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4章 一千九百零四，你愛我么

悶頭喝着粥，常凝沒有抬頭去看謝文豪，謝文豪頻頻看着常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終於，兩個人用完了晚餐，碗中的粥見了底。

謝文豪將碗往前一推看向常凝說道：「能將之前的話題繼續下去了么？」

「……」常凝看着謝文豪，長嘆一口氣。

原本想着藉由吃飯將這個話題岔過去的作戰計劃就這麼失敗了……

還有點小糾結。

「好吧。」常凝點了一下頭說道：「我承認，對比【不愛】來說，我是愛你的。」

「對比不愛？」謝文豪重複著這個字眼說道：「什麼意思？」

「我愛你，但是我沒那麼愛你。」常凝說道：「我會在你跳進海里的時候跟你跳下去，因為我愛你。我會因為你而在意小念的生與死，也是因為我愛你。」

「那你……」謝文豪的話還沒問完就被常凝打斷。

「我可以把你看的像我的生命一樣重。」常凝看着謝文豪說道：「但是，我的夢想高於我的生命。」

「……」謝文豪看着常凝。

「世界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非愛，或者不愛那麼簡單，中間還有一個【沒那麼愛】。」常凝看着謝文豪說道：「對不起，我愛你，但是我沒那麼愛你。」

「……」謝文豪自己心底的情緒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清楚，但是他能理解常凝的想法。

有點接近他跟小念之前的關係，兩個人是長輩眼裏的一對，是所有人眼中的一對。

他也以為自己是愛着小念的，但是那種愛……並非男女之間的愛，也可以說是【沒那麼愛】。

小念痴痴地等了他那麼多年，他在這段愛情中是自私的，他掌握了主動權，卻又遲遲不肯交權。

所以小念嫁給了謝文禮。

而現在，他愛着常凝，常凝比那時的他強太多了。

她直白的告訴了自己她的感受。

謝文豪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有一種挫敗感。

不管是付出或者是給予，他都遠遠不如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敢愛敢恨，她也能勇敢面對自己的心。

這樣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是天生的吸引力。

他愛她。

他知道自己的心，他知道他的感情，他愛她。

看見謝文豪沒有再說話，常凝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清楚了，謝文豪應該也是聽清楚了的。

那麼聰明的人，這些話自然一點就透了。

話說出口，常凝覺得輕鬆了的同時，心裏也有些空落落的感受。

若要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倒是逼着自己利落的做了選擇。

她現在只有一個夢想，她想站在伊蘭幽身後不遠的位置，想通過伊蘭幽實現自己的價值，她知道，如果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她實現人生的價值。

那麼這個人，只有伊蘭幽。

之後她就要跟伊蘭幽去京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她也不知道，甚至還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她何必去假惺惺地給謝文豪一個承諾，耽誤他的人生呢。

愛，是愛的。

但是該放手的時候，就是要放手的。

「那……拜拜。」說完這句話，常凝便大步離開了辦公室，在乘坐電梯到一樓的時候，常凝告知服務生自己辦公室的餐具可以撤掉了。

出了伊氏，坐上車，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出去，上路，在第二個紅綠燈左轉……

這些都是她平時下班的正常過程。

只是今天常凝覺得哪裏怪怪的。

在紅燈前停下車，常凝抬眸看了一眼後視鏡，猛地愣住。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淚就已經爬上了臉龐。

微蹙的眉峰，微紅的眼眶，眼中打轉決堤的眼淚。

常凝直到現在才不得不承認。

她原本就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灑脫。

說是放手，但畢竟是愛過的。

是深愛的，是跟自己的生命等價的。

【滴——滴滴……】

後面的車子鳴笛示意常凝快點開車。

常凝這才收回眸子看着前面的綠燈，鬆開駐車踏板。

一路開車回家，常凝進了房間就覺得一陣虛脫。

如果說在辦公室的時候她是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那麼現在，她的心則像是漏了一個洞。

所有的正面情緒和全身的力氣，都從這個洞裏面漏了出去。

她原本就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堅強，那樣灑脫。

終究，是個女人……

次日，常凝的生物鐘讓她準時從夢中醒來，梳洗過後，常凝便出發去往伊宅的方向，她今天要接伊蘭幽和向九兒一起去公司，這是昨天說好的。

向九兒看見常凝的時候微微一愣：「你昨晚沒睡好啊？眼睛裏面都是紅血絲。」

「恩，有點失眠了。」常凝尷尬的笑了一下問道：「很嚴重么？」

「還好。」向九兒點了一下頭說道：「要不要給你冰敷一下？」

「不用了。」常凝擺了擺手，她早上已經冰敷過了，不然比現在嚴重多了。

「我記得幽幽那裏有墨鏡來着，你等著，我去給你找一副。」向九兒說着便往樓上跑去。

「……」常凝原本想要制止向九兒的，但是想着在公司可能會碰見謝文豪便又閉上了嘴。

她不希望謝文豪多想。

向九兒上樓的同時，伊蘭幽正好接通電話往樓下走：「文豪哥，你確定？」

伊蘭幽一邊走着一邊往客廳的方向看着，瞧見常凝之後，伊蘭幽點了一下頭對着電話說道：「那我知道了，這邊的事情我盡量弄一下吧，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常凝瞧見伊蘭幽走下來也點了一下頭：「早上好。」

「早。」伊蘭幽淺笑一下將手機掛斷說道：「昨晚沒睡好？」

「恩，有點。」常凝應了一下：「九兒小姐取墨鏡了。」

「恩。」伊蘭幽招呼說道：「一起來用個早餐吧。」

「好。」常凝這麼久也沒少在伊宅吃早餐當下也就不客氣了。

用過早餐之後，常凝開車載着伊蘭幽和向九兒去往伊氏。

車開到停車場的時候，常凝就瞧見了站在停車場等候多時的謝文豪。

眉頭微蹙，常凝不知道謝文豪等在這裏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