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戒毒（3）
第363章：
小可愛還真關心她。
喬綿綿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一字一字回復。
【心理諮詢師綿綿：在朋友家住，沒找到吹風筒。】
其實就算有吹風筒她也不會吹，她早就習慣……習慣什麼呢，又不會再有人為她吹頭髮了。
發完這句，喬綿綿又去回復諮詢問題，這回小可愛好久都沒有回，她都答完兩條諮詢，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她正奇怪著，就看到一行字跳出來。
【包子臉萌萌噠：姐姐是有男朋友了嗎？（萌表情）】
未成年不好好念書，還學人八卦感情問題。
【心理諮詢師綿綿：怎麼這麼久才回復，是不是玩手機被父母發現了，趕緊睡覺吧，很晚啦。】
喬綿綿顧左右而言他。
【包子臉萌萌噠：不是，被家裏寵物咬了一口。】
這次倒是回得很快，小可愛的敲字速度是個謎。
【心理諮詢師綿綿：是那隻貓？出血了嗎？】
【包子臉萌萌噠：嗯，疼。】
喬綿綿急起來，噼哩啪啦地打字。
【心理諮詢師綿綿：那趕緊叫你父母送你上醫院，要打針，快去。】
這回喬綿綿沒再回別人的，就等著小可愛回復自己，一直等了好幾分鐘對面才發出幾個萌噠噠的小表情。
【包子臉萌萌噠：姐姐告訴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就去醫院呢。】
這孩子……
喬綿綿蹙眉，還想說什麼，就聽到旁邊房間傳來一聲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
她緊張地站起來，速度在手機上回復。
【心理諮詢師綿綿：姐姐這邊有事，你趕緊去醫院，打完針我就告訴你。】
說完，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拿下毛巾便跑進歐廷的房間。
房門沒關。
喬綿綿一進房間就看到一隻水杯摔在地上，歐廷坐在床邊上，左手被黑色鎖銬銬著，右手還維持着一個握杯子的動作，指尖發抖，哈氣連天，有水光從眼中冒出來。
看到她進來，歐廷強行按下顫抖的手，有些苦澀地道，「我就是想喝杯水。」
喬綿綿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下一沉，面上不顯，只平靜地道，「那我去給你倒杯水過來。」
她轉身，歐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綿綿。」
喬綿綿回頭。
歐廷抬起自己的手，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先幫我把這隻手銬上吧。」
「……」
他這是要發作了么？
喬綿綿蹙眉，「這樣你就活動不開了。」
「沒事。」
他怕他真發作起來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她。
「好吧。」
她上前為他將右手也銬起來，這樣他的兩條胳膊都在身前，左手右手拷在一起，看着就不舒服。
這期間，喬綿綿看他又打了好些哈欠，眉眼間露出痛苦神色，他還在極力抑制。
「我去給你倒杯水。」
喬綿綿將地上的殘碎玻璃片清理走，匆匆去樓下倒了杯水便返回房間，房間里，歐廷靠在床頭坐着，抬起被鎖住的雙手不停地捂臉。
哪怕是再英俊的人，毒癮犯起來的面貌絕對沒有半分好看。
「喝點水。」
喬綿綿走向前，將杯子遞到他的唇邊，歐廷的唇抖得厲害，一杯水喝得一半入喉，一半沿着唇角淌下來。
她抽起紙巾替他擦去，扶着他的肩膀讓他在床上躺下，「別想太多，睡一會兒吧。」
歐廷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身體一陣陣地顫慄，狼狽極了，臉上滲出汗，五官控制不住地扭曲。
喬綿綿搭上他的腕，黛眉緊蹙，他身體里虛浮得厲害，脈博跳動得太快。
「我後悔了。」
歐廷突然說道，本來動聽的聲音此刻夾着抖意。
喬綿綿彎腰站在床邊給他擦汗，感覺自己回到以前的私人醫院照料那些病人，聞言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歐廷長睫抖得厲害，眼睛只睜開一點，眸子漆黑。
「我不該讓你看到我這樣子。」
自厭、澀得發苦的語氣。
看他這個樣子，喬綿綿不禁放軟了聲音，「我以前在醫院什麼沒見過，大小便失禁、血肉模糊，你這不算什麼，你堅持着挺過來就好。」
「好。」
歐廷無力地答應下來，將半張臉都埋入枕間。
真正厲害的時候是過了半夜，歐廷痛苦地在床上掙扎，像只受了傷的獅子，試圖掙脫鎖銬，手腕卻被鎖銬裏邊的鋸齒磨得皮開肉錠，慘不忍睹。
喬綿綿上前用儘力氣按住他的雙臂。
「給我，讓我吸一口，就一口。」歐廷不斷地在床上在掙扎著，也不斷地哀求她，一頭短髮早已濕透。
「歐廷，是你自己要戒毒的。」
「一口，再一口就戒。」歐廷虛弱得厲害，抬眸痛苦地看向她，「綿綿，幫我，你幫我，我很難受……你放開我……我下次戒，我下次戒。」
喬綿綿想到他清醒時候說的話，不禁一陣心酸。
「不行，你不能再碰毒品了。」她按住他的手臂安撫他，「歐廷，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只要挺過去就好。」
「……」
「你什麼苦沒吃過，隻身闖荷里活的時候我相信你什麼關都熬過了，沒理由現在挺不過去。」
「……」
「你知不知道你演的《童話》有多受歡迎，現在有多少人抵制拍《童話2》，就是覺得你不會再演了。」喬綿綿拚命地按住他，「你那麼喜歡演戲，你不能讓毒品毀了你的夢想。」
她的聲音輕柔而軟，歐廷聽着聽着漸漸安靜下來。
喬綿綿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自己按到酸疼的手臂，歐廷忽然睜開眼，眼中一片赤紅，他猛地撞開她，從床上下來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他的視線早已不清楚。
喬綿綿就看着他跑了兩步，直直地朝旁邊的椅子摔下去，磕到頭，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往前爬去，用手肘撐着地面，手腕不斷被磨出血，地板上拖了一地，看起來觸目驚心。
「……」
喬綿綿從來沒見過他這個失了常智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她走向前將他扶起來。
「滾！」歐廷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臉上青筋暴跳，「給我粉，把粉給我……」
「……」
喬綿綿被他撞到地上，手按進地上的血中，看着他又發瘋似地跑出去。
不行，她一個人沒辦法幫他。