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1章 魔由心生

「你連劍都握不住，還憑什麼和我斗？」心魔狂笑。

秦川一個縱躍，想要俯身撿起暴君。

可惜的是，心魔早就洞察了他一切的意圖，不等秦川動身的時候，暴君就已經刺了過來。

嗤……

利刃劃破肌膚的聲音。

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岩石上，滲透進入，像是綻放的花朵一樣，朝着四周蔓延。

「想要拿劍嗎？」心魔冷笑了一聲，道：「可惜啊，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秦川沒有理會，強運起力量，緩慢的朝着暴君走了過去。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不見棺材不落淚。」心魔笑道：「或許也正是因為你的這種倔強，才能一路走到這裏。」

秦川依舊是充耳不聞，腿上的傷口，鮮血如注。

他前進的腳步雖然緩慢，可是卻從沒有停止。

十米，五米，三米……

與暴君的距離，越來越近。

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放棄，只要還有一分力量，就一定要戰鬥到底。

沒有希望，又能如何？

就算是被毀滅，秦川也絕對不會放下手中的劍。

心魔看着他這個樣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倔強到什麼時候。」

又是叮的一聲！

半空中一道劍光閃過，心魔手中的暴君，化作一點寒芒穿透了秦川的身體，余勢不減，硬生生的將秦川釘在了地上。

即便是腳下最堅硬的岩石，也被暴君的利刃穿透。

「怎麼樣，感覺如何？」心魔走到了秦川的身邊，俯下身子，臉上依舊帶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邪魅笑容。

兩人面孔相距甚近，彼此一致的心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秦川的身體被暴君貫穿，整個人更是被釘在了地面上，幾乎動彈不得。

由於力量的減弱，傷口根本無法及時的癒合，大量的鮮血如泉水般從傷口涌了出來。

只是頃刻間的工夫，就已經將原來血跡斑點的岩石地面染紅。

這一刻，對於秦川而言，不僅是力量的削弱，還有生命力也正在變得微弱。

秦川躺在地上，身體似乎已經有些麻木，劇烈的疼痛並沒有讓他感到多大的痛楚，相反的是，他的意識卻格外的清醒。

「那把劍就在你的眼前，可是你能拿的起來嗎？」心魔嘲謔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倔強，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肯放棄嗎？」

秦川聽着他無盡的嘲諷和挖苦，靈台卻是一片空明。

「你……你覺得我放棄了嗎？」秦川忽然反問。

心魔眉頭一皺，盯着他看了半晌，忽而笑了起來，道：」你現在的樣子和放棄還有什麼區別嗎？」

秦川長吐了口氣，他現在被釘在地上，就是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不放棄又能如何，拿什麼來反抗呢？

命運嗎？

想到命運，秦川心中滿是苦澀。

從始至終，他都從未屈服於命運的安排。

這一路走來，他憑着自己的力量打破了一道又一道命運的枷鎖。

但最終，似乎依舊無法改變什麼，就是連死亡，都變成了奢望。

結束了，這才是真正的結束。

說來也怪，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無數熟悉的畫面，從秦川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那是他所曾經歷過的風風雨雨，從地球出發，一路走到這裏，遇到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個人。

那些事，那些人，是那麼的清晰。

秦川甚至隱約的聽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歐陽淼她們……

依稀可以看到一雙朦朧的淚眼，是她們，的確是她們。

似乎有一顆淚水，從秦川的眼角滑落，順着臉頰，緩緩的流淌到了秦川的嘴角。

一種苦澀的味道，隨即縈繞在他的舌尖。

這……這似乎是眼淚的味道……

原本意識已經陷入模糊的秦川，在這一刻忽然清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個從未想過的念頭也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有一切的謎團，在這一刻忽然得到了答案。

明白了，我明白了！

秦川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似乎從未有過的笑容。

正在低頭俯視他的心魔，乍然看到秦川臉上的笑容時，不由哼了一聲，道：」看到死神了嗎，那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是嗎？」秦川凝視着他，淡淡道：」該下地獄的是你。」

聞言，心魔狂笑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以為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嗎？」

「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算是沒有，只要努力爭取就一定會看到希望的。」秦川一字一頓，道：「現在，該是我送你下地獄的時候了！」

話聲落下的同時，秦川忽然握住了刺入自己體內的那把暴君。

心魔看到后眉頭一皺，對於秦川的舉動有些困惑，忍不住道：「你想做什麼？」

「你很快就知道了。」

嗤……

刺透身體的利刃拔了出來，劍已經重新握在了秦川的手中。

「就是現在，下地獄吧！」

就在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落下時，暴君鋒利無比的利刃，徑直朝着秦川的心臟落去。

若是此刻有外人看到這一舉動的話，必定會認為秦川瘋了。

因為他這樣做，無異於是在自殺。

可是心魔看着秦川的舉動，臉上神色卻大變。

「你……你要做什麼！」心魔臉色陡然一變，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恐懼，道：」你……你已經知道了？「

「沒錯，我全都想明白了。」秦川的臉上露出了無比堅毅的笑容，道：「欲滅心魔，先誅己心！」

嗤的一聲，利刃穿透了身體，也穿透了秦川的心臟。

飛濺而出的鮮血，落在了地面上，與此轟然倒下的還有心魔。

迸動的心臟，隨着利刃的穿透，更加劇烈的震動。

心魔那不甘的吼叫也彷彿加劇了幾分，可最終卻逐漸的飄散。

當心臟徹底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心魔也徹底消失，彷彿從未來過一樣。

隨着心魔的泯滅，秦川也彷彿是睡著了一般，靜靜地躺在地上。

四周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茫茫的雲海，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終只留下一片的虛無。

當籠罩在天盡頭的雲海徹底散去時，幾道人影依稀的從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