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我養枯的人再養回來（1）

「要聽真話？」

霍祁傲低眸看她，眼中深得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喬綿綿緊張地抿緊嘴唇，雙眼盯着他的眼，等待他的答案。

霍祁傲坐在她的身旁，凝視着她一字一字說道，「只要能找回你，讓我放棄一切我都甘之如飴。」

不是心甘情願，是甘之如飴。

最美的話不過如此。

喬綿綿的眼眶不免又紅了，她低下頭去抹自己的眼睛，自嘲一聲，道，「早知道我就早用這樣的辦法了。」

「什麼？」

他看着她身上如湖水般藍的道袍，明明是寬大的服飾卻襯得她骨骼柔弱，連肚子都看不出來。

「早點假裝離開啊，這樣你就能早點清醒，不會讓你喜歡的Theworld變成角斗場，也不會……」

只是當時她總是狠不下心，不忍讓他覺得自己失去所有。

喬綿綿聳了聳肩，長吐一口氣問道，「對了，你和歐廷現在的關係怎麼樣？」

在H市的時候，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明明變得不錯了。

霍祁傲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一雙眼深深地盯着她，「怎麼，現在晚了？」

現在那盆植物已經枯死了么？再澆水也只能長些綠芽出來，不會復生。

晚？

喬綿綿認真地看向他，搖頭，「我知道只要你願意，你有能力把一切都挽回。」

和歐廷的關係也好，Theworld在大眾心中已經濫到家的形象也好，他都可以挽回……只要他想。

「你呢？」

霍祁傲定定地盯着她。

「……」

喬綿綿愣了下，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心口一窒，她緩緩偏過臉，淡淡地笑了一聲，「我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好。」

她一向所求的不多。

聞言，霍祁傲道，「所以，我在你眼裏，和那些孤兒真的沒有區別。」

是陳述的口吻。

喬綿綿怔住，錯愕地看向他，「怎麼會，我……」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讓你護着我。」

霍祁傲打斷她的話，眼中寫滿自嘲。

自作孽無可挽回。

這句話，成了她的魔咒，她不顧一切地想辦法護他、幫他，卻沒了以前的笑容。

「霍祁傲……」

「你能不能再用以前的那種眼神看我一眼？」他看着她問道，夜色凝在他的眉間。

以前的那種眼神。

喬綿綿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她現在的眼神有什麼不對么？

他現在回頭了，她自然不會再亂來，不是挺好的么？

為什麼他看起來沒有多高興的樣子。

她不懂自己的眼神有什麼問題，手被霍祁傲拉了下來，霍祁傲低眸深深地凝視着她的雙眼，半晌，他放下她的手，「算了。」

只要她不會放棄他，他也夠了。

「……」

什麼就算了？

喬綿綿不解地看着他，剛要說什麼，霍祁傲從台階上站起來，「太晚了，回去睡吧。」

喬綿綿只好跟着站起來，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霍祁傲回頭看她，「這話用來問你自己。」

她？

「我沒事啊，我今天很開心。」

喬綿綿走在他身旁，長長的袍子拖在地上，兩人穿越院子，她仰頭望向月亮，臉上露出笑容，牙齒潔白，「霍祁傲，我們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了。」

自從他離開H市回歸霍家，他們之間就像隔了一層屏障，即使面對面站在一起，也談不到一起去。

聽到這話，霍祁傲低眸掃了一眼她唇畔的笑容。

她笑着，可他要的不是這種笑容。

人沒有失去過，永遠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當他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到她身上時，才發覺她連笑……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淡淡地笑着，從他身邊走過，沒有抓他的手，沒有胡鬧地跳到他身上。

少了太多。

霍祁傲目光沉沉地凝視着她，越過她，他的視線落在客房的窗台上，那裏放着一盆盆栽，上面只剩下枯死的植物，令人想像不到它盛開時是什麼模樣。

他忽地停住腳步。

喬綿綿愕然地看向他，霍祁傲驀地伸出手一把將她攥進懷中牢牢抱住，摟得特別緊。

她埋在他的胸前，聞着他身上久違的氣息，目光怔然。

許久，她聽到他低沉喑啞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堅定落下，「我弄丟的東西我負責找回來，我養枯的人……再養回來。」

以後，他什麼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喬綿綿隱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抬起手攀上他的背，聲音輕柔地道，「好了，回去休息吧。」

……

兩人回到客房中，窗外月色如華。

霍祁傲坐到桌前翻了翻她翻過幾百次的書，喬綿綿站在一旁簡單收拾房間。

她走到床前鋪被子，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會去找張警官呢？」

他怎麼確定他穿越過來就是和她在同一時空？

霍祁傲放下手中的書，抬眸看她一眼，啟動淡淡地道，「度假區的時空隧道和莊園兩地之間有某種磁場聯繫，因此我們來回都會出現在這兩個地方。」

這個她猜到了。

喬綿綿點點頭，「那然後呢？」

「我到這邊的時候便計算時間，找這個時空的我不在的時間去查莊園里所有

的監控錄像，就看到你不久之前來過。」他說道，彷彿敘述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喬綿綿卻聽得難以置信，「可是這個時空的我已經在莊園工作了，兩個喬綿綿你怎麼分清的？」

她在莊園里一路走，都沒有人發現。

監控視頻中肯定到處都是她的身影，他還能發現區別真是不容易。

霍祁傲看她一眼，理所當然地道，「一眼就看出來了。」

現在她的眼中，沒了星光。

喬綿綿以為他是在說情話，不禁伸手摸了摸發熱的耳朵。

「後來，我調動了幾個不在北樓工作的保鏢，讓他們去查你坐的計程車，找到了道觀。」霍祁傲說道，「我追過去，你正好出門，我便跟着你，我看到你去那個地方……自然就明白你要做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