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一十七章 文惜竹!

第兩千六百一十七章 文惜竹!

繁星如水。

秋光無盡。

凌風及老道士坐在竹屋前,滿天光雨點亮他們中間木桌,空氣中彌散著飯菜的香味,一壇老酒散發出淡淡的酒氣,並非是美酒,而是盈都聖國市面上劣質的酒。

清粥淡飯。

可。

兩位人物完全不在意,品烈酒,沐秋風,觀星空,談生死。

「敬你活着!」

老道士端起酒壺,與凌風對飲,而凌風這個重傷的人亦不在意,與老道士碰了一壺,而後凌風便大口咳血,那血染紅了衣服。

凌風大口喝酒,大口咳血。

狀若瘋狂。

「活着不易!」

凌風眼睛很殤,一片腥紅,那是寫滿悲傷的感情。

老道士望着凌風,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凌風入魔后乾的事情人神共憤,親手誅至親摯愛,等到」醒來「時,那感覺生不如死吧?

當初。

她死在第一道手裏,他瘋了。

凌風呢?

葉魔女、凌清正是他親手血刃的,那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此刻,他應該恨透了自己吧?

「大夢一場,別想太多。」

老道士舉起酒壺在凌風酒壺上碰了一下,說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的本意。」

「願世間多好人!」

凌風舉壺與老道士相碰。

「真的要隱世?」凌風問道。

「真的要隱世!」老道士回道。

「那就敬隱世!」

凌風喝下一壺酒,而老道士更不慢,一壺酒直接喝了下去,老臉上爬滿了潮紅,儘管他是天道人物,但並未動用力量將酒精逼出,而是任由酒精在體內流淌。

人生難得幾回醉。

「你與她曾有過孩子?」凌風抬首,向著老道士尋問。

「沒有!」

老道士神態一殤,想到往昔崢嶸歲月,他本非道人,可因她離世而入道,自此與不入凡俗。

那是青春的回想。

那是人生的漫長。

他多想人生就在那時戛然而止,他願意放棄武道,亦不想坐看她的殞命,那實在太悲情了,直到現在每當想起時,他都痛徹心扉。

與凌風的眼睛對視,他竟是有些惱怒。

當然。

他知道凌風要問的是什麼。

「惜竹,她並非是我的孫女。」

老道士坦言說道:「當初,我離開道門,來到天泉聖國,於一片廢墟中發現了這個孩子,氣息未散,便將其養在身旁。」

「惜竹是個可憐的孩子。」

老道士動情的說道:「她能夠活到現在並不易,我視其己出,希望她有個美好的未來。」

「於是,你將她帶到了這裏?」

凌風眼睛閃爍,老道士本可隱世,可還是因文惜竹出世,處在天泉古院,他又如何隱世?

而且。

他讓文惜竹進入天泉古院,在生死間磨礪,這可不是隱世的作風。

老道士沉悶片刻才徐徐開口,說道:「大隱隱於世,而且我不想惜竹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她還小,總要有些技能防身,否則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你可教她。」

凌風認真的說道:「天泉古院不及你。」

「我知道。」

老道士額首,說道:「但天泉古院更適合她,而且我本應該隱世,並不想過於顯露。」

「這就是你讓文惜竹進入天泉古院的原因?」

「是!」

「你想讓她步上我們的老路嗎?」凌風譏笑道。

「……」

」這個理由不合理,換一個吧。「凌風說道。

「……」

老道士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為何要和這個死變態談論這個事情呢?

即便沒有了武力,可凌風的智商依舊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讓她學習一些技能防身,這只是一方面。」

老道士解釋道:「還有一方面便是……」

「便是你想讓她陪你更久一些,對嗎?」凌風直接打斷老道士,開口說道。

老道士張張嘴,愣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老臉上也佈滿了酒紅,正如凌風所言,沒有能力與力量的文惜竹僅能活個百年,就要垂垂老死,而要是文惜竹能夠步入武道,歲月就會更漫長一些。

兩百年,五百年……乃至於三千年。

他老了。

可對於天道人物來說,他才剛剛起步,未來還有漫長歲月,他形單影隻,本無牽無掛,可當文惜竹出現后,那感覺就不同了。

他真的希望有這麼一位孫女。

可。

他又擔心白髮人送黑髮人,因而才讓文惜竹入道。

「是!」

沉吟半晌,老道士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可,一旦入道,只怕想要抽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凌風嘆息的說道:「你我皆是,你想要讓文惜竹入道,可世間哪有長生道?」

老道士目光灼灼,可頃刻間又灰暗下來。

世間哪有長生道?

沒有任何一個勢力願意平白無故的送你資源,想要得到就要付出,可宇宙資源就那麼多,因而就要爭,就要血拚。

血拚就要死人。

只有實力夠強,天資夠佳,運氣夠好,才能夠闖過一重重難關,步入至強。

可以說,每一位天才人物橫空出世都是踏着旁人屍骨上來的。

因而。

文惜竹想要長生,只有流血摘得長生,當初的凌風與老道士都是這樣的人物,可惜別人爭贏了,而他們爭輸了。

其實。

老道士當初離開道門,付出的代價並不小,道門付出那麼多資源,哪裏可以讓老道士這般離開?

「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辦?」老道士問道。

凌風沒有回應老道士,而是望着遠方,目光變得悠遠起來:「盛世要來了,說是盛世,其實就是亂世,各大勢力要爭資源,天才更要爭資源,你想要隱世,真的可以做到嗎?」

「……」

凌風笑了笑,說道:「這場亂世你能夠守住她嗎?」

「要是你,你會怎麼做?」

老道士直視着凌風的眼睛,想要知道答案。

「我沒得選。」

凌風坦言說道:「我沒有孫女。」

「……」

不知道怎麼的,老道士就很想打人。

「文惜竹正值花季雨季,她出生可憐,比其他孩子更成熟,再過幾年就要成年了,你不妨問問她吧。」

凌風在咳血,臉色更慘白,但還是說道:「她想要步入武道,那你便助其成道,她若想要凡俗,那你便帶着她隱世吧。」

「好!」

老道士額首。

其實,他相當矛盾,一方面希望文惜竹都能活着,陪他久一點一方面又希望文惜竹不要經歷他們曾經歷過的慘事,特別是摯愛至親死在自己面前,而他更擔心是自己給文惜竹送行。

他會忍受不住!

可。

這是文惜竹的未來啊。

他不該因自己的往事便逼迫文惜竹按照自己的意志、方向而行,應該按照文惜竹自己的意思。

人這一生有多少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呢?

入道充滿了危險。

但。

若是深愛這一道,那即便橫死其中又如何?

人生不求多麼平安,但求轟轟烈烈。

每個人的夢想不同,不可強求。

當然。

這要在文惜竹成年的時候問出,那個時候她的思想成熟了,她可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喝完酒。

凌風又是那個滿目悲涼的青年,他沒有形象地坐在竹屋門前,冷對玉光,像是在研究天上的那彎月為何不是圓的。

老道士離開了。

他不僅在功院打掃衛生,還要整理功法手冊,並且將這些功法送到那些個天才面前,而凌風則是坐望天穹,滿目神傷,他不時咳血,可並未殞命,只是臉上的傷口正在撕裂,看上去觸目驚心。

清風徐徐。

梳理著竹林以及青草。

凌風像是木樁,不言不動。

「我還活着!」

彎月當空,凌風幽幽開口,聲音穿過風,飛過竹林,顯得很無力,卻又那麼有力。

他還活着!

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重要的呢?

凌風又沉默了許久,像是咳血停止不下來,喘息上不來。

半晌,他在抬首望着虛空,目光像是穿過無盡雲海,望到了遠方。

「你們會很累。」

他痴痴的說道:「但我知道你們一定可以做好!」

說完。

他的神態變得疲倦起來,傷勢進一步惡化,幾乎到了失控的局面,大片的鮮血自體內湧出,讓凌風悶哼,可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遏制不住傷勢。

半個月後。

文惜竹回來了。

「大哥哥,你原來不是啞巴?」

文惜竹好奇地打量著凌風,對這個傷勢頗重,卻能夠熬過來的人物充滿了好奇。

他是怎麼辦到的?

旁人要是受了這麼重的傷勢,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不是!」

「那你之前為啥不開口?」文惜竹問道,她之前可沒在凌風面前說過一些心裏話,現在有些羞赧。

「我在想一些事情。」凌風笑着說道。

「那我之前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多少?」文惜竹瞪着眼睛問道,花季雨季的少女最是天真可愛。

「一句都不記得了。」凌風說道。

文惜竹滿是警惕的打量著凌風,在凌風四周走動。

「怎麼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文惜竹哼了一聲,有些傲嬌的走開,而那稚嫩青澀的聲音則是遠遠飛來:「大哥哥早點好起來。」

望着遠去的「馬尾辮」,凌風咧嘴而笑。

年輕真好!

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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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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