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非殺

該是何等的一種做法，才能夠阻止那倆方的人戰鬥呢？大概唯一能夠想像得出來的就是展露出自己的實力，讓他們看到彼此之間的差距，然後...才會對此覺得害怕，在內心恐懼的驅動之下遠離這裏，不在糾結於什麼戰鬥，什麼賞金，什麼逮捕。

而劍心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當他來到了這交戰之中的倆個組織中的剎那，甚至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當頭的三把武士刀凌空斬下，壓回了他所有想要說的話語。

神速的步伐在剎那間變動開來化作一抹虛影消散在了原地，失去了目標的武士刀斬在了大地上，而劍心的身影則是出現在了另一邊，一手抓住了正在對戰中的倆人其中一個的手腕，阻止他繼續將手裏的武士刀揮斬下去。

「砰。」

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劍心的有些沉默，他始終是忘記了這個時代並不是刀劍稱雄的武士時代，漫天的飛機大炮，戰艦激光，哪怕是人也有可以使用的手槍機槍，這早已不是個人的武力能夠宣稱的時代了，哪怕自己真的很強，可是當這些人都掏出手槍來的話，自己還能夠在不傷人的前提下將他們勸解回去嗎？那樣的話...能辦到嗎？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武士？絕對是你們埋伏好的吧，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有這等心機，不過區區一個武士，還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邊，這就是你們的底牌的話，也太看不起我們了！」

「放屁，局面本來就是我們佔優勢，又怎麼可能會設下什麼埋伏之類的，我看分明就是你們設計好的，現在還反咬我們一口，說！你們到底還在這裏埋伏了多少武士！」

都以為是彼此設下的後手，都以為是各自之間驅使的陰謀，他們不會想得到會有一個人出來阻止他們打架，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能夠被阻止的情況，多餘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人會不自量力到這種程度。

「喝啊！」被劍心抓住手腕的那個武士無法揮下致命的一刀，卻給了他的對手一個絕佳的機會，眼眸里閃爍著的寒光好似能夠照耀出黑暗的陰影，手裏的武士刀直截了當的捅入了他對手的心臟中，那從心臟里迸射出來的鮮血零落了劍心一身，本已經有些褪色的紅色武士服，在這鮮血的溫熱點綴之下，更是顯得別樣的妖冶。

雖然與整體的顏色完全不符合，看起來就像是被強行貼上去的一樣。雖然這樣說也沒有錯。

「喂！」因為槍擊而陷入短暫的停留中的劍心實在沒有想到，會因為他的動作而導致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的眼前，那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留戀，他在留戀些什麼呢？

也許他是有家人的吧，就好像以前所見到的那樣，有一個愛他的妻子，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也許家裏還有老人需要撫養，他還是這個家庭里的頂樑柱，是一切的來源，也許這份留戀，就是因為如此呢？也許這份不甘，也是因為如此呢？他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想要恨劍心的意思嗎？明明是劍心的阻止...眼眸里除卻了無限的留戀與不舍，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然後...他眼中映照的所有世界，在剎那間全部都陷入了黑暗，被劍心抓住的手，也在此刻完全失去了脈搏。

「轟！」氣勁在狂亂的怒氣中爆發出來，將沾沾自喜的武士給震飛了出去，直接撞斷了一顆大樹落在了地面上，而在他所落下的地面上卻是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一柄斷掉的武士刀，在這混戰的陣型中會出現這樣的東西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在毫無意外發生的情況下，他的身體直接壓在了這斷裂的劍口上，穿胸而過...

鮮血，順着他躺在地面上的身體下緩緩流淌了出來。

這算是報仇嗎？還是說是因為劍心無意識的舉動而引起的後果？那麼他的死誰要為他負責呢？那麼直前被刀捅入了心臟而死的人又要誰來為他負責呢？是不是這一切的一切只要有了一個源頭就可以用來溯源了？而他們倆個會死，不正是因為自己插手於其中帶來的崩潰嗎？

他們本來會不會死沒有人會知道，但是現在他們死了，因為自己插手了，因為一個外來人插手進來了。

所以一切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殺啊！」

「尋找公主澄夜的任務只有一個，能夠得到那豐厚賞金的人只有我們才對！」

「放屁。你們都給我去死吧，那豐厚的回報只可能是我的，是我們的，你們這些傢伙，都統統的給我去死吧！」

是了，無論身處在什麼樣的時代，仇恨永遠都是主題，利益與利益之間的關係也都是如此的緊張，這是讓人看不懂的世界吧，但是歸根究底本就經歷過比起這還要強烈無數倍的戰爭的劍心，對此看的卻比任何人都要透徹。

是不是自從遇到那個人以後，選擇成為緋村劍心以後，就註定自己這一輩子是背負了某個人的意願而活着的呢？虛不是松陽，而自己是松陽的弟子，繼承了他的意志，為了他所想要保護的保護，為了他所想要期待的而期待，為了他所想要揮劍的而揮劍。

「夠了！」狂暴的氣化作洶湧的龍捲風將周圍的樹木都給吹動的獵獵作響，這份的威勢讓正在進行生死搏殺的他們也難以承受，不由的一個個全都閉上了眼睛，亦或者是躲藏在了掩體的後面。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都給我退去吧，這片森林沒有什麼澄夜，也沒有什麼你們想要做的，想要打架的話，戰場上的天人會讓你們盡情發泄。而不是在這裏相互揮劍。」

「退去吧，你們也有你們愛的人吧，也有你們想要養活的人吧，我不想殺了你們。」那不是猖狂，而是真的不忍心，只有沾染過太多的鮮血，殺過太多只是立場不同的人。為了那個誓言，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想要復的仇已經報復完畢了，已經沒有再揮劍殺人的理由了。

臉上的波瀾不驚是證明了這個人的從容么？不，臉上越是平靜，他的內心就越是會被這種煎熬所折磨，讓他始終一遍遍的回想起曾經，一刻不停的折磨著自己。

內心的枷鎖，永遠比起表面上的情緒表達來的更加的深切一些。

「你說不殺就不殺，你算什麼東西！」

「就是，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裏，你一個人還敢說這些...話？」

仿若透明的劍氣自地面直衝天空，將遮擋住月亮的黑雲撕碎開來，皎潔的月光遍灑在大地之上，隨後，從天而降的微風拂過了在場的所有人，讓他們的心也都隨着這股風兒淡去。

恐懼席捲了他們的全身。

「我知道在這報上我的名號也不會有用，而你們也不會因此而對於我有什麼映像，乾脆點來說的話，我還是直接表現自己的實力來的好一些。」面容漸漸冷下來，劍心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走的人，就給我留在這裏當大地樹木的養分算了。」

「...有...有膽就報上你的名號啊！」

那份恐懼幾乎已經完全流於表象上了呢~

「在下緋村劍心，乃是一介流浪武士，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