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你能救我一輩子嗎

「……」

「你今天趕走了霍子儀，我真的很感激，我也感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特爽！」喬綿綿看着他重影的臉道，然後一步步踉蹌後退，「可是她還是霍大小姐，這事之後她想不記得我都難，她鬥不過你，那我呢？」

她只是這個社會的小人物罷了，還有妹妹這個軟肋，她鬥不過任何人。

「……」

喬綿綿笑起來，歪著臉醉意朦朧地道，「明天我從這裏出去就可能橫屍街頭，不會，也許到我從霍家離職后，她再派人慢慢地收拾我，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夏業良那套虐待人還撇得清的辦法我見太多了，你能救我一輩子嗎？」

從霍家離職。

她現在就想那麼遠了？

喬綿綿抱住了球門的桿，熱得發燙的臉貼著冰涼的桿很舒服，她喃喃地說道，「你不能的，誰都不能做誰的靠山。」

她笑着，笑得滿臉淚水，狼狽不堪，一張臉完全花了。

聽到這裏，霍祁傲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冷笑一聲，「你是認為我今天多管閑事了？」

「沒有。」

她感激他，真心的，只是她知道她的人生靠不了任何人，她只能靠這種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方式苟活。

「要是我偏想做你的靠山呢？」霍祁傲問道，語氣再專制不過，雖是疑問句卻半點不容回絕。

「我說了，你救不了一輩……」

「就一輩子。」

霍祁傲脫口而出，直接截斷她的話。

風，突然靜了。

偌大的足球場上沒有半點風息。

球門前，一個醉醺醺的女人獃獃地看着前方身形高大的男人，像看着一個怪物。

霍祁傲也被自己驚到了。

一輩子的話竟這麼輕描淡寫地被他講出了口。

說出口的話他從來不打算收回。

霍祁傲看着她佈滿淚痕的臉，嗓音低沉，「只要我霍祁傲活着一天，你都可以來找我，任何欺負你的人，我給你擺平！」

「……」

喬綿綿抱着球門，想，她是真的看到怪物了。

「現在可以回去了？」

霍祁傲看着她道，大晚上的，他居然給一個醉鬼說出這樣的話。

喬綿綿猛搖頭，想要後退，卻因為手沒有撒開球門，人就這麼抱着球門桿轉了半圈，又轉回原點。

霍祁傲想自己可能也是醉了，醉成爛泥的女人一點迷糊動作他都覺得可愛。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囁呶地問。

「……」

他要回去了，腰背疼得厲害。

「是因為那個年紀很大的女人嗎？」喬綿綿卻不放過他，抱着球門嘮嘮叨叨地沒完，「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認錯了，我才24歲，不是42歲，我不老，我還沒皺紋呢。」

「閉嘴，回去。」

霍祁傲擰眉，上前拉着她就走。

夜涼得他渾身不舒服。

喬綿綿喝得酩酊大醉，腳踩腳的直接倒在草地上，她看到一旁地上的酒瓶子，撿起來抱在懷裏便不動了。

霍祁傲的耐心呈秒走狀態消失，提起她的衣領便往前拖去。

喬綿綿的屁股一路壓過草坪。

涼涼的。

「霍先生，要是你真想救我，就別再碰我了。」

一個軟軟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霍祁傲猛地停住腳步，回眸看向她，「你說什麼？」

聲音比足球上的溫度更冷。

喬綿綿醉得七葷八素，已經做不到察言觀色了，她抱着酒瓶子坐在地上，喃喃地道，「我不想再和你上床了。」

霍祁傲的眉眸色越來越沉，「為什麼？」

「不舒服。」

「……」

聽到這話霍祁傲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不是別的原因，是上床不舒服？她在質疑他的能力？

他鬆開她的領子，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眸子深深地盯着她，「習慣就好了。」

嗓音低沉。

喬綿綿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向他，忽地舉起懷裏的酒瓶子，搖頭晃腦，「我說什麼硌得我不舒服呢，原來是這個熱水瓶！」

「……」

霍祁傲的太陽穴跳疼了。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一本正經地和她說這個。

「扔掉扔掉，不要了。」

喬綿綿把酒瓶子往草地上一扔，然後歪著腦看他，看得特別認真。

「喬綿綿，我最後再說一遍，站起來，跟我回……」

「你放過我吧。」

她盯着他，很突兀地打斷他的話。

似醉還醒。

「……」

霍祁傲凝視着她，她迷離的眼裏竟生出了幾許認真，「你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霍先生。」

像個小學生似的，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

「……」

「我對有權有勢的人有種天生的恐懼，我怕得罪，很怕很怕。」喬綿綿坐在他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

又跳到夏業良那裏了？

霍祁傲不屑地道，「夏業良也算有權有勢？他什麼都不算。」

那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

喬綿綿認同地點點頭，「所以啊，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你。我不知道跟在你身邊我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我什麼都不確定，我很慌……」

「你覺得我會害你？」

霍祁傲蹙眉。

「我不知道。」

有錢人都戴着面具，一開始慈悲憫人，說變就變，說打就打。

喬綿綿茫然地晃着腦袋，開始掰起自己的手指，「夏業良是大魔王一號，霍子儀是大魔王二號，你……」

「我是三號？」

在她眼裏，夏業良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

「NoNo。」喬綿綿一本正經地道，「你是超級超級大魔王。」

打敗大魔王一號和二號的人更恐怖。

「啪。」

霍祁傲聽不下去了，伸手按住她的腦袋，一把將她推倒在草地上。

……

晚上，喬綿綿做了個美夢，夢裏有人說要給她做一輩子的靠山。

很動聽的話，讓她覺得安穩，心裏踏實，好像真的可以做什麼都率性而為了，直到她看到霍祁傲那張目空一切、喜怒無常的臉。

她瞬間就嚇醒了。

周圍是一片嘰嘰喳喳悅耳的鳥叫聲。

在霍家莊園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聽着鳥叫聲起床，唔，今天的鳥叫聲更加響亮清晰，好像就在她耳邊唱歌一樣。

喬綿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見到蒙蒙亮的天色，以前遠處成片成片的樹，以及廣闊的足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