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8章 兩千六十八,我們走吧
說真的,當張亞聽見向九兒的提議的時候她真的很心動,但是一想到萬家,張亞還是輕輕搖了搖頭:「九兒,謝謝你。但是……」
「我知道他中了毒。」向九兒說道:「這種毒很難排乾淨,只要動氣就會攻心,一次你在他身邊,兩次你在他身邊,但是你能保證每一次你都在他身邊么?」
「我不知道。」張亞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我可以跟他說清楚。」
「傻不傻。」向九兒白了張亞一眼說道:「感情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我當初又怎麼會給自己用蠱忘了姓雷的?」
她是過來人,愛情的甜蜜會讓人上癮,想做了一場美夢似得讓人捨不得醒來。但是愛情的苦澀,卻也是足以讓人痛的死去活來的。
她知道這事情有多麼……
「你說什麼?」張亞微微一愣看着向九兒說道:「用蠱忘了雷少?」
「是啊。」向九兒點了點頭。
「有什麼副作用么?對身體傷害大么?」張亞問道。
「其實還好啦,就是原材料不是很好找。」向九兒說道:「我當時也只有那麼一樣,還是……」
「什麼原材料,需要什麼?我願意去找!」張亞說道。
「沒用的啦!」向九兒看着張亞說道:「忘記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現在不像是古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相忘於江湖,現在各種交流信息如此發達,被勾起回憶實在是太容易了。」
她就是在看到二狗子之後才會想起那一切來,甚至還被蠱蟲反噬了。
「那如果之後我都不出現在他面前呢?」張亞呢喃著問道:「他是不是就可以忘記我一輩子?」
「你是想要對他下蠱?」向九兒指著床上的萬興昊詫異的問道。
「我想讓他忘了我。」張亞輕聲說道:「忘了我,他就能從新開始,以後都不會再毒發。」
「那你不醫治他了么?」向九兒問道。
「我會讓阿珂幫我。」張亞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悲哀神色隱藏:「只要我不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就能安然無恙一生。」
「他忘了你的話,你呢?」向九兒看着張亞問道:「他若忘了你,那就只有你記得以前的一切。這對你很殘忍,對他也不公平啊!」
「世界上哪有公平啊?」張亞睜開雙眼看着向九兒說道:「難道你覺得現在對於我來說就不殘忍么?」
「……」向九兒回答不出來。
「九兒,幫我。」張亞看着向九兒說道。
「這個……」向九兒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人的痛苦為什麼要堆積在兩個人身上呢?」張亞看着向九兒說道:「只要他忘了我,他就不用再痛苦了,那對我們兩個人都很好,不是么?」
「那……」向九兒剛要答應下來便被制止了。
那原本還躺在床上的萬興昊突然睜開雙眼,噌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張亞的手腕,雙目滿是怒意的瞪着她的雙眼。
那是他們共同的回憶,她憑什麼自作主張?
「……」張亞也是一愣,這時候他應該還要再昏睡個一兩個小時才對啊。
「額……」向九兒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萬興昊冷眼看着向九兒。
不用萬興昊開口,向九兒就讀懂他的眼神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你們忙……你們忙啊……我先走了。」
語畢,向九兒立即逃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將門好心關嚴實了。
空氣中的靜默處處透露著危險。
「你還沒好徹底,先躺下。」過了許久張亞觸及萬興昊依舊蒼白的嘴唇開口說道。
「……」萬興昊沒有動,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她有些心虛的雙眸。
她怎麼可以那麼殘忍,要剝奪屬於他的記憶,那些記憶對一生殺戮的他有多麼的珍貴,有多麼的重要。
她憑什麼做那樣的決定?
一個人的痛苦,兩個人的痛苦,就算是千刀萬剮,就算是萬箭穿心,哪怕是立刻毒發死去,他都要死死守住那屬於他的回憶。
「別着涼了,明天你還要參加宴會。」張亞一隻手腕被萬興昊牢牢握住,掙扎不得,她之後用另一隻手抓起被角遮蓋在他的胸口示意他躺下。
只一個瞬間,萬興昊便將張亞整個人拽上了床,再一翻身便囚禁於自己的身下,雙臂似枷鎖,讓她動彈不得。
「萬興昊,你幹什麼!」張亞愣了一下質問道:「你起來!你……」
剩下的話被萬興昊堵住,如數經由唇齒吞咽入腹。
「唔……唔……」張亞的掙扎無用,只好狠狠咬了一下湊近她齒間的肉,只一下,血腥味兒便湧入口中。
萬興昊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氧氣變得稀薄,張亞因為缺氧而漸漸放棄掙扎的時候,萬興昊才離了她的嘴唇。
兩人雙目注視着對方大口喘著氣。
張亞的目光從他的雙眼滑到他的嘴唇,被她咬傷的下唇還在流着血。
張亞伸手輕輕碰觸他的嘴角:「疼么?」
萬興昊輕輕搖著頭,這點痛,哪比的了親耳聽到她要剝奪自己回憶時的那種心痛,哪比的了她說以後都不會出現自己面前時的那種絕望感覺。
疼么?
那才叫疼。
「對不起。」張亞眼眶泛紅:「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真的不知道……」
萬興昊吻在她的眼睛上,唇齒間除了血腥味還有她眼淚的咸。
「……」張亞伸出雙臂環住萬興昊的脖頸,終於大哭起來。
好辛苦,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覺得好辛苦。
真的好辛苦……
萬興昊抱着她,聽着她哭,感受她在自己的懷抱中因哭泣而顫抖,萬興昊閉着眼睛緊緊抱着她。
這輩子如果不能娶她為妻,他寧願終生不娶。
狼狽的哭了將近一個小時,張亞才停了哭聲,在他的懷中委屈抽泣,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
萬興昊輕吻了一下張亞的額頭。
張亞哭夠了,便推開萬興昊坐了起來,抬手擦去自己的眼淚:「明天,明天還要去宴會……這眼睛可怎麼辦……」
【別去了。】萬興昊碰了一下張亞的手臂比劃道【我也不去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