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一點（2）
喬綿綿激動地想從霍祁傲身上下來，霍祁傲低眸看她一眼，赤紅的雙眼深邃不見底，「交給我。」
「……」
喬綿綿乖乖地不動了。
「你想怎麼樣？」霍祁傲冷冷地看向賀子恆，英俊的臉上一片漠然。
「老婆，去準備水，我要他沒力氣掙扎。」
賀子恆看向一旁惶恐不安的妻子，他可不想和別人打鬥，搞得自己一身是傷，到時候警方查到就說不清了。
「好。」
女人匆匆跑出去。
賀子恆又將男孩換了一隻手，反反覆復地折磨着他。
賀子恆看向霍祁傲，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知道你，霍祁傲，曾經霍家百年基業的繼承人，含着金湯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少爺，像你這樣的人物肯不肯為不相干的小孩子犧牲？」
「把孩子放下，否則，什麼都不用談。」霍祁傲冷漠開口，「我真要走，你今天攔不住我。」
「喲，看來我今天碰上兩個大善人了。」
賀子恆笑一聲，面容詭異，直接扔了孩子。
小男孩被反覆折磨后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倒在地上捂著細小的脖子慣性地左右掙扎，痛苦極了。
對霍祁傲的話，喬綿綿沒什麼意外。
她知道，他的身體里有一個特別溫柔的靈魂。
可是這樣，他就要陪她死在這兒了，怎麼可以……
賀子恆在男孩身邊蹲下來，像對待一個可憐的玩物般不斷地摸向他的脖子，隨時可以一擊致命。
片刻后，他抬起眸看向他們，有些得意地笑了一聲，「能拿到霍家少爺一條命，這感覺還真不錯。」
賀子恆的妻子從外面走進來，手上顫抖地端著一杯水，水中的葯還沒調勻，白色的粉末在水中翻滾。
「把葯放桌上，別靠近這男人。」
賀子恆囑咐妻子，他不清楚霍祁傲有多少的能耐。
他妻子聽話地放下杯子就躲到一旁。
霍祁傲抱着喬綿綿沒有動。
賀子恆看向他，「手機拿出來，把葯喝了，然後抱着綿綿上我外面的車。本來還想過幾天再處理，現在看來，必須今天就送你們上山。」
否則，後患無窮。
賀子恆是準備將他們帶上山殺害。
喬綿綿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她對活着死去沒有什麼感覺，但她不能連累到他。
不可以……
他還有白若蘭和霍臣要照顧，他不可以死，他的人生不可以到此結束。
她看向霍祁傲，情緒激動，但張開嘴只剩唇在發顫，一點沙啞的聲音被忽略不計。
霍祁傲沒有看她，輪廓的弧線冷硬非常。
沒有任何的膠着，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霍祁傲將她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一手攬着她的肩膀扶住她，一手端起水杯便是一口飲盡。
「……」
喬綿綿用儘力氣抬起手去拉他，手被他放回去。
他的動作輕柔地讓她想哭。
一杯水很快見底。
喬綿綿絕望地閉上眼，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沒想過會把他拖進這個漩渦里來。
賀子恆佩服霍祁傲的不動聲色和波瀾不驚，不禁拍起手來，連連感慨，「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什麼捨身取義的人，沒想到今天一見就見到兩個。」
「你的車在哪？」
霍祁傲冷冷地道，沒有興趣聽他的廢話，將手機放到一旁的桌上。
霍祁傲襯衫外配着長款大衣，前襟開着，一目了然。
賀子恆不確定他有多危險，便沒上去搜身，只讓妻子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想來這麼短時間就跑來，還查到地下室的存在，應該來不及準備太多。
賀子恆將手機扔到一旁，抬眸便看看霍祁傲再一次將喬綿綿抱進懷裏，準備離開。
「你急着去死么？」賀子恆笑了一聲，伸手將男孩抱到懷裏當人質，看看門口，示意他們出去。
霍祁傲抱着喬綿綿走出去。
外面的院子裏停著一部箱式小貨車，外面塗着五顏六色的童話色彩。
賀子恆向前，將後面的車箱打開。
裏邊放的全是孤兒院的一些圖書和畫板之類的文具。
霍祁傲將喬綿綿放上去，讓她靠在一旁的箱子上，接着自己上去。
賀子恆看着他配合的樣子，絲毫不見慌亂，眼皮跳了跳，心下隱隱有些不安，難道這男人還有什麼后招？
想着，賀子恆將懷中的小男孩交給妻子，說道，「老婆，要是一個小時里你打我電話不通，就燒了整個孤兒院，知道么？」
「……」
他妻子滿臉恐懼，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賀子恆抬頭看向車箱中的兩人，霍祁傲像是一點都無所謂，這會兒又重新將虛弱無力的喬綿綿抱進懷中，彷彿死亡也沒什麼，只有懷中的人才是全世界最重。
應該沒什麼問題。
只要將他們丟下山，他就高枕無憂了。
賀子恆鎖上車箱，然後坐上駕駛座開車離開。
車箱裏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有畫畫油墨的味道在裏邊擴散。
喬綿綿依偎在霍祁傲的懷裏，內疚不已，她那麼希望能再見他一面，可為什麼一見，就是把他拖向死亡？
是不是她真的天生八字克他？
她適應了一會，才勉強能看清一些他陷在黑暗中的輪廓，一雙深色的眸幽幽地散出幾分光來。
都要死了，她卻一句話都沒辦法和他說。
對不起，霍祁傲。
真的對不起。
喬綿綿的眼裏泛起一片水光，隱隱約約的，她看到霍祁傲抬起手，大拇指按向自己的舌，眼底一片幽冷。
「……」
她眨了眨眼睛，眨去水意，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就聽霍祁傲乾嘔一聲，別過頭去將之前喝下的藥水吐了出來。
喬綿綿頓時明白過來，他還沒有放棄。
她看着他一遍遍壓自己的舌頭，一遍遍乾嘔出水，那聲音聽得她心口疼得厲害。
喬綿綿咬住唇，勉強抬起手撫上他的臉。
力量太弱。
指尖剛剛觸碰到他瘦削的下巴就落了下去。
他瘦好多，怎麼可能瘦這麼多。
霍祁傲覺得自己吐得差不多了，才用手背撫過唇，低頭睨向她，嗓音低啞，「我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