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千禧年的異變

12月31日，夜裏十點半多，東京都大田區東糀谷五丁目，山崎宅，客廳。

客廳內有會客的沙發組合，有沙發床家庭影院，有餐桌和廚房，是家裏主要的活動地點。

山崎看妹妹宮本美黛子坐在餐桌前，拿着遙控器無聊的播著電視節目，忍不住笑道：「你從頭播到尾，看廣告啊。」

「等你嘛。」美黛子播到新春晚會，然後放下遙控器，「我開動了。」說着就開始吃宵夜。

美黛子的飯量很大，一天四頓，現在一頓少說要二十份牛排，其它的食物當然也可以，但要以肉為主，素吃多了容易上洗手間。

牛排都是四級以上的高級品，每天在這上面的花費都是數百萬円，一年超過十億円，每年報稅的時候，都讓稅務人員目瞪口呆。

山崎切著面前的一份牛排，就著一碗越年蕎麥麵細嚼慢咽的陪美黛子一起吃，而美黛子則大口的吃。

一個多小時后，二十份牛排和一碗越年蕎麥麵下肚，美黛子打了個飽嗝，「哥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不想洗碗碟就直說。」山崎笑道。

「今天過年嘛，」美黛子笑道，「那就拜託了。」

「那你去把香案準備一下。」山崎說道，語氣有些沉重。

「好的，哥哥。」美黛子應道，語氣也有些沉重。……

半夜十二點，靈室。

靈桌上供奉著一排靈牌，山崎家和宮本家的先人，最前面的是宮本一郎和宮本美子，最裏面最大的兩個是祖先山崎岬和山崎美黛子。

靈牌前的供桌上供著一排假的花草水果，之間安置着數個香爐，裏面常年插著三根通電的假香，而中間一個突出的香爐是上香用的。

在遠處傳來的新年鐘聲里，山崎和美黛子各自捏著三根香，三跪九拜，默默禱告，然後把香插在香爐里，就算完事了。

噢，不，還有壓歲錢，媽媽以前訂的生肖金幣，每個一金盎司重，31克多，每年發給山崎和美黛子一人一個。

現在，每年的生肖金幣送到以後，會放在壓歲錢紅包里，等每年的除夕大掃除以後，把紅包放在宮本一郎和宮本美子兩人靈牌前，新年祭拜完以後，山崎和美黛子一人拿一個。……

半夜零點五分左右，客廳，餐桌前。

重新坐下之後，美黛子皺着眉頭說道：「哥哥，我從剛才起忽然有些心神不靈。」

「心神不寧？」山崎吃了一驚，直覺這東西有一定的預知性，上次媽媽出事的時候，美黛子就有感覺了，這次又是怎麼了？

「對。」美黛子肯定的說道。

「好吧，」山崎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皺眉說道，「我沒覺得現在有什麼可能會傷害到我的危險。」接着開玩笑的問道，「難道是要大地震了？」

「這我怎麼會知道？」美黛子笑道，「我這只是直覺有大事情要發生，說不定還是原子彈襲擊呢。」

「這樣的話，」山崎提議道，「那我們先回房間去把身上的和服換下，真要大地震了，跑起來也方便些。」

「也對。」美黛子笑道。……

半夜零點十分左右，客廳。

山崎和美黛子各自都換了一身黑色緊身裝回來，美黛子還拿着圓帽子，一邊走一邊把齊肩長發紮起來盤在頭上，然後戴上帽子。

兩人各自從櫥櫃里拿上一個急救包，檢查了一下裏面的東西，然後背在了背上。

看時間，半夜零點十五分左右，山崎忍不住問道：「我說，美黛子，你沒搞錯吧？」

「應該沒有吧。」美黛子也有些困惑。

「應該？」山崎問道。

「這個，」美黛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感覺，比先前好多了。」

「好吧。」山崎無奈的問道，「你確定你不是生病了？」

「呃，」美黛子按在自己的手脈上感覺了一會兒，「心跳的力度和頻率，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啊。」

「好吧，」山崎笑道，「或許你的直覺出現烏龍事件了。」

「不是吧。」美黛子有些泄氣。

這時，電視上顯示時間零點二十分，直播畫面中的，歌舞表演者中的一大部分人突然就軟倒在了舞台上，同時出問題的，還有很多觀眾，粗略估計超過一半人出了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山崎有些意外，拿起電視遙控器一個個播其它台。

結果發現，所有直播畫面中都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表演的演員、看錶演的觀眾、在街上的行人、在神社寺院排隊撞鐘的人等等。

所有直播頻道的畫面中都是，全國各地，甚至還有外國。

美黛子大笑道：「看吧，我的直覺沒錯，真的有大事件了。」

山崎問道：「那現在還有沒有感覺？」

「呃，」美黛子有些困惑的說道，「真是奇怪，好像沒了耶。」

「好吧。」山崎有些無語了。

這時，零點二十五分，電視上出現了驚人的一幕，一些倒在地上，剛剛還一動不動，任憑怎麼施救也沒有反應的人，突然就張口咬住了身邊的人。

咬哪裏的都有，手腕、手臂、小腿，臉、頸項，咬住就是一撕，被咬住其它部位的人還好一些，被咬住頸項的人，直接被咬破了大動脈，大量的血液，在凄厲的慘叫聲中，像噴泉一樣噴灑了出來，惹得現場一片大亂。

看到這裏，山崎和美黛子面面相覷。

美黛子弱弱的問道：「這不是在拍新年特別節目吧？」

山崎播台，發現每個直播台中都是這種混亂場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絕對不是什麼節目，看來真出怪事了。」

這時，外面隱約傳來了多個慘叫聲和許多驚恐的大叫聲。

美黛子吃了一驚，「不是吧，我們家裝了隔音玻璃，這樣叫聲也能傳進來？」

山崎嘆了口氣，「說明就在附近，看來麻煩大了。」

美黛子問道：「哥哥，那現在怎麼辦？」

山崎說道，「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引起的，但我們現在沒事，說明我們家這裏的水沒事，我們先把水蓄上。」

「明白了。」美黛子說道。

之後，兩人去把家裏的一個大浴池、四個浴缸的放水龍頭都打開，這些水加起來足有十幾個立方米，兩個人喝，一人一天一升，夠用幾年的了，前提是到時候還能喝。

蓄水期間，兩人上到天台觀望，離開隔音窗戶，叫聲更是清楚可聞，各種驚叫聲中還夾雜着槍聲、汽車碰撞聲、爆炸聲；讓人看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了？

估計水快蓄好了，山崎拉美黛子下去關水龍頭，然後回到客廳，發現電視上面，很多剛剛還在直播的節目都沒了，只有數個直播晚會表演的節目，不過從畫面看，那邊已經沒有人管了。

因為那些倒下的人紛紛站了起來，睜著混濁的眼睛，邁著僵硬的步伐，追逐著驚慌失措，到處亂跑的正常人，逮了到張口就咬，甚至一涌而上的分食，真是慘不忍睹，完全是限制級的。

山崎和美黛子有些目瞪口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

回過神來，山崎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檢查一下食物吧。」

「好。」美黛子說道。

兩人檢查了一下存糧，儲藏室的，加上美黛子的零食，省一點吃，夠維持六至七天。

美黛子擔心的問道：「哥哥，你說一個星期以後，能平靜下來嗎？」

山崎說道：「除非那些傢伙全都不動了，不過這幾率不好說。」

這時，零點三十五分左右，兩人聽見電視里播放緊急通告，於是跑回到客廳觀看。

通告大意是，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突然發生大規模的人噬人事件，請所有市民待在家裏鎖好門窗，先做好自救工作，請所有市民節省水和食物，等待救援。

「自救再等待救援？」美黛子問道，「什麼意思？」

山崎說道：「意思就是政府自顧不暇，沒有能力救人。」

美黛子有些不滿，「不是吧，我們交了好多稅呢。」

「這筆賬以後再算吧。」山崎說道，「我們現在不缺水，但是缺少食物。」

美黛子笑道：「這倒是，暫時應該不會有人送外賣了吧。」

山崎說道：「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去拿了。」

「你是說，」美黛子有些興奮，「我們去打劫嗎？」

山崎說道：「不，我們是自救，等以後再付錢也不遲，算上利息給物主。」

「沒錯，沒錯。」美黛子笑道，「那麼最近的大超市，就是四百米外的東糀谷四丁目東糀谷超市。」接着有些苦惱的問道，「可是我們要怎麼把東西拿回來呢？我才洗的澡啊。」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山崎說道，「我們應該先去隔壁的健身館，把兩個游泳池的水注滿，這樣接到健身館的水箱裏，也能有水洗澡。」

「對對，我可不想好幾天都不能洗澡。」美黛子笑道。

「那就走吧。」山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