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小天使孤兒院，報警（3）
夏業良？
喬綿綿怔住，這和夏業良有什麼關係。
她轉了轉眸，意識到什麼，不由得問道，「你是孤兒院的院長，就是嫌孩子們煩也有很多工作人員幫忙，不可能讓你累到虐童泄憤，你是為什麼？」
「把水喝了！」
賀子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把水遞到她面前。
喬綿綿不肯喝，別過臉去，賀子恆一把掐住她的臉，將她掰正，往她嘴裏灌藥。
澀苦的味道在嘴巴里漫延開來。
一想到曾經那群無辜的孩子吃過這種葯，喬綿綿便反抗得更厲害，抵抗著去推他的杯子。
杯中的藥水灑了一半。
「媽的！這葯很難弄到！你敢給我浪費！」
霍子恆氣急敗壞地吼道，心火再生，照着她的頭又是一拳揍下去。
喬綿綿被打得腦袋一片空白，人昏倒在床上。
霍子恆低下身，強行將她的嘴巴打開，把藥水給灌了進去。
藥水順着她的唇角淌下來，滑下脖子，濕了衣領。
……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地下室里已經沒人了，只剩下她一個。
蠟燭燒得還剩下小半隻。
她的領口一處冰涼，冷得她周身全是寒意，頭上仍然疼著，整個腦袋像是快要炸裂開來一般。
她的雙手也被綁上繩子。
喬綿綿掙扎着想坐起來，卻都徒勞無力，頭剛剛仰起就倒回去，後腦似乎腫了一塊，一跌回去痛得她尖叫。
沒有尖叫聲響起。
只有沙啞的一聲，毫無力量。
喬綿綿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還是啞了。
賀子恆想得周到，這幾天就是警方到這裏，她既發不出聲音也沒力氣，根本做不了什麼引起警方的注意。
她渾身被抽光力量，軟綿綿地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雙眼空洞地望着上方。
她真要死在賀子恆的手裏么？
要是等爸爸和小意發現她不見，報警尋人起碼也要一天之後，像賀子恆說的，一個成年人走丟，警方不會過度關注，都不一定會查到孤兒院來。
除非她那個求救的微博私信起了作用，警方才會大力搜查這邊。
可萬一，警方大搜也沒搜到這個地下室，賀子恆知道她還報了警，必然是惱羞成怒，會加快速度殺她。
她連私信發給誰了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當時只關注賀子恆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小動作。
說不過對方這幾天不會玩微博，說不定對方漏看這一條私信，等發現的時候，她屍體都涼了。
死亡么……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她對死亡並沒有太多的恐懼。
喬綿綿躺在那裏，靜靜地望着水泥灰的牆面。
從她查地下網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走一段什麼樣的路，她不懼危險，因為她沒什麼好放不下的。
小意和爸爸互相照顧。
霍祁傲也不需要她了。
何小夭現在追歐廷追得正歡。
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生活，有她沒她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真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她不用再每晚睡不着，只是為想念一個不可能的人；她不用再生氣，只因為有人說她的感情不夠深；她不用再失落，只因為她答應過一個人要護他一生一世卻沒有做到。
這可不是她想死，是被害而已。
天災人禍，難以避免，希望大家都不會太難受。
只是可憐孤兒院的這些孩子，她死以後，要過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他們的痛苦？
對不起，她幫不了他們。
……
冷。
真的好冷。
喬綿綿蜷縮著躺在木板床上，手和腳都被綁住，血液流通不順，更加速她周身冰冷。
她想，可能等不到幾天以後被扔去山上就要凍死在這個地方。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一陣飯菜的香味。
喬綿綿睜開眼，就看到賀子恆的妻子端著托盤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說道，「子恆去參加活動，晚上要領一個十大良心孤兒院的獎項，我來給你送飯。」
良心孤兒院？
多諷刺的獎項，他們夫婦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喬綿綿冷冷地看着她，沒有說話，想說也說不出來，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女人在用勺子舀了一口飯遞到她唇邊，喬綿綿緊閉着唇不吃。
喬綿綿承認自己沒什麼求生的意志，死前吃多吃少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
「地下室里晚上很冷的，你不吃一點很難熬。」
女人說道，又要喂她。
喬綿綿索性將眼睛都閉上，懶得再看他們這種噁心的人一眼。
女人蹲在她的床邊，語氣苦澀地道，「我知道你很恨我們，但子恆也是身不由己，我能感覺到他藏了很多心事，他一定不想走這一步的，要是你不來查就好了。」
自己做壞事卻奢求着別人不發現？
這是什麼道理。
「你說你這樣的人圖什麼呢？管那麼多閑事，管到最後，還不是害了你自己？」
「……」
喬綿綿將眼閉得緊緊的，微腫的臉上全是冷漠。
「算了，你不吃就不吃吧，明天早上我給你煮點粥喝。」女人無奈說着站起來，將飯菜放到一旁，轉身離開。
喬綿綿躺在那裏，人越來越冷，冷得腦袋越來越疼，越來越昏沉。
渾渾噩噩間，她聽到有腳步聲再一次響起。
比剛才的似乎還要輕。
喬綿綿以為是賀子恆的妻子又回來勸她吃飯，連眼睛都懶得睜一下，就這才躺在那裏，被捆住的雙手縮在身前，一雙手冷得沒有半分溫度。
腳步聲停在她的床前。
過久的安靜，靜得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房間里的潮濕陰冷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具死屍。
忽然，有手指探到她的鼻下，像是在試探她的鼻息，指尖帶着顫意，還有一絲冰凍。
意識到什麼，喬綿綿心口狠狠掠過一陣刺痛，猛地睜開眼睛。
然後，對上一雙赤紅深邃的瞳孔。
四目相對。
那雙眼，像是深色的傷口，有綿綿的風掠過，攪著傷處，她看一眼，都替他疼。
喬綿綿只看到那雙眼中的恐懼，好久才慢慢看清眼前的人。
霍祁傲半蹲在她的床前，稜角分明的一張臉，被沒有血色的慘白奪去英俊的風采，薄唇緊抿著，抿出一絲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