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禁制

五重門。

神聖真火已散盡，整個空間平靜下來，唯有偶爾間，還會有淡淡地火苗在閃爍，氣息驚空，破碎虛空。

此刻。

凌風赤果果地凌空而立，血肉剔透，神骨如玉，整個散發出空靈神采，每一處均呈現出神聖靈光，放佛是天上謫落的仙。

可他痴痴地望着前方，有些空洞與懵，他利用涅槃真火熬了過來，丹田重鑄，也遇到了最大的問題，丹田在排斥星力，血肉在排斥星力，令他止步於武聖至境。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禁制。

「並非是丹田的問題！」

他皺着眉頭，打量著丹田，神聖無比，沒有任何罅隙與瑕疵，像是世間寶玉，剔透瑰麗，比先前的丹田還要堅固與不可侵犯，唯一不同的是，小神樹已湮滅。

「那是五重涅槃的劫難嗎？」

涅槃是世間最神秘的力量之一，即便是天道人物都說不清道不明，但毋庸置疑的是，涅槃是非常逆天的事情，一旦熬煉而過，天賦非凡，遭天地妒，遲早會碰上大劫難。

而這禁制，可能就是劫難中的一種。

「可是，這沒道理啊。」

凌風低聲呢喃，總覺得問題沒有那麼簡單，前四重涅槃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第五重涅槃經來自古武塔，其中也並沒有提到禁制，要是真的這麼霸道，怕是就沒有所謂的九死神凰這一說。

問題出現。

但他卻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這就非常頭痛了。

接下來十天。

凌風盤膝而坐，微眯著雙目沉思著，可還是不能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主要是第五重涅槃抹掉了太多痕迹，在苦思無果的情況下，他強力催動虛空神道，儘可能地提煉星力，想要以壓制性的力量，來粉碎這一禁制。

然而。

無論他多麼用力，虛空神道爆發出多麼璀璨的力量，卻還是不能讓軀體融入更多的星力，他像是對星力已「免疫」了，形同一個吃飽的孩童，緊閉着嘴。

「太麻煩了！」

凌風有些失望地捏了捏眉心，心中非常擔心，相比丹田粉碎，這個問題明顯要嚴重許多，一則是他能夠解決的，而一則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這令他驚慌。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首次碰到這樣的問題。

隨後。

他飛入三重門，錘鍊天地靈氣，想知道能不能斬掉禁制，的確天地靈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飛入其體內，很轉瞬間便煙消雲散，戛然而至。

這道禁制，禁制的不止是星力，還有天地靈氣。

他走到了武聖至境，距離武尊不過一步之遙，卻不得奇門，這實在太痛苦了。

「怕真的是第五重涅槃出了問題。」

凌風低低的嘆息，這是前人不曾走過的武道，古武塔雖然有涅槃經，卻從未有人走到這一步，他是第一個，有這樣的變故，並非是很奇怪的事情。

「至少還有期望！」

沉吟了半晌，凌風站起身來，並沒有悲傷與絕望。

至少。

目前他丹田出現，也步入了武聖至境，有能力操控古武塔，而且，他的神魂發生了質變，以太一真水孕育五重神聖真火，只要解決了這一禁制，他就能重回武道神境巔峰。

……

凌風自三重門回來的時候，整個雅間是封閉的，房間中落滿灰塵，並沒有人走進來的跡象。

「咦？」

他怔了怔，表情有些古怪，他不知道第五重涅槃過了多久，但不可能是一兩天時間，從第四重涅槃中就能發現不同，少說都要一年時間。

五重門八倍時間流速，在這裏怕是已過去兩三個月了，這麼久都沒有進入過，就顯得不對勁了。

忽然。

他目光一沉，望向了房門前。

「靈先生，是你么？」

一個聲音在房門前響起，輕輕敲著房門，先前凌風出現，發生了聲音，推動桌椅，倒是讓一直守在門前的那位少年聽到了響動。

「是我。」

凌風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房門前的那位少年。

「靈先生，有什麼需要嗎？」那少年聲音輕盈，卻有非常的虛弱。

「一件衣服！」

凌風笑眯眯的說道，在涅槃的時候，他身上衣服盡毀，此刻正赤果果的，要是讓旁人看到，還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嗜好。

「秦小姐，先前就為先生準備了幾套衣服，我這就去取來。」

那少年沒有多問，轉身離開。

不多時，他再次出現在雅間門前，手中則是多了幾件華服，請叩門扉在得到凌風的指示后，推門而入，將華服放在門后，這才關上房門，小心地退了出去。

「倒是一個不同的人。」

凌風眯着眼睛，走上前，取出一套華服，穿在身上。

「吱呀！」

雅間門推開了，一身華服的凌風出現在竹林中，他唇紅齒白，嘴角輕揚間，有淡淡地笑意自嘴角掠過，挺拔的身軀，刀削的棱骨，還有那睥睨世間的眼眸，勾勒出絕世畫風。

這一刻。

他是人間仙，他是謫落凡俗的神。

亮白華服映襯着他空靈的氣質，如玉丰神，縹緲若仙，與初入秦家那寒酸頹廢樣截然不同。

「靈先生！」

這時，一位少年快步走來，相貌談不上俊秀，卻有別樣的冷冽與剛毅，身材消瘦，雙目有神，卻偏偏給人淡漠的感覺，他低垂著頭，說道：「你還有什麼需要麼？」

「你是誰？」凌風問道。

「我是楚天，是秦小姐讓我過來，負責打理靈先生的起居飲食。」楚天低垂著頭說道。

「抬起頭來！」

楚天這才抬起頭來，眼神堅定卻有心懷懼意，瞳孔中閃過一抹驚顫的光芒，他的確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青年與他聽聞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此刻的靈如風，比秦家少爺更像秦家少爺。

「秦小姐來過？」

凌風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若有所思的問道。

「來過……秦小姐每天都會過來。」

「她問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問。」楚天說道：「只是囑咐，讓我照顧好靈先生。」

「我閉門多長時間了？」

「三個月零五天。」

「倒是一個聰明人。」

凌風在心中說道，他來歷不同，身份也沒有那麼簡單，秦思蓉肯定也發現了問題，卻沒有點破，更沒有詢問，而他三個多月沒有出現，秦思蓉並沒有打攪，但每天還是會過來。

心思何等巧妙？

不過。

令他詫異的是，楚天這個下人，竟然也沒有主動開口，整個人冷冷清清的，並沒有詢問他的去向，這就讓他另眼相看了。

「我有點餓了。」

「是，我這就去準備。」

楚天離開，腳步輕盈，並非是一個武修，卻有着不同的氣質。

凌風目光閃爍，望着楚天離開的方向，嘴角輕揚，這是一個不同的少年，也是一個聰明人。

竹林風起。

吃完午飯的凌風，正倚靠在一根粗大的竹木上，嘴裏叼著一根小草，神情迷離，低沉地仰望着天際，此刻逆神兇險到了什麼地步？

他如何才能斬掉那一禁制？

他在思考，心思電閃，卻想不出任何關鍵性問題。

「楚天，秦家是在哪一國？」

夕陽西落，凌風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向著正走過來，手中拿着乾燥毛巾的楚天問道。

「霸天神國！」

楚天將乾燥毛巾遞給凌風，徐徐地回道。

「霸天神國？」

凌風一愣，在他的腦海中，對這一神國非常的陌生，但這應該不是南荒神國，可能是在北原、西神，他擦了擦身上的草屑，這才問道：「霸天神國處於神武的那一片地域？」

「那一片地域？」楚天愕然地望着凌風。

「南荒、西神、北原……這霸天神國總是要有個位置吧？」

「應該是在東極州吧。」

楚天不確定的說道，他不過是秦家一個下人，都不曾走出過這一座靈城，更不要說霸天神國了，不過，偶然的機會，他曾聽秦穆青談到過東極州這樣的凈土。

「東極州？」

凌風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會沿河而下，落在這片土地上。

逆神成長速度很快，已打通了西神、南荒、北原這三片凈土，唯獨東極州不在其範圍，而現在人主隕落的消息應該已震動天下，逆神怕是正在征戰天下，顧不上東極州了吧？

不在逆神範圍，那就可能在順天門範圍。

這就讓凌風更加警惕起來，一個不慎就真的可能落在順天門的手中。

「楚天，你應該不是一個武修吧？」

凌風臉色微斂，望向楚天，對這個少年非常好奇。

「……」

楚天沉吟了片刻，嘴角噙著一抹落寞，才輕輕的開口，說道：「我天生廢體，不能修鍊。」

「也不要灰心，這世間總是有奇迹的。」

凌風拍了拍楚天的肩頭，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後，目光望向竹林前，嘴角不禁掀起，說道：「怕是有人這片竹林又要熱鬧了。」

「靈如風，你這個不要的臉的，欺人太甚！」

這時。

一個人橫穿竹林，一閃而出，俊秀的臉上盛着怒氣，氣的渾身直哆嗦，指著凌風破口大罵道：「靈如風，你配不上我姐姐，別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