許徐開心的張開雙臂抱住越澤,低聲道:

「謝謝你越澤,謝謝你」

越澤手臂縮進,也緊緊緊緊的抱住了許徐,畢竟今晚過後,也許自己再也沒有這種資格,過了很久,越澤才放開許徐道:

「你先回去吧」

許徐不禁有些擔心的看着他道:

「你呢」

越澤眨眨眼,故作輕快的道:

「你該給我些時間,讓我來憑弔一下我還沒來得開始就夭折的愛情吧」

許徐有些無措的看着他,越澤嘆了口氣道:

「好了!你不用管我,一會兒我會自己直接回市裏的,畢竟愛情沒了,三劍客的事業還要繼續」

許徐沉默的點點頭,曾越澤沖她揮揮手道:

「再見」

許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越澤臉上的笑容才悄悄褪去,低下頭,兩滴晶瑩的淚水滴在了台階上,瞬間隱沒了蹤跡,廣場的擴音器里正放着一首歌,細聽之下,令越澤不禁愣了:

「黑夜來得無聲,愛情散得污痕,刻骨的風捲起新的情感,吹去多年情分,只剩我一人......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進退我無權選擇,緊緊關上心門,留下片刻溫存,只怕還有來生,我愛得依然最真......」

沙啞的男聲和清越的女聲混合著唱出來,彷彿正是越澤此刻的心聲。

兩年後,許徐手裏拿着自己的學位證書和畢業證走出了北大,回首望去,北大古香古色的大門依然如當初進來時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六年的大學生活,許徐覺得自己真的成熟了,不止經過了學習,還有愛情友情的洗禮,令許徐知道,不管是那種感情,不管是人生的那個階段,都是值得去珍惜的,因為過去了就不會重來,即使重來,如果不懂得珍惜和努力,也是沒有收穫的。

經過了時間的沉澱,彷彿一切都按部就班的上了軌道,致遠的事務所已經是大名鼎鼎的金字招牌,而自己和舍友們的雜誌社,也已經頗有規模,賺錢之外,許徐也知道了,原來還有那麼多的故事去等待自己的挖掘和探索,三劍客的公司竟然和黎智宸展開了合作,並且以火箭的速度,一躍成為了國內百強企業,年紀輕輕的郭偉和越澤,儼然已經是最傑出的佼佼者了,世傑哥哥也成了跨國公司高管,最令許徐莫名奇妙的是,自那次接到劉藍瑾的花球之後,自己真的連續接到了兩次花球,還真是半年一次,第一次是賀一航和奚潔的婚禮,第二次是周學長和馬瑩的婚禮。

想到此,許徐不禁有些奇怪自己這是什麼運氣,不過半年的期限又快到了,自己身邊的朋友該結婚的都結婚了,估計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接到花球了吧,這麼說來,難道自己真的要獨身一輩子嗎,許徐抬頭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氣憤,自己畢業的這天,致遠竟然沒來接自己,這個男朋友太混了,許徐嘟嘟嘴,想着是不是一會兒直接去找乾媽,去告致遠的黑狀。

正想着,一輛紅色的亮麗跑車停在了自己面前,許徐不禁笑了,致遠還是來了,不過他今天怎麼把自己的車開出來了,他不是一直嫌棄這輛車太騷包嗎,許徐回神間,致遠已經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俊男美女的組合,吸引了許多過往的學生們駐足觀望,致遠笑笑的看着許徐道:

「恭喜你丫頭,終於畢業了」

說着一回身從後座上拿出一大束鮮紅的玫瑰遞給許徐,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戒指盒打開道:

「雖然我覺得這樣做很俗,但是我仍舊願意為了我的許徐嘗試一次」

說着單膝跪在地上,把戒指舉在許徐的面前道:

「請嫁給我丫頭,相信我,我會帶給你一生的幸福和快樂」

許徐感動的低頭看去,戒指上的一圈碎鑽,在陽光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華,原來真正的幸福就是此刻。

遠處的街角站着一個修長的身影,望着前面幸福的男女,微微低下了頭,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越澤回頭看過去,不禁笑了道:

「我不知道黎總也這樣悠閑」

黎智宸道:

「即使再忙,我也應該來親自見證這一刻,不是嗎」

越澤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閃道:

「說實話,我至今也不理解,你當初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放手了,很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黎智宸想了想道:

「當我看到你為了救她,而不惜捨棄自己生命的那一刻,我就被你震撼到了,而且你這樣愛她,都願意放手成全,我又有什麼值得堅持的」

越澤笑了:

「所以你選擇和我一樣,退到朋友的位置上,看着她幸福」

黎智宸點點頭指了指前面道:

「你看他們站在那裏多幸福,只要她能永遠這樣燦爛的笑,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越澤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校門口兩人已經吻在了一起,陽光給兩人周身鍍上了淡淡的光芒,隨着許許的微風,飄來一陣玫瑰的花香,也許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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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到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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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行者之旅的初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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