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要你送我一個生日禮物（3）
怕辜負霍祁傲的一番心意，喬綿綿只好裝着對表演很有興趣的樣子，不時說着什麼，霍祁傲的話不多，還不許她多用嗓子。
兩人更多時間都只是靜靜地觀看錶演。
她的手指從自己的腿上跳到他的大腿上，被他一把握住，握得緊緊的。
奸計得逞，喬綿綿滿足地靠到他身上。
在到一個魔術表演的時候，喬綿綿望見前面有人影動起來，是賀子恆牽着一群孩子往後台的方向走去。
魔術的一道光從他身上掠過，他滿臉溫和笑容，就像一個真心疼愛孩子的男人。
可一想到他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她就不寒而慄。
「很快就是他們上場。」霍祁傲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緩緩響起，「等結束后，這群孩子由你先照顧，你正好看看他們中間有沒有人需要心理輔導。」
「好。」
喬綿綿點頭。
魔術表演接近尾聲，喬綿綿連魔術最後的一幕震憾都沒有關注，只緊張地等著接下來的這一幕。
一定會成功的吧。
主持人上台，串講了一些有着新年氣氛的詞，惹得劇場里笑聲連連。
一陣孩子天真的歡笑聲傳來。
舞台的暗影處被慢慢點亮，一群天真可愛的孩子站在中央開始隨着歡快的音樂起舞……
喬綿綿沒有多少心思看，一心望舞台的邊側望去，但她這個角度什麼都看不到。
她無意識地攥緊霍祁傲的手。
「別急。」
霍祁傲道。
舞蹈跳到高潮迭起的時候，喬綿綿望見下面原本坐在賀子恆身後的一群人站了起來。
黑暗中，霍祁傲的手機屏幕亮起。
喬綿綿立刻靠過去，看到上面有幾個字。
【已經抓到賀子恆，馬上逮捕回警局。】
看到這些字，喬綿綿的心安定下來，抬眸看向一眼霍祁傲，霍祁傲低眸看她，眼裏似藏了一方夜空，「現在可以安心看錶演了？」
他知道她剛剛很緊張。
喬綿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靠在他的肩上望向舞台上孩子們的笑臉。
她太害怕有意外。
幸好，一切都進行得無聲無息，孩子們還在表演，劇場沒有掀起一點浪花，賀子恆就這麼被抓住了。
「綿綿。」
他忽然喚她。
「嗯，我在。」
「孩子們得救了。」霍祁傲伸手將她垂下來的長發撥到耳後，低聲說着。
「是啊。」喬綿綿微笑着道，「這就是你要送我的新年禮物嗎？我真的很喜歡，孩子們笑得真開心，離開賀子恆這個惡魔，他們會更開心。」
「算是吧。」
他淡淡地道。
「什麼叫算是？」喬綿綿手指在他掌心裏刮過來刮過去，小動作不斷，「難道你還有禮物給我？」
千萬別了。
她想的禮物也就是再做個蛋糕給他，他老有禮物她都不知道怎麼還了。
「是還有。」
「在哪裏？」
霍祁傲沒有回答，只道，「綿綿，我想要你送我一個生日禮物。」
他的聲線低沉極了，有種溺死人的溫柔在裏邊。
喬綿綿聽着，緩緩抬起頭看他，笑着道，「好啊，你想要什麼禮物？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她沙啞的聲音頗有些豪氣干雲的味道。
「不用那些。」
「那你要什麼？」
「以後別再做任何危險的事。」他的聲音特別低沉，字字墜入她的耳中。
舞台上，孩子們的表演結束。
「……」
喬綿綿怔住，獃獃地坐在那裏，半晌才從他身上離開，「什麼？」
他要的禮物是這個？
「地下網站拐賣兒童、孤兒院虐童，以後這些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的事不要去管。」霍祁傲望着舞台的方向，眸子深邃似夜，一字一字地說道，「就拿這個當我的生日禮物。」
「如果我做不到呢？」
她問，除非他能永遠陪在她身邊，否則，她連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又有什麼力量支撐她生活下去。
「你不願意給我這個生日祝福？」
偌大的劇場，兩人坐在中央的位置，霍祁傲緩緩轉過臉看向她，身上的西裝在暗色中顏色顯得更加深不可測，他的聲音低沉平靜，說出口的話卻再強勢不過，透著咄咄逼人的意思。
她不答應，就是不肯給他祝福。
他早就想好要這樣一份禮物了吧？
可是誰都可以勸她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他不能，因為對她來說，在無望的時間中想念一個不可能的人更為致命。
喬綿綿很想問他，他能永遠陪在她身邊嗎？能嗎？
可他要了這樣一份禮物，她隱隱察覺到他的某種心思，心口似被鋒利的刀一點點拉開，連痛都是綿綿而起，開始痛得溫和，深吸一口氣之後再痛到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她偏過臉，鼻子酸澀得厲害，她勉強撐著一抹笑點頭，「行啊，你要的禮物這麼簡單，我沒理由不給。」
「謝謝。」
他居然跟她道謝。
他為她好，卻還要和她道謝？
喬綿綿自嘲地笑了，望着舞台的方向。
不知道什麼時候新年表演結束，觀眾開始慢慢撤離，大家過了一個不錯的除夕，誰都不知道有一個虐童的罪犯被秘密抓捕，誰都不知道有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要了一份生日禮物。
喬綿綿沒有動，霍祁傲也沒有動。
兩人就坐在觀眾席的中央，靜靜地獃著，舞台上的燈光沒有暗下去，依然亮着。
「我下去一下。」
霍祁傲將手機遞給她，然後站起來離開觀眾席，往舞台的方向望去。
喬綿綿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就這麼坐在原位，視線追逐着他的方向。
忽然，舞台的燈光暗下去，劇場裏邊一片漆黑。
喬綿綿甚至有種錯覺，霍祁傲不會再回來了。
他要走，她從來都攔不住。
驀地，一陣光照過來，喬綿綿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等適應一會才發現有光束落在自己的身上。
整個劇院都是漆黑，只有她這裏亮着光。
她身上的白裙在光線下跳躍着無數的碎光，似有星星破夜而出，美得像是一場幻覺。
喬綿綿想到什麼，往舞台的方向望去，就見黑暗的舞台上也多了一束光，落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