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掌心的血(2)
刺耳到他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
回到家,喬嶸還沒有回來,喬綿綿回到房間。
書桌上放着的玻璃罐里,小雪人已經開始有坍塌的痕迹。
在霍祁傲面前都能維持鎮定的她瞬間哭得泣不成聲。
聲嘶力竭。
就在昨天,哪怕他露出一點願意和她共同面對的意思,她都會想再試一次。
可他沒有,他總是習慣獨自面對。
他沒想過和她的一輩子。
即使她將所有的實情相告,恐怕他會選擇的是由他承擔一切,既然如此,還不如她來做。
她伏在書桌上,抓着雪花冰晶狀的玻璃罐痛哭。
一夜過去,玻璃罐中的小雪人化成淺淺的一層水,飄着彩色卡片,看起來慘不忍睹。
喬綿綿就這麼在書桌前坐了一夜。
像個傻子一樣。
雪人化了,她也徹底將自己的心凍住。
沖了個澡,喬綿綿拿毛巾隨意地擦了擦頭髮,然後走到喬意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小意,是我,起來了嗎?」
「……」
裏邊一片沉默。
喬綿綿站在門口聽了聽,正要離開,門突然被人裏邊拉開,一身睡衣的喬意靠着門看她,一頭及肩的發有些亂,雙目黯然,根本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你沒睡?」
「姐你沒睡?」
喬意和她異口同聲,同時蹙起了眉,驚訝地看着對方。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靜了。
喬綿綿走進去將房門關上,推著長高不少的喬意走向床,她脫下鞋子在床上盤腿坐下,看着她柔聲問道,「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喬意學着她的樣子盤腿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難道你因為我才難過得一晚沒睡嗎?」
「我的樣子像是難過嗎?」
喬綿綿笑着問道,緩解氣氛。
「你的眼睛紅得跟兔子眼睛一樣,肯定哭過。」喬意看着她道,聲音小小的,「我真的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被你們安排著一會去這,一會去那。」
喬綿綿坐過去,將她摟進懷裏,低頭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對不起,小意,這半年來我太忽略你了,一直覺得你很乖,不用操心,結果就真的不操心了。」
「我當然不用你操心。」
姐姐為她操心了那麼多年,已經太超過。
「我知道,你很厲害,很本事,所以我更應該尊重你的意思。」喬綿綿微笑着道。
喬意順勢往她腿上一倒,像小時候相依為命時一樣,抓着她的手指道,「其實我去哪裏都沒有關係,只要能和你、爸爸在一起就好。」
「真的?」
喬綿綿知道喬意不用她太廢心神。
「嗯。」喬意點點頭,手指纏着她的手指,輕聲問道,「姐,我們出去以後是不是會很久都不回來?」
「可能的。」
搜集夏業良的犯罪證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她出了事,為防夏業良斬草除根,他們可能再不能回國。
「那我能去找個人嗎?」喬意問道,有些不安地看着她,「我去和他道個別。」
「蘇傑克嗎?」
喬綿綿問道。
聞言,喬意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差點撞到她的頭,緊張得不行,「姐你怎麼知道?」
「猜的。」
她忍不住笑。
喬意到底才17歲,被她這麼一說臉都紅了,想了想,喬意鼓起勇氣看她,「姐,我喜歡他。」
總算是說了。
之前喬意藏着,她也不好意思過問這種少女心事。
「什麼時候的事?」喬綿綿問道。
喬意抓抓頭髮,一向大大咧咧的人難得出現羞澀的神情,「其實我本來很不喜歡他,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出現在我身邊,你和霍祁傲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很吃醋很失落,也是他陪我走過來的,我遇到一些難題,也都是他幫我解決的。」
「……」
竟是因為她么?
喬綿綿有些歉疚地看着妹妹,還是她忽略了妹妹。
「後來我習慣了他在我身邊,爸爸卻突然說要離開A市,我本來想壯著膽子找他告白,可他卻一直和我說什麼有朋友年齡差距太大,最後沒成之類的話,我想他是猜到我的意思了,所以半年前走的時候,他都沒來送我們。」喬意說到這裏人有些失落。
「是我們離開前,你們在校門口談的那次?」喬綿綿記起來了。
「嗯,我話才說一點,他就各種給我講他所謂朋友的故事,全是年齡差比較大的壞例子。」她道。
蘇傑克自然是猜到喬意的心意了,否則不會人在H市,還要特意囑咐她說不要告訴喬意。
蘇傑克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接受。
只是不知道這不接受是不喜歡,還是因為年齡差距太大。
喬綿綿看着妹妹臉上的失落問道,「那你怎麼想的呢,你知道你們差多少嗎?十歲都超了。」
「那又怎麼樣呢,因為年齡差距大,我就不能喜歡他?」
喬意立刻反問道,眼裏有着年少的無懼。
「我也沒這麼說。」
「我想在出國之前去A市一趟,之前我覺得雖然分隔兩地,但要見還是能見的,現在去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一定要去說個清楚明白,哪怕他拒絕我,我也能死個瞑目了。」喬意鄭重其事地道,有些視死如歸的味道。
喬綿綿坐在床上,見狀搖頭直笑,「你這是要去告白,還是要去炸碉堡?」
喬意有些尷尬地看她,試探地問道,「可以嗎,姐?」
「你一晚上不睡就是在琢磨這個事吧?」喬綿綿笑着說道,「告白呢……」
喬意緊張地摒住呼吸。
喬綿綿頓了頓繼續道,「告白呢也不是不可以,你17歲了,喜歡人很正常,不過……」
「姐,你別賣關子。」
喬意急得去抱她的手臂。
「不過先不用急,我先去聯繫一下蘇傑克,看看他在哪裏,說不定他現在不在A市了呢,你去不也是白跑一趟?」喬綿綿說道。
蘇傑克根本就在H市,她不可能讓妹妹跑那麼遠的路只是白跑。
「那你……」
「放心,我就是幫你查一下,不會亂說話,這是你的事,讓你自己解決,OK?」喬綿綿細細的手指沖她比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