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重新開始好不好（1）
「歐廷。」
霍祁傲停下步子，冷著臉說出這兩個字，並不需要太多的猜測。
「對。」喬綿綿點頭，「只不過我並不想把他牽涉進來，而且，他對夏家雖然不像以前那麼信任，但始終都還有感情在，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出手相助。最重要的是……」
她遲疑地注視着他。
「是什麼？」
霍祁傲問。
喬綿綿摸摸鼻子，聲音越來越小，「怕你不高興唄。」
嚴格說起來，她和歐廷真沒什麼，兩人之間的相處都是發小式的，但他好像特別介意，她都沒去介意他以前那些挂名女友呢。
霍祁傲盯着她，眼中沒什麼情緒地往前走去。
真生氣了？
喬綿綿連忙跟上去，小心地抓住他的衣袖，「我瞎說的，瞎說的，你別放心上。」
從半年前到半年後，霍祁傲變了很多，唯獨不變的就是這生悶氣的勁。
霍祁傲被她拉得停下來，他回眸看她，「你有多大把握？」
「啊？」
她愣了一下。
「由他出面講通所有的受害者，幾率有多高？」他沉聲問道。
「你同意？」喬綿綿怔住，她還以為他不會同意的。
「這事一旦做了，宜快不宜遲，等夏業良反應過來，危險就來了。」
為她的安全，他可以妥協無數次。
他可以為她擋危險，為她設好整個局，唯一說服受害者出面的事並不是他能做到的。
喬綿綿點頭，其實這也是她所擔心的，如果請每個受害者如此困難，磋磨時間，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我不敢說十足的把握，但起碼比我出面要高很多。」她站在他身旁認真地道，「在童年、少年時代有個領導者，這種追隨的信念會一直延續到成年，是一種潛意識。」
而歐廷之於當年的那些孤兒來說，就是這樣一個人。
賀子恆到臨死前還想着要替歐廷殺了霍祁傲，這種追隨的意識有多強烈自是不言而喻。
「你也是？」
霍祁傲低眸看她。
聞言，喬綿綿揶揄地看他，「我怕我說了你又要生悶氣。」
「不會。」他道。
好吧，這是他自己要聽的。
「當年，在我們這群孤兒中，歐廷就是最耀眼的存在，他是個特別講義氣的人，我們每一個都被他罩着，有問題找他他從來不會拒絕，即使再難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幫我們。」喬綿綿說道，「孤兒之間感情多淡薄，本身也大多缺乏安全感，歐廷的付出難能可貴，或許他不能面面俱到，但無形之中給了我們溫暖。」
「……」
「像我吧，我和歐廷之間後來有過一些矛盾，甚至一度絕交，可偶爾想起這個人吧，還是會忍不住想到他像大哥哥一樣罩過我的那些年。」
這就是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力，深遠得可怕。
她誠實地說着，努力地矯正著措詞，認為自己說得相當誠懇真切了，卻沒想到霍祁傲的臉越來越黑。
他摘下臉上的口罩，臉色陰沉地她想逃。
「你想念他？」他一字一字問道。
「我前面加了偶爾。」喬綿綿立刻道，「他是大明星，現在又是霍家的繼承人，新聞總會提到他，看到的時候偶爾會想起，偶爾，真的是偶爾而已。」
「呵。」
霍祁傲冷笑一聲。
「你冷笑什麼意思？不是說不會生氣嗎？」
「我沒生氣。」
「你這叫沒生氣？」
「沒有。」
霍祁傲轉頭就走。
「……」
喬綿綿傻眼地看着他的背影。
霍祁傲是個喜歡生悶氣冷戰的人，一回家就不再理她，一直到晚上，喬綿綿學了N次的綿羊叫才哄好他。
他將她推在沙發上一角吻了又吻。
喬綿綿見他神色緩過來，才抱着他的脖子抱怨，「霍俏，你怎麼這麼愛生悶氣啊？還要我來哄。」
他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歐廷真的沒什麼，否則，這半年她早就移情別戀了。
「怎麼，委屈你了？」
聽到這話，霍祁傲的臉色一冷，在沙發上坐正不去看她。
「委屈倒是還好，不過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喬綿綿靠過去盯着他，笑眯眯地道，「其實有些人並不是看不起我的感情，而是一直在試探罷了，拼了命地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他，到底有在乎他，最好能說出準確的數據來。」
「……」
霍祁傲的目光一恍，有着被戳破的難堪。
喬綿綿感慨地抱住他的手臂，大著膽子揶揄他，「從心理學上來說，患得患失是大多女人的癥狀，你一個男人到這種程度得找心理諮詢師聊聊了。」
霍祁傲的臉色越發難看，忽然問道，「你那些心理學的書有帶過來么？」
「帶了。」
霍祁傲猛地站起來。
喬綿綿差點被帶到地上去，疑惑道，「你去哪？」
「把你的書都燒了。」他現在後悔讓她去學心理學，非常後悔。
「……」
喬綿綿默，從沙發上下來黏乎地往他懷中靠去，放軟聲音道，「好了好了，我不說還不行了？可是我真的只喜歡你，你什麼時候才能完全相信我的感情？」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霍大少爺什麼時候才能不作？
霍祁傲推她，力道不大，她像塊牛皮糖黏着他，他沒有再推第二下，沉着聲道，「到我死的那天，要是你還在我身邊，我就信你。」
「……」喬綿綿鬱悶了，「哪有你這樣的。」
她還得等上漫漫幾十年才能被他信任？
霍祁傲低眸睨她一眼，「不是你說的么，小時候對一個人影響力深遠，我那時候沒能遇上一個追隨我的人，只遇到一個說明天見，卻爽約十幾年的人，你讓我怎麼信？」
「……」
喬綿綿無力反駁了，這是時空的錯，不是她的錯啊少爺。
她垂下腦袋，霍祁傲看到她低下頭去一瞬間的黯然，眉頭蹙了蹙，他是不是將話說得重了？
下一秒，她忽然抬起頭，踮起腳就去吻他的唇，一下一下地吻著，眼中狡黠發光，「沒事，你的童年陰影我來拯救，只要我能活過這一次，未來我有幾十年向你證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