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東南戰區,野戰軍特種訓練基地。

烈日當空,空氣中熱氣宛如火上的蒸籠,嚴厲的教官拿着擴音喇叭扯著嗓子對着所有集訓隊員們喊:「你們都是烏龜嗎,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們強,快…再快點。」

「你們這些弱者,一群廢物,自動退出回到原部隊,野戰軍的特種基地不養閑人。」

兩月多的時間裏,每日高溫持續四十度以上,這支集訓隊從原來的一百三十多名隊員到現在,已不到三十人,這種魔鬼式的訓練,讓得每一位來自各個兵種中尖兵每日猶如在地獄中走上幾遍。

訓練場上,剩下的二十幾位隊員心中罵着教官,有的甚至將教官祖上問候了百八十遍,而在這二十幾位隊員之中,一道瘦小的身影在烈日斜射下顯得較為醒目。

這道正在烈日下過障礙的瘦小身影,奔跑中的他身高一米四左右,年齡不會超過十一歲,他與其他那些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的隊員有着同樣的訓練,只是他稚氣未完全脫去的小臉上,有着常人難以媲美的堅毅神色,每一項科目的訓練,每一次跌倒每一次在脫力中倒下,他都會咬牙站起來繼續訓練。

甚至是,夜晚所有隊員休息后,這個小男孩還在訓練場上練著!就像此刻一樣,當教官哨笛聲響起時,他竟然一個健步沖在所有隊員前方,朝着指定地點奔去,大滴汗水侵頭他短袖迷彩,似乎又在脫力中爆發出來,讓得後面的隊員們在奔跑中扯著嗓門喊:

「沐凌你個小瘋子,兔崽子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看你身上的傷口,還有你腳都崴了,你不要命了。」

「喊什麼喊,還有臉喊,連個十一歲不到的娃娃都超過了我們,媽的,丟死人了。」

「兄弟們沖啊,沐凌這變態娃娃都能堅持下來,咋們這些純爺們丟不起這個臉。」

每一道吼聲都氣喘吁吁,但又不得不咬牙追上,個別隊員在脫力中放聲大喝,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跑到教官指定集合地。

「集合。」鏗鏘有力的喊聲傳來,還未得到休息的集訓隊員們立即爬了起來,心裏大罵教官是魔鬼的同時,列隊向右看齊,而那小男孩則是在第一排右邊最後一個位置。

教官緩緩行到集訓隊伍前方,面無表情的一點後方遠處土山道:「下一項訓練科目,看見那個山頭了嗎,全副武裝,極限越野。」

極限越野?集訓隊員們心裏暗暗叫苦,教官面色一板,掃視着差不多到極限的二十幾位隊員,大聲道:「沐凌十公斤,其餘的全部二十五公斤,時間是半小時,此次訓練將納入總成績。」

「報告。」忽然,一個稚嫩的嗓音大吼出來,教官聞聲側臉望去,瞧見是那小男孩,道:「說。」

「報告教官,再給我加五公斤。」男孩神色嚴肅的道,教官鋒利的眼瞳忽然一凝,道:「你說什麼?這裏不是菜市場,由不得你討價還價。」

「再給我加五公斤。」男孩仰視教官的眼神,充滿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漠,但在這冷漠之中又顯得如此剛毅和堅定。

其他隊員側臉望着沐凌這小男孩,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敬佩和迷惑,如果再加五公斤就是十五公斤了,加上裝備至少是二十三公斤,沐凌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承受得起嗎?

同樣的想法和顧慮也是在教官心裏產生,這萬一出了事誰也負不起責任,可在看見男孩沐凌那不屈的眼神,他遲疑之後,點了點沐凌行至一邊,通過耳麥向隊長請示。

片刻之後,教官返回,瞪了眼沐凌吼道:「不許議論,沐凌,立即加五公斤,計時開始。」

教官放聲一吼,所有集訓隊員立即拿着各自的裝備,扯著嗓子沖了出去,奔跑中,沐凌那足足矮其他人三四十公分的身影依舊是那麼的醒目。

也是在奔跑中,徒然增加的五公斤給沐凌造成不少的壓力,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爬起來擦著汗水和血水繼續跑,雖然有些掉隊,雖然步子有些搖晃,但那張小臉上並無半點放棄之色,而是愈發的堅毅起來。

「砰…」

再次摔倒下去,即便全身上下都傳來疼意,可沐凌還在咬牙堅持着,其他隊員目睹這一幕,都在奔跑中勸說沐凌放棄,不要再繼續玩命,可他起身後依舊跑了起來,大聲道:「我的命運註定我必須強大起來,所以我不會放棄,即便是死在訓練場上。」

豪言壯語,讓所有隊員心中都是豎起了敬意和尊重,那位與沐凌關係較好的戰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道:「兄弟,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你才十歲啊,像你這個年齡應該在父母的關懷下過着美滿的童年生活,沒必要這樣的。」

「不想做廢物就閉上嘴巴調整呼吸沖,讓我把你們比下去,臉掛不住。」沐凌雖十歲,可他已經完全脫離十歲孩子的世界,這是所有參加集訓隊員和教官們都看得出來的,這些時日,幾乎所有戰士都曾問過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可他對這個問題一向保持沉默。

訓練場草坪邊上,一位穿着外軍模擬作訓服的教官又一次目睹男孩那變態的身影沖在隊伍中,這時,先前那位教官快步行來,不解的道:「龍神你怎麼會同意給那小子加五公里,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之前的十公斤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這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們都得上軍事法庭。」

野戰軍特種基地,代號龍神的隊長放下望遠鏡,微微側過有些黝黑的剛毅臉龐。道:「這小子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你越是挑戰他的極限,他就會在極限中爆發出來。」

「可是...他身上帶着傷,就算是小強,那也不是鐵人,我們野戰軍的訓練連那些尖兵都很難支撐下來,何況是他一個孩子。」軍士長黑狐狸擔憂的說。

「無妨,我會在暗處盯着。對了,這個沐凌,十一歲不到就能在各項訓練中追趕甚至是超過這些所謂的軍中佼佼者,確實是一個好苗子,只是這小子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拚命了,前兩日他在訓練中受傷,從醫護室縫針回來不是讓他暫時訓練其他科目嗎,怎麼又來訓練體能了?」隊長龍神疑惑的道。

軍士長藍狐狸看了一眼隊長龍神肩上的兩杠一星軍銜。「我已經給了命令,但這混小子非常倔強,綁了回去他又來了。龍神,我發現這小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三月前讓他訓練他每次都找機會偷懶,還老是跟我們這些教官投機取巧,或者裝病,你看現在…」語氣中也是帶着一絲疑惑。

「這個轉變我早就知道了,沐凌自從兩月前去了SH市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當時還以為是在外面受到欺負,想要報仇的三分鐘熱度,如今看來,肯定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狐狸你可知道?」

軍士長搖搖頭。「不清楚,當時是三天的正常休假,他的監護人親自來接的。」

「那就奇怪了,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的家裏,而在他檔案中,家庭情況這一欄是空白的,也不知道他家裏都有什麼人!他來到我們這個號稱國之利刃、全軍最強的龍魂突擊隊中訓練,並非高官或者機關首長做得到的,這個沐凌,渾身上下都是秘。」龍魂突擊隊長龍神心中有着無數的疑問。

「誰說不是呢,十歲多一點就進入我們這樣的部隊訓練,並且各項成績已經從集訓開始時的最後一名上升到前三了,這不是苦練強撐就能做到的,必須要有頑強的意志和巨大的心裏承受力,龍神,看見現在的沐凌,有時候我總是在想,雖然時代不一樣了,可我們十歲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有意義的事呢。」軍士長黑狐狸望着遠處那已經追趕上隊伍的瘦小身影,嘆息起來。

晚上的宿舍里,隊員們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口中卻不斷的罵着教官,而在醫務室里,上尉軍銜的女軍醫帶着茫然的神色,盯着正自己處理傷口的沐凌。

「沐凌,還是我幫你弄吧,你看你這…」集訓隊中,教官不會去記隊員們的名字,只有一個號碼,但沐凌不同,不同之處就是他的變態訓練,讓得所有這個基地所有戰士都知道他。

沐凌抬眼淡淡的看了女軍醫一眼,又埋頭繼續處理他的傷口,那一條條醒目的傷口,都是他自己用針縫上,並且不打麻藥,每擦一次軍用酒精消毒,每一針下去,疼意都是襲遍全身,但他始終沒有叫出來,都在咬牙堅持着,但額頭上的汗水,略有些發白的小臉,看得女軍醫心疼不已。

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漂亮的女軍醫雖見慣不怪,但她還是心疼他。

片刻,在所有傷口處理完畢時,敲門聲后,女軍醫看見進來的迷彩戰士,立即道:「龍神隊長,沐凌已經不能再繼續這樣的訓練了,否則他會廢掉的,我建議…」

「報告龍神,我能繼續訓練。」沐凌打斷女軍醫的話,隊長龍神看了沐凌一眼,劍眉微皺,道:「我給你一個禮拜,期間你可不參加體能上的訓練,但必須…」

「報告龍神,我不需要。」冷漠嗓音嗓音,沐凌仰頭望着女軍醫,道:「我寧願死在訓練場上,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給龍神這樣的建議,不要阻擋我變強的腳步。」聲落,沐凌敬禮,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出醫務室。

見狀,龍神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女軍醫嗓音清冷的道:「這還是兩月前那個天真無暇、總喜歡裝病躲過訓練來我這裏跟我耍嘴皮的孩子嗎?」

「這個你得自己去問他了。」龍神心裏雖然有心查清楚這件事,但還是轉身離開。

宿舍里,沐凌的回來讓所有集訓隊員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同時也是盡情發揮各自的好奇問題,這些問題都在圍繞沐凌兩月前性子的轉變而問,對此,沐凌只是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還是不做任何回答。

而當看見上鋪兄弟揉着在訓練中肌肉被拉傷的小腿,沐凌遲疑了一下,從自己的櫃中拿出那未曾用過的護帶扔了上去。「這個對肌肉拉傷有不錯的效果,我用不着,送你了。」

「沐凌你也太偏心了吧。」其他隊員打趣了起來,而接過護帶的上鋪兄弟只是看了一下,眼底變得閃過一抹驚色,對沐凌道:「這個牌子的護帶可是全球最頂尖的,且沒有之一,得上萬吧!你小子也是個有心人,怎麼訓練起來就那麼無情呢!」

「不會吧,一個護帶就是上萬塊,沐凌你家是財主嗎?」戰友們爭前恐后搶著那護帶,宿舍里瞬間熱鬧起來,而沐凌只是笑了一笑,而後躺在鐵床上,閉上眼睛后,心裏暗道:「明天,這個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來了。」

翌日,熟悉的哨笛聲猶在耳邊響起,集訓隊員們以極快的速度完成穿衣洗漱到訓練場集合,教官結束新一天訓練前的諷刺后,目光移到第一排邊上的沐凌身上,道:「沐凌出列。」

沐凌正步走出,教官大聲道:「今日你不用參加訓練,立即去接待室。」

「是。」

隊員們望着小跑離開的沐凌,心裏極為鬱悶,這可是全軍最嚴密的封閉式訓練基地,沒有誰的家屬能在集訓期間探親,沐凌這小子來頭可不小啊,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基地接待室前,沐凌望着那熟悉車號的數百萬豪車,心裏湧起一抹暖意,進入接待室看見隊長龍神也在,他立正敬禮,龍神回禮后,神色迷惑的看了那站在木桌前帶着口罩和鴨舌帽的美麗女人一眼,對沐凌道:「機關首長已經交代過,沒有人會來這裏打擾你們。」

「謝謝龍神。」沐凌道謝,龍神離開隨手帶上木門。

龍神一走,沐凌那毫無半點神色的小臉頓時露出一個靦腆笑容,而美麗女人在看見沐凌渾身上下的傷勢后,心疼得難以呼吸,掩唇爭取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淚水還是指縫間流溢而出。

「媽媽…」

這一聲媽媽,十年了,沐凌每年只有一次機會當面叫出來,因為他每年只有一次與媽媽見面的機會;他從不對旁人提起他的家裏,外人也從不知道這個每年都來看他的氣質女人,會是他的母親。

對於女人來說,沐凌的這一聲媽媽,她聽得撕心裂肺,疾掠上前,緊緊抱着自己的兒子,似有多種心緒衝擊著腦門神經,小聲的抽泣起來。

而在隔壁不遠處的基地指揮室里,龍魂突擊隊長龍神、軍士長黑狐狸以及那位上尉軍醫,則是通過攝像頭望着牆壁上顯示出來的一幕,他們雖然不知道前來看望沐凌的女人是什麼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在顯示屏上,沐凌躺在口罩女子懷裏且哭泣的一幕幕,都像似在無聲的告訴他們,這個女人雖然不是沐凌的監護人,但那眼神無一不是在透露著對沐凌無盡的關懷,女人眼角流下的清淚,楚楚可憐。

也是因為這無聲的感人畫面,讓得指揮室中的三位戰士心中對沐凌有了更深的認識,也都在感嘆沐凌也有最脆弱的時候,不過他們也很驚訝,那個在訓練場上猶如鋼鐵一般的少年小子竟然也有也小綿羊般的一幕。

黃昏,夕陽的餘暉斜射著整個基地,天邊飄着酡紅的雲朵,接見室外執勤的兩位戰士,瞧見沐凌緩步走出,望着沐凌那雙通紅的眼球,特別是沐凌那還有些濕潤的睫毛,相視間,似乎都是在說:若不是親眼看見,誰能想得到這個變態的妖孽小子竟然還會哭!

走出接待室的沐凌,面色無比的堅毅不屈,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後帶着口罩、完全看不清模樣的氣質女人,望着媽媽那泛紅的眼珠,他沐凌雖小,可經過那件事之後,他懂得了許多,同時也難受,可他越是難受,心裏的熱血越是流動得快,他在心裏發誓,他一定要變強,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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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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