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2章 兩千三百五十二，程家主母的回憶

「什麼？」伊蘭幽看着回話的管家微微皺了皺眉：「程家主母不在？」

「是的。」管家應了一聲說道：「主母外出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伊蘭幽問道。

「主母沒說。」管家頓了一下說道：「不過今天應該是回不來了。」

「那明天……」伊蘭幽看着管家問道。

「不清楚。」管家搖了搖頭說道：「主母回來時會差人聯繫您的。」

「好吧。」伊蘭幽點了點頭，既然不在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出了宅子，伊蘭幽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宅邸，才跟向九兒一起離開。

一直送到門口，親眼看見伊蘭幽的車子出了宅邸，管家才轉身進了宅子經由樓梯上了樓，在書房外輕輕敲了兩下門報告道：「主母，來客已經離開了。」

「知道了。」程家主母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報告完畢之後，管家才離開。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程家主母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袁老鬼，你這外孫女難纏的很，不是省油的燈。」

「呵呵。」坐在窗邊椅子上的袁定天哼笑了一聲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又回首看向程家主母說道：「誰家沒個離經叛道的。」

「……」知道袁定天說的是自己的弟弟，程家主母的眼神沉了沉又將目光看向袁定天鄭重問道：「對於他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不見得比你多。」袁定天將茶杯往桌子一放說道：「如果他回來了，一定會來找你。」

「不見得。」程家主母搖了搖頭說道：「那時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那時我們也都以為他死了。」袁定天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你不是一個會不顧大局的人，當初你故意放走他究竟是為什麼？」

「過去的事情了。」程家主母擺明不願意提起：「都已經過去了。」

「……」袁定天深呼吸一口氣收回目光說道：「真的過去了么？」

「……」程家主母沒有接話。

袁定天起身將旁邊的一頂黑色圓禮帽戴到了頭上，而後說道：「他一定會來找你，注意一點你自己的安全。」

「……」程家主母抬眼看了一眼袁定天又將目光收回。

袁定天出了書房離開了程家。

留在書房的程家主母手漸漸捏成拳狀，眼睛望着窗外似在發獃，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不可自拔一般。

……

白色的小兔子軟綿綿縮成一小團，兩隻耳朵長長的豎起，像是在小心聽着周圍的動靜，三瓣小嘴兒貪婪的啃咬着胡蘿蔔，一下一下的，在胡蘿蔔上留下不規則的齒痕。

「你看，弟弟，你看它吃的好快啊。」年幼的她蹲在籠子外面指著兔籠子裏面的小兔子給她弟弟看着。

「兔子是食物鏈的底端，天敵太多，任何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喪命。」弟弟蹲在她的身邊，一邊看着兔子一邊說道：「鷹，狐狸，甚至是野貓。在任何食肉動物來看，兔子都是一道美味。」

「真可憐呢。」她將手指伸進籠子輕輕的摸了摸兔子的頭，柔軟的絨毛在手指下觸感極好。小兔子抬起頭嗅了嗅她的指尖惹得她笑出聲來：「好癢。」

似乎確定她的指尖不是食物，小兔子又低下頭繼續啃食自己的胡蘿蔔。

「弟弟，你看它是不是超可愛？」她笑着問道。

「嗯。」弟弟點了一下頭，似乎被兔子的雙眼吸引住了，紅色的眼睛像水晶寶石一樣漂亮。

「我們叫它什麼呢？」她仔細想了一下說道：「它的眼睛這麼漂亮，我們叫它……Ruby，Ruby好么！」

「哦。」弟弟隨意的應了一聲。

「以後你就叫Ruby了！」她笑着說道：「以後你就乖乖在這裏，這裏沒有鷹，也沒有狐狸，還沒有野貓，你會活的很好的，我每天都會喂你好多胡蘿蔔！」

弟弟一直看着兔子沒有理會她的興奮。

順着弟弟的目光，她也看向Ruby的眼睛，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弟弟你知道么？我在書上看過，這種小兔子的眼睛是沒有顏色的。」

「不是紅色的么？」弟弟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

看見一向聰明的弟弟在認真聽着自己的話，她也有些許驕傲了：「才不是呢，書上說了，這個不是它眼睛的顏色，是下面血管的顏色。」

「血管的顏色。」弟弟重複着她的話又看向那隻兔子：「是這樣的么？」

「是啊。」她也看向兔子，瞧見Ruby將那個胡蘿蔔吃完了，又在到處嗅着，像是在找食物一樣，她立即起身說道：「我再去拿胡蘿蔔過來。」

這樣說着，她便跑向了廚房，Ruby真的很可愛，她好喜歡Ruby。白白的一小團，像極了糯米糰子。

「是不是叫糰子更好呢？」她一邊在廚房翻找著一邊嘀咕道。

這時照顧她的保姆也尋過來問道：「大小姐，您再找什麼呢？」

「胡蘿蔔，我在找胡蘿蔔喂小兔子。」她說道。

「好的，請稍等一下。」保姆立即找到一個胡蘿蔔洗凈擦乾說道：「我陪您一起過去好么？」

「嗯！」她開心的點着頭，一邊跟保姆一起往後面花園走去一邊儘可能的用自己有限的辭彙量去描述Ruby的可愛。

直到走到了後花園放籠子的地方，遠遠的，她就瞧見弟弟面對着籠子站着，一動不動。

「弟弟？」她試探的喚了一聲，目光在弟弟站的位置打量著卻瞧見地上有鮮血飛濺的痕迹。

弟弟的手臂上有長長的抓痕，鮮血順着弟弟的手臂流淌到他的手背又凝聚在他的指尖低落。

聽見她的聲音，弟弟這才轉過頭，笑眯眯的將手中的【戰利品】展示給她看：「姐，兔子的眼睛，真的是透明的誒！」

「……」腦子裏面一片空白，那弟弟手中握著的正是Ruby的眼睛，而Ruby……

保姆捂住她的眼睛，沒有讓她去見到那可怕的場面。

「啊——」

很長時間，那觸目驚心的血紅都成了她心裏的陰影。

……

猛地從回憶中醒來，程家主母的手已經死死的握成了拳狀。

掌心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