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0章，（番外）她不可憐

「如果我是沈向陽的話，就不會這樣的。」陳姍姍瞥向余佳佳。

「我說過，你這輩子都不會是沈向陽，你們倆從本質上就不一樣！」余佳佳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因為我不如她聰明？可是我很努力！」陳姍姍說道：「我承認我不如她漂亮，沒有她氣質好，我家境貧寒，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不像她那樣會說話，知道該怎麼跟人接觸，我……」

「這些都是外在原因，都是可以改變的，但內在的東西呢？」余佳佳說道：「你不是不如沈向陽聰明，而是你不如很多人聰明，你的努力能讓你趕上很多比你聰明但不那麼努力的人，但你的努力不會讓你超越比你聰明更比你努力的人。」

「別說沈向陽了，這次月考你的成績怎麼樣？你前面有多少人？」余佳佳說道：「你連我都超不過你哪來的自信還能超過沈向陽的？」

「……」陳姍姍抿著嘴，手在身側死死拽著身下的被單。

「你那麼針對沈向陽，在她的書上寫詛咒的話，傳她的謠言，還參與綁架的事情。」余佳佳說道：「沈向陽大病一場，今天都沒來上學，但是她還是第一名，考試就是滿分，你氣她比你強，你氣她成績比你好。」

「然後呢？」余佳佳說道：「現在只不過是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就受不了了。」

「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沈向陽是迎面直擊越拼越勇還能心存善念。」余佳佳攤了攤手：「你呢？暴風雨一來你就已經垮了，都不需要沈向陽做什麼你就已經是一灘爛泥了，你說你可以成為沈向陽？誰給你的勇氣？」

「你閉嘴！」陳姍姍的面目猙獰，掙扎著便要起身：「我只是不想認命！我有什麼錯！」

「陳姍姍，人要學會認命，不想認命就自己逆天改命，拉踩那些比你強的人，不是你不認命的表現，反而是你認命了，知道自己也就這樣了，所以才見不得別人好。」余佳佳說道：「然而比你強的人，就算被你一時絆住了，日後也還是比你強，末了，只有你自己，像個小丑。」

「你閉嘴！閉嘴！」陳姍姍聲嘶力竭，半個身子倚在床上半個身子懸空想要去抓余佳佳，卻抓了個空。

「可憐。」余佳佳看着陳姍姍這個樣子，第一次深刻理解，為什麼沈向陽讓自己把那段錄音刪除的原因。

這個人，可憐到了極點。

只現在，便可預見她的未來。

這一輩子，也不過如此了。

想到這裏，余佳佳不想再跟陳姍姍浪費唇舌了，轉身徑直離開了醫務室。

「……」看着余佳佳離開了醫務室，陳姍姍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

可憐？

陳姍姍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姑姑和舅舅……

不，她不可憐！

她一點都不可憐！

誰也不可以說她可憐！

她不可憐！

不！

「好多螞蟻……」喃喃著，陳姍姍整個人縮成一個團緊緊抱住自己，瑟瑟發着抖：「不要咬我……」

……

陳母是接到班主任電話，說陳姍姍在教室暈倒了之後匆匆趕來的。

先是見到了班主任，老師將陳姍姍下學期沒考進重點班的事情說了一下，也說了助學金降級的事情，但是隱去了陳姍姍質疑自己的事情，只開口勸說道：「現在學生壓力大，家長也要給予多一點的耐心和支持的。」

「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陳母心急如焚，對着老師點了點頭，由老師帶路去往了醫務室。

一進醫務室，陳母就瞧見了縮成一團發着抖的陳姍姍，瞬間，整個心都疼到發顫。

陳母覺得都是她之前給陳姍姍的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讓陳姍姍這個樣子。

「老師，我想跟姍姍單獨待一會兒。」陳母的眼眶發燙。

「好。」老師點了一下頭說道：「那我先回辦公室了，今天你先帶她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假條回來補辦也可以。」

「嗯，謝謝老師了。」陳母應了一聲，這才走向了陳姍姍。

「姍姍，是媽來了。」陳母沖着陳姍姍伸出了手。

「媽……」陳姍姍聽見陳母的聲音，這才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無神的雙眼在看見陳母后漸漸有了焦距，眼眶發燙：「媽！」

「姍姍。」陳母將陳姍姍攬進懷裏聲音哽咽：「姍姍乖，媽在這裏。」

「媽……」窩在陳母的懷裏，像是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陳姍姍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直到將這股子情緒徹底發泄過後，陳姍姍才哽咽著道歉：「媽，我沒考好……對不起……我、我助學金也降級了，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聲聲道歉，讓陳母的心都要碎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陳姍姍，等她的心情平靜了一些，陳母才開口說道：「珊珊，我一直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眼眶紅腫，陳姍姍看向陳母。

「是這樣的，你沈叔叔想要帶我們回L市，到時候你就可以在L市讀書了，媽媽已經打聽過了，L市那邊的學校也挺好的，學習壓力也不會這麼大，姍姍，我們去L市好么？」陳母看着陳姍姍小心翼翼問道。

「……」愣愣地看着陳母，陳姍姍張了張嘴，她想問陳母想去L市么？

離開京都，離開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的地方。

但是看着陳母那雙眼睛，陳姍姍又問不出口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好。」

「乖！」陳母一聽，高懸著的心也立即放下了：「你沈叔叔說會好好照顧我們的，他有兒子但是沒有女兒，所以一直想要一個女兒，他會對你很好的，我們可以有新的生活，有一個新的家。」

「……」陳姍姍的頭貼在陳母的胸口，她很想問陳母，沈叔叔不是有老婆的么？

上次一起出去的時候，她在衛生間門口聽見沈叔叔給他老婆打電話了。

她相信陳母是知道這個的，可現在，她們就這麼過去L市，又算什麼呢？

陳姍姍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離開京都了。

離開這個她跟陳母相依為命居住了14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