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霍先生，中秋快樂
「你就請個假嘛，中秋節當然是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啊。」喬意黏着她道，語氣有着些許失望，「難得今年歐廷哥也在，我都約他中秋一起吃火鍋了，你不回來多掃興。」
「你知道他回來了？」
喬綿綿愣住。
「是呀，今天歐廷哥來學校看我了，發好一通火，說你裝不認識他，說你講他長得丑，還說要和你好好聊聊，問問你他到底哪裏長得丑！」
喬意學着歐廷的語氣，學得有模有樣，連一肚子的怨氣都學出來了。
「……」
喬綿綿默。
她都能想到歐廷那個炸鍋的樣子。
「我要上課啦，姐，中秋啊，別忘了！」聽到上課的鈴聲，喬意急急忙忙收了線掛掉電話。
「……」
喬綿綿看着手中的手機，望着頭頂上那一片綠蔭。
中秋啊。
她也好想回家過個節。
回到北樓，喬綿綿將自己的合同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意外發現自己有一些特別節假日，中秋就在其列。
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用請假，這本來就是她的假期。
她特地跑去問了蘇傑克，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算著中秋的臨近，喬綿綿的工作熱情空前高昂，做事更加一絲不苟，不讓霍祁傲找出一絲瑕疵來扣她的假。
隨着中秋的到來，霍家門庭若市，南樓中樓那邊張燈結綵，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一派節日的氣氛喜氣洋洋。
襯得北樓這邊格外冷清，什麼都沒有。
夜晚，霍祁傲辦完公從樓上下來，就看到大門口架著一個高梯。
他走過去，只見喬綿綿踩着梯子一溜煙爬上去，手上拎着一個紅得透明的燈籠掛上美式大門的上方。
那顏色紅通通的看得令人不舒服。
「你在做什麼？」霍祁傲蹙眉。
喬綿綿踩在梯上，低眸看向他英俊的臉龐，揚起笑容，「霍先生，中秋快樂。」
難得有一次她也能俯視他。
這感覺真好。
「今天是中秋？」
「不是，明天才是中秋，我怕明早走時打擾您，就先說。」喬綿綿笑着從梯子上爬下來，腳下踉蹌了一下。
霍祁傲上前抓緊她的手，溫暖立刻抵進他冰涼的掌心。
「謝謝霍先生。」
喬綿綿穩穩地下地，不露痕迹地抽離自己的手。
「……」
明早走時？
回去過中秋么，這麼高興。
霍祁傲抬頭看了一眼燈籠的位置，再往外望去，整個北樓的院子全掛着一串串的燈，在夜幕下一閃一閃發着光，連成一片星海，映襯月空。
夜色朦朧。
「擺這些做什麼？」他一向不喜歡這些。
刺眼。
「我特地問南樓那邊拿的。」喬綿綿說道，抬高手拍拍高處的一串小燈，「這樣才有過節的氣氛，不是嗎？」
霍祁傲看着她，她站在燈下，一張圓圓的臉被燈光映出一種暖暖的色調，明亮的眼睛裏像嵌了萬千星光，淺淺黛眉似月一般。
看着她唇畔的笑容，霍祁傲到嘴的一句「撤掉」終究沒有出口。
「好看嗎？」
喬綿綿笑着問道。
這些東西她擺弄了好久，就為博得霍祁傲的歡心，她能順順利利過個節日。
「勉強。」
霍祁傲淡淡地應了一聲，視線沒有移到別的地方。
這還勉強呢，她一個人佈置這些很累的好不好。
喬綿綿腹誹著，嘴上仍是十分恭敬，「對了，霍先生，您明天參加中秋宴會的三套禮服夫人已經命人送過來，您要不要先試一試？」
「不用了。」
他對這些節日、宴會本來就沒有興趣，年年都有的排場。
「好的。」
喬綿綿沒有資格有異議，轉身將樹杈上的燈掛正一些。
霍祁傲看了她一眼，抬起腿往前走去，在綠蔭下的桌椅前停下來，「喬綿綿。」
喬綿立刻上前，將椅子拉開，拿起紙巾擦拭乾凈。
霍祁傲坐上去。
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意，前方遠處是一片凹下去的地面，建著一個足球場，草坪上沒有一個人。
「霍先生。」
喬綿綿端了一杯熱檸檬水擱到桌上。
霍祁傲低眸看去，只見杯子上嵌著一個發光的裝飾品，嫦娥抱兔，惟妙惟肖。
她還真是做盡了應景的事情。
「你很喜歡中秋？」霍祁傲轉眸。
喬綿綿站在他的斜後方，往前望去，從這個角度看整個起起伏伏的霍家莊園空曠極了，除了鳥語聲聽不到其它。
她看了幾秒，才道，「喜歡啊，小的時候，一到中秋爸爸媽媽就會在家裏最亮的地方，擺上滿滿的一桌菜，一家人說說笑笑，其實說的什麼內容我都忘了，但我一直記中秋晚上的燈是最溫暖的。」
她懷念小時候的一點一滴，太美好太美好。
聞言，霍祁傲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頭頂的一串串小燈。
最暖的燈光？
「節日不重要，節日和什麼人在一起才重要。」喬綿綿垂下眼，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中秋每年都有，可曾經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媽媽去世了，爸爸不知道在哪裏，這輩子還會不會再相見。
那樣溫暖的童年，她再也回不去了。
話落，喬綿綿看向霍祁傲，只見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有些尷尬地道，「霍先生，我是不是太多話了，我去給您放水，您早些休息吧。」
「嗯。」
霍祁傲淡漠地應道。
喬綿綿離開去放水，霍祁傲洗完澡就有緊急的公事要處理，便直接進了書房去忙。
主卧中，只剩下喬綿綿一個人。
明天就是假日，今晚還一個人睡，簡直不能更美好。
喬綿綿興奮得一夜好眠，和霍祁傲同居以後，這是她第一次睡得這麼好。
……
翌日清晨，霍祁傲熬了個通宵將公事處理完畢，頭昏昏沉沉的，肩膀酸痛刺骨。
已經好一陣沒有這麼痛過了。
霍祁傲蹙著眉走回卧室，狹長的眼中一片疲累，「喬綿綿，起床給我按一下。」
無人回應。
他朝床上看去，床上哪有半個人影，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像是沒有人躺過一樣。
這女人趁他不在就去樓下睡了？
當他的床是什麼，有瘟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