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你又在套路我(3)
現在真是很難騙到她了。
「……」
喬綿綿的臉黑成鍋底。
果然,海水深都深不過他霍大少爺的心計。
她轉身就想走,大叔急忙拉住她,「誒誒,丫頭,你男人就是讓我勸勸你,他知道錯了,他知道他不該惹你生氣,你就原諒他吧。」
他哪是要她原諒,他就是要套路她。
偏偏喬綿綿對大叔生不起氣來,耐著性子道,「大叔,你別聽他亂講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很複雜,一兩句說不清楚。」
「那就多說兩句咯。」
「大叔,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她想溜,大叔攔着她不讓離開,「你就是不愛聽我嘮叨,也得想想你男人,我本來都回鄉下了,他親自去找我,接我過來,連着趕了一夜的路,你不聽我說兩句就走哇?」
趕了一夜的路?
喬綿綿怔住,錯愕地看向一旁的男人,他神色不變,她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他一定要做這麼多麼?
喬綿綿被大叔纏得沒有辦法,於是站在車邊聽大叔講了整整兩個小時。
大叔用本地方言給她講了各種心靈雞湯,用自己、自己大姐三哥、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例給她做前車之鑒。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兩個人能在一起非常不容易,千萬要珍惜,還有,女人要學會依靠男人,不能事事逞強……
喬綿綿給大叔倒了一杯水,勉強笑着道,「大叔,你說的讓我受益匪淺,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想想。你看這天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都中午了得吃口午飯。」
話音剛落,只聽「嘀」的一聲電子音,後備箱緩緩打開。
裏邊擺着整齊的一排排食盒,還有各種各樣的飲料和零食。
喬綿綿無語地轉頭看向霍祁傲,霍祁傲不看她,向前將一個食盒遞給絡腮鬍大叔。
「有心有心了,丫頭,你看,吃的也有了,我們再聊聊。」大叔十分熱心地要將他們小兩口的關係調理好。
再聊?
再聊天就黑了。
喬綿綿一步跨到霍祁傲身旁,抱住他的胳膊,笑着道,「大叔,我覺得你說的對,我不生他氣了。」
「真的啊?」
大叔眼睛一亮。
霍祁傲低眸看向她自然無比的動作,目光深了深,薄唇微勾。
「真的真的。」喬綿綿用力地點頭,大叔有些狐疑看着她,「我怎麼覺得你這丫頭在敷衍我呢?」
「我沒有,大叔。」喬綿綿擠出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笑臉看向霍祁傲,「霍俏,我們和好了對不對?」
霍祁傲也笑,眸中森森的,「你再叫這兩個字,我讓你聽雞湯聽到明天。」
「……」
喬綿綿咬牙,然後繼續笑,「好,我不說了,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那你把結婚證書扔哪了?」他問。
「什麼?」
喬綿綿愕然,他們之間哪來的結婚證書。
「就是上次你讓賀太太扔的,扔到孤兒院的地下室去了?我去找過,沒有找到。」霍祁傲其實已經將所有的東西猜得七七八八,唯獨不知道賀子恆交待她的事到底是什麼,應該給了她一些東西,而她藏得很深。
原來是想套她的話。
喬綿綿抱着他臂彎的手僵硬下來,壓低聲音道,「你別再問了,行嗎?我不可能告訴你的。」
「那你再和大叔聊聊。」霍祁傲勾起薄唇,勾起一抹挑釁。
「……」
喬綿綿對上他的目光,手慢慢從他身上滑下來。
然後,她又聽大叔教育自己整整四個多小時,教育到小霍臣又睡了一覺,晚霞大片大片地爬上天空,大叔才放過他們。
回程的路上,喬綿綿滿腦子都是大叔嘴裏追悔莫及的愛情故事,連帶着賀子恆和他妻子的慘事都在她腦中自動變作另一樁追悔莫及。
她甚至在想,要是賀子恆夫婦選擇共同面對,是不是結局不一樣?
要是霍祁傲真能選擇和她一起面對,他們是不是真能走出不一樣的路來?
所以說,疲勞式攻擊有時候是會起一定作用的。
一路上,霍祁傲卻是格外的沉默。
一直到她把車停到M.S酒店前,霍祁傲才開口說第一句話,「你越來越倔了。」
寧願被人嘮嘮叨叨一整天,都不肯軟化一些態度。
聞言,喬綿綿苦笑一聲,看着手中的方向盤道,「難道你不是么?」
他們不過是在彼此拉鋸罷了,看誰先投降而已。
「……」
「霍祁傲,我們再這麼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們兩個只會越來越累。」
小霍臣睡着,她說完,車內又是好一陣靜默。
喬綿綿看他遲遲不下車,轉眸看向他,卻對上他深邃的眼。
他坐在副駕駛上,忽然自嘲地勾唇,「這半年來,我對你只剩了四個字。」
「……」
「無能為力。」
「……」
喬綿綿心口狠狠一震,定定地凝視着他的眼,竟從裏邊看到了悲哀,更決絕更狠的話她頓時說不出來了,怕傷害到他。
「對你,我已經用盡辦法了,我還能拿你怎麼辦?」他自嘲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喬綿綿聽得難受,一雙手緊緊地抓着方向盤,沉默不語。
她知道這種對方抗下一切,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感受,確實是無能為力到想哭。
安靜的車裏,他低啞地問道,「你非要這麼倔下去,是不是真的只有雪人再現,手機重回你才肯重新依靠我?」
他的語氣太過消沉,消沉得讓她的心臟像被什麼死死攥住一樣,疼得幾乎要窒息。
「嗯。」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
別怪她,她真的做不到把自己該承擔的丟給他。
對不起,霍祁傲。
「知道了。」
霍祁傲看着她垂頭內疚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將放在一旁拍攝錄像的手機收回,放入口袋,推開車門離開。
喬綿綿慢慢抬起頭望向他落寞無比的背影。
如此消沉,他這是決定放棄了吧?
他們之間的拉鋸戰竟是她贏了么?可為什麼她沒有什麼勝利的痛快。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正要開車離開,手機震了兩下,她將手機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